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失職了。``.``”亞爾佛列得一臉慚愧地跪倒在地,道:“大人,請您委派我去追查這件事情,我一定會把那個小女孩找回來的。”
一旁的伊夫林神官也同樣跪下,自責地說道:“沒想到那個小女孩是大人您的客人,我保護不利,請主教大人責罰我吧。”
“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羅瀾輕輕擺了擺手,示意兩個人站起來,道:“神殿面前的那場戰鬥已經驚動了教皇陛下,陛下認爲此事有損教廷的顏面,因此已經派出神殿騎士去徹查這件事情。”
“大人,請您一定救救我的妹妹,”聽到這位大人似乎有不過問的意思,少年不禁大急,年輕的臉上滿是了焦灼和擔憂,他“噗通”跪下來,哭喊道:“我願意給您做任何事情。”
羅瀾靜靜地看着少年痛哭流涕地喊叫着,並沒有出聲,亞爾佛列得趕忙一拉少年的衣袖,低聲道:“大人自有主張,不要失了禮儀。”
少年心中一驚,他趕忙收住哭腔,雖然在神殿中待了還沒有多少時間,他已經隱隱約約的感覺,這位主教大人似乎也是握有一定權勢的人,他正猶豫着是否把米蘭達拜師的事情說出來時,羅瀾卻緩緩開口了:“道:“雖然教皇已經派出了人手,但是他並沒有嚴令申明其餘人不得插手這件事,所以我準備暗中展開調查。論怎麼說,既然是來自朋友地囑託,這個小女孩怎麼也算和我有些關係。我不會坐視不理。”
少年感激地說道:“多謝大人。”
羅瀾微微一點頭,沉聲道:“亞爾佛列得聖騎士,伊夫林神官。”
“是!”兩個人神情一肅。
“那些黑衣人既然抱着必死的意志,那麼再去調查也毫無意義,你們無需再走進這個死角,而是要繞開這裡從其他地方着手。”
“其他地方?”亞爾佛列得和伊夫林對視了一眼,神色有些疑惑。
“那隻黑色風鷹。”羅瀾點了點桌案。他提示道:“此類魔獸很少在周圍出現,因此肯定會引起某些人的注意,你們調查一下它出現地大約時間。再排查這段時間裡具體進入城中的有哪些勢力,應該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線索。”
亞爾佛列得神色一動,他點頭道:“我明白了,那個人身手不弱。不會是默默無聞的人,而且身材魁梧高大,這也是很好辨認的特徵……”他垂首行了一禮,道:“大人,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羅瀾微笑道:“好,你們退下吧,有了結果隨時可以來向我稟報。”
當兩個人和那名少年少離開不多久後。一名身着牧師袍的中年人在侍從的帶領下走了進來。侍從退下後,他先是打量了一下羅瀾。然後將自己兜帽摘下,行禮道:“邁哈姆斯拜見主教大人。”
羅瀾微微掃了對面這人一眼。對方一雙眼睛異常有神,臉上透出一股精明能幹地氣息,他沉聲道:“嗯,你就是末日公會在教會地區的負責者?”
“是。”中年人低頭一禮,道:“教廷這個地方由於太過特殊,你知道的,默森多爾大師有什麼重要事情都委派我來處理”
“好,那麼今天召你來地用意想必你已經知道了。”
“是的,大人。”中年人緩緩擡起頭,道:“那名小女孩的背景我們已經調查過了,父母只是普通的傭兵,在一次任務中意外身亡後,兄妹兩人便在傭兵團中長大,並沒有什麼特殊地精力,也沒有表現出什麼特別的地方,從表面上看來,他們沒有任何價值。”
羅瀾饒有興趣地說道:“聽你的口氣,似乎你還有更深一層的發現?”
中年人顯然每句話都很謹慎,他小心翼翼地道:“是有一些,但這只是默森多爾大人的推測,我們並沒有證據來證明這一點,所以不敢妄下斷語。”
羅瀾微微頜首,道:“沒有關係,你說出來聽聽。”
中年人彎下腰,恭敬道:“線索就是在那個黑衣人身上,在與伊夫林神官對峙時,他曾施放了一個特殊的攻擊方式,唔,被他自己稱之爲大地咆哮。”
“大地咆哮?”
“是,或許阿波羅大陸上現今許多人已經淡忘了這個名字,但據默森多爾副會長說,黑精靈一族的典籍曾記載,這應該是英雄時代七賢士追隨者之一阿加斯-桑托地天賦神技。”
羅瀾地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亮,低聲自語道:“天賦神技麼?”
中年人以爲羅瀾並不清楚這裡面地事情,因此解釋道:“那是英雄時代一些擁有神裔血脈的人才能擁有地能力,雖然如今大陸上也有些一些此類人的後裔,但是隨着學血脈的稀薄,天賦能力已經遠不如那個時代了,但儘管這樣,有些人的能力並不能小視,比如這個帶着面具的突襲者,他本身便擁有高超的武技,再加上這神秘莫測的天賦神技,已經不能用一般的方式來衡量這個人的實力了。”
說到這裡,中年人微微放低了聲音,道:“但是很奇怪的是,那個小女孩在被劫的過程中居然沒有受到這個天賦任何影響,而且那個突襲者似乎並沒有怎麼驚訝,彷彿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所以我初步判斷,這與她被劫持一定有着某些關聯,或許,這個秘密就是關鍵。”
羅瀾看了中年人一眼,點頭示意道:“看來你已經有了某種推論。那麼你覺得這是什麼原因呢?”
中年人遲疑了一下,隨後他大着膽子走上前了一步,用兩個人才可以聽到地聲音說了幾句。
羅瀾眼睛中的光芒閃爍不定。半晌,他微微一笑,道:“好,很好,邁哈姆斯是麼?如果這件事的確如你所預料地那樣,我看,你的位置應該往上層挪一挪了。”
中年人驚喜地跪了下來。道:“多謝大人。”
羅瀾揮了揮手,此人識趣地退下後,他站起身。看向窗外的天空,深沉地笑了笑,果然,要開始了麼?
這座用岩石砌成的停屍房中充滿了難聞的氣味。到處都是斑斑血跡和胡亂飛舞的蚊蠅,各種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液體混在一起,讓這些黑衣人地屍體看起來狼藉無比。
原本這些屍體都是完好的,但是在路上搬運的時候一顛簸,裂開地腦殼裡就有那些異樣的流質滴落出來,這令負責搬運這些屍體的牧師也心中一陣反胃,當他正準備在教皇派遣調查者下來時將這些污穢淨化時。卻接到了一個奇怪的命令。書信上原話是“儘量保持這些屍體地原汁原味,不許施加任何淨化術”。
想到原汁原味這幾個字。這其中似乎有些別的意思,牧師胸中更是難受。忍不住再看了一眼屍體腦袋旁那些白糊糊的流質,終於“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牧師在噁心和折磨中等待着,到了傍晚,兩個負責調查的神殿騎士這才姍姍來遲。
他們看上去與一般的神殿騎士看上去有些不同,不但渾身裹着斗篷,而且從兜帽裡露出來的髮絲來看,兩個人都一頭白髮。
這兩個人走進了悶熱狹窄地石屋,其中一個身材高大地騎士一揮手,牧師終於鬆了一口氣,忙不迭地退了出去,但是在走出停屍房時他聽到了一個幾乎懷疑聽錯地命令:
“關上門!”
牧師晃了晃腦袋,猶豫着將手伸出,再緩緩地關上,隨着大門“砰”的一聲關閉後,牧師居然發現自己已是滿頭大汗,暗中詛咒了一句,再在胸口劃了一個十字後行動飛快地離開了這裡。
石室內陷入了一片昏暗,只有兩盞油燈還是冒着微弱的光芒。
兩個人默默看着屍體不語,其中一個身材對比之下相對矮小地神殿騎士一伸手,將一具屍體翻了過來,然後將衣服撕開,那慘白的皮膚上頓時露出了一個很清晰的龍槍徽記。
高大騎士冷聲道:“看得出是什麼人麼?”
“騎士聯盟的徽記。”
“騎士聯盟?”高大騎士冷笑了一聲,道:“誰會相信?”
“雖然做了處理,但是身上的徽記刻畫的時間最多不會超過兩個月,”矮小騎士一邊摸索一邊說道:“聽說其中有個人最後說了一句騎士聯盟的敬辭,那句話更是唯恐我們不知道他的身份,只有傻子才相信這是騎士聯盟乾的。”
高大騎士譏嘲道:“不過這次調查表面只要有這個證據就足夠了,教皇陛下需要的就是這個,至於暗中調查我們可以慢慢進行。”
矮小騎士奇怪道:“明明知道騎士聯盟不是主謀,而且我們也需要繼續調查下去,可爲什麼教皇陛下只需這些東西呢?”
高大騎士陰沉一笑,道:“那就是教皇大人的英明之處了,既然有藉口可以給騎士聯盟施加壓力,那我們爲什麼不利用呢?難道讓他們在一旁悠閒地看好戲麼?”
“拖他們一起下水?”矮小騎士疑惑道:“你是說,教皇大人在故意裝糊塗?”
高大騎士語聲低沉地道:“你要明白,很多事情,不是上位者無法判斷出真正的原因,也不是他們看不出真相,而是他們選擇了相信,凡是做這種的選擇的,從這個的立場上看來,必然是因爲這麼選擇所獲得的利益更大,好處也更多,這並非是他們愚蠢,看不出我們也能看出的東西。”
矮小騎士搖了搖頭,道:“我可看不出有什麼好處……”
高大騎士冷哼了一聲,道:“如果那麼容易看透,教皇就是你來當了,”說到這裡,他壓低聲音,道:“不過我聽說,這件事情看上去雖然是我們教廷丟了臉面,但是卻是給我們一個借題發揮的機會,由於還可以牽扯到黑寡婦,所以這其中也有法師會的影子,當我們指責騎士聯盟的時候,他們也一定會懷疑這是否是法師會在背後搞得鬼。”
高大騎士陰陰一笑,道:“修士長空缺的席位實在牽扯了太多人的心臟,所以這個機會簡直是教皇大人夢寐以求的。”
矮小騎士似乎有些發愣,晃了晃腦袋,又撓下頭,他沒想到這其中的原因這麼複雜,有些佩服地看着高大騎士,嘆道:“這些東西看來不是我能想的,想到這些權謀之間的複雜變化我就犯暈……還是幹這個事情適合我……”
他一伸手,手指便插入黑衣人屍體腦袋,在裡面攪和了一下,然後仔細感受了一下,他的眼睛裡似乎有奇異的光芒閃過,嘿然一笑,道:“我大概知道了這些人是從哪裡來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