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開,陽光明媚的季節裡,卻總是有人會不懂得去欣賞的;
以這渝閒跟那兒玩什麼所謂的體驗生活,偏偏這宋君也跟着去湊熱鬧來着;好吧,就算是要體驗生活,那能不能找個正式點的工作,幹嘛非要跟那玩什麼服務性的工作啊;
本來嘛,你這渝閒和宋君,哪兒會懂得伺候人呢;所以呢,在那一個春季的傍晚,這店裡來了一個客人,這渝閒跟那兒去接待的,然後呢就給玩砸了吧;
那天,渝閒正跟宋君在那店門口瞎聊着,然後就被一個一看就是不什麼好東西的漢子,或者說那一看就知道是黑道上的人物,跟那將渝閒叫住;偏偏那時候的渝閒還沒有什麼防備之心,只跟那體驗着生活;
或許吧,那時候的渝閒已經有些癲慟了都,對於這客人跟那鬧騰,居然沒有翻臉也,還跟那賠着小心,甚至是當那個客人跟那發了火,一把將身上的衣物給撕扯開,露出那從左胸到右腹部的一條斜長的刀疤的時候,這渝閒還跟那兒有些沒有反應過來;而且是在那客人很明顯的是找着他渝閒來的,跟那露出那麼長一條刀疤的同時,還跟那兒吼着的問他還記不記得這條刀疤;
以渝閒來說,他跟本就不認識那個客人,而且對於那樣明顯是被人給砍出來的疤痕也沒有什麼印象,儘管那條刀疤對於常人來說,那着實有些嚇人;可是對於渝閒來說,這個好像挺正常的,或者說那不過是小事一樁;
於是呢,渝閒還跟宋君在那兒賠着小心,扯些什麼不知道,還請大哥提點之類的閒淡;或許吧,是因爲渝閒跟宋君在那兒有那麼些一看就是裝模作樣的應合着,這讓那個客人的火直接的就竄了上來,跟那兒順手的扯着一張木椅,直接的就砸在渝閒的腰上;
要真說起來呢,渝閒長這麼大,那被人砍被人打,那也算是挺平常的了,所以呢那抗打擊的能力應該是挺強的;再加上老爺子那麼多年的調整,那跟本就不應該是這麼個小混混兒扯張椅子就能夠打中的,而且就算是打中,那也應該是不會有多大問題,可是偏偏就是出了問題了都;
在渝閒被那說着是個大哥,實際就是個小混混兒給砸中腰部的時候,這渝閒一下就癱倒在地;而對於這突出其來的變故,宋君這都有些沒有反應得過來;或者說,以宋君的瞭解,這渝閒跟這麼砸一下,那跟抓癢沒有多大的區別,可是這渝閒卻癱倒在了地上;以此,這宋君在瞬間就反應過來了都,她的這個小弟可不是那讓人給碰一下就倒地上的人,現在卻真的癱倒在地了都,那這事兒可就麻煩了都;
實際上呢,宋君這樣的想法只在那麼剎那之間;或者說是在她看到渝閒被人砸中腰部的同時便倒在了地上,這也沒有卻顧及那麼多,直接出手就將那個小混混兒給宰了,然後纔去察看渝閒的傷勢;
而在宋君宰了那個混混兒之後,這整個大堂都給鬧騰開了都;不開玩笑,這都死人了都,那還不能炸了堂子;只是宋君沒有去理會這些,或者說對於她來說,這宰那麼一個小混混兒,連眼皮都懶得擡一下,宰了就宰了唄,有什麼啊;也可以說以她這做長姐的,看着渝閒跟那兒痛得是滿頭大汗,甚至都痛得說不出話了都,這心思早就沒有在那什麼宰了個小混混兒的身上,而已立即將渝閒給抱着去醫院;
實際上呢,在宋君抱着渝閒去醫院的路上,這渝閒就已經給痛得昏死了過去;以此,宋君也差點真的發了瘋;現在這都什麼時候了都,或者說在這時候的她只有渝閒這麼一人弟弟,也只有這麼一個親人了都,卻還給弄成這樣;
以宋君來說,渝閒的重傷,已經讓她失去所有的理智;還好,在到達醫院的時候,沒有再遇到什麼醫院的拖延診治,否則的話這間醫院還得被於拆一次;其實呢,有時候這很多的事也是難以說得清楚的;
那年文黎遇襲是送到這間醫院的,然後不治身亡;現在呢,渝閒遇襲,卻也送到了這間醫院,只是這結果還未可知,也或許會命喪於此吧;
當渝閒醒來的時候,他已經是躲在病牀上了都;只是在醒來的時候,有着那麼些不太適應,或者說有些不好的感覺,卻一時又說不太清楚,好像是找不到他的腿了都;倒是宋君在守着渝閒醒來的時候,那很明顯的是哭腫了雙眼的,讓渝閒看着那心裡疼痛非常,同時也有抓住那麼些不太好的感覺出自於哪兒;
而對於渝閒找不到自己的腿了都,宋君的解釋是他被人打中腰,有些嚴重,因此在救治的時候這麻醉下得有些重,以減輕疼痛;對此,渝閒選擇不相信宋君;他只是被人打中腰部,怎麼可能會將麻醉下得那麼重,重得連他自己都感覺不到雙腿;
以此,渝閒與宋君說起想要出去走一走;對於渝閒這樣的說法,那是極具說服力的,因爲文黎是在醫院去世的,所以他很不喜歡醫院這樣的環境,而對於這一點,宋君也是知道的;可是現在的渝閒,那還真站得起來,還能出去走一走嗎?
這個宋君自己也不敢肯定,或許渝閒自己知道;只是這宋君卻沒有去接渝閒的話茬兒,而是選擇沉默;不過呢,在這樣的時候選擇沉默,那就真的顯得有些難言了都;而渝閒呢,看着宋君那般的沉默,也似乎明白了些什麼,以此跟那兒用着乞求的語氣讓宋君扶着他出去走一走;
或許吧,渝閒這麼些年從來不知道什麼是乞求,也或許是渝閒那明顯是憋屈着火氣的乞求讓宋君感覺到很是不安,也可以說是這現實就是現實,早晚都得面對的;關於這一點,這無論是宋君還是渝閒,從他們的生活經歷來說,早就已經認得再清楚不過;以此,這宋君終究還是選擇去面對,只是這方式卻顯得有些悲哀;
在宋君選擇去面對現實的時候,這也並沒有直接的告訴渝閒他倒底是怎麼了,而是無言的離開;而當宋君再次回到瘋房的時候,卻是帶着一名醫生一起回來的,同時呢還推着一張輪椅;
在看到宋君推着那麼一張輪椅進來的時候,這一時之間變得是寂靜極了都,甚至連那呼吸的聲音都能夠聽得到;而與宋君一起進來的醫生,其實也算是他們的朋友;或者說,與宋君一起進來的醫生是之前他們南公館的御用醫護人員中的主治醫生,以此與這渝閒他們還算是熟悉,也可以算作是朋友;
以此,這個醫生對於渝閒的脾性還算是瞭解的;或許吧,也正是因爲如此,在面對着那有些覺重的寂靜時,這顯得有些壓抑,似乎是想要將這樣的沉默給打破,只是那張口卻又不知道該要說些什麼;
或許吧,渝閒這一生的經歷是有那麼些不堪的;雖然在這時候的渝閒來說,用他這一生的經歷這樣的話語,顯得有那麼些不太恰當,因爲這時候的渝閒其實還挺年輕的;不過呢,渝閒那也確實是經歷過許多,所以呢在看到那張輪椅的時候便什麼都明白了,只是那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不過呢,還是渝閒最先反應過來;或者說,在那時候的渝閒,這雖然總是習慣性的選擇逃避,可是當逃無可逃,避無可避的時候卻也很光棍的去選擇面對;以此,在那好些長時間的沉默壓抑之後,終究還是渝閒先打破那麼的壓抑,跟那兒問起關於他的傷勢;
只是這渝閒雖然是主動的打破沉默,可是這醫生卻太過了解渝閒的脾性,也知道眼前這個人是有着難以理喻的喜怒無常的,所以呢在跟那兒說起關於渝閒的傷情的時候,那也是極爲小心翼翼的措詞,生怕是那句話不對就會招來殺身之禍;
以此,在渝閒所聽到的關於他的傷情的東西,卻是那一大堆的醫學術語,根本就聽不懂都說些什麼;不過呢,這倒也是讓渝閒開始平靜的去接受現實;或者說,當一個人有些艱難的去面對現實的時候,如果還有那麼一個朋友好心的跟那兒將他給繞着帶溝兒裡去爲其減情痛苦,這隻要稍微有些心思的人都會懂得友人的用心;
以此,渝閒跟那聽着醫生扯那麼一大堆的醫學術語時,沒有再說什麼,一直到醫生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將渝閒繞進去的時候,終究停止了再說些什麼,只是那般的沉默以對;
沉默之中,或者說在渝閒那麼些眼神交流中,宋君與醫生終究還是將渝閒給扶到了輪椅上;而在坐上輪椅的那一瞬剎那,這渝閒就已經有些不對勁了,沒有預想般的痛哭或是大發脾氣,而是就那般靜靜的坐在輪椅上而一言不發;
以渝閒來說,這麼些年他或許從來沒有仔細的去想過他是怎麼活到現在的,或者說是從來沒有真正的沉靜下來去思考些什麼;而在坐上輪椅的那一剎那,渝閒才真正的沉靜下來,而在沉默下來的同時,那無盡的思緒也隨之而來;
渝閒有想着那時候還是乞兒的他,也想起了與周定國和代君一起的童年,雖然是挺有些難言的,可是卻又是感覺得到溫暖;然後呢,他想起了在園子裡的那段時間,那時候的他還真就是一個大少爺,甚至連起牀的穿衣洗漱都不用他親自動手;再後來呢,他遇到了文黎,也一起經歷着那麼此江湖風雨,也伴隨着他走過了千山成水;
不知道什麼時候文黎突然間就消失了,而後的那個混亂的夏季,其實是很模糊的,因爲那時候的他已經沒有了理智,自然也不會有太過清晰的記憶;在那個混亂的夏季裡,是從秦爺爺還是周定國代君以及小十三兒他們死亡的畫面纔開始清晰過來;而自那之後,他便自嘲爲廢人,在那之後的幾年間更是無所作爲的渾渾噩噩;
再後來,他同樣有着清晰的記憶;只是那記憶太過清晰也未必是件好事,或者說在渝閒那清晰的記憶裡一直走到現在他在這一刻裡,連最簡單的行走都得靠輪椅,也就真正的變成了廢人;
於是,這再也忍不住的哭了,不是悄無聲息的落淚,是嗷嗷放聲大哭;這還不僅僅是渝閒跟那兒嗷嗷大哭着,連宋君和那隻能算是朋友的醫生都跟着痛哭出來;或許吧,在這渝閒真的是壓抑得太久太久了,到這時候的宋君抱着他的時候,才真正的完全放開了所有的事而放聲痛哭,甚至於那都不是因爲傷情,歇斯底里的大聲哭泣,爲的只是發泄;
有時候想想,這渝閒也着實是憋忍得太久太久了都;文黎遇襲身亡,然後是老六老九老十老十一老十二走了,再然後是周定國代君秦爺爺還有小十三兒,甚至是李理都離他而去,直到去年連家姐渝君也病逝;親人友人愛人,都走了,就剩下大姐和渝閒兩個人;而到眼前呢,連渝閒自己也成了廢人,連站立行走都無法做到;
哭吧,在這樣的時候痛哭出來,或許也是件好事;所謂男兒有淚不輕彈,那其實都是瞎扯淡的;而在這時候,沒有人再去管什麼男兒有淚不輕彈之類的閒淡,有的只是那多年壓抑着的悲痛的宣泄;
或許吧,渝閒跟那兒沒有絲毫男兒氣概的痛哭,這連蒼天都有那麼些可憐了都,還跟那兒也湊着熱鬧的連着下了幾天的大雨,還夾着那驚雷閃電;
以實際上來說,這山城的春季裡,是很少有這樣的大雨,那所謂春雷也是比往年的來得更加耀眼;以此,如果以那麼些虛無縹緲的傳統說法,那是連蒼天都給感動了都,可實際上呢,那所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外,所以呢這看似連蒼天都給感動了都,那實際上卻是更加慘痛的前奏;
也就是在渝閒跟那兒毫不顧忌自己還是個男人的在那裡痛哭得像個孩子的時候,這遠在那大山裡也是下着比之往年更大的春雨,還有那春雷閃電;或許吧,渝閒這真的是罪孽深重吧,以至於在那春雷之中,一道閃電給擊中了院子裡那麼些名貴的花木,然後引發一場大火,將整個園子給燒得精光;
不過呢,在那時候來說,那園子裡已經沒有什麼人了都;或者說在那個時候,這園子裡除了那麼些留守的侍衛僕役之外,再沒有別人;以此,在那場大火之中,沒有足夠的人手去進行撲救;
只是這時候想想,那麼一場大火居然能夠將整片園子給燒得乾乾淨淨,這挺有那麼些讓人不太願意去相信的;
好吧,就算是他渝閒罪孽深重,連蒼天都給惹得動了怒火,跟那一道閃電給劈中園子裡的那麼些名貴卻也易燃的古樹木;可是這園子就座落在一條大河邊上,再加上這園子也是傳承了幾百年的古建築羣,這防火的設施那也是相當完善的;還有那一夜那傾盆的大雨,他怎麼着的就能夠將整片園子給燒燬得那麼幹淨呢;甚至連那麼些殘垣斷壁都沒有留下,就彷彿在那片雜草荒蕪之地,他從來就沒有出現過那麼一片建築羣,似乎是從那遠古永恆的便是一片雜草荒蕪之地;
而據當時那周圍的人們記憶來說,那是狂笑的火勢染紅了天,焚燒着那雨夜裡跟本不可見的雲彩,甚至連那條大河都被點燃了都,似乎要焚燬這塵世間的所有罪惡;直到那也不知道燒了多久纔算是終於累了,才讓天空回覆藍色,雲更是蒼白得可怕,甚至連流水都變得緩慢,似乎用盡了所有力量;
以此,那應該是燒了整整一個夜晚,在那麼大的春季夜雨裡可以燃燒一整晚,那還是所謂的罪孽深重而導致蒼天怒火嗎?不知道;而在那場大火之後的夏季裡,那更是暴雨肆虐,江河決堤,水勢以不可陰擋的淹沒了那最後殘垣斷壁,洗去了好壞最後的痕跡,彷彿從沒出現過似的;
當然,這些都是渝閒後來才知道的,只是這事情卻是發生在他跟那醫院的輪椅上痛哭的時候;而在渝閒痛哭得昏死過去之後,或許是太過悲痛了吧,以至於讓宋君跟那兒發了火,再次以那砸掉醫院作爲威脅,讓其盡最大的努力將渝閒給治癒;
或許是宋君的威脅起了作用,或許是蒼天覺着這渝閒所造成的罪孽還不足以償還,所以呢準備還要再玩一段時間;以此,在那宋君冷靜下來之後,也是平靜的與醫院交涉,看看能不能夠有那麼絲毫的希望;
或許吧,蒼天還是挺眷顧渝閒這個混蛋的;在那所謂的會診之後而得出的結論是,其實還是有着那麼一點點的希望的,只是那希望太過渺茫,醫院有些不敢去做;或者說,這渝閒的傷是可以做手術的,只是那手術太過危險,稍有那麼一絲的不慎便會造成高位截癱,那麼到那時候這就真的變成了一個廢人;
有時候呢,這人還真是難以說得清楚;以那時候的渝閒來說,這手術可以算是成功,也可以說是失敗的;因爲在手術之後,這渝閒倒是能夠站立起來,可是卻失去了力量;那所謂失去力量到什麼地步呢,連那麼一個空杯子都拿不起來;
以此,這人啊還真是難以說得清楚什麼是幸運,什麼是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