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一把手來說,這一天過得還真叫個窩囊;
自被把子給逮着之後,這跟本就沒被當個人看待,如同貨物一般的,隨便往哪兒一扔;更讓人抓狂的是,這淋天大雨的,就那麼的被扔林子裡;要說起來,這一把手也算是上了年紀的人了,這被扔暴雨裡給淋着,這身子骨所遭的罪,還真那麼點苦不堪言的味道;
要說起來,這一把手坐到現在位置,這一路走來,這其中的經歷也算是歷經磨難了都;可這臨老了,也上位了,卻還給一幫江湖人這麼的折騰,這心裡的滋味,還頗有些複雜的;
特別是在雨停之後,被人帶上南公館,看着廣場上那跪着的密密麻麻的人羣,這更是有些難受;
這一把手能坐到今天的位置,這其中還真是靠着南公館的資助,用大量的金錢給砸到這一把手的位置的;現在看着這廣場上的人,以及那滿是狼藉的南公館,這都不需要去動腦子想,也能知道南公館完了;
雖然這一把手也曾經想着與小侯爺有想過取南公館而代之,可這畢竟只是一個想法而已,更多的還是偏向於與南公館合作,特別是這山城的行政地位升級的時候,這更要藉助南公館的勢力讓他在官場之中更上一步,真正成爲一方鎮侯,封疆大吏;
現在,眼見着南公館已經易主,這心裡還真是有一種難以言說的莫名情緒;或許是因爲這人一旦上了年紀,就有些念舊吧;儘管能坐上這一把手的位置,也得是靠着一定的年紀資歷;
正當這一把手與小侯爺給人隨意的扔在一邊,心緒有些複雜的時候,這新上位的虎哥找了過來,還是帶着那有些調戲的味道,有些無聊的笑着;
對於虎哥這時候過來,這一把手是心知肚明的;這南公館的事兒算是了了,這時候應該是處理善後事宜的時候;
以一把手的想法,這虎哥是不會將他給宰了的;畢竟他還是這山城的一把手,官方的代言人;就算這江湖爭鬥怎麼的殘忍,可這官方的力量也是必須得顧忌的;就算不會將官方那點武裝力量放在眼裡,可這也不會與官方交惡;
雖然這一天裡,這一把手過得有些不堪,也算得上了交惡了吧;可這平息之後,這該談的事兒還是有得談的;
與預想的差不多,虎哥開宗明義的說明不會動一把手與小侯爺的,這點可以肯定;但是,要想平安的回到城裡,並且還能保住他一把手的官位,這事兒還得談談;
對此,這一把手也明白的;雖然這場江湖爭鬥主要是在南山,而那時候的南山也算偏僻,可這麼大規模的江湖拼爭,那也是瞞不住的;
而就官場來說,平日裡怎麼着,那也不會有多大的事兒;可這在其治下,發生這麼大規模的暴力事件,這一把手是難辭其咎的;一旦弄得沒順,這一把手的官位不僅保不住,還得敲沙罐;
因此,這一把手想要保住他的官位,也只有與虎哥合作,聯手將這些事兒給處理好,再由虎哥出錢去打點,這纔有可能保住;
而此時的虎哥也有意向與一把手合作,這對一把手來說,倒也不算太過意外,只是這怎麼個操作法,還得談談;
以虎哥的說法,以他出錢給一把手去進行打點,而以後的山城,這潭江湖水也歸於虎哥門下;
對此,一把手也只能接受,因爲以此時的局勢來說,他一把手確實沒有什麼談條件的資本;
但虎哥接下來的話卻讓一把手覺着自己還是有資本的;
在一把手錶示接受虎哥的意向之後,這虎哥才說起關於一哥到南公館來的事兒,同時也沒有隱瞞此時山城的局面,或者說關於官方的情況;
在虎哥的話語之中,一把手算是找準了脈的;
上邊正派人聯繫他一把手,當然這也因爲此時山城的災情;而對一把手來說,這災情事小,官位事大;
這一把手的上邊是什麼,那是內閣;就算他虎哥在這山城再怎麼着囂張,那也不只是地方上的江湖人物而已;或許他一把手在此時已經無法將虎哥剷除,可這事兒只要鬧到內閣知道,那要剷除虎哥,那還不是跟捻死一隻螞蟻般簡單;
於是,這一把手便也沒隱瞞,直接說明如果他無法及時的迴應上邊,那上邊就會知道這山城的情況,到那時候您虎哥老人家,這事不需要多說了吧;
事實來講,這一把手也說得是實情;可這虎哥既然敢對一把說手,那也自有應對;
以虎哥的說法是,此時這上邊的人看來,這一把手是勤政的,愛民如子的,所以這時候已經組織了搶險救災委員會,並親自帶隊去查看災情去了;
既然這災情鬧得連上邊都知道了,還來電訊問情況,那這災情有多麼的嚴重,這個確實不太好說;可如果這一把手在查看災情的時候,不慎跌入洪水之中,被洪峰給吞沒了,那應該會怎麼樣呢?
應該會大肆宣傳您老人家怎麼的勤政愛民,不惜置身於搶險救災的第一線,結果這不幸卻發生了,讓人民失去了一位好公僕;
對於這個說法,一把手確實有着那麼一瞬間的恐懼;
這在官場上打混了一輩子了都,還能不知道虎哥這種說法的可操作性;
只要虎哥敢宰了他一把手,那以虎哥現在的勢力,很容易就能找到合作者,而以虎哥這半玩笑的理由,只要打點得當,這操作性極大;甚至都不用虎哥去找合作者,此時都有可能已經有人開始與虎哥接觸了都;
正是基於在官場上打混一輩子的認知,這一把手還真有那麼一瞬間的恐懼;但畢竟也在官場上打混了一輩子了都,這瞬間的恐懼之後便想明白了其中的關鍵;
既然虎哥在這個時候找他談,而且也不避諱什麼,那說明虎哥還是有需要藉助於他的地方,畢竟這些年的一把手不是白做的,這手裡總會有些板眼吧;
或許虎哥正是需要一把手的這些力量,來將這場江湖爭鬥給平息,或者說是對官方有一個交待;
一把手雖然是想得明白,可這確定又如虎哥所說,這以後的山城,是歸屬於虎哥的門下,而他一把手需要做的,只是給虎哥打個下手,維持官方的力量;
或許是虎哥看着一把手在他將話都說得這麼清楚之後,這還有些猶豫不絕,這便有些不怎麼高興了;該說的都說清楚了都,你這作爲山城的一把手,怎麼連點決斷都沒有,怎麼做事兒啊;
於是,這虎哥便起身離開,只是在走出不遠的地方,很隨意的對正守在那兒的屬下說了一句,將小侯爺給拖出去宰了;
隨着虎哥的話剛落音,這全幅武裝的衛隊便涌了進來,連個屁都沒放的就將小侯爺給拖走了;而此時的小侯爺,在這一天之中所遭受到的一切,已經讓他徹底的斷了再在江湖裡打混的念頭,甚至連生的念頭都沒有,就那麼任由着別人將他扔來扔去的;
雖然這在被帶上南公館時,看着虎哥拿下了南公館,這確實還是有那麼點反應;便也僅僅是看着虎哥拿下南公館,這有些震驚而已;也僅此而已,畢竟這一天之中,這南山倒底怎麼情況,他小侯爺是看在眼裡的;
別的都不用多說,只小侯爺看到的那些屬於虎哥的下屬就知道這南公館完了;以小侯爺的見識來說,從沒見過如此一看就是訓練有素,帶着兇悍氣息的力量;或許有聯想的,應該能想到軍隊;而這軍隊拿來做江湖爭鬥,這結果都不需要去猜的;
當然,這小侯爺的猜測結果差不多,卻並不知道這其中有着怎麼樣的殘忍;但是,這結果畢竟是猜中了,同時也讓小侯爺徹底的斷了江湖的念頭;
因此,在虎哥與一把手交談的時候,這小侯爺連動都沒動一下,還是那被人扔在地上的姿勢;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聽到虎哥與一把手所談的條件,反正是沒反應;甚至這虎哥的人手將他拖動時,都懶得有反應,任由着被人給架起來,然後拖走;
人都說,可憐天下父母心;
這一把手本是有些猶豫的,雖然已經明白虎哥的合作意向是不會更改的,而且也不能更改;可這一把手真是不甘心;不過,這也可以理解;
畢竟在官場上也爭了一輩子都,好容易從上現在的位置,也算是一方鎮侯;可這莫名其妙,或者說是一把手還沒能想明白這場江湖風雨到底是怎麼個事兒,這南公館的就敗了;原本的合作伙伴現在變成了主子,這讓一把手有些接受不了;
但是,也僅此而已;
一把手雖然有些接受不了,卻也不是不能接受;畢竟這混到這個職位不容易,也不甘心就此失去,而且現在還有虎哥的資助,甚至還有更上一步的可能,雖然以後只能聽命於虎哥,可這隻要是上位回京入閣,那這虎哥,那還不是想捏扁就捏扁,想搓圓就搓圓;
或許說這一把手確實有些想得太遠了,可這一天的遭受,確實有些讓人受不了;而人一旦處於這樣的狀態,這思維都有些無法集中;
還好,在看到虎哥讓人將小侯爺給架起來的時候,這一把手算是回過神來;
本就準備接受的,可這有些散亂的精力卻讓虎哥以爲不接受,這就要拿小侯爺開刀;在看着虎哥都動手了都,這一把手再沒多說什麼,立即上前去將小侯爺給攔住;然後這一把手顯得有些緊張的對虎哥表示臣服,以後就聽命於虎哥;
對此,虎哥倒是沒過多的表示,只是隨意的吩咐身旁的下屬,送這一把手與小侯爺下山,同時便離開了,甚至都沒多看一眼這一把手;
或者說是懶得看,那還有更要的事兒,比如說姬亦男;
對於虎哥來說,對姬亦男的感覺還是挺有些複雜的,當然這與所謂愛情無關,至少在這時候的虎哥並不知道姬亦男對他有着感情,或者說此時的虎哥擁有着文黎,對其他的女人都是多看一眼都很懶的;
虎哥之所以對姬亦男有些複雜的感覺,那還是因爲姬亦男的家世;
從虎哥第一次與姬亦男接觸,便在姬亦男身上找到了自己的影子;那同爲世家子弟都承受的一切,那種不爲人所知,不爲人所理解的孤傲;
正是因爲那相似的傳承,也可以算是共同的信仰,那荒誕得瘋癲的信仰;因此,虎哥對於姬亦男的動作,明知道在在他的背後捅刀子,可這怎麼也恨不起來,或者說不知道該作何處置;
宰了?這是肯定不能的;至於原因,這也是世家之間的一個默契;
如渝閒這般傳承千年的世界,並不只有渝氏家庭,而在世間還隱藏着許多;而在這以千年計的歲月之中,無論這些世家隱藏得多好,這在遇到同爲世家的家族,也多少能看出些端倪的;
而更重要的是,這世家之後以能夠傳承千年以上,其實並不僅依靠自身,更多的是因爲這些世家之間的相互扶持;特別是在戰亂的歲月,這些世家都會有謀取天下的想法,繼而便有着許多的爭鬥;
而事實證明,這並沒有世家能夠成功;所以,這世家在戰敗之後,這便跌落於低谷;再經過漫長的歲月,纔會擁有着常人豔羨的勢力,或者說財富;
正是因爲世家這種傳承方式,這讓這些世家之間都有着相互的扶持;而在相互扶持的同時,卻又相互的爭鬥;
這很容易理解的,所有的世家都想恢復先祖榮耀,或者說都有對權勢的爭奪;雖然都只是在戰亂紛起的時候纔會有爭奪,可這世家之間的爭鬥也是無可避免的;
而在這戰亂之的中爭鬥,世家都敗得很慘;於是,這世家之間便形成了一種默契,無論這爭鬥多麼的殘忍,都不能將其家族給斷根,至少要留下一個傳承者;
當然,這只是一種默契而已;事實來說,這些世家之間的爭鬥是很殘酷的,雖然也遵守着這樣的默契,卻也只會留下那麼一個孩子;而這樣的孩子要想在戰亂之中活下來,這希望是很小的;
或許是因爲世家真的很頑固吧,儘管這事做得很絕,可卻至少還留下一個,儘管留下的可能只是一個嬰兒,可這些世家之卻依然那般頑固的堅持着;
而就渝閒來說,面對姬亦男,他不再是江湖裡的虎哥,也不是大哥大姐口中的阿虎,同樣也不是四兒口中的子秋,甚至都不是渝閒這個名兒;他只是這些世家荒誕傳承中的一員,與姬亦男並沒有什麼區別;甚至同樣因爲這大時代有變革,而淪落於江湖之中;
而眼下,姬亦男算是從江湖之中再次淪落,變作這江湖爭鬥的失敗方;而此時的渝閒雖然是站在勝利的角度,可以如何面對姬亦男,或者說如何處理這善後的事兒,還真有些沒底氣;
而此時的姬亦男,這心裡同樣很複雜;
從第一次與渝閒見面,便被渝閒給戲弄了一把;而真正讓姬亦男對渝閒有些莫名的情愫,卻是因爲渝閒與她一樣,那不爲人理解的荒誕傳承;
同時,這隨着與同爲世家的渝閒相遇,原本那一個人所獨自承受的爲世人所不知不解的孤傲,卻找到一個與自己相同的人;就如同那黑暗之中獨自在草原上行走孤狼,沒有方向沒有同伴沒有安全,偏突然之間就出現一個同類,而且還可以相互扶持着,這讓人感覺是那般的踏實;
而這爲了家族,姬亦男卻不得不對這在她心裡唯一的同類下手;同時,在姬亦男的心中,無論結局如何,那麼她與渝閒都無法再以同類的身份相處,這也是讓姬亦男最難以接受的;
在這場江湖風雨之中走到現在,姬亦男算是敗了;而此時的姬亦男,這心中卻有那麼一絲不該有的輕鬆;或許渝閒作爲男人,不會與咱這小女子計較吧;
當然,這姬亦男的想法確實有些無謂,卻也是此時的她最真實的想法;甚至在這個時候,這姬亦男還想着渝閒沾她便宜來着,這還有那麼一絲的恨恨不平;
這時候的渝閒,在解決掉一把手的問題之後,帶着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姬亦男的複雜心緒回到了那正隨意的歇着的衆人之中;
最早看出渝閒有心事的是文黎,當然也只有文黎纔會隱約有猜到這姬亦男有些難以處理;因爲在渝閒帶着她去見姬亦男的時候,雖然渝閒對姬亦男表現的極爲隨意,同時也知道渝閒這般隨意並不是與姬亦男有什麼,至少不會有什麼所謂喜歡或者說愛這類的情緒;
但是,這文黎卻從姬亦男的表現當中看出來,這姬亦男對渝閒卻有那麼一絲的異樣;試想,有哪個女孩子可以接受一個男人那般隨意的對自己,就算是那時的渝閒已重現江湖,並且擁有着強勢的江湖地位;可渝閒的這點江湖地位與姬亦男相比,那也還差着一段呢;
如果不是對渝閒有着些莫名的情愫,以姬亦男的身份,是絕對不會那般由着渝閒隨意胡來的;甚至於就姬亦男的身份來說,都不會怎麼將男人放在眼裡;
因此,這在拿下南公館之後,文黎最先想到的便是渝閒怎麼面對姬亦男;儘管文黎可以自負的肯定渝閒只愛她一個人,就算那姬亦男挺漂亮的,但渝閒絕不會動心;可如何處理這姬亦男,文黎卻有些擔心;
或許在江湖裡,或者說在渝閒的身邊,文黎可以做出全盤應對江湖的計劃,也可以親自動手參與殺戮;可在看着那姬亦男被逮到面前時,卻還是有着些許的同情,特別是文黎猜測姬亦男對渝閒有那麼些莫名的情愫;
而看着面對的渝閒,帶着那明顯是有些爲難的模樣,這文黎便猜到是因爲姬亦男;
以文黎的聰慧,或者說以文黎的自負,她是不會嫉妒別人的;當然,就那時候還沒與渝閒有此時這般親密關係的時候,確實有過那麼一絲她自己都無法察覺的嫉妒;但此時的文黎,是不會去嫉妒姬亦男的,因爲她可以極爲自負的肯定,渝閒只會愛她一個人,同時也只有她才能習慣渝閒那亂七糟八的習慣;
因此,文黎在看着渝閒那有些爲難的模樣的時候,帶着那平日就像哄小孩子的模樣,讓渝閒先去見見姬亦男,有事的話以後再說;
當然也是平常文黎哄渝閒的,因爲文黎總說渝閒像個小孩子一樣,所以總是習慣用哄小孩子的模樣卻哄渝閒,可偏這渝閒還就吃這一套,這倆口子還真是異於常人啊;
對於文黎這般,渝閒一時還真有些沒反應過來;不過也僅僅是慢那麼半拍而已,以文黎的自負以有她對自己的感情,這時候的表現,還算是屬於正常的;
對此,渝閒也沒多說什麼,只是讓李理去將姬亦男請過來;
渝閒也不是不知道好的人,正是因爲文黎是真心的讓渝閒自己處理,這渝閒才更要攜文黎一起面對姬亦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