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鼓足勇氣,推開門就往裡面走。
在這第一層,還如以前那樣,裡面什麼都沒有,可我知道,只要我想踏上上面的臺階,就會有意想不到的景象發生。
果然,我沿着臺階朝上走,一隻虎頭豹形的“大頭貓”就朝我這裡走來。
我這才發現,原來它蜷縮在這層房間的一角,平常不常吭聲,一旦發現有什麼動靜,就會醒過來。
只見那隻“大頭貓”慵懶的伸着四肢,打了一個哈欠,然後一步一步的朝我走來。
我剛擡起腳踏上第一層臺階,那隻“大頭貓”竟然跑過來,我的心立刻狂跳不止,驚恐的看着。
但是讓我覺得奇怪的是,“大頭貓”只是在我身上嗅嗅,但很快就跟沒見到我似的,徑直朝一邊走去。
搞什麼鬼?難道這怪獸眼睛有問題,對我這個大活人視而不見?
我來不及想太多,既然它眼瞎看不見我,不正好中我的下懷,我馬上一口氣就朝樓上跑去。
雖然這是一座古樓,樓上的臺階也是由厚厚的木頭製成,但是踩在上面並沒有發出什麼“吱嘎吱嘎”的響聲。
十幾層的木頭臺階,我幾秒鐘就跑完了。等我走到古樓的第二層,又傻了眼。
這裡面除了一個類似佛龕的東西什麼也沒有,幾乎和樓下一樣。
我挪動着腳步,好奇的走到那個佛龕之前。
這是一個由石頭和木頭組成的佛龕,香爐是用石頭做的,可整個架子都是木頭製成的。佛龕中央是個石頭做成的石像,那是一個女人的全身像,只有一個熱水瓶那樣大小,婷婷的擺放在那裡。
我仔細看一眼那個石像,居然沒有雕刻五官,只是由大小規則不一樣的石頭搭配在一起。乍一眼看上去不像是供奉的神像,反倒像是年青藝術家組成的抽象藝術雕像。
怎麼會有這樣的石像擺在這裡?這供奉的是誰?
我聽東方鼎和歐陽呂生說過,這座古樓裡供奉的是女媧的傳承,那麼這座石像不應該是女媧嗎?
可是有長這個樣子的女媧嗎?臉上啥都沒有,跟張白板一樣。莫非以前的人比現代人更加有藝術細胞,連石像都做得這樣有新意。
我沒有留下來繼續研究,接着踩着木頭臺階,繼續往樓上走。
第三層跟第二層的臺階一樣,可能是因爲這古樓裡平常沒有外人來,這裡的臺階保持得很好,跟新建好的一樣,而且上面沒有一丁點的灰塵。
按理說,這古樓除了一隻怪獸,應該沒有其他人。怪獸是不可能會打掃衛生的,看到裡面一塵不染的樣子,讓我不禁奇怪,難不成這裡面還有別的人住在這裡?
這讓我的心又懸起來,想起東方鼎還躺在牀上,可能一輩子都不能想起來,我腳下的步子又快了一些。
來到第三層樓,我忽然被裡面看到我情景小小的震撼了一下。
這裡面不是空蕩蕩的,也沒有什麼佛龕,這些牆面上都是色彩斑斕的牆畫。
這些牆畫畫得繪繪如生,但主要還是刻畫着一個人物,那是一個慈眉善目、長相端莊,還留着一條長長尾巴的年輕女人。
我看着那個女人,心中竟然涌起一種很熟悉很熟悉的感覺。
這就是傳說中的女媧吧,長得挺美,不知道這牆上的畫是誰畫的?
我仔細的一面一面的看起牆上的那些牆畫,看到第一面牆畫,畫的是女媧怎麼補天,怎麼造人的故事。這些故事我小時候就聽過,覺得沒什麼好意外的。
等我看到第二面牆時,卻看到不一樣的故事。
第二面牆由三幅畫組成,第一幅畫上畫着:女媧升展着長長的尾巴,身子向上揚,身下是厚厚的雲彩,看樣子是想昇天。而在她的下方,畫着好多人在地上跪拜,像是世人在恭送女媧。
第二幅畫,畫着空中一團碩大的雲彩,而下面的人昂着頭仰望。其中一個人手裡還捧着一個小小的東西,我看不出那是什麼,卻看到捧着那東西的人一臉專注,神情肅穆,想來那就是他們口中所說的“女媧的傳承”。
第三幅畫,畫的是一幢四層的小樓,一個女人雙手合一站在樓下,其他的男男女女全都跪倒在那個女人之下。
這個女人是誰?看她長着一雙腿,應該不是女媧,怎麼看上去那些人都很尊敬她的樣子?
我轉過頭,又往第三面牆上看去。
第三面牆上就一幅畫,偌大的一張牆只畫着一個情景,一大堆的人圍着一個女人,看上去像剛纔那幅畫裡的那個女人。
那女人身穿一件白色的衣裙,被一個環形的罩子環包着身體,雙手舉着,表情扭曲,看上去很痛苦。
而在那女人的身後,一個木製的盒子正在發光,不知道里面藏着什麼。
站在周圍的人全都跪拜在那個女人面前。可我又好奇的再看一眼,那些人的視線都看向女人身後的那個盒子,與其說他們在跪拜那個女人,還不如說他們在跪那個盒子。
那是什麼盒子,值得這些人頂禮膜拜?
我不明所以,把視線又轉向最後一面牆。當我盯着牆上的那幅畫時,忽然覺得後背發涼,渾身一陣陰森的感覺涌上心頭。
因爲這面牆上只畫着一幅畫,畫着一個赤身裸體的男人面目猙獰的被人吊着,胸口被挖開一個口子,像是個巨大的黑洞,鮮紅的血從他的胸前流淌出來。
而他的兩隻眼睛無神而絕望,像是馬上要翻白眼,任由血液就這樣靜靜的流淌着,彷彿等待着死亡的來臨。
我不知道這幅畫是誰畫的,但是看那畫的顏色鮮豔而醒目,裡面的人物真實而恐怖,情景活靈活現,就好像一個男人真的被人挖去心臟,懸吊在空中,讓他慢慢等死。
最恐怖的是,那個本應該在牆上呆着的男人,眼珠子忽然微微轉了轉,由剛纔翻白眼的樣子,轉過視線,直勾勾的盯着你。
那眼神如此真實,彷彿牆上不止是一幅畫,而是一個真實的男人,那男人不但轉過眼睛瞪着我,還下意識裡的衝我笑了一下。
頓時,我覺得身上的汗毛全都豎起,身體的溫度驟然降下,心跳也彷彿停滯下來。
我想喊卻因爲太驚恐,而嚇得不敢說話。而且,人也因爲太害怕而不敢動彈。
我還記得歐陽呂生對我說過的話,進到古樓裡面不要說話,也不要留意古樓裡面的其他東西,可是卻因爲看過第三層樓的牆畫,搞得現在喊也不能喊,動也不敢動。
我有些懊惱,眼光依然停留在那面牆上,卻發現那個男人的臉沒有之前那樣恐怖,眼神變得溫和許多,臉上的表情也沒有之前那樣扭曲。
我猛然發現,原來牆上的這個男人長得還挺好看,這時我才注意到,原來這個男人留着一頭長頭髮,胸口雖然被掏了一個洞,但是身上的肌肉卻很健碩,用現在的話說,算是一個“猛男”。
“嘶……”,我現在的心情才由剛纔的害怕變得有少許的害羞,因爲畫在牆上的這個男人一絲不掛,他那好看的肌肉,以及下身的突起正毫無遮攔的全部曝露在我的視線之內。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我心裡面告誡自己,眼睛不由的想閉上。
卻聽到一個男人譏笑的聲音,“嘻嘻,嘻嘻……”
這裡怎麼會有男人的聲音?我剛剛少許平復一下的心情又開始變得緊張起來。
再次睜開眼,卻看到原本只出現在牆上的那個男人忽然從畫裡面跳出來,朝我的面門撲過來。
“啊”,我剛想喊,卻在我的嘴巴剛剛變成o型時,那個男人已經衝過來。
頓時,我腦子一黑,人就暈過去。
我飄飄乎乎的不知道暈過去多久,就聽到一個年青女人的抽泣聲。
我睜開眼,卻像看電視一樣,出現一大羣穿古裝的人。而我,好像一團透明的空氣,不能動彈,不能說話,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
我看到一名古裝少女正和另外一個男人被綁在一根柱子上。
那少女一直在小聲的哭泣,而那個男人的臉,我見着有幾分面熟,仔細一想,不正是剛纔在畫上出現的那個男子嗎?
原來我是進入到牆上那個男人的世界,那是不是說明我也變成一幅畫被嵌在牆上?
我不能問話,只能靜靜的看接下來的故事。
沒過多久,一大羣穿古裝的男女老少走到柱子跟前,就像一些狗血的影視劇裡面抓人“浸豬籠”的樣子。
爲首的一個長者,對那個男子說:“殷粟,你勾引我們族中聖女,該當何罪?”
那個男子雖然被綁在柱子上,臉上卻沒有一絲慌張的樣子,反而一臉不羈的表情,朝那位長者說:“我跟她郎情妾意,你們這些凡夫俗子如何會懂?”
族裡的長者一聽,馬上怒不可遏,罵道:“哼,不知羞恥的東西,等會兒族規伺候,看你們還有什麼好說的?”
聽到要被“族規伺候”,那個被綁住的少女馬上求饒:“族長,都是我的錯,你放過殷粟吧!”
“閉嘴,你身爲我族中聖女,卻跟外族男子關係密切,真是愧對列祖列宗,更愧對女媧娘娘的守護!”
長者這樣一說,讓少女的臉上一片緋紅,羞愧的低下頭來。
那男子卻說:“有事衝我來,不要罵小靈!”
“哼,你們兩個一個都跑不來,都要受到女媧娘娘的懲罰。”
其他的那些族人,全都附和道:“懲罰他們,懲罰他們,懲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