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羅嬗的身亡而讓渝閒暴怒,那文黎的槍傷則讓渝閒陷入癲狂;
以渝閒來說,文黎從來都是一個堅強的女人,她可以因爲愛情而獨自流落他鄉,也可以因爲愛情而理解渝閒對她的傷害,甚至還能將渝閒給從貧民區裡給拉出來;
同時,當渝閒面臨困境時,文黎還能給渝閒分擔,甚至還能替代渝閒做爲主心骨,對那麼些亂七八糟的事兒進行算計;
可是,文黎始終是一個女人;她是需要有個依靠的,也是需要有安全感的;儘管她還給渝閒以依靠給安全感,卻也有習慣在無助時得到渝閒的庇護;
對於眼目下這進退兩難的情況,文黎也有些拿不準主意,儘管這事還是文黎給挑起來的;可文黎作爲一個家世良好的千金小姐,本來對這些亂七八糟的江湖事兒她根本就沒有多大的興趣,如果不是因爲渝閒的話,她是絕對不會摻和進去的;
而到這個時候,文黎就爲着渝閒,或者說從遇到渝閒那一刻開始,這就沒斷過她非常討厭的江湖殺戮;而這一路的走來,文黎其實是習慣於有渝閒作依靠的,否則絕不瞎摻和;
現在,這文黎瞎摻和的激情隨着這危境而低落,或者說是爲了讓渝閒從悲痛中回覆過來,這要逼着渝閒給拿個主意;
而面對着文黎那可憐兮兮的模樣,渝閒也挺有些感觸的;渝閒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只是這羅嬗跟着他這麼些年了都,這突然間的就沒了,一時接受不了;
此時的渝閒還在爲這事兒有些悲痛,雖然這跟着文黎過來,還有些沒有進入狀態,可對於這眼下的情況也還算是清楚;
只不過這渝閒也是有些找不到該怎麼辦,這看着文黎一幅可憐兮兮的模樣,這也只能無言以對;
在文黎沒有得到渝閒的反應之時,這文黎也只得有些失望的架起手裡的伯勳特,跟着李歆一起進行阻擊;
渝閒看着文黎那一閃而過的有些失望的表情,這心裡其實也是挺難受的;
嬗姐他沒有護持得住,現在連文黎也護持不住,那還有什麼用;
這渝閒這心裡有些難受,或者說更加的沉浸在羅嬗身亡的悲痛之中,這似乎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心思,也沒有去配合着文黎與李歆進行阻擊,而且靠着沙丘背躺着,看着遠處的那片胡楊林有些失神;
只是這還沒有能夠讓渝閒更多的去感傷這些的時候,文黎便倒在了他的身上;而隨着文黎的倒下,渝閒像是被針錐了屁股似的,一下就反應過來,同時將文黎給扶住,甚至還沒有來得及察看文黎怎麼樣,這上手便是有些粘連的血液的觸覺,這讓渝閒一下就給癲狂了;
與此同時,李歆也撲了過來;這個是不能鬧着玩的,李歆很清楚文黎在渝閒心中的份量;這文黎被擊中,勝過此時的任何事兒,包括正在逼近的敵人;
此時的渝閒已經癲了都,還好沒有完全的喪失理志,看着文黎身上的血跡,這也懶得去理會那麼多,一把將李歆給抓着,用吼着的聲音讓李歆立即將文黎送回漠府,他留下來斷後;
只是渝閒抓着李歆的手勁,讓李歆明確的感覺到了渝閒的心緒波動;而以李歆看來,此時的渝閒如果留下來,那肯定得拼命;這以渝閒一個人,這去拼命還不如說是去送死;因此,李歆也跟着渝閒對吼起來,扯着什麼要走一起走之類的;
渝閒從來都不是那遇事拖拖拉拉的人,或者說以渝閒那理智得冷漠的思維,那是知道這時候不應該再扯什麼感情深厚的事兒;只是此時的渝閒已經癲了,這看着李歆跟他對吼,這便一拳將李歆給打過去,同時又將李歆給拉住,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那幅模樣讓李歆膽寒,不敢再說什麼,這扛着文黎便向遠處的那片胡楊林跑去,也顧不得這樣的奔跑會成爲別人的活靶子;
而這渝閒在看着李歆扛着文黎迅速的跑向那遠處的胡楊林,這原本瘋癲的情緒莫名的便平靜下來,或者說是看着李歆將文黎給帶走,那文黎就應該不會有事兒的;
這莫名平靜下來的渝閒,這倒是不慌不忙的操作着手裡的那支伯勳特;像是一個流水線上的生產工作,熟練而有序的進行射擊,完全得到老爺子的真傳;
渝閒作爲指定的家主繼承人,這從來接受的便是自保的本事,或者說以最有效的方式殺戮;而對於這樣玩槍械的殺戮,這老爺子是有一套的;
渝閒的槍械玩得其實挺好的,這每扣動扳機便會射殺一人;而渝閒的射擊目標也非常的明確,那就是在射擊範圍之內,首先射殺最遠的距離,然後依次往前射殺距離較近的;
都知道這自動武器是個好東西,可以遠距離的射殺敵人;可這也有着無法彌補的缺陷,那就是貼身近戰時無法進行有效射擊;而渝閒受的調教,最擅長的便是這貼身的近距離搏殺,或者說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
作爲一家之主,這到了相對規模的作戰還輪不到他衝到前面,他需要做的就是保住自己;而當有人接近到近身時,這就得靠自己的本事了;
於是便有着這樣的作戰方式,放近到近身距離,以冷兵器或者徒手解決;也正是因爲如此,渝閒那雙看着挺白皙的雙手,是可以徒手將人給撕開的;
只是這因爲夏祺康被文黎給擊中,這圍堵殺手的人太多,渝閒雖然按着射程內最遠距離優先射殺,然後再解決近身;可這人不斷的跟着涌來,這渝閒也是有些煩躁;或者說這子彈都快完了都,這怎麼着還有人不要命的給衝上來;
還好,老爺子這麼些年對渝閒的調教也不是搞了耍兒的,這在射擊的過程之中,那不斷的變換射擊位置,這眼光還挺毒的,每次都是處於攻擊的盲點;以至這原本就因爲文黎中槍那短暫的攻擊停頓而放近的敵人,這也無法擊中渝閒;
只是這渝閒畢竟只有一個人,這再怎麼着也是無法改變局勢的;或者說在渝閒射空彈夾的子彈時,這已經有人靠了上來;而這渝閒也是有些無奈,不得不放棄槍械,抽出腰間的匕首,以他最拿手的攻擊方式進行搏殺;
以渝閒的武力,或者說他的搏殺技巧,這遠不是這些侍衛可以比擬的;雖然那夏祺康的侍衛放眼於這大漠,那也算得上是個人物;可這與渝閒比起來,除了消耗渝閒的體力之外,這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還好,這些侍衛的人數挺多的,以至於渝閒給困住衝不出去,同時那正增援而來的侍衛們也無法進行遠距離射殺,只能靠近之後再將渝閒給宰了;
不過呢,這些侍衛們靠近之後就有些後悔了;以爲憑藉着人數的優勢,或者說以他們的自信,這麼一個小子,那還不是說宰掉就宰掉;可實際上卻是,他們圍住了一隻野獸,或者說將一隻野獸給變成了困獸;
而這困獸之鬥,從來都是艱難的;儘管他們靠近之後這也沒有傻到非要去拼什麼武力,只是那困獸太過強悍,每每將槍口對準,這還沒有能夠扣動扳機,這便給人宰掉;
很莫名的有一種錯覺,這不是以自動武器爲主的時代,而是以武力爲主的冷兵器時代;只因爲那明是被困住的渝閒,那般的攻擊方式太過讓人接受不來,或者說跟本就跟不上他的攻擊速度,而這渝閒的攻擊從來都是有效攻擊,每次出手便會有人給宰掉;
不過還好,這渝閒也只能藉着這近身的攻擊方式沾着些便宜,也無法突出去;或者說渝閒是有意的不突出去,就在這近身打轉;渝閒知道,這隻要突出去,拉開距離,那他渝閒就會給人打成餃子餡;
當渝閒這被困住的時候,李歆已經扛着文黎回到了漠府外的那片胡楊林之中,或者說是在伍標的接應下才能安全的返回;
而在李歆剛回到胡楊林裡,這便着急上火的讓人趕緊將醫生給拉過來,將文黎送進漠府進行救治,同時也將李歆自己的侍女給特意叮囑,一定要守着文黎醒過來,而且是醒過來之後立即向她稟報;
伍標看着李歆這般火急火燎的模樣,這也沒閒着,同時也在組織着對渝閒的援救;
從李歆跟着文黎與渝閒出去前線,留下伍標護持這漠府的防線那時候開始,這伍標便一直有關注着着李歆;這除開李歆是此時漠府的主心骨之外,畢竟那是打小兩個人就在老爺子的調教下一起熬到大的,那份感情擺在那兒;
而這李歆出去冒險,這伍標也是擔驚受怕的;雖然李歆很多時候都是一個人去承受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可是伍標卻沒有親眼見着;而現在,這漠府的局勢這麼爛,這李歆就在他的面前去冒險,這不去關注都不行;
只是這黑夜之中,伍標卻什麼也看不到;只能緊盯着遠處,盼着李歆平安無事;而這一等便是等到天都亮了都,這纔看到遠處的李歆出現,而且這情況很是有些不妙;
伍標遠遠的就從望遠鏡裡看着李歆的肩膀上扛着文黎,而且文黎身上還有血漬,甚至連李歆身上也有;只是以情況看來,李歆的傷沒有文黎的重,因爲李歆還能扛着文黎進行奔跑;
不過,伍標在看着李歆出現的那一刻,這心就提到嗓子眼裡;同時也顧及不了那許多,這帶着人便衝出林子去接應李歆;只是當伍標跑到李歆身邊的時候,這李歆沒有理會伍標,而且徑直的扛着文黎直接奔回到林子裡纔算停下,同時便火急火燎的對文黎進行救治;
在李歆將文黎交給她的侍女之後,這便又立即將會伍標給拉過來,這都還沒有那也不知道是一跑奔跑,還是這少回來了一個人而造成的暴躁,這也是急吼吼的讓伍標立即帶着人跟她走;
對此,伍標也只能接受;或者說伍標也拿李歆沒撤,甚至李歆還要親自返回的時候,這伍標也只能由着李歆;同時伍標也豁出去了,將漠府所有的侍衛都給帶上,只留下些僕役侍女守在這胡楊林中;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此時的漠府能用的力量就這麼些;而且這很明顯的少回來了一個人,同時李歆又那般着急的返回,這說明是渝閒一個人留下斷後;
在伍標想來,這渝閒雖然是長得娘們了些,可這也算是條漢子;一個人留在那兒斷後,這讓李歆先進返回;同時呢,伍標也知道李歆對渝閒是有那麼些不清不楚的感情的,再加上李歆那般的着急上火,這也算是豁出去陪着李歆肆意一回;
而當伍標隨着李歆返回去援求渝閒的時候,這也是給驚得有些後怕;因爲這離夏祺康的營地太近,都不知道李歆他們是怎麼摸着過來的;
還好,此時夏祺康與席建宗的交火還在持續,這營地附近的力量不多,或者說這夏祺康被人文黎給擊中,也不知道是生是死,這消息也沒有傳開,至少沒有影響到與席建宗的交火;
這也可以算是誤打誤撞得來的機會;以此時夏祺康留守的力量,這漠府足以將其吃掉;同時這伍標也是看準了這個機會,這在援救渝閒的同時,也是傳下令去,讓侍衛攻下營地;
只是當伍標看着渝閒在那兒殺的那一堆人的時候,這不由得有些心跳加速;
伍標本來就有高看渝閒一眼的,可是卻還沒有將渝閒看高到這個地步;或者說當渝閒在漠府大堂裡唱着大戲的時候,這伍標還守在外面的胡楊林中,因此由沒有看到渝閒是怎麼樣解決李遴的那幫侍衛的,也就沒有看出渝閒的武力有多強;
可眼前的這一切,伍標確定給震驚的有些心跳加速;
在伍標隨着李歆趕到的時候,這渝閒還在那兒拼命的搏殺着;同時這也是顧忌着渝閒還在其中,這伍標也沒敢遠遠的就開槍,而是接近之後纔開始攻擊;
而隨着伍標與李歆的到來,那渝閒一下就給癱倒在地;而渝閒在癱倒的時候,這李歆同時也將渝閒給接住,也懶得顧忌此時還有這麼多侍衛在場,這便將渝閒給抱在懷裡;
而這伍標卻是注意到周圍那橫七豎八的屍體;如果不是看着渝閒在李歆的懷中,還大口大口的喘着氣,這伍標還會以爲渝閒已經死了;
因爲伍標不敢去相信這麼多的人會是渝閒一個給殺的,而且據伍標粗略的察看,這些屍體大都是讓人用匕首給宰殺的,很少有被槍殺的;也就是說他渝閒一個人憑着自身的武力將這些給宰掉的,那以此推算,這渝閒得有多強;
或者說他伍標自負也是這大漠裡有數的高手,無論是武技還是槍械;可這與渝閒一做比較,這還真挺有些差距的,而且這差距還不小;
不過這個時候還不是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的時候,這夏祺康的營地就在眼前,而且這留守的力量明顯不多,至少擋不住這漠府侍衛的全力攻擊;
因此,這伍標打斷正在察看渝閒傷勢的李歆,提醒着這是戰場,現在還不是玩這死裡逃生的感情戲的時候;
只是此時的李歆正難得的能夠將渝閒給擁在懷裡,這雖然有伍標的提醒,李歆也不過只是讓伍標看着辦,甚至連轉頭看一眼伍標都沒有;
對此,伍標也挺有些難受的;也就由着李歆去了,他自己帶着人去攻擊夏祺康的營地;
以漠府侍衛的力量,這雖然是無法抗衡夏祺康手中的力量;可此時的夏祺康生死不明,而且還被席建宗牽制着大部分的力量,這留守的本部那還真不夠漠府這幫侍衛們看的;畢竟這漠府的侍衛那可是精銳中的精況,這很順利的攻進了營地;
而此時的夏祺康還沒死,只是這傷勢倒是挺重的,正處於昏迷的狀態;
對於伍標來說,這叛主的人留着幹嘛,浪費糧食浪費空氣;因此,這伍標沒有絲毫的猶豫便結束掉夏祺康的痛苦;而且伍標這般乾脆利落的解決掉夏祺康也是有着其他用意的,畢竟他還是這漠府護衛團的團座;
而在剛纔攻擊營地的時候,這原本跟着夏祺康的下屬在看到漠府侍衛的服飾後,這除開夏氏兄弟的死黨之外,其他的大部分的人都選擇了放棄抵抗;畢竟這漠府的積威過盛,而且原本是要踏平漠府的,可這時候漠府的侍衛卻將夏祺康給宰了,到這時候只有是明眼人就都知道該怎麼做;
對於這些,伍標是看在眼裡的;這時候想要震懾住這些放棄抵抗的人,最好的方法就是顯示出漠府的強勢,而這顯示強勢的方式也很簡單;凡是背叛漠府的人,只有一個下場;
而正當伍標準備對這些投降的人進行處理的時候,這原本與席建宗正交火玩命的其他人卻突然的退了下來,這讓伍標有些沒弄明白是怎麼個事兒,特別是這些退下來的人看着漠府侍衛在營地中的時候,卻沒有進行攻擊,而是在愣神片刻之後,這一部分人繞開營地繼續退卻,同時也有一部分人默默的圍在營地外面,既不攻擊也不吵吵什麼;
對此,伍標還真給蒙了,唱哪出啊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