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花旗知道了逄帥就是莊餚的死對頭之後,他便開始留意起逄帥的一舉一動,能盡收眼底的絕不放過,無形中花旗成了間諜,就連上廁所都是如此。有一天,花旗聽到隔壁打電話的人是逄帥,儘量憋着呼吸不出聲,直到電話掛斷,花旗愣是沒得到什麼有利的情報,反而逄帥在隔壁敲了敲門板:“帶紙沒?”
花旗膽戰心驚的把不多的紙勻給逄帥兩張,逄帥接過去之後,沒多會兒又說:“操,你就不能多給點,太薄了容易摳露。”
花旗嚇的直打哆嗦,最終把所有的紙都給他了。
逄帥心滿意足的從廁所裡出來,經過花旗所在的隔間時敲了敲門:“一會上完廁所去大廳找領班,告訴他這裡以後每天都要放紙巾,員工區也得規劃。”
花旗乾癟着不吭聲,反倒這一舉動讓逄帥惱羞成怒,對着門踢了一腳:“我跟你說話呢,啞巴了?”
花旗一驚:“啊……啊我知道了。”
逄帥皺着眉頭,心想這聲音還挺耳熟的,也就沒多猜,整理了衣服開門出去了。
花旗總算鬆了一口氣,這時候問題來了,所有的紙巾都給逄帥了,那他怎麼出去的?最後花旗就在廁所裡這麼等啊等的,終於在十幾分鍾之後聽到有人進來了纔算解脫。
花旗開門出來時,門口站着的是休息區的一個服務生,眉開眼笑道:“你也真夠能忍的,要是我,早就用褲衩擦了。”
花旗撇撇嘴:“你也不嫌惡心。”
服務生笑道:“你也可以選擇用……”
“打住,我可沒那麼多噁心人的想法,我最多等人。”花旗在水池裡洗了手,絲毫不理會自己的恩人,開門跑了出去。
花旗在五行洗浴城算是紮根了,不少員工都認得他了,一個長着娘們臉的小夥子,幸虧花旗本身並不娘們,要不然還不得被擠兌死?
花旗在洗浴城過的順風順水,又或者可以說是如沐春風,相當滋潤了。
這一切的來源都是因爲逄帥,只要逄帥一來洗浴城,必定找花旗幫他搓澡,每次搓完之後他都能睡個好覺。而且,逄帥每次來都會給花旗帶點東西,菸酒好吃的不必多說,最貴重的是他手上那塊帝舵手錶都送給花旗了。
於是,慢慢地,花旗來到了風口浪尖,成爲衆人羨慕妒忌的對象。
花旗深知社會險惡,要想混的圓潤就得有眼力勁,不止是討好老闆那麼簡單,就連同事也得如此。於是,花旗每次從逄帥那得到了什麼恩惠,都會分享給大家,除了那塊手錶,他偷偷藏了起來。
花旗現在是男賓部的頭,說實在的,手裡沒什麼權利,就算有也未必有人會聽一個毛頭小子的話。
花旗並不在意這些,反而是逄帥每次出現,大夥阿諛奉承的嘴臉才讓花旗覺着厭惡。
花旗曾在逄帥出現的第五次的時候,小聲和他說,老闆,以後你別再給我帶東西了,同事們瞧着不好。
逄帥斜眼看着花旗,有什麼不可以嗎?老闆獎勵有能力的員工太正常了,誰要是有怨言,讓他們也努力給我瞧瞧。
花旗沒再說話,只是每次收東西的時候,心裡都有種彆扭感。
終於熬到了週末,花旗在洗浴城裡簡單收拾了一下準備回家取行李,臨出洗浴城的時候,領班跑了過來,塞了五百塊錢給他,說是這周的澡錢。
花旗點點頭收下了,裹着羽絨服慢吞吞的往外走。
這個週末出奇的冷,乾冷的風吹在臉上很不舒服,花旗頂風走到了公交車站,身形還沒等站穩,就被人從後面捂住了嘴一路往後拖。
花旗掙扎着,可卻徒勞。
花旗被拖到了一條死衚衕裡,當身後的人鬆開手時,花旗癱坐在地上喘着粗氣:“各位大哥,有話好好說,我要是哪裡得罪了,那我道歉。”
花旗面前站着五六個大小夥子,每個人手裡拎着一個四方形的木頭棍,爲首的寸頭小夥聽見花旗的話反而惱羞成怒,擡腳猛踢花旗下巴,花旗動作麻利躲了過去,讓這一腳踢在胸上。
“你嗎逼的,你還躲是不是?”那人擡腿又是一腳。
花旗自知是躲不過去了,只能抱着頭任他們踢打。
“小子,以後給我放老實點,別擋了別人的道聽見沒?”那人拿着木棍狠狠抽了花旗一棒子,花旗疼的直咧嘴,連忙說:“知道了。”
那人似乎還想動手,卻被身後的人攔住了:“哥,別打了,這小子也不大,教訓教訓就是了。”
“操。”那人收了手,又說:“去,看看他身上有錢沒,別讓咱們白忙活。”
沒多會兒,花旗便感覺到有人在他身上**,最終摸到褲兜時,把領班剛剛給他的五百塊錢拽了出去。
“哥,就五百了。”
“操,有就拿着。”那人走到花旗跟前,蹲下身子說:“小子,記住今天的教訓,在趕嘚瑟往後有你苦頭吃。”
聽着幾人混亂的腳步聲越行漸遠,花旗總算鬆了口氣,緊繃的神經也舒緩開來,然而就在神經舒緩的同時,疼痛感也伴隨而來,花旗慢慢坐起身,試着動了動胳膊,還好,打的並不是很嚴重。
花旗扶着牆站了起來,每走一步腿上就跟針扎似得疼,不得已之下,花旗出了衚衕,走到路邊攔了一輛三輪蹦蹦車。
花旗現在這個樣子家是鐵定回不去了,唯一的選擇就是回洗浴城。
臨下車時,花旗在另一個兜裡摸出五塊錢付了車錢,幸虧那人搜身時不太仔細,不然這五塊錢都沒了。
花旗跛着腿推開洗浴城的大玻璃門,剛走了沒幾步,就看到逄帥摟着一女的坐在大廳的沙發上,目光好奇的落在花旗身上。
“你小子打架了?”逄帥好奇道。
花旗苦笑道:“沒,我哪有那本事。”
“那你這是咋整的?全身上下都是雪不說,還有那臉,還往外冒血呢。”
“是嗎?”花旗擡手抹了一把臉,別說,還真見紅了。
逄帥眉毛一皺:“你是不是遇到事兒了?有事和我說,敢動我的人是不想混了吧?”
花旗捂着臉說:“我也不知道,剛在站臺上等公交,結果被幾個人給拽衚衕裡去了,結果就是現在這樣。”
“操,我倒要看看誰這麼大的本事。”逄帥對身旁的人揮揮手:“去給我找,把那幾個孫子給我找出來。”
逄帥的小弟接了指示,連忙出了洗浴城。
“行了,別傻站着了,去裡面洗洗去,沒事就老實在洗浴城呆着。”逄帥厲聲囑咐着。
花旗點點頭,跛着腳慢慢晃了進去。
進門時,男澡堂子裡顯得十分空蕩,只有一個老頭在孤獨的泡着澡。
花旗慢慢脫了衣服,站在鏡子前面打量着自己,後背和大腿傷的最爲嚴重,一條條被抽打過的痕跡清晰可見,估摸着明天就會淤青了。再看自己的臉,除了右臉靠近耳根的位置上有個小口子之外,在沒別的傷了。
花旗長嘆一聲,感慨自己的不易,慢悠悠爬上軟牀,閉上眼睛舒緩精神去了。
高度緊張的情緒得到了舒緩,這一覺讓花旗睡的特別沉,就連晚間洗澡的高峰都沒醒來,最後還是胖師傅連喊帶罵的把他從夢中吵醒。
花旗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打了個哈欠說:“幾點了?”
胖師傅橫了花旗一眼:“都八點半了,人太多忙不過來,要是能忙過來我絕不叫你。”
花旗撇撇嘴,抱着受傷的大腿慢慢放在地上,起身時,花旗看了眼澡牌:“十八號在不?十八號搓澡了。”
花旗打着哈欠往更衣箱走去,經過鏡子的時候,花旗不禁掃了自己兩眼,這一看不要緊,就連自己都嚇了一跳,左大腿上那一片片青紫色的淤青看着都滲人。
花旗不敢多看,急忙從更衣箱裡取了工具包,回過身時嚷了一句:“十八號在不在?不在我可喊下一個了。”
“在呢。”
花旗順聲看了過去,淋浴下站着一個男人,左胳膊上纏着繃帶,而繃帶早已讓水流打溼,男人絲毫不以爲然,只是……花旗覺着這個男人的身影看着有些眼熟。
花旗慢慢走了過去,就在花旗快要近身時,男人突然轉過了頭。
花旗嚇的倒退幾步,瞪着大眼睛說:“你咋來了?”
莊餚做了個噓聲的手勢,小聲說:“裝作不認識我。”
花旗點點頭,清了清嗓子沒好氣說:“你這人,找你半天,趕緊的,我這活多着呢。”
莊餚怒視着花旗,聽話似得躺到軟牀上,壓低聲音說:“要不是非常時刻,我一定一腳踢死你。”
花旗帶上澡巾,裝作給莊餚搓澡:“你咋來了?不怕逄帥認出你啊?”
莊餚小聲說:“那小子就見過我兩次,還是兩年前,而且我這次來是帶着墨鏡的,估計認不出來吧。”
“別估計,萬一認出來了,你還能出的了這洗浴城?”
莊餚笑了笑:“我沒那麼傻。”莊餚扭頭看了眼花旗的大腿:“到底是誰打的?”
花旗眼神掃過四周,見沒人注意這邊,便用極其低的聲音說:“我也不知道,不過我能肯定是我的同事,因爲逄帥對我挺不錯的,每次讓我給他搓澡都會送東西給我。”
莊餚的臉頓時沉了下去:“你嗎逼,你是不是給他舔jb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