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鳳兮聽到蕭承君一本正經地說公平的時候,簡直要被氣笑了。
這人可真是夠不客氣的!
她恨恨地呲牙,就想要咬一口捂在她嘴上的‘大肥肉’時,蕭承君好像有感應地及時收回了手,後退一小步,到浴桶旁邊就轉身,然後繼續脫褻褲。
自然而然、坦蕩蕩的樣子讓傅鳳兮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了,簡直不能相信蕭承君竟然看着她闖進屋裡還要繼續洗澡?
偏偏蕭承君一邊還若無其事地問:“你怎麼來了?”
看樣子是不但要在鳳兮面前坦胸露體,還真打算就這麼把澡也洗了。
傅鳳兮見蕭承君似乎真的一點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行爲可以被叫做耍流氓,氣得快要昇天了。
可她有什麼辦法呢?眼看蕭承君就要脫掉最後那條褲子,她再忍不住轉身,逃跑似的去了廳室,自然也沒有看到蕭承君正坐在浴桶裡,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的背影,低低地笑了,“鳳兮,你跑什麼啊!”
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只在男人的喉嚨裡迴盪,一語雙關,可惜某隻害羞的小東西沒聽見。
某隻‘害羞了’的小東西此時正坐在廳室的桌上,猛灌涼水,小臉上的紅暈卻怎麼樣也壓不下去。
不用懷疑,傅鳳兮這絕對是被氣的,蕭承君那個混蛋!
要不是那廝是王爺,她還打不過他,她估計當時就會一把將人死按進水裡,按他個幾分鐘,讓他這個時候洗澡,讓他洗個澡還要耍她!
當然,某人還是把她家王爺想得太高風亮節了,以至於她完全沒有意識到,蕭承君的本意大概不是耍她,而是順便吃個嫩豆腐。
等蕭承君沐浴更衣出來後,傅鳳兮已經恢復正常,但看着蕭承君只是穿了一件簡單的月白長衫,忍不住皺眉,關心的話脫口就說出來了,“你穿那麼點衣服,不冷嗎?”
現在正是數九寒天的,就算趙郡偏南方,也不能穿得那麼清涼吧?
蕭承君腳步停頓了會兒,而後大步走到鳳兮身旁坐下。
他臉上是不自覺露出的微笑,他忽然發現自己和傅鳳兮在一起的時候,越來越喜歡笑了。兩人認識不過兩個月時間,他笑得比他這十年來笑得還要多。
甚至面對傅鳳兮的關心,他還想說上幾句調侃的笑語,只是看着鳳兮壓抑在眉間的焦急,他很明智地又把調侃嚥了回去。
如果這時候他還開玩笑,傅鳳兮估計真得跟他急了。
於是他搖搖頭,溫和地應道:“沒事,房中有地龍,不冷。”
傅鳳兮低低地‘喔’了聲,就飄開視線,大概還在爲剛纔的事情覺得尷尬,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
還是蕭承君再次體貼地開口問出之前的問題:“你今天遇到什麼好事了嗎?”
傅鳳兮摸摸鼻子,驚訝於蕭承君的敏銳,不過想到自己剛進屋那一臉興奮的樣子,估計也騙不過別人。
她訕訕地笑道:“我今天去佟府了。”
蕭承君並不驚訝,甚至他還看到
了傅鳳兮扮成個小丫鬟潛進佟敏才的書房,於是問:“你有什麼新發現嗎?”
傅鳳兮一聽蕭承君這話的意思就明白過來,對方肯定早已經去過佟敏才的書房,那她豈不是完全白跑一趟?
她不甘心地撇撇嘴,想想還是從懷裡把在佟敏才書房偷出來的信件遞到了蕭承君面前,說:“這些東西你看過了吧?”
蕭承君接過隨意看了一眼,點頭,並不說話。
鳳兮最後一點希望也破滅了,她癟嘴,小聲問:“那你沒覺得很奇怪嗎?他們,嗯,佟敏纔不應該是這樣的啊……”
傅鳳兮又把自己的猜疑說了一遍,但是說到最後,連她自己都糊塗了,她到底在糾結什麼啊?
“你今天和秦尚武的那個三姨娘在馬車上待了那麼久,聊了什麼?”蕭承君並沒有繼續佟府的話題,反而問起蓉孃的事情。
傅鳳兮立即笑眯了眼,得意地問:“你猜猜!”
蕭承君看着鳳兮笑露出的兩顆小虎牙,也跟着笑了起來,裝出思考的樣子,等了會兒才說:“我猜,肯定有美人兒投懷送抱的香豔場景。”
“你怎麼知道的?”傅鳳兮詫異地看向蕭承君,真懷疑這個男人是不是就躲在某處偷窺來着。
蕭承君笑而不語,就看着傅鳳兮。後者想了想,也想不出蕭承君是怎麼猜到這一點,有些小鬱悶,但她振奮起來,賊笑:“哼!就算你猜到這一點又怎麼樣?但你肯定不知道我從蓉娘那裡知道了怎樣的驚天大秘密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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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最後一個‘喔’字的時候,鳳兮的小嘴跟着堵了起來,紅脣光滑飽滿、鮮豔欲滴,蕭承君的心思又有些不莊重起來。
他輕咳一聲,撇開臉,淡淡地說:“什麼秘密?比如她閨閣時期就有了一個恩愛不移的情郎,爲了那情郎的前途甚至願意委身秦太守?”
傅鳳兮這回是徹徹底底被震驚了,眼珠子都快被嚇掉地上。
她以爲自己有點小聰明,掌握了蓉孃的小秘密,可沒想到蕭承君不動聲色就把這一切都給摸透了,說不定連那個‘姦夫’是誰都知道了。
她頓時感覺好沒樂趣,興致缺缺地往桌上一趴,直呼不好玩,沒意思。
倒是蕭承君興致正濃,問:“那三姨娘早有了個情人這事並不難查,只不過那秦太守被美人眯了眼看不清罷了。不過你才和那三姨娘認識不到三天,又是如何得知她閨閣有污名?”
雖然蕭國對女子要求並不會苛刻得壓抑人性,甚至允許閨閣女子拋頭露面,但這並不是說蕭國對女子的貞潔就不在意了。女子如果在閨閣時期與人私通染了污名,雖然律法不會殘忍地把失貞女子處死,但嫁入高門是別想了,而且不小心傳出去後,流言蜚語都足夠把人逼死。
蕭承君言之鑿鑿地說那蓉娘閨閣有污,這就不難解釋蓉娘出身書香世家,她的家人卻把蓉娘嫁給太守做妾。
傅鳳兮之前還腦補了一出太守強搶民女,以致有情人不能在一起的悲情慘劇,可現在看起來似乎另有隱情。
她抿脣半晌,
試探性地問:“你說她曾和人私通,是指她現在沒有了嗎?”
蕭承君好笑地看了她一眼,似乎嫌她在說廢話,只道:“她嫁給秦尚武都一年多,連孩子都生了,而那男子早已經被秦尚武舉薦入了國都,秦尚武怎麼可能再讓二人有聯繫?”
傅鳳兮卻覺更爲詫異,心直口快就道:“可孩子明明是那個男人的啊!”
“……你確定?”蕭承君的神情一下子變得肅穆。
鳳兮白他一眼,沒好氣地說:“不然你以爲我是怎麼知道蓉娘與人私通的?當然是因爲知道那孩子不是秦尚武的,所以才……”
話說到一半,鳳兮覺得不對勁了。因爲按照蕭承君的話,秦尚武擺明是早知道蓉娘和個男人有私情,但是爲了得到蓉娘,所以給了舉薦那男人並把人遠遠地趕走了;可現在的事實卻截然相反:蓉娘不僅和那野男人有聯繫,甚至還偷偷摸摸地讓秦太守喜當爹。
這個信息量略大,兩人都看着對方,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許久,蕭承君才苦笑着搖頭,低嘆:“我道自從我入太守府後,這三姨娘三番五次向我示好是爲了什麼?原來是這般啊?”
“這般是哪般?”傅鳳兮還是一臉懵懂,蓉娘竟然也和蕭承君示好?這是爲什麼?身爲秦尚武的枕邊人,蓉娘不可能不知道秦太守對五王爺除之而後快的心情。
拉攏蕭承君對她奪取秦家主母之位有弊無利,蓉娘不至於傻得那麼天真吧?
蕭承君冷笑一聲,大手忽然伸到鳳兮的前額一點,用了些力道,等她痛得捂着額頭,才笑:“你啊,總是把人想得那麼美好!她明知道我同秦尚武對立卻還向我示好,自然是存了幫我鬥倒秦尚武后求我放她一馬的心思。”
傅鳳兮驚訝得顧不得捂額,小嘴更是被嚇得合都合不攏了,小聲驚呼:“怎麼會這樣?她要幫你鬥秦尚武,可秦尚武是她的夫君啊!”
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蓉娘爲求生存想要當上秦家主母這並沒有什麼,但要對秦尚武下手,這,這……
蕭承君心裡冷嘲道:在利益面前,夫君算得什麼,如果誘惑再大一點,連父母親族都能拋棄呢!
再說了,蓉娘有一個那麼大的隱患時刻埋在那裡,就算她當上了秦家主母,只要孩子身世一曝光,她同樣難逃一死,所以蓉娘想要對秦尚武下手並不是什麼很難理解的事情。
只是見鳳兮似乎被嚇得不輕,蕭承君的心裡又軟得不行,也不跟鳳兮說那些齷齪,只輕輕笑道:“所以我說你傻得天真啊!”
傅鳳兮不服,哼哼道:“還說我呢!你自己還不是沒想到蓉娘嫁人後還會和那個情郎廝混並且生了個孩子?你也很天真吶,我的王爺!”
想到蕭承君剛纔也沒料到蓉娘婚內出軌的事,鳳兮又毫不客氣反諷回去,小臉露出奸詐的笑,彷彿已經抓住了蕭承君的小把柄。
誰想蕭承君非但沒有覺得不好意思,反而微微挑眉,意味深長地重複:“你的王爺?嗯,兮兒,你這是什麼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