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起牀了。”我站在銀時的房間門外喊着,然後咬着皮筋用手攏着頭髮紮起來,打着哈欠往廚房走去了。
當時銀時說這裡只有一間臥室的時候我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後來神樂睡的那個壁櫥,弄得他盯着我無語了很久,然後嘟囔着,“餵你不是女人吧,你一定是個女的對吧……”然後在我殺人的目光中抱起被子溜進房間去了。
我一邊把雞蛋放到煎鍋裡,一邊說着,“餵我說今天你一個人可以吧,我有事要出去。”沒有得到回聲,我回頭望了望一臉惺忪坐在沙發上明顯沒醒的某個天然卷,咬牙切齒的把煎好的雞蛋乘出來端過去,重重放在他面前。
“我說早起的是我做飯的也是我,爲什麼卻是你一副睡眠不足的樣子啊,話說你晚上究竟都做什麼了啊?”
“喂喂,不要像老媽一樣嘮叨啊,小心長老年斑哦。”他揉了揉本來就亂的頭髮,連眼睛都懶得擡起來。
“吶,就這樣了,我出去了。”說着我脫下圍裙,隨意的揮揮手走了出去。那種沒營養的吐槽我已經懶得去聽了,所以一般直接就過濾掉。街上人不多,因爲是早晨的緣故,歌舞伎町這種地方是夜裡纔會繁華的存在,無論是什麼樣的慾望都可以滿足。這裡可以讓你一夜之間花費掉所有的財富,同樣,也是一個賺錢的好地方。
真是的,果然不能指望那個天然卷,已經多久沒有進賬了啊。這樣下去不只是房租,連飯都會吃不上的吧,所以只好自己出來打工了。話說我纔是那個需要被照顧的吧,爲什麼他一個大叔要賴在家裡而自己一個少年要出來餬口呢口胡!
走了一會兒我停在一家店前,好像就是這裡了吧,那個什麼鬼神西鄉的僞娘店。話說連假髮和天然卷都可以成爲雙頭牌的話,自己本來就是女人的臉應該更不在話下了吧,定了定神我掀開簾子走了進去。
“那個,不好意思,請問這裡需要人麼?”我看着正在打掃的衆人,輕輕問道。
“啊,這裡不招女人。”正在拖地的鄂美,啊不,是東美掃了我一眼,拒絕道。
“……”你說我該高興麼,不過話說我現在確實是男的好吧,可惡。上前一步揪住他的衣領向上提起,“喂,我說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是女人了,啊?”最討厭認不清現實的人了。
“那個……先放手啊,呼吸不了了。”他磕磕絆絆的說着,我正準備放手忽然覺察到身後一股破空而來的氣流,迅速閃到了一邊。擡起頭看到原本自己位置上的拖把被一隻大手捏了個粉碎,吞了吞口水我有些後怕,看向那隻手的主人,也就是傳說中的西鄉特盛吧。
“不許在店裡做侮辱或者人身攻擊的舉動。”他站起來拍拍手說道。
“啊那個,是誤會啊誤會。”我擺擺手笑着說,“我是來應聘的啊,不過這位姐姐非要說我是女人不可。”
他看了我一眼,點點頭,“那就先做做看吧,東美,你去打掃吧。新來的,你和我來。”
“是。”我跟上他的腳步,記得那次他能把銀時打扮成那麼可愛的樣子,估計也不用擔心了。跟着大家一起收拾好桌椅,準備好酒菜,我站在櫃檯旁開始了這裡的第一份工作。(你說萬事屋?沒領過工資的不算……)
真選組屯所。
“就是這樣,把這些都貼出去。”身着制服有着倒A字劉海的男子將手中一沓單子遞給面前幾個隊員,吩咐道。
“是。”穿着同樣制服的幾人起身消失在門後。
“嘛,土方先生真會指使人啊。”身後不知何時出現的慄發少年掀開看起來很欠扁的眼罩,悠悠的說道,“所以副長的位置還是給我來做吧。”
“喂,胡說什麼呢!”身爲真選組副長的土方十四郎整理着手上留下的一份通緝單,“上班時間睡覺偷懶,你給我去切腹啊混蛋。”
“嘁!”沖田總悟走過來坐到一邊看土方把一沓紙扔到桌子上,摸出一支菸點上,不知道在想什麼。
“鬼兵隊總督……高杉晉助,”沖田掃過最上面一張,喃喃的念着,“鬼兵隊不是已經全體肅清了麼,前一陣還示衆了。”
“是啊,但還是讓高杉晉助逃掉了當時。最近有一起暗殺幕府官員的案子,這麼危險的事怎麼看都像是那傢伙風格啊,沒想到這麼快就有所動作了,還真是麻煩。”
“嘛,土方先生也會有覺得棘手的時候啊。”沖田不在意的聳聳肩,翻出下一張紙,“攘夷志士,桂小太郎。”
“嗯,戰爭時期也是立過功的,號稱「狂亂貴公子」,現在也淪落到了被通緝的地步了啊。”土方叼着煙,一雙青瞳看不出情緒。不論是攘夷志士,幕府還是天人,都不是他所真正關心的。土方十四郎,僅僅效忠於近藤老大,如果近藤是真選組局長,那他就做副長,只是爲了能站在他身邊而已。
或許沖田也是這麼想的吧,所以纔會不停地暗殺土方。所以,沖田此刻扛着不知從哪個異時空拿出的加農炮,對準土方的腦袋,“土方先生你去死吧!”
“轟!”土方閃過一發炮彈,臉上暴起青筋,“沖田總悟!”
“啊,又失敗了麼,嘁。”沖田一臉可惜的收起武器,“話說剛纔有一隻蚊子停在土方先生的頭上……”
“喂那是怎樣詭異的理由啊,現在還是冬天吧哪來的蚊子,沖田總悟你給我去切腹啊!”土方叫嚷着,大有拔劍相向的架勢,不過很快被一聲微弱的呼喚吸引。
“總悟,十四,你們還是這麼有精神啊。”從剛剛形成的大坑中爬出一個形似大猩猩的生物,顫顫巍巍的說着,“不像近藤我啊,剛剛又被甩了啊,嗚,這是個多麼可悲的世界!”
“近藤老大,”土方把他扶起來,確定還有氣之後鬆了手,“這次又是因爲什麼啊。”
“美子小姐……她說我毛髮太重了……”近藤一臉苦大仇深,“十四啊你不會了解的,就憑你那張臉就有多少女人圍着你轉了。”
土方不在意的重新點了一支菸,淡淡的沒說什麼。
“吶,近藤老大,我知道一個地方,絕對不會有女人嘲笑你了。”沖田忽然湊上來,背後紫色的火焰在升騰,讓人不寒而慄。
不過近藤已經遲鈍到一種境界了,只是拉住沖田的手說道,“還是總悟關心我啊,話說那究竟是什麼地方?”
“嘛,跟我來好了。”沖田笑意中傳達出S特質,土方覺得自己還是跟着去好了,免得出什麼亂子。
幾人坐在一張桌子前,土方壓抑着青筋看向沖田,“這就是你說的地方?”
“是啊。”沖田湊近近藤,“這裡絕對不會再有女人讓老大你傷心了。”
“話雖這麼說……”近藤看着來來往往的穿着豔麗和服的人,一臉爲難,“可是這不是……”
“嘛,僞娘店嘛,男人偶爾也要嘗試一下新事物的。”沖田靠着後背笑道。
“話說你根本就沒成年吧,總悟。”土方點上煙瞥了他一眼,“不會是自己想來看看又沒辦法進來才拉着我們的吧。”一語道破心思。
“土方先生說的是你這種永遠停留在國二年級的少年心理吧。”沖田四處張望着,同時不忘挖苦自家副長。
土方剛想發飆卻被一個聲音打斷,“打擾一下,我是東美。請問幾位看上哪個了麼,我們這裡的小姐個個都是頂級的。”
如果不是從你嘴裡說出來的就更有說服力了,土方默默地吐槽,然後四處望了望,絕望的發現這根本就是一個謊言。所謂的頂級在哪裡,爲什麼我一個都沒有看到啊。
沖田指着一個坐在別桌的水藍色身影,“就是那個。”
“啊,不好意思,久子已經被點過了。”東美抱歉的笑笑,“請另點一個吧。”
“誒,是麼,真不巧啊。”沖田搖搖頭,“可是我只看上了那一個。”
土方順着遠遠望過去,覺得如果是那個人倒酒的話還是能喝下去的,於是很配合的放出一陣壓迫的氣息。東美立刻有些慌張的跑了過去,輕輕在那個人耳邊說了幾句,然後身穿水藍色和服的人淡淡的望過來,朝東美點點頭,起身走了過來。
“我是久子。”來人在他們身邊跪下,低頭緩緩的說道,幾縷烏黑的發滑過脖頸落到了胸前。擡起頭,一張略施粉黛的臉露了出來,土方覺得如果不是在這種地方的話,他絕對會以爲這根本就是一個女人。
“久子小姐很美麗呢。”沖田讚揚道。
“見笑了。”我鎮定的拿起酒壺一一斟滿酒杯,其實內心早就澎湃了。爲什麼啊,爲什麼在這種地方會遇到真選組?話說這還是工作時間吧,就這麼堂而皇之的出現在聲色場所,果然阿銀說他們是稅金小偷是有道理的。
擡頭暗暗掃視了一遍,近藤,土方,沖田。嘛,居然最麻煩的人都在這裡了,該說自己幸運還是不幸?眼下還是做好自己分內的事好了,我默默地下了結論,然後擺出標準式的微笑,鎮定的斟酒,認真的聽着他們之間的對話,偶爾敷衍的應幾聲。
近藤很快有了一絲醉意,趁着一點迷糊開始抱怨,我聽了個大概好像是被一個叫美子的女人給甩了。原來在阿妙之前還有過這種經歷啊,土方他們的安慰聽起來不像是第一次了。嘛,就是因爲有了之前的這些經歷才讓他後來做到那麼厚顏無恥的追求麼?
沖田把玩着酒杯,看向自家老大,“近藤先生不要這麼沮喪了,說起來總是爲這種被女人甩的事哭泣還真是丟人呢,近藤先生眼光應該更寬廣一些。就好像這位久子小姐,明明也是很出色的啊。”
沖田你個S絕對是故意的!我暗暗咬牙,臉上笑容卻依舊,將他空了的酒杯斟滿,“沖田先生真是會說笑呢,我們這樣的人怎麼配得上堂堂真選組呢?”
“久子小姐太謙虛了。”沖田眼中明顯閃爍着S的紫色火焰,“近藤老大你也要有點表示啊。”
已經醉了的近藤很自覺地湊上來,“美麗的久子小姐請接受我吧!”土方默默地看着眼前的鬧劇,沒有表示,就讓近藤發發瘋也好,反正醒來也不會記得了。
我伸出手搭在他靠近的頭上,然後笑的一臉溫柔的用力將他的臉按在了一桌酒菜上,桌子立即裂開一條大縫,然後近藤一臉血的倒地不省人事了。站起身來我俯視着還在發愣的另外兩人,“這裡不歡迎喜歡調戲的客人。”
土方也站起身,全身散發着低氣壓,畢竟被打的是自家老大。沖田這個始作俑者卻依舊淡定的坐在原處把玩酒杯,剛纔的S氣場全消,看起來就好像一個純真的少年。
理了理和服下襬,我歪頭看着土方,絲毫不受他氣勢的影響。心理暗暗嘆氣,如果我不是這樣的話,你們落在西鄉殿手裡會更慘的。微微欠身,我揮起一隻手引向大門處,“好走不送。”
土方架起近藤,衝着沖田說了句,“我們走。”沖田跟在後面離開了,只剩剛纔的一地狼籍。我默默收拾着,希望不會惹上什麼麻煩纔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