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波先反應過來,“白副經理,徐……”
“徐經理知道的……”只回了一句又轉頭看着沙發上的人,“走吧。”
路書秋失神地站起來跟着走出去。
“跟徐經理說一句,人我帶走了。這件事我會調查清楚。”說着領着有些呆楞的路書秋走了。
白印懷將人帶到自己辦公室,“坐。”
路書秋乖乖地坐下。
從飲水機裡打一杯水遞過去,“喝水。”
路書秋又聽話得接過喝起來。
白印懷見她乖順得像提線的木偶一樣傻愣愣的,起了玩心,微微彎下腰,伸出右掌說道,“擊掌。”
路書秋沒多想就伸手拍去,等待兩隻手掌輕輕觸碰,他掌心的溫度傳到她的手心,她才醒悟過來,急忙收手。
白印懷笑笑,“回神了?”
路書秋紅了臉,又覺得現在不是害羞的時候,她要爲自己解釋一番,她不想像甘露一樣被人被陷害,何況她的情況比甘露嚴重得多,很有可能被開除。她想了一下,擡頭認真地看着他,“白副經理,你信不信我?”
白印懷笑起來,“真巧,剛剛我問了徐經理同樣的問題。”
路書秋不明白,“什麼?”
白印懷說,“沒什麼……”又直起身子,“你要說什麼我都知道。”
看着她不相信的眼神,白印懷只好說得明白些,“你想說事你是無辜的,東西不是你偷的,對不對?”
原來他都知道。那麼他信不信她?路書秋一雙眼睛像釘在他臉上,眨也不眨。
被這麼迫切要一個回答的人盯着,白印懷很是無奈,“我已經跟徐經理商量好了。這件事我會查清楚。”
查清楚。路書秋回味着他的話。如果說認定了她勾結外人這一罪項那就不需要再做調查了。可是他說他會查清楚。這是說,他還是相信她是清白的意思?
路書秋轉着彎確認自己的猜測,“這是說,你們相信我是無辜的?”
白印懷頓了下,走近伸出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這是幾?”
路書秋不明所以,數過去,三根手指啊,“是三。”
“很好,眼睛沒壞。那麼……”他將臉湊過去,斂了表情就這麼與她四目相對,“你看看我的表情可有一絲懷疑的影子?”
他靠得這樣近,鼻子快碰在一起,她清楚地看見他比女孩子還纖長濃密的眼睫毛,一雙琥珀淡色瞳孔眼裡映着又呆又傻的自己,她忽然不會說話,“沒,沒,沒,沒沒沒,沒有。”
她這樣結巴着,因爲他的靠近而緊張,她的臉離着他的不過幾公分的距離,兩人的呼吸混雜在一起很快就分不出彼此,他看着她臉紅,眼裡露出迷濛,心臟的地方彷彿被人抓緊微微地抽動,卻不是難啊忍的痛楚而是點點喜悅和希冀。
白印懷的喉嚨忽然乾渴,他急忙拉開兩人距離,掩飾說,“咳,清楚了吧。”
路書秋依舊臉色潮紅着結巴,“什,什麼?”
“哦,就是你今天給我當助理的事。”他說
得好像今天吃什麼菜一樣自然。
助理啊。助理?路書秋終於拉回神智,“助理?白副經理你沒有專門的助理麼?”
“沒有。”助理這東西白印懷還真沒有。因爲公事上有齊偉這個下屬可以使喚,至於私事他從來不假手於人。一方面是生性喜靜還有一定的潔癖,另一方面他不喜歡麻煩別人。所以雖然按規定可以配置1到2個助理,他卻任這個職位懸空。只是如今,又看看她還帶着淡淡紅暈的側臉,他忽然有個想法,也許多個助理是個不錯的注意。
路書秋仔細回想,好像是沒聽說過他身邊有助理。說來奇怪,他身爲公司副總經理居然一個助理都沒有,連徐克那麼嚴謹的人都有楊助理忠心耿耿地跟在左右,難不成他有什麼隱情?聽甘露說起過,他有輕微的潔癖,這一點也可以從日常穿着行爲觀察出來。莫非不只物質上,連精神上也有潔癖,孤獨症什麼的?她越想越遠,到最後簡直用想象力突破了天際。
白印懷見她發了半天呆,開口叫她,“怎麼不說話?哪裡不舒服嗎?”說着要伸手探她的額頭。
路書秋眼疾手快地避開,“沒,沒事。”天,再碰到他她的臉就要紅得像天邊的晚霞了好嗎,“那個,我外面的事情還沒做完。”她的意思是助理的事可不可以等她處理完手頭的工作。
白印懷一口否決,“不行。”
他語氣裡的強硬讓路書秋的神色暗下來,他還是不信她是吧。
白印懷看出她的心思,嘆口氣跟她講明,“你知道那份文件的重要性吧。”
路書秋雖然沒打開看,但既然是機密文件又關係到公司客戶信息,那一定不是普通的文件,於是她點點頭。
“知道就好。雖然我個人認爲這件事疑點重重,但徐經理現在把你視爲頭號嫌疑人。這一點,希望你能明白。”
想起早上的相遇,路書秋對比並不意外,她沉着應着,“我明白。”任誰看到劉楓刻意表現的那一幕都會認爲兩人關係匪淺吧,加上她無意中配合了他,這落在不知情的徐經理眼裡稱爲鐵證都不爲過。
白印懷看到她冷靜的反應根滿意,“你明白就好。總之現在情況特殊,徐經理的意思是讓你處於楊助理的視野之下。”
楊助理?路書秋腦子裡浮現出和徐經理如出一轍的作風嚴謹至極的臉孔。額,跟着楊助理,一定會約束到壓抑吧。
白印懷看她若有所思的樣子,“莫非比起我,你更像待在楊助理那邊?”
幾乎是立刻否認,“當然不是。”話畢又覺得忒不妥當了。她回答這麼急切幹嘛,還當然不是,那什麼纔是,弄得好像她多麼想待在他身邊一樣。
雖然,心裡飄過一絲絲的念頭,就只有一絲絲而已。她保證。
白印懷將她的表情看着眼裡,並不戳破,只是露齒一笑,“那就是願意做我的助理了。”
路書秋一下就被美男的笑花了眼,“啊?哦,對。”
“那路助理,現在我要給你下達第一個任務。”
這麼快就使喚上了?路書秋心裡有些哀
戚,她身爲普通新人時被各種前輩做牛做馬般使喚來使喚去,現在好不容易連跳好幾級做了公司三把交椅之一白副經理的上任以來首位助理,居然還是逃脫不了被奴役的命運。難道她上輩子是個萬惡的地主,所以這輩子投胎還債?哎,她頓時覺得自己好可憐。
但被眼前這個使喚總比被楊助理使喚要好,她是這麼覺得,“我要做什麼。”對於助理她可謂是一無所知。
正爲擁有首位助理默默歡喜的白印懷一下被問住,要做什麼?他剛纔是要她幫忙倒杯水,可是倒水這麼沒技術含量的工作,她會覺得很沒意思吧。工作沒意思那他這個交代工作的上司不是更沒意思,好不容易弄來個助理結果事情這樣發展,那未免也太沒有意思了些。不知不覺陷入有意思沒意思怪圈裡的白印懷越想越複雜。
一旁的路書秋看着他神色越來越躊頓,想了想試探地問,“其實關於助要做什麼工作我是一竅不通。要不,我給你泡飲品喝?我泡東西的手藝還是可以的。”
白印懷踩着臺階就下了,“哦,那就泡吧。”
路書秋走到多功能的飲水機旁,一邊打開藏櫃翻看,一邊問道,“白副經理,你喜歡茶還是咖啡?”
想也不想就回答,“茶……”又說,“不用白副經理、白副經理這麼叫。”這麼生分,他不喜歡她這麼叫很久了。
不叫白副經理那叫什麼,難不成直接叫他的名字?她在心裡默唸一遍,印,懷。唔,好奇怪,好,肉麻。臉頰又有些發燙,她趕緊收了心思。還是稱呼白副經理比較好。
翻到一個罐子打開一看,有些驚喜,回頭詢問,“碧螺春怎麼樣,白副經理?”
怎麼又是這個稱呼,白印懷有些無力感,“可以。”他又不挑。況且對他來說茶喝起來都一樣。只是比起西式咖啡的濃郁他更喜歡東方茶道的清香而已。
那就碧螺春吧,路書秋拿出罐子走到一邊矮長的桌子邊坐下來,細心倒出一定分量的茶葉,接了溫度適宜的熱水,倒了進去,第一杯茶水味道太苦澀不能喝,第二杯不夠醇香也要倒掉,直到第三杯茶水的香味漫漫散開,她微闔着眼細心聞了聞才確定完成。
她用心泡茶,一旁的白印懷卻一邊工作一邊分心看她。她認真的樣子是這樣可愛,聞茶香的時候輕巧的鼻子小小的皺褶,顯露出這個年紀應有的俏皮。看着她起身端着茶過來,他不覺得停下手中的事腦海中只剩一個念頭縈繞,這杯茶一定很好喝。
茶是好茶,泡得也相當到位。
“想不到你對茶藝很有研究嘛。”白印懷品一口茶,熱茶入口,渾身上下彷彿疏通般舒暢。
路書秋收拾茶葉罐子等用具的手隨之一頓,有些赧然,“略懂,呵呵,就是略懂一些。”她的這點雕蟲小技跟箇中高手的胭脂比起來簡直不能看。他這邊說一定是善意地安慰自己吧。偷偷地瞄一眼他喝茶的側臉,從筆挺的鼻子到俊美又不失英氣的下巴,整個側臉線條流暢,看得她的心跳加快鼻子發癢,唔,美色當前果然是美事一樁啊,在這副面孔前怎麼工作都不覺得累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