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旗與莊餚以最快方式繞着小路回到了小城裡,隨後馬不停蹄趕到了車隊,這時車隊已經亂成一團,只見郭靖穿着羊毛衫蹲坐在地上,身上臉上全是土,髒亂不堪的模樣顯得十分頹廢。
郭靖見莊餚和花旗進了大院兒,趕忙起身跑了過去:“你總算回來了。”
莊餚打量着郭靖:“你咋回事?你也打架了?”
“也不算……”郭靖欲言又止,眼神飄忽不定,猶豫了一會兒又說:“文濤的家人來了,在車隊鬧了一中午了,這會兒都去公安局了。”
莊餚太瞭解文濤的家人了,微微一笑便沒再說話。
莊餚帶着花旗回了宿舍,從櫃子裡拿出一棕色的皮包,打開后里面裝了兩沓錢,他用報紙包好後對花旗說:“花小狗,你是要回家?還是去五行?我讓人送你過去。”
花旗意志堅決道:“我想和你一起去。”
莊餚笑着捏了捏花旗的臉蛋子:“那就我和一起去吧。”
花旗跟在莊餚後頭走了出去,郭靖這時已經坐在車裡的駕駛位上,搖下車窗說:“哥,我和你們一起去,我真怕文濤家人做出什麼事兒來。”
莊餚點點頭便和花旗上了車。
到了市局,莊餚三人剛進門,就看見王文濤的老孃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邊哭嘴裡還邊罵着,無非都是指着莊餚的,這會兒她哭的正來勁兒,一扭頭看見莊餚走了進來,她蹭的站了起來,瘋了一樣衝到莊餚身邊,擡手就是一巴掌,巴掌打的如此響亮,就連一旁的花旗都覺着是那麼的刺耳。
花旗比郭靖的反應要快一些,急忙攔在了莊餚與王文濤媽媽中間。
“莊餚,你太能害人了,你自己不做的事兒讓我兒子做,現在好了,我兒子把人打成重傷,這會兒正跟裡頭蹲着呢,你倒好端端的站着這裡。”王文濤媽媽一把推開了花旗,抓着莊餚衣服前後扯着,邊哭邊罵:“警察,這人才是罪魁禍首,你們抓他。”
莊餚猶如一顆松柏,始終站着不動,任由王文濤的媽媽爲所欲爲。
花旗本想上來把人拉開的,卻看到莊餚衝他使了個眼神,花旗就沒敢在往前一步。
“你個害人精,我打死你,你把我兒子給我弄出來,否則我跟你沒完。”文濤媽見莊餚任打任罵於是更加來勁兒,巴掌不停的往下落,那響亮的聲音刺痛着花旗的心。
“嬸你別這樣。”郭靖上前一把拽開了文濤媽:“嬸,這事兒跟莊餚沒關係,是文濤自作主張去的,而且現在事情還在處理當中,文濤又不一定會坐牢。”
“怎麼跟他沒關係?”文濤媽散落的頭髮遮住了半張臉,怒意十足道:“如果不是他和別人結怨,文濤至於去替他出頭嗎?這事兒就是他弄起來的,他就是個害人精,郭靖你別不當回事兒,早晚也得輪到你。”
郭靖攔着文濤媽說:“嬸,你還是等會兒在發脾氣吧,莊餚這不是來處理問題了嗎?”
說話間,市局辦公室裡出來一警察,嚷道:“吵什麼呢,你們當這裡是菜市場?要鬧回家鬧去。”說完,他又往門口看了一眼:“你是莊餚吧?”
莊餚點點頭,神情低沉道:“對。”
“來的正好,進來我們有事情需要你的配合。”
莊餚整理了被文濤媽扯亂的衣服,隨後跟着警察進了審訊室。
花旗就跟外面這麼幹等,偶爾會偷偷看兩眼王文濤的媽媽,她被人扶到了椅子上坐下,散落的頭髮被文濤的女朋友挽了起來,剩餘的碎髮別再耳後,此時花旗纔看清她的模樣,花旗無法形容她的長相,總之就是眉眼中透漏着痛苦。
郭靖很有眼力勁兒,出門買了幾瓶水回來,分給王文濤的家人,隨後又遞給了花旗一瓶,花旗接過時說了聲謝謝。
郭靖笑着坐到花旗身旁,小聲說:“這事兒到底是誰害了誰啊?”
花旗搖了搖頭:“不知道。”
“雖然咱兩不熟,但你應該看的出來,平時我比較暴躁,文濤一向比我要沉穩,怎麼這次就犯糊塗了呢?”郭靖仰頭喝了口水:“我哥這回算是栽了,賠了兄弟不說,還得擔個罵名。”
花旗疑惑道:“文濤哥一定會坐牢嗎?”
郭靖點點頭,嚴謹道:“差不多吧,陳虎這會兒還在醫院搶救呢。”郭靖把蓋子扣在瓶子上,手指在上面慢慢的擰着:“他下手真狠,捅了兩刀不說,還挑了人家的腳筋,這得多大仇啊。”
花旗驚恐的瞪大雙眼,不敢相信郭靖所說的一切。
郭靖嘆氣道:“這回文濤算是闖大禍了,判個七八年都是少的。”想了一會兒,郭靖又說:“好在陳虎也有前科,雖然他那幫兄弟都不承認圍堵了莊餚和逄帥,但這事兒也不好抵賴,希望能輕判吧。”
說着,審訊室的門開,莊餚滿面愁容從裡面走了出來,花旗第一時間迎了上去,小心翼翼道:“哥,你沒事兒吧?”
莊餚搖搖頭,淺笑道:“沒事兒。”
郭靖緊隨其後跟了過來:“哥,他們都問你啥了?”
莊餚說:“回去再說吧。”
“回去?”文濤媽刺耳的聲音又吼了起來,張牙舞爪道:“我兒子在裡面關着,你就要回去?不行……你要是趕走,老孃我就撞死在這裡你信不信?”
莊餚收斂了笑容,嚴肅道:“嬸,你別急,我不會走的,文濤的事情我會想辦法的,不過我也不妨把話實說了,文濤這次的事兒恐怕錢是難解決了,不過我會盡力而爲的。”
文濤媽似乎還想說什麼,卻被文濤的對象攔了下來,她說:“哥,我媽這邊兒沒事兒,你忙你的,我相信你和文濤這麼多年的兄弟情分,你也不會置之不理是不是?”
莊餚笑了笑:“是,我和他從小到大就認識,絕對不會袖手旁觀的。”
文濤的對象笑了笑,扶着文濤媽又坐回了椅子上,隨後又朝莊餚走了過來,小聲說:“哥,文濤這次估計難出來了,你看能不能託關係讓我們見見他?我媽這兒想兒子想的不行。”
莊餚點點頭:“我會想辦法的,等我消息。”說完,莊餚眼角的餘光瞥到門外進來一圈人,撇過頭時,逄帥被人扶着已經走了進來。
逄帥推開身旁的人,慢悠悠的走了過來,靠近時,小聲和莊餚說道:“你這兄弟夠狠的,不過有點兒蠢,讓人給陰了,現在倒好連我都被扯進來了。”
莊餚不急着發怒,反而平靜道:“叫你來估計也就是問問陳虎是否對你下過手,只要你肯說真話。”
逄帥冷笑道:“你認爲我會說實話嗎?”
莊餚一皺眉,眼中透着狠辣說:“你不說實話,往後就別打算在這個小城裡待着了。”
“喲,你嚇唬誰呢?”逄帥笑道:“不說別的,你認爲我會幫死對頭的你說話嗎?太逗了吧?”
“隨便你,如果你敢說一句假話,我保證你和陳虎一樣,我豁出自己也進去蹲幾年。”莊餚放了狠話。
逄帥吊兒郎當的掏了掏耳朵,小手指一彈,笑道:“莊餚,話說的別太早,咱們走着瞧。”說完,逄帥往前走了兩步,誰料一個身影擋在了他的面前,逄帥詫異道:“花旗也在呢?”
花旗把莊餚和逄帥的對話盡收耳底,此時正一副攔路要暴揍逄帥一樣的態度說:“老闆,做人不能不厚道,我哥從來都沒找過你麻煩。”
逄帥嘖了一聲:“花旗,你是我的員工,咋還胳膊肘朝外拐了呢?”逄帥笑的天花亂墜,隨後低下頭湊到花旗耳旁說着什麼,擡起頭時已經越過花旗往審訊室走去。
花旗站在原地,原本的怒意已經退散,露出了輕鬆的表情。
郭靖倒是察覺出花旗的不同,走過去問道:“逄帥剛纔和你說啥?”
花旗笑了笑,輕鬆道:“逄帥說,他是和我哥逗着玩兒的。”
“操,他就是個傻逼,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逗着玩兒?”郭靖咒罵道。
莊餚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心裡的石頭也算落下了。
莊餚這會兒不能走,他得等逄帥從審訊室裡出來,他坐在椅子上,翹着腿慢慢的吸着煙,花旗則是坐在一旁,看着莊餚有些紅腫的臉頰說:“哥,剛纔她打你怎麼也不躲一下?”
莊餚苦笑道:“打唄,她能有多大勁兒。”莊餚扭頭衝花旗微微一笑:“有時候要學會兒忍,不然事情沒辦法處理的更好,更何況,我和文濤那麼多年的兄弟了,這次的事情不管怎麼都是因爲我而起,讓他媽媽打兩下又能怎麼樣?”
花旗大致明白了莊餚的意思,趁着沒人注意的時慢慢擡起了手,用手背蹭了蹭莊餚的臉頰:“哥,我老心疼你了。”
莊餚笑道:“心疼了?”
花旗點點頭:“特心疼。”
莊餚慢慢低下頭,眼神瞟了四周:“來,親哥一下。”
花旗怔了怔,隨即親了一下莊餚臉上被打過的地方,親過之後花旗趕忙低下了頭,莊餚瞧了他兩眼,叼着煙說:“害羞了?”
花旗感覺臉上陣陣滾燙,悶哼了一聲。
莊餚噗嗤笑了:“還是頭回看到你害羞,不容易啊。”
花旗低着頭說:“這兒人太多,如果就咱兩我纔不會呢。”
莊餚擡手摸着花旗的光頭,犯愁道:“這事兒真是難辦啊。“
花旗問道:“我聽郭靖說,文濤哥很難出來了。”
莊餚把菸頭扔在地上,踩滅之後說:“是啊,他這次下手太狠了。”
話音剛落,審訊室的門再次打開,逄帥依舊吊兒郎當的德行,跟警察嬉皮笑臉過後走了出來,他慢慢走到莊餚和花旗身旁,笑道:“莊餚,我看在花旗的面子就幫你這一次,不過,我還真喜歡看你現在這德行,明明心裡急的要死,可臉上就是不表現出來,你這樣裝相有意思嗎?”逄帥眉開眼笑如同局外人一般,接着說:“這就好比你和花旗吧,明明心裡在乎卻裝作沒事兒人一樣,你說,如果我也喜歡花旗,你到底咋辦?”
莊餚冷了臉,擡起頭說:“砍了你。”
“我操。”逄帥笑的更加豪放:“行了,我沒時間跟你扯屁,你要是有時間趕緊找找人吧,說不定你兄弟還能少判兩年。”逄帥說完這句話,轉身欲走,走了兩步卻又停了下來,回身對花旗說:“花旗,你還上不上班了?一天到晚的曠工,是不是出於我對你喜歡,你就敢明目張膽的不來上班了?”
花旗一愣:“啊,我跟你請兩天假。”
逄帥撇撇嘴:“行吧,不過工資沒有啊。”
逄帥帶着他那一羣人走了,花旗望着他們遠去,小聲說道:“哥,咱們幹嗎去?”
莊餚想了想:“我讓你郭靖送你回宿舍,你在那兒等我,我去找找人。”
花旗想了想便同意了,畢竟自己跟去了什麼忙也幫不上:“嗯,那我自己回去就行,讓郭靖陪你去吧。”
莊餚笑了笑:“善解人意。”
花旗和莊餚在市局門口分開了,他一個人坐車回了車隊宿舍,一個人閒來無事只能乾等,時間一點點流逝,天剛一黑花旗就坐不住了,總要找點兒事做,於是他出門到附近的菜市場買了幾樣菜和兩斤排骨,回到車隊的時候,花旗開始在茶水房裡忙活。
飯菜做好的時候,仍舊沒有等回來莊餚,花旗拿過馬紮子坐在上面,雙手托腮的望着鍋上的慢火細燉的排骨湯,聽着裡面咕嘟咕嘟的聲音,不禁開始有些犯困。
突然,車隊大院兒裡傳來了喇叭的聲音,花旗來了精神跑到門口,正是莊餚開車回來了。
花旗迎了上去,莊餚從車裡出來時顯得疲憊不堪,他衝花旗笑了笑:“這麼急着就跑出來了?”
花旗點頭道:“咋這麼晚纔回來?”
莊餚關上車門,擡手摟着花旗的脖子往宿舍走:“得託人找關係,跑了好多地方,腿都快跑折了。”
“那你吃過晚飯沒?”花旗看着他說。
莊餚搖頭:“哪有功夫吃啊。”
“那正好,我都給你做好了,就等你回來吃呢。”花旗放下莊餚的手臂:“你進屋等我,我去把飯菜端過來。”
莊餚點點頭先一步進了宿舍。
花旗端着飯菜回來時,莊餚正躺在炕上犯迷糊,花旗將飯菜放到炕上,隨後擺上圓桌,輕聲道:“哥,起來吃飯,吃完了再睡。”
莊餚努力的睜開眼睛,掙扎爬了起來:“飯得吃啊?,我這一下午沒吃飯真有點扛不住了。”
“那就多吃點。”花旗把筷子遞了過去。
莊餚接過來後,瞧着一桌子的菜說:“這傢伙夠豐盛的啊,還有排骨湯。”
花旗笑道:“就知道你沒吃飯,怕你餓着給你做頓好的。”
莊餚笑的溫柔,低頭開始吃飯。
飯飽過後,莊餚心滿意足道:“米飯泡湯越吃越香。”
花旗笑道:“我也喜歡這麼吃。”
“收拾了吧。”莊餚翻身了下去。
花旗快速收拾了碗筷,送回茶水房後折回來時,莊餚衝他擺了擺手:“花小狗過來。”
花旗脫鞋爬了過去,靠近時問道:“咋了?”
莊餚一翻身把花旗樓在了懷裡,慢聲細語道:“讓哥抱會兒。”
作者有話要說:終於有種滿血復活的感覺了,思路好清晰,哈哈哈!
感謝看官們的關心,感動ing^^
我會繼續努力加油滴!
喲西,明兒見嘍!
ps:感謝臨夕看官的一顆大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