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西涼醒來的時候,正躺在一個山洞裡,旁邊燃着火堆,山洞裡空蕩蕩的也沒有人。
摸了摸身上溼漉漉殘破的衣服,楚西涼纔想起來,自己被南宮分舵的人扔下了山崖。
楚西涼燦然一笑,被打了這麼久,還以爲今天就要命喪於此了,沒有想到卻撿回來一條命。
“你醒了!”
楚西涼正暗自慶幸,突然聽到一聲嬌軟的女聲響起,擡頭一看,一個苗條的身影從光影中穿了過來,夢幻而又耀眼。
他眯了眯眼,再睜開眼時,女子已經走到了他身前。
“是你救了我?”
“嗯,”女子歡快的點頭應是,“我叫金蟬,在湖邊打水的時候,正好看見你從懸崖上掉下來,我和阿奴就把你從水中救了上來。”
“謝謝你,金蟬。”楚西涼邊說邊想坐起來。
金蟬趕緊阻止了他,“唉,別動。你從上面掉下來,都受傷了,還有你身上的鞭傷也要處理。阿奴出去採藥了,馬上就回來了。”
“謝謝。”看着眼前善良美麗的姑娘,楚西涼眼中的笑意漸深。
“不用客氣,我們江湖兒女,自然要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了。”
楚西涼搖頭輕笑。
金蟬說完,又看向楚西涼,“你呢,你叫什麼名字?”
“楚西涼。”
“楚西涼?”金蟬歪頭看着他,“爲什麼要叫西涼,難道你是西涼人?”
“不是,”楚西涼搖頭,“聽我師父說,我出生的時候,母親正陪伴着父親在西涼一帶駐守邊疆。”
楚西涼看着金蟬身上明顯異於本朝的服飾,“你不是我朝的人吧,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我……”
“公主,我找到藥草了。”金蟬話沒說完,呼喊聲由遠及近。
金蟬心喜,笑道:“阿奴找到草藥了,先讓她給你包紮傷口吧。”
金蟬是西域維州王朝的公主,因不願意被賜婚給其他部落的首領,就帶着阿奴逃婚來到中原,打算在江湖遊歷一番。
楚西涼見她們兩個女孩子就趕出來闖江湖,不由得擔心道:“江湖可是很危險的,並不像你們想象的那樣好玩。你們倆個還是回去吧。”
金蟬公主咬咬脣,不甘道:“回去了,就要被我父王嫁給其他部落的首領了,我纔不要嫁給那些人!”
說完,又眨巴着眼睛,可憐兮兮的看着楚西涼:“我能跟着你一起走嗎?”
兩小姑娘好歹救了自己,把她們丟着不管,楚西涼也不忍,“我身負師命,必須要回師門一趟。如果你們沒有地方去的話,就和我一起回成州吧。”
“好呀,好呀。我也想瞧瞧中原的門派是什麼樣的。”金蟬公主拍手道,一點都不擔心,楚西涼這個人是否可信。
楚西涼搖搖頭,心裡暗暗打算,以後要多多看着金蟬公主些,別讓她給人騙了。
三人在湖裡抓來幾條魚烤了吃,就準備回成州了。
楚西涼的衣服早在牢裡的時候就已經被皮鞭抽爛了,後來被扔下崖的時候,衣服更是被樹枝刮的破爛不堪。
身上衣服不能穿,只能先去城裡買一身衣服換上。
三人轉出崖下的小樹林,走回了山前的官道,卻不料在路上碰到了巡邏的官兵。
王相國退走之後,並沒有將所有的人馬都帶走,而是留了一部分的人駐守在城外,注意南宮分舵的動態。
秦將軍奉命在南宮分舵附近山脈巡邏,企圖找到南宮分舵出入山下的密道,順便抓捕南宮分舵的餘孽。
“將軍,前面有一男二女,身份有些可疑。”前邊斥候回來稟報:“那兩位女子服飾異常,很可能是西域人士。男子則衣衫襤褸,似乎受了傷。”
秦將軍眼神一厲,揮手道:“走!看看去。”
一行十幾人馬上就將前面楚西涼三人團團圍住了,“你們是什麼人?”
金蟬公主看了楚西涼一眼,見他似乎有些緊張,站出來道:“我們是從西域來中原遊玩的。”
秦將軍見金蟬公主和阿奴的服飾還有樣貌都像是西域人士,暗自點頭。
不過,這小子就有些可疑了。看他服飾就知道他和另兩位女子不是一起的,而且身上還帶着傷……
等等!那是!
秦將軍眼神一厲,舉劍上前,一把將楚西辭左手袖子挑了下來,“他是前朝餘孽,給我把他抓起來!”
三人被秦將軍的舉動嚇了一跳,楚西辭連忙將金蟬公主主僕倆攔在身後,“將軍何以斷定我是前朝餘孽!”
秦將軍冷笑一聲,“你手臂上的青斑就是證據!”
“青斑?”楚西涼一怔,連忙擡手看向自己的左臂,果然在左胳膊上看到一塊明顯的青斑。
“不可能!從小到大,我手臂上都沒有過青斑。這到底怎麼回事?”楚西涼驚訝出聲,又擡頭看了一眼金蟬公主。
“我沒有,不是我乾的!”金蟬公主見楚西涼看向自己,連忙搖頭。
說完又看向秦將軍,“再說,手臂上有青斑怎麼了,怎麼就是前朝餘孽了。”
秦將軍將三人團團圍住,一邊說,一邊觀察着楚西涼的表情。
“據傳禰朝的太子,手臂上就有一塊青斑。你們又在南宮分舵附近出現,你說你們不是前朝餘孽,可能嗎?”
金蟬公主卻跳腳,“即便是手臂上有青斑,那又如何,是不是每一個手臂上有青斑的人,都是禰朝太子?”
“廢話少說,給我拿下!”秦將軍也不想聽他們再廢話,直接吩咐抓人。
三人自然不會束手就擒,拔出寶劍,就和玶朝士兵鬥在了一起。
楚西涼雖然武功高強,但金蟬公主和阿奴的功夫卻不怎麼樣,加上又受傷,根本對付不了這些士兵。
楚西涼眼見不敵,怕金蟬公主受到牽連,抓住一名士兵橫劍於其頸上,出聲道:“住手,放了這兩位姑娘,我跟你們走!”
秦將軍看了看被楚西涼抓在手中的士兵,又微眯眼看了金蟬公主主僕二人一眼,朝士兵們揮揮手,“放她們走。”
“不行!”金蟬公主聽了卻不依,“我豈能棄你於不顧,獨自離開!”
“公主,”阿奴焦急的拉着金蟬公主的手。
楚西涼眼神一暖,溫聲道:“金蟬,你救了我,我豈能再連累你們。阿奴,快帶公主走吧!”
“我們還是走吧,你可不能有事。”阿奴哀求的望着金蟬公主。
金蟬公主一咬牙,朝楚西涼微一點頭,帶着阿奴騰空而去。
等金蟬公主一走,楚西涼果然束手就擒了。
秦將軍也並沒有再派人去追金蟬公主二人。
楚西涼被押去了玶朝的軍營,被士兵綁在了一個無人的帳篷裡。
帳篷裡什麼都沒有,外面不時都有士兵來回走動的聲音。楚西涼沉聲傾聽,每隔半炷香的時間,就有士兵巡邏經過。
看來想要逃跑,還是有點難度的。
“郡主,”楚西涼正自閉目養神的時候,突然聽到外面守門的士兵恭敬道。
睜開眼,便見到一位女子從外面走了進來。女子面龐精緻小巧,一身銀紅勁裝,卻又顯得英姿颯爽。
這女子便是洛陽比武招親大會的主角,王相國千金,也是玶朝先皇的義女,玶憂郡主。
“你就是禰朝太子?”玶憂郡主圍着楚西涼轉了一圈,來回打量了一遍,問道。
楚西涼幽幽的看了玶憂郡主一眼,“我不是什麼禰朝太子,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玶憂郡主從腰間抽出一根鞭子,往楚西涼的身上抽了幾下,“小子是看不清形勢嗎,被抓了還這麼囂張!凡是禰朝的人,通通都該死。”
玶憂郡主教訓了楚西涼一頓,見他不鬆口,就又離開了。
王相國也聞訊趕到了。
秦將軍指着楚西涼的手臂,對王相國道:“相爺,您看這小子是禰朝太子嗎?”
王相國細細打量了楚西涼一番,又看了看他手臂上的青斑,“確實長得一副好皮囊,”說完,又吩咐旁邊的士兵:“不管是不是,先好好教訓一頓,看他招不招。”
兩名士兵躬身應是,手中拿着鞭子,對楚西涼又是一陣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