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常說,外面再好也不如自己的家好,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仔細一想還真是這麼回事兒,花旗跟着莊餚出去轉悠了一圈也頗有體會,回到家的感覺是什麼?那是激動的心跳加速,緊張的情緒難以平復,偷偷看看莊餚,都有種想偷笑的衝動。
莊餚和花旗回到了向安區,這裡沒有任何變化,也是……這才走了小半年,怎麼可能會有翻天覆地的變化呢?如果非要找一處不同的地方,那大概就是出租車路過莊餚車隊時所看到的那一剎那,鐵門緊閉,裡面空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以往的熱鬧忙碌的場景不再了。
花旗坐在後座偷偷看了幾眼莊餚,見他沒什麼異常表情這才鬆了一口氣,莊餚是個扛得住事兒的人,難過也只是一時間的,花旗堅信,莊餚一定能想的開。
“師傅,前面路口停一下。”莊餚突然說道。
司機把車停靠在路邊兒,莊餚回過頭對後面的花旗說:“你是在這兒下車回家?還是跟我回去?”
花旗琢磨了一會兒,斬釘截鐵道:“跟你回去唄,我明兒再回家,趁我爸不在,不然我估計我得捱揍。”
莊餚笑道:“還有你會怕的人啊?”
花旗故作害怕道:“我就怕我爸,吹鬍子瞪眼是常事兒,我這次走也沒和他說,我估計回家捱揍都是輕的了。”
莊餚一抿嘴,對司機說:“開車吧。”
花旗跟隨莊餚回家的路上,心情相當忐忑不安,他明白自己在緊張什麼,可他又不得不去面對。花旗趁着莊餚不注意抓了幾下腦袋,焦躁的情緒一直維持到出租車停靠在莊餚家衚衕口。
“下車吧。”莊餚付了車錢,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花旗緊忙下了車,跟着莊餚把後備箱裡的行李拿了出來,出租車剛一開走,就看到兩個男的推着一輛板車從衚衕口裡走了出來,其中一人詫異的盯着莊餚,興奮道:“兒子,你咋回來了?”
莊餚微微一笑:“想你了唄,回來瞧瞧。”
莊餚爸笑道:“我還以爲你得過年才能回來呢,趕緊進屋吧,估計這會兒你媽把飯菜都做好了。”
莊餚點點頭,說道:“你這是幹啥去啊?”
“能幹啥啊。”莊餚爸晃了晃板車說:“你大舅家要蓋個倉庫,人手不夠我就過去幫把手,不過你回來的正好,明兒也過去搭把手吧。”
莊餚笑道:“這傢伙,我剛回來你就給我找事兒幹啊?”
“你閒着也是閒着,而且你大舅也不能虧了你啊。”莊餚爸衝身旁的一個男人笑了笑,又道:“這是你大舅工地上的朋友,老李頭。”
“李叔。”莊餚客氣道。
“什麼李叔,叫我老李就行。”說着,老李衝莊餚爸說:“咱先走吧,不然趕不上時間了。”
“那咱走吧。”莊餚爸推着板車說:“趕緊帶着花旗進屋吧。”
莊餚和花旗目送他們離開,隨後拎着行李進了院子,兩人一進門就聽見莊餚媽在裡屋喊道:“兒子,你咋回來了?”莊餚媽興奮的衝到門口:“啥時候到的?怎麼也不和媽說一聲呢?”
“有啥說的,想回來就回來了。”莊餚把手裡的行李放在門口,回過身對花旗說:“放門口就行了。”
花旗點點頭,把行李放在了門口。
“兒子,花旗去接的你嗎?”莊餚媽笑問道。
莊餚偷偷衝花旗眨了眨眼睛,隨後說:“不是,花旗跟我一起回來的。”
“和你一起回來的?他也去了?”莊餚媽相當詫異。
“啊,跟我一起去的。”莊餚掀開門簾先一步進了屋,花旗站在門口有點兒手足無措,正想怎麼和莊餚媽搭話的時候,莊餚在裡屋嚷道:“花小狗你進來。”
花旗聽到莊餚叫他頓時如臨大赦,微微衝莊餚媽笑了笑就跑了進去。
“坐下吃飯。”莊餚已經脫了襯衣,光着膀子坐在椅子上,回身從櫃子上拿過那瓶自釀的人蔘酒倒了一杯,用極小的聲音說:“媳婦兒來一杯不?”
花旗驚恐的瞪大眼睛,回頭看了眼門口,警告道:“別亂叫,你不怕你媽聽見啊?”
“什麼怕我聽見啊?”莊餚媽從廚房裡端了一盆紅燒肉來,笑道:“想說啥就說啥,又不是外人。”說完,她把盆子放在桌上,說:“這紅燒肉給你爸做的,可你爸還沒來得及吃就讓你大舅給叫走了。”
莊餚笑道:“我這不是回來了嗎,明天就把我爸替下來。”
“不急,休息兩天再去也行啊。”
“得了吧,我爸都多大歲數了,還幫我大舅蓋房子?”莊餚仰頭嘬了一小口酒,又道:“我大舅也真能折騰,多大歲數也不知道消停。”
“你知道啥啊,你大舅家那片要拆遷了,那塊地蓋個倉庫到時候能多分一套大三居呢。”
莊餚笑道:“我就知道他打的是這個主意。”
莊餚媽無言以對,轉移話題道:“對了,你回來還走不?”
“不走了。”莊餚剛剛拿起筷子的手又落了下去,說道:“媽,我姥家那套老房子的鑰匙你有沒?”
“有啊,咋了?”
“沒什麼,我想去那邊兒住。”莊餚笑道。
“去那邊兒住?咱家容不下你了?”
莊餚急忙解釋:“我有自己的想法啊,而且我就算結婚也想去那邊兒住,不跟你們眼前晃悠是爲了你着想,萬一你和你未來的兒媳婦天天吵架咋整?”
“怎麼會。”莊餚媽打趣道:“我兒子喜歡的,我這個當媽也喜歡。”
“哎,這可是你說的,別到時候不認賬。”莊餚嬉皮笑臉道:“別我找了一個你看着不順眼的,到時候要跟我斷絕母子關係。”
“少放屁,你媽我是那樣兒的人嗎。”莊餚媽用腰上的圍裙擦了擦手,又道:“你和花旗吃飯吧,廚房裡還有活呢。”莊餚媽又衝花旗笑了笑:“多吃點兒啊。”
花旗趕忙應聲:“嗯,謝謝阿姨。”
“客氣啥,你們吃吧。”
莊餚媽前腳走,花旗後腳就深深喘了口氣,以示自己可以放鬆了。
“這傢伙把你嚇得,我媽能吃了你啊?”莊餚打趣道。
花旗裝模作樣的擦了擦腦門,笑道:“以前真沒覺着,現在怕的不得了啊。”
“不用怕啊,這事兒我能解決的。”莊餚用筷子夾了紅燒肉送到花旗碗裡:“多吃點兒啊,跟着我在外面都沒吃啥好的,回了家我得補償你不是。”
花旗把肉送進嘴裡,嘟囔道:“你欠我的太多了,要補償可以,不過當務之急還得先和那個一下,最近憋的慌。”
莊餚苦笑道:“你一天天就想這個。”
“關鍵我是憋得慌啊。”花旗哭喪着臉說。
“好,吃完飯咱兩去趟我大舅那兒,晚上去老房子那邊兒我可勁兒操你行不?”莊餚聲音極小,卻也隱藏不住他語氣中的流氓勁兒。
花旗故作難爲情道:“就等你這句話呢。”
兩人一頓飯吃了得有一個小時,結束的時候莊餚喝的臉色通紅,出門時莊餚媽死活不讓他們走,可也拗不過莊餚的性子,只能交出老房子的鑰匙,看着莊餚帶着花旗走了。
看着他們離開的背影,莊餚媽沉默了許久。
莊餚帶着花旗來到了大舅這邊兒,正巧趕上一羣人開車去磚廠拉磚去了,只留下了舅媽一人,她看見莊餚的時候,眼睛都是放光的,滿嘴的溜鬚拍馬:“大外甥出去一趟又掙大錢了吧?我這大外甥就是有出息。”
莊餚早就習慣她這樣的態度了,不以爲然道:“也沒掙什麼錢。”
“哎呀,你就別謙虛了,咱這一大家子,舅媽就看你順眼,從小就覺着你有出息。”舅媽笑意盈盈道:“這次回來打算乾點兒啥啊?”
“還沒想好呢。”莊餚道。
“那得好好想想,掙錢的買賣不急不得。”舅媽笑的天花亂墜,又說:“你和你朋友坐着,舅媽得把這些水泥弄到後院去,隔這兒礙事。”
莊餚轉身看了眼後面的水泥坑,說道:“我來吧,你歇着去吧。”
“大外甥就是會來事兒,那你幫舅媽搬吧,舅媽正好去做晚飯,等你大舅和你爸回來,好好喝幾口。”舅媽二話不說調頭就走,看的花旗那叫一個目瞪口呆啊。
“傻看啥呢?不幫我忙啊?”莊餚從沙堆旁邊拿過兩個鐵桶,彎腰撿起地上的鐵鍬時屁股是撅着的,花旗站在他身後,突然有了個壞主意,趁着莊餚還沒起身,雙掌一合,豎起兩根食指就朝莊餚的腚戳了過去。
莊餚感受着身後傳來的力道,猛的一起身,回身就是一巴掌,花旗急忙躲了過去,嬉笑的倒退着,誰料剛退了兩步,腳上不知踩了什麼,一個跟頭就栽進了那個水泥坑裡,只聽吧唧一聲,瞬間就變成了一個泥人。
莊餚趕忙跑了過去,伸出手的時候花旗已經掙扎坐了起來,抹了一把臉說:“你嚇我幹啥啊,現在好了……”
莊餚哭笑不得的看着水泥坑裡的花旗,說:“你他嗎的沒事兒找事,活該。”
“活該是吧?”花旗氣急了,用手攥了兩把泥,捏成球后,二話不說朝莊餚扔了過去:“我和你拼了。”
莊餚眼瞧着泥球飛了過來,伸手一擋,白色的襯衣頓時就變了色,莊餚怒不可遏道:“花小狗你找揍呢吧?”
“哎,我就找揍了,有能耐你過來揍啊?”花旗再次扔了兩個泥球過去,這回可把莊餚給惹火了,顧不上乾淨還是髒了,直衝衝的跳進了水泥坑裡,不一會兒,兩人就滾到了一起。
作者有話要說:我真的好想明天就一口氣完結了啊……哈哈哈。
話說好多看官都說好久沒H了,那下章來點兒硬菜,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