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君樂白不肯醫治傅昕晴也在傅鳳兮的意料之中。
她想了想,又說:“既然這樣,那我們來做筆交易吧!你治好昕晴,我答應你一個等價的要求。”
君樂白詫異地瞪圓了眼,覺得這個女人真是殺了,不然怎麼會在這麼危急的時候還關心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呢?
傅鳳兮當然不傻,只是她從來沒有將君樂白當成不可戰勝的威脅,剛纔和君樂白套交情也僅是爲了拖延時間,而現在她的人都已經在院子外頭給了她信號,她實在沒什麼可擔心的了。
“怎麼樣?君先生可是願意?”傅鳳兮面色從容地看着君樂白,而後者還沒有說話,一旁的傅昕月卻已經沉不住氣,急忙衝君樂白大喊:“君樂白,你別忘了你答應三爺會保護好我的,如果我因此受到傷害,你就是背信棄義!”
傅鳳兮暗道傅昕月可真會說話,對方不說君樂白如果不幫自己會受到什麼處罰,而是直接說君樂白背信棄義,可謂是拿捏到了君樂白的軟肋。這下子君樂白要想就此把手都難了!
只是他們口中那位‘三爺’到底是誰?竟然能夠差遣得動君樂白,而且不同於之前君樂白幫秦尚武時的隨意,這位三爺明顯對君樂白有一定的約束力。
只見君樂白遲疑了一陣,忽然從懷中掏出一個盒子丟向傅鳳兮,鳳兮下意識接住,就聽見君樂白冷冷地說:“這個東西能夠治好你妹妹,記住了,你欠我一次。”
傅鳳兮沒想到君樂白那麼好說話,不由得一愣,就看見對方又快步走向傅昕月,在後者未來得及開口之前先一步將人的穴道點了,然後直接扛起,縱身飛出傅家。
“啊……啊……”孫氏見自己的寶貝女兒就這樣被劫走了,急得又氣又急叫,只可惜她的聲音已經被君樂白毒啞了,只能發出無意義的‘咿呀’聲,好不可憐。
“主子,我們要去追嗎?”言展及時趕到,跪在傅鳳兮面前等候指令。
傅鳳兮沉吟片刻,又看看哭得傷心的孫氏,冷笑一聲,“不用了,君樂白不會傷害傅昕月的,你們先把孫氏關起來,等父親醒來再行處置。”
這時候傅鳳兮已經可以肯定傅老太君中風,甚至於傅侯爺氣得吐血都是孫氏他們一手造成的,只可惜功虧一簣,請了君樂白那麼一個不穩定因素,又撞到了她手上,也活該孫氏倒黴。
這一下,孫氏再也別想翻身。
家中有三個病了,傅家聲譽又正是危急之時,傅鳳兮也沒心思折磨孫氏,只想趕緊把傅侯爺他們治好,纔有可能轉危爲安。
傅昕晴的病最是簡單,君樂白的藥往臉上一塗,不出三四天就結痂痊癒,等到落痂的時候,連一點疤痕都沒有留下,可把傅昕晴樂壞了。
傅侯爺的病也不是難事,幾劑藥調理下來,人也清醒過來,只是還有點虛弱,聽到他昏迷之時府中發生的事情,侯爺竟也沒有大發雷霆,溫言幾句都是誇鳳兮做得好。
傅鳳兮順手將傅家令還了回去,低聲說道:“如今孫氏和二叔都關在府上,不知道父親打算如何處置?”
傅侯爺神情一頓,眼眸中隱含痛創,但很快又隱匿
不見,轉而看向鳳兮,“兮兒認爲應該如何處理比較好?”
傅鳳兮知道對方這是在試探自己,卻沒有再藏着捏着裝柔弱,而是直接說道:“孫氏和二叔這次做的事情天理不容,按照我國律法就算拖去浸豬籠也不爲過。只是這到底是一家醜聞,若是傳出去了,對已經備受打擊的傅家聲譽來說又是一大巨創,我怕傅家實在難以承受如此打擊!”
她的話一下子說到了傅侯爺最在意的事情,侯爺臉上的憤懣一頓,不由得沉吟起來,片刻卻是不悅地反問:“那難不成還就此放過他們,什麼都不用處罰了嗎?”
被人戴綠帽子,就算傅侯爺真的把名譽看得比什麼都重要,這口氣也是咽不下去的。
傅鳳兮搖搖頭,小聲地說:“當然不是這樣,做了錯事就應該受到處罰。二叔畢竟是父親的兄弟,兄弟鬩牆只會讓所有人非難您。不若干脆就讓對方重回舊職,這樣爹爹既不用看到二叔心煩,也不會遭人非難,豈不是一舉兩得?”
傅敬業在外頭打拼了一輩子,好不容易憑着自己的本事回到國都,而如今又要將其打回原形,簡直比讓他死還要痛苦,偏偏這又是他自造的,苦果也得自己吞,半句怨言都不能用。
畢竟,比死還痛苦到底不是死。如果傅二爺和孫氏的姦情被暴露,丟人的是傅家,但丟命的就是他了。
傅鳳兮不擔心傅敬業不同意,只是傅侯爺比較難說服。爲了傅家的聲譽,傅侯爺真的甘願暫時嚥下這口氣嗎?
顯然傅鳳兮在這件事低估了她父親的‘肚量’,傅侯爺只沉默了片刻鐘就點頭,“好,就依你所言,那孫氏又該如何處置?”
提起孫氏,傅侯爺的臉又是一陣扭曲,簡直比提及傅敬業的時候還要駭人,幾乎想要將孫氏抽筋扒皮的恨意。
傅鳳兮看在眼中,卻微微垂眸,低聲說道:“孫氏她怎麼說也是大哥他們的生母。”
傅侯爺這回是真的詫異了,看着鳳兮半晌才疑惑地問:“我記得你同孫氏之間似乎關係不太好,你這……”
也不管傅侯爺如此大驚小怪,想必任何一個知道孫氏和傅鳳兮恩怨的人聽到鳳兮這番話都得吃驚。
傅鳳兮怎麼就那麼好心地替敵人說話呢?莫不是傻了?
“不是的,父親。我同孫氏關係確實不怎麼好,但即便我再如何不滿,她也是您承認過的傅家主母,她的名聲敗壞於傅家而言只會是災難。”
傅鳳兮平平淡淡的語調卻讓傅侯爺莫名心虛起來,尤其是聽到那句‘她是您承認過的傅家主母’,傅侯爺羞愧難當。
當初可不就是他被豬油蒙了心,寵妾滅妻才導致元配重病而亡,妾室上位來敗壞傅家名聲的嗎?
“也罷,就先將她禁足在梅苑,不準離開半步。這傅家後宅裡的事恐怕也要暫時麻煩你代爲管理一下了。”
傅侯爺無奈地嘆了口氣,心裡憂愁萬分。他對孫氏的感情是真真切切的,終是之前有諸多的事情,那個女子在他心裡留下的痕跡卻無法磨滅。
如今他的愛情已逝,傅家還有一堆爛攤子等着他收拾,怎麼能不叫他傷感呢?
至於傅鳳兮,
兵不血刃就拿到了傅家中饋,簡直再棒都沒有了。
整個傅家除了傅侯爺外,最大的人就是傅鳳兮了,作爲她手下的第一得力助手,念兒感覺無比自豪,“主子,您可真是厲害!孫氏費盡心機都想要攥緊手裡頭的中饋權力一下子就被你搶過來了,而她更像是一隻過街老鼠,只能龜縮在梅苑,像狗一樣活着,簡直快哉!”
念兒這種剛來傅家沒多久的宮裡人都對孫氏深惡痛絕,可見孫氏對府上下人的打壓有多厲害了。
至於傅鳳兮,她的心境從來都不止於一府後宅,即便她一開始確實想要傅家中饋的權力,但真正到手也不見她有多興奮。
她只沒好氣地瞥了念兒一眼,低聲輕斥:“你別得意過頭了,我讓你去查的事情查清楚了嗎?”
傅鳳兮篤定君樂白不會害傅昕月的性命才放任對方把傅昕月帶走,但轉念她又馬上意識到事情不妙:君樂白確實不會對傅昕月不利,但也正因如此,傅昕月一脫離傅家就成了一個極爲不穩定的因素,誰也不能保證對方什麼時候又捲土重來。
念兒面露難色,支吾了半天才小聲說道:“奴婢已經拜託言侍衛去查了,但是那個君樂白實在太厲害了,追出去的人跟丟後,我們幾次派人去也沒有找到蹤跡,傅昕月也就……”
“我猜君樂白應該是吧傅昕月帶去找那個所謂的三爺了,你們查到三爺是誰了嗎?”
念兒依舊搖頭。
“好吧!你派人將這事跟五王爺報備一下,或許他能查出來。”傅鳳兮無奈地嘆口氣,也只能暫時將這事放下。
她手頭上能有此用的人實在太少了,只能寄希望於蕭承君。
而此時蕭承君也不清閒,越國太子越澤明帶着使臣不日就將抵達國都,整個國都的治安成了一大難題,而朝堂上又生變故,風雲突變。
首先,剛剛被停職在家的傅侯爺不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又忽然被宣帝想起來,朝堂正值用人之際,傅侯爺就這樣被官復原職;而原本隱隱依附在二皇子黨下的傅二爺傅敬業則是再次外放成了一個地方官,遠離權力中心。
當然,傅敬業從來都沒有進過蕭國的權力中心,所以他的去留並沒有太多人關心,真正令衆大臣在意的是一直守在皇陵的宗正寺卿回到國都,私下面見了當今聖上。
宗正寺卿,只是一個從三品官員,既沒有權力,品級也不高,這樣的官員回國都何以在朝中掀起軒然大波呢?
這就要從宗正寺卿的作用說起了,宗正寺乃是管理宗室事務的地方,但凡宗室子弟,甚至於皇子龍孫、後宮妃嬪犯了事皆受宗正寺管轄,甚至於連皇位繼承者的資格也受宗正寺監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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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想而知,對於皇族傳承來說,宗正寺的權力不可謂不大;而能夠當上宗正寺卿的,必然也是皇室子弟,根基深厚。
如今這一位宗正寺卿,正是先帝胞弟已故的德慧王爺嫡子蕭承正。
蕭承正襲了父皇的爵位,乃是蕭國的二品王爺,地位極高,又因着家裡祖蔭,就連宣帝也要讓他幾分。
現在蕭承正忽然找上宣帝,衆大臣紛紛猜測,這蕭國太子該是要定下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