尖利的鞋跟刮過白皙的臉頰,兩道鮮紅的傷口,頓時血流如注。
劇烈的疼痛席捲了張曉曼的神經:“啊——”她發出痛苦的慘叫,雙手捂住了臉頰,不敢置信的瞪着眼前居高臨下一派自以爲樂的唐宛如。
唐宛如還不解氣,她渾然忘了自己已經跟傅成光離婚了,還一副以正宮自居的模樣,前來抓姦,張曉曼就是那狐狸精,所以她迎頭痛打,鞋子丟在一邊,她又掄起包,朝張曉曼的身上招呼着。
張曉曼高聲尖叫,引來了路人的關注,這時候,車內的男人,終於下車來,一把扣住唐宛如的胳膊,他力氣不大,但對付唐宛如這樣的女人,還是綽綽有餘。
看傅成光冷着臉,面無表情的樣子,唐宛如一哆嗦,好像突然清醒過來,落下了眼淚:“成光……”
“夠了!”傅成光見圍觀人羣越來越多,張曉曼又倒在地上嗷嗷痛哭,面色更陰沉,打電話叫了人來,把張曉曼送去了醫院。
唐宛如似乎開始神智清明起來,有些害怕同時又有些迷戀的看着眼前的傅成光,雖然傅成光年紀大了點,身材跟傅子慕這樣的年輕力壯比起來有差距,可,總歸還是可以看看的,最關鍵的還有錢,至少以前唐宛如跟他在一起,沒有因爲錢的事情而煩惱過,人啊,就是要到失去的時候,才知道後悔。
唐宛如現在是真的後悔了,哭着撲入了傅成光的懷裡:“成光,我錯了,你能不能原諒我一次,成光……”
傅成光垂頭,望着哭的兩淚漣漣的女人,嘴角揚起殘酷的冷笑:“你想要我原諒你?”
“可以嗎?成光。”
“你的小白臉呢。”
他的嗓音很冷,令唐宛如陡然心一顫,擡頭,望入他漆黑幽深的眼,身體一怔,他似乎還在等她回答,她一咬牙:“分了,成光,早分了,成光,你相信我,我只愛你一個,我保證以後只愛你一個。”
“是嗎。”傅成光看的唐宛如再一次心頭震顫,在她以爲他會拒絕的時候,豈料,他卻點了點頭,“那上車吧,跟我回去。”
“真的?成光,你原諒我了嗎?”唐宛如急切的揪住了他的衣服。
傅成光笑而不語,將唐宛如塞入了後座,開車帶她走人。
唐宛如起初是很興奮的,可是開了一段後,她就發現不對勁了:“成光,我們不回家嗎?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傅成光從後視鏡看了她一眼:“我換地方住了。”
“原來如此。”唐宛如的心又安定下來,“成光,對不起,我保證以後會好好聽話的,謝謝你願意原諒我。”
“你累了就睡會兒吧。”唐宛如聞到車內有一股極淡的香味。
上車的時候就聞到了,現在,反而有了睏意。
傅成光讓她閉上眼休息一會兒,她慢慢睡了過去。
等唐宛如再次醒來時,已經是三天後了,她被安置在一間漆黑的房間內,赤身躺在大牀中央,手腳被束縛,不知道時間,不知道地點,只有無盡的黑暗,還有她哭喊時的幽幽迴音陪伴着她。
當然,這是後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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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縉言住院三天,唐末晚也在醫院陪了三天。
他那天確實流了好多血,這幾天在醫生的悉心照顧下,恢復的挺快,就是還不能用力,唐末晚幫他把變形金剛放在一邊,瞧他露出倦容:“累了?那我們要不要先睡會兒?”
小傢伙打了個哈欠:“還是再看會兒動畫片吧。”
唐末晚聞言過去打開了電視,一個個給他換臺,頻道往上跳,結果突然傅紹騫和傅子慕的身影,他們一起站在主席臺上。
傅縉言啊了一聲:“是爸爸和哥哥。”
唐末晚沒說話,仔細盯着畫面看,在她不知道的時間裡,傅氏已然又是一副翻天覆地的場景。
傅紹騫利用這兩週時間,破釜沉舟,在股票跌停品牌形象跌入谷底後,董事會召開了臨時股東大會,要求罷免傅紹騫的總經理職務,並且引咎辭職。
但是很快,峰迴路轉,傅子慕進入董事會,拿來了四份股權轉讓書,傅站的,傅王思晴女士的,傅子慕的,傅梓遙的,傅紹騫瞬間力挽狂瀾,成爲了那個可以坐在主位上擁有絕對控股權的男人。
傅成光能坐在那裡,是因爲他股份佔的最多,但如今,傅紹騫以51(百分號)的絕對控股優勢,擁有了一票否決權。
面對傅子慕的叛變,傅成光勃然大怒:“子慕,你這是什麼意思!”
“爸,對不起,我不能眼睜睜看你爲了一己之私損害傅氏利益,你跟萬林合作的事情,我們已經知道了。”傅子慕的話,不啻於在全部股東面前投下了一顆重磅炸彈。
有人質問:“這是什麼意思?傅成光和萬林勾結?陷害傅氏?”
會議室裡立刻炸了鍋,好半天,場面才又平靜下來,傅成光臉色難看,傅紹騫和傅子慕隨後召開了新聞發佈會,公佈了萬林集團供應面料的質量檢測書,以及王萬林意欲收買傅氏員工的幾個影像片段。
傅紹騫又趁此機會,在發佈會上推出了他們新一季的產品,聯合各大電商,搞各種促銷,又拍攝了數條關於設計生產製作到產品上市的一系列過程的廣告,自此,傅成光被徹底剝奪了傅氏的權利,傅氏又開始最大額度的反攻,奪回市場。
這裡面當然少不了萬林集團總裁助理推波助瀾的功效,張曉曼的情婦身份也隨之曝光,大批記者,將醫院圍得水泄不通,但不能破門而入。
可是有一個人是例外。
“你就是張曉曼?”
張曉曼臉上包着厚厚紗布,醫生說,傷口傷的很深,一不小心,就會有毀容的危險,要她緊身小心的對待。
她也看到了電視新聞,知道王萬林已經被傅氏起訴了,她也好不到哪裡去,而是她還沒想好對策,一個穿着貴氣的胖女人就找上門來了。
這女人,她當然不陌生:“王夫人……”
話纔剛剛開了個頭,後面又進來兩個孔武有力的女人,一左一右將張曉曼按在牀上,她臉上的紗布被她們無情扯開。
張曉曼嚇壞了,大喊:“啊,你們要幹什麼,幹什麼,放開我,放開我——”
“放開你?”胖胖的王夫人冷哼,一張臃腫的臉眯的眼睛都快看不見了,臉上的表情卻是前所未有的狠絕,“像你這樣的狐狸精,不就是靠着一張臉吃飯嗎?我今天就給你點顏色看看,叫你發騷叫你發騷——”
王夫人塗着豔麗的指甲油,張曉曼臉上原本就是那麼猙獰恐怖的傷口了,王夫人下了狠心,長長的指甲抓破她的臉,一下又一下,張曉曼連聲慘叫,驚動了醫生和護士後,王夫人才哼了一聲,帶着自己的人,迅速離開了。
張曉曼倒在牀上,慘叫不停——
——
傅縉言心血來潮,說要吃小餛飩。
唐末晚下樓幫他買,在電梯裡,就聽到有人在議論:“哎喲,聽說你的狐狸精,小三,被正宮給抓的喲。”
“叫這麼慘,肯定是破相了,活該啊。”
“那也不一定,現在整容技術那麼發達,我要是那個老婆啊,我就潑硫酸了。”
……
等唐末晚買了餛飩回來,上樓,電梯裡還是聽到有人說:“哎,聽說沒,醫生說,那老婆指甲有毒,那張臉,毀了啊。”
“哎,這就是報應啊,年紀輕輕的,有手有腳的,什麼不好做,去當小三,哼,毀容真是便宜她了。”
……
唐末晚拎着餛飩,經過護士臺的時候,就連護士都在討論:“哇,你們聽劉主任說沒有,就是整容都不見得能把她的臉整回去啊。”
“你們沒事幹了是不是,上班時間,在這裡聊八卦,想每個人都扣獎金嗎?”護士長一聲威嚴的厲喝,小護士紛紛作鳥獸散。
唐末晚回到病房裡,發現老太太來了,給傅縉言帶了家裡的點心來,唐末晚打了招呼,對傅縉言說:“要不先吃餛飩吧,待會兒就不好吃了。”
傅縉言吃的時候,老太太出去了一趟,再回來時,那是神采飛揚,滿臉的……八卦之氣。
“末晚,你知不知道,今天早上,這醫院發生了一件大事啊,一個小三被大老婆抓毀容了,毀容了!”
李嬸震驚:“真的是,老太太,那嚴重嗎?”
“毀容了你說嚴重不嚴重!”
“……”唐末晚聽老太太說的眉飛色舞,莞爾。
“對了,我還打聽到,那狐狸精姓張,叫張什麼的,哼,是萬林那小賤蹄子,沒少給我們公司使絆子,活該被毀容啊。”
萬林的。張曉曼?唐末晚的手一怔,差點把一個餛飩給灑了。
世上事,只怕真有那麼巧。
趁着傅縉言睡着後,唐末晚悄悄向護士打聽了一下,就知道張曉曼住的病房了。
不在同一層,但在同一幢樓。
她搭電梯來到張曉曼那一層,一路上還是能聽到各種消息,剛走到病房門口,就聽到裡面傳來的咆哮咒罵聲,已經確定,就是張曉曼了。
張曉曼邊哭,邊罵醫生,唐末晚嘆了口氣,沒有進去,事情鬧到這個地步,張曉曼也是咎由自取。
她只是可惜了,曾經那麼美好的年華,就這麼,悄無聲息的彼此越走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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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寂靜。
唐末晚蜷縮在傅縉言旁邊的小牀上睡着了。
臉上是掩不住的濃濃疲倦。
明明睡得很沉,結果他一靠近,她卻醒了,揉着惺忪的睡眼,她詫異:“怎麼這麼晚了還過來。”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裝,身上還有淡淡的菸酒之氣:“你剛剛應酬完?”
他沒有否認,唐末晚起身,去給他倒水。
手被他握住,屋內沒有開空調,夜裡有些涼,她穿得單薄,手指冰冷。
他蹙眉:“怎麼不穿件衣服?”
“不要緊。”他跟前的女子,一頭烏黑的青絲灑落在肩頭,身上有一股柔軟的清香,眉目溫和,他一個用力,唐末晚就被控制在他的雙臂之間,掙脫不開,乾脆主動把頭靠在他的肩上,雙手貼着他的肩胛骨,摟着他:“公司的事情都解決了嗎?”
“嗯。解決了。”
“那就好。”傅紹騫回擁着她,唐末晚的臉貼在他的心口上,聽着他穩健的心跳聲,然後他富有磁性的嗓音拂過她的耳畔,“所以我從明天開始,會有很多時間。”
“嗯?”
傅紹騫把她鬢邊的幾縷頭髮撥到耳後,低沉的嗓音趨向於溫柔:“我辭職了,以後,可能要靠你養我了。”
“……”他表情認真,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但唐末晚的震驚也只有一瞬,很快她就笑出來,“沒問題,我現在的工資挺高的,養活我們三個綽綽有餘。”
熾白的燈光下,他笑了。那是唐末晚認識他以來見過的他最爲坦誠的沒有負擔的笑容,彷彿真的卸下了所有肩頭重擔,他一手託着她的腰,一手拂開他礙眼的長髮,彎下頭,薄刃般的脣落在她的脖頸處,她的大腿處甚至清晰地感覺到他身體某部位的變化。
“哎,別——”這裡可是他們兒子的病房,小人兒還躺在牀上,明明已經那麼相愛的繾綣過,也抵死折磨過,可他們的身體一碰到彼此,還是像是受了某種指引,讓人慾罷不能。
看出他的失望,唐末晚踮起腳尖,軟軟的脣瓣印在他的臉上,本來是蜻蜓點水的想把他打發了,哪裡知道,最後卻演變成棉花碰到鋼鐵。傅紹騫心頭一緊,連日來的思念化作了他眼底噙着的那一抹似笑非笑,擱在她腰際的手收得更緊:“不想在這裡啊,那去裡面好了。”
他笑的很輕,嘴邊翹起一點點的弧度,像一根羽毛,掃過她的心頭,而那雙黑濯石般深邃的眼睛,透着光亮,不由分說的將唐末晚抱入了洗手間內。
小小的洗手間內,關上門,便是一室昏暗。
他的動作很溫柔,很深,他們儘量控制着不發出聲音來以免吵醒傅縉言,可是最後的最後,還是敗給了打破一室旖旎的手機鈴聲。
洗手間內,唐末晚手忙腳亂的推開了身上的男人,牀上的傅縉言也被吵醒了,唐末晚幾乎是立刻衝出了洗手間,拿起手機,爲了掩飾自己的尷尬,以至於沒有仔細看屏幕上的號碼就接了。
“喂,您好。”她順了順呼吸。
“您好,我是韓文軒。”
唐末晚如遭電擊,忘了開口說話。
姍姍而來的傅紹騫,看到她血色驟褪的蒼白麪容,拿走了她的手機,放在自己耳邊,聽韓文軒在那邊說:“我知道你不會想回來,不過老爺子情況不太樂觀,想見你一面,不知道你能不能來趟首都,我們派人去接你也可以。”應該是許久未得到唐末晚的迴應,他有些着急了,“唐小姐,你有在聽嗎?”
“抱歉,我是傅紹騫。”
傅紹騫一開口,那邊的韓文軒沉默良久。
畢竟如果沒有唐末晚的出現,他們應該成爲翁婿的。
當年事情鬧的那麼不愉快,韓夏朵到底是他自己的女兒,韓文軒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可面對對面韓文清,還有病房內危在旦夕的老父,韓文軒還是放低了姿態:“那麻煩你轉告下她,看能不能來一趟首都,我父親,生命垂危,想見一見她,畢竟是韓家的骨肉。”
“好,我會代爲轉達的。”傅紹騫態度很謙和,平靜,“幫我向老爺子問好。”
“嗯,那先這樣吧。”
傅紹騫結束通話後,把手機還給唐末晚,唐末晚一言不發,牀上的傅縉言有些憂心的看着她:“媽媽,你怎麼了?”
“沒事。”唐末晚不想影響孩子,就問他要不要吃點東西,小傢伙搖頭,可憐兮兮的看着他們,“我想回家,這裡住的好不舒服。”
唐末晚則望着傅紹騫。
十分鐘後,一個男人穿着黑色西裝的男人,懷裡抱着一個裹着深色風衣的孩子,右手牽着一個美麗溫婉的女人,上了賓利,駛離了醫院。
小傢伙想吃宵夜,他們就在路上找了家乾淨的館子,因爲手上有傷也不能吃辛辣的,所以點的幾個菜都很清淡。
但這已經比他這幾天吃的味道好太多了,離開的時候,滾圓着小肚子。
車子無聲的奔馳在寂靜夜色中,燈火闌珊的夜景如浮光掠影般不斷往後退去。
正好遇上紅燈,車窗正對着百貨商場的led廣告顯示屏,幽藍的屏幕上,叮咚——扣人心絃的鼓聲,彷彿敲擊在人心口上。
香氣芬香的夏日裡,一名穿着白襯衫和黑色長褲的青年,騎着單車,穿過大街小巷,一張丰神俊朗的臉,在夏日的陽光下,如此年輕,朝氣。
前方的大榕樹下,一個女孩穿着白色的衣裙,來回走着,神情隱隱帶着期盼緊張,和羞澀。
當她看到男孩的第一眼,便揮舞着雙手,男孩把自行車停在她面前,女孩正打算跳上去,他卻拉住了她的手。
畫面陡轉,落在男孩手上的戒指上,很普通的一枚鑽戒,上面只有很好顆的碎鑽,男孩問女孩,你願意嫁給我嗎?
女孩含淚點頭。
唐末晚本來以爲這個廣告到此爲止了,沒想到還有後續。
時光更替,經年輪轉。
當初男孩的自行車換了寶馬,他換上了昂貴的手工襯衫和西裝,看樣子在公司門口等人。
唐末晚忽然害怕,現實社會太多這樣的例子,會不會到最後,在他身邊的,其實早已經不是那個跟他一個辛苦奮鬥的女孩了呢。
很快,畫面上出現一羣年輕的女白領,其中一個女孩,唐末晚一眼認出來了,當年的白裙子換成了如今的白套裝,成熟了,但還是那一個。
男人下了車,款款朝女人走去。同事們滿是豔羨,而他們的眼中,只能看到彼此,此時鏡頭放大,拍着女人手上的戒指,正是當年那一枚。
不過男人手中,卻多了一枚更大的,他拉起女人的手,緩緩套入了另一隻手的無名指。
畫面定格,畫外音響起:
接着字幕探現:
當你逃離,吾心輾轉煎熬;
當你索取,吾心囊空如洗;
而唯一的信仰是——
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這則廣告,無論是整體畫面,音樂,都帶着溫柔的感動,而且是情真意切,又給多少女人的心中,注入了相信愛情的勇氣,又給多少男人提着醒,能共貧窮,也要共富貴。
好感人好勵志的廣告。
唐末晚看過無數則鑽石廣告,卻沒有這樣一則,深得她心。
這是多麼堅定的信仰,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夜色越來越深,整座城市在燈火映襯中,像是鋼筋混凝土鑄成的棋盤,縱橫交錯,望不到邊際。
唐末晚抱胸站在幽暗的窗前,望着底下那片黑竣竣的暗影。
大部分的人們已經陷入了沉睡中,只有少數人,還在輾轉難眠。
傅紹騫站在她身邊,窗外的燈光朦朧的透進來,照在他的身上,他看起來卻那麼沉穩篤定,攬住她的肩頭,溫涼的嗓音:“其實,也沒那麼複雜,想去就去,去了也不代表什麼。不去留下遺憾會遺憾終生。”
唐末晚的心微顫了一下,沒說話。
傅紹騫打電話給陳墨,訂了兩張明天一早飛首都的機票。
她想阻止,但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然後,見他變戲法似的不知從何處摸出了紅色絲絨的盒子,她一驚,已有所感應,可還是驚訝。
然而他身形挺拔,幽沉黑眸宛如夜空最動人的星星,隔着一步天涯的距離,這麼靜靜的凝視着她,慢慢的,笑了,打開盒子,裡面竟然是一枚與剛纔廣告裡男人最後送給女人的一模一樣的戒指。
“你怎麼會……”
“哦,忘了告訴你,那廣告是我投放的。”
“……”
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震驚過後,她也緩緩笑了。
前方的路,因爲有他,真的一點也不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