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知道又能怎麼樣呢,眼下自己等人勢不如人,明知道張桓派這幫人過來是監視自己等人,關索他們也不敢拒絕啊,陸績擺擺手,放這支小分隊進來,好在張老太爺送的這間宅子夠大,這麼多人也夠住。
陸績陰沉着臉回到屋裡面,關索知道他心裡面不好受,現在不要說是將張家一黨捉拿歸案了,就是自己等人的性命都在旦夕之間,關索還從未這麼憋屈過,這心裡面真的是鬱悶的要死去。
“關大哥,咱們現在怎麼辦,真是的,咱們現在都已經有了喬書他們犯罪的證據了,難道就這麼算了麼,實在是太不甘心了。”
喬書,對了,喬書!關索突然像是聯想到了什麼,臉上頓時大變,一把抓住陸績的胳膊就往外面拉,“不好,喬書!”
這幫人既然有膽量派人來監視自己,那麼也極有可能派人殺了喬書滅口,關索把心裡面的想法和陸績一說,陸績也慌了,喬書現在是能否扳倒張家人的重要證人,可千萬不能出了什麼事情啊。
關索他們氣喘吁吁的趕到大牢,看守牢獄的牢頭領着手下的差役大老遠的就迎了上來,關索看到這傢伙神色慌張的樣子,眼睛還一個勁兒的往後面瞧,這心裡面就大概有數了。
陸績會意的點點頭,擡腳就要往大牢裡面走,可是那牢頭卻上前一步攔住了他,分明就是不想讓關索他們進去,關索眼睛一瞪,“大膽,活得不耐煩了,竟敢攔太守大人,誰給你的膽子!”
被關索這麼一聲大喝,牢頭瘦癟癟的身子一顫,連連向後退了幾步,這時候,從那牢頭後面閃過來一個陌生的中年人,一把從後面抵住了牢頭,牢頭扭頭看了他一眼,下意識的向前一步,硬着頭皮說道,“太守大人深夜光臨,小的小的們真的是欣喜萬分,這這牢房裡面潮溼陰寒,還請大人移步,不要下去了罷。”
關索聽到這話眼睛頓時眯了起來,剛纔那個陌生人和牢頭的眼神交流自己看見了,牢房裡面到底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難道——
關索猛地一把把牢頭推開,就要衝進去,可是他身後那十幾個衙差卻組成了一堵人牆,死死地把門口擋住,陸績氣的身子直顫抖,剛纔來得匆忙,他身邊根本就沒帶幾個人。
就在這時候,牢房裡面突然傳來一陣乖乖的叫聲,好像是貓叫,聽到這叫聲,那陌生男子臉上頓時一鬆,偷偷擺擺手,剛纔還圍堵在一起的那些衙差立即閃到一邊兒去了。
關索心中急切,也顧不得跟這幫人廢話,和陸績兩個人急忙忙的就朝着監牢裡面衝了進去,兩個人剛剛一衝進關押喬書的牢房,頓時就呆住了,喬書的屍體高高的懸掛在樑上,早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該死!關索心裡面暗罵一聲,看着身後一臉得意的牢頭,心裡面就有一肚子火兒沒地方撒,關索蹭蹭蹭的跑了過去,對着那傢伙的肚子就是一通亂踹,直踹的這老猴子哭爹喊娘,有進的氣兒沒出的氣兒了,這才堪堪罷了手。
發了一通火氣之後,關索覺得心情好多了,和陸績回到家裡面,關索又仔細整理了一下大家現在的處境,以自己等人現在的實力,根本沒有資本和張家人鬥,看來只有想把事情放到一邊,等援軍來了再說吧。
陸績經受這一連串的打擊,心智也成熟了許多,不像前些日子那樣火急火燎的了,聽說關索的建議之後也默默地點了點頭。
陸績寫了一封秘信,把自己在鬱林的遭遇彙報給了孫權,孫權雖然一心除掉陸績,但說到底還是個不錯的君王,聽說自己治下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氣的個半死,當即命令諸葛瑾率領一千精兵,支援陸績而來。
恰巧這件事情被陸遜給知道了,這傢伙除去陸績的心比孫權還要急切,本來她派了陸誠僱傭山賊伏殺陸績失敗,心裡面就很惱火,現在得知這個重要情報,哪兒還不知道要把握好這個機會。當夜又把自己的狗腿子陸誠招了過來,面授機宜一番,“陸誠,這是你唯一的機會了,要是連這件事情都辦不好,你這次也不用再回來了。”
陸誠的胸脯拍的砰砰響,辭別陸遜以後,陸誠沒有絲毫耽誤,連夜就趕到鬱林去了,昨夜陸遜已經是手把手交代了自己到榆林後要怎麼做,他這次有足夠的信心能完成任務的。
鬱林官場衆人發現,前些日子還吵吵嚷嚷的喊着要爲民做主的太守大人,這幾日來卻是像個瘟貓似的,老實了許多。
漸漸地他開始參加各位官員的宴會,鬱林的官員見到有機可乘,陸績再怎麼說也是自己的上官那,要想升官,那就得好好巴結,所以這幾日,陸績是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就是這樣還常常抽不開身。
有些低等級的官員請不到陸績,便把目光移到了他的親信關索身上,整個鬱林的人都知道太守大人可是對自己這個大哥尊敬的很呢,所以關索這個無品級的傢伙也能跟着沾了不少光,每天吃的嘴角流油,好不痛快。
這日是張家老太爺情陸績吃飯,關索這個大哥自然也是厚着臉皮跟了過來,陸績酒量不行,哪兒是這般官老爺們的對手,這大半的酒都被關索替了。
一大幫人直喝的滿面紅光,陸績和關索在兩名家將的攙扶下踉踉蹌蹌地從張府出來,劉健也陪着他們,三個人有說有笑,真的就跟那認識了多少年的好兄弟一般。
關索他們已經幾天沒在家裡面用過飯了,家裡面就孫尚香和孫玲綺兩女,偌大的屋子,連個陪着說話的人也沒有,兩個小丫頭就這麼相對坐着,無聊至極。
“哼,不吃了,關索他們呢,又死哪兒鬼混去了,一天到晚不着家!”孫尚香筷子在盤子裡面用力的戳了幾下,啪的一聲砸在桌上,賭氣似的,往椅子上一倒。
孫尚香前些日子還摩拳擦掌的等着關索他們收拾那幫貪官污吏的時候,好大展身手呢,哪曉得這一眨眼的功夫,陸績他們居然向這幫貪官污吏投降了,這叫她心裡怎麼不氣。
孫玲綺見到小姑姑這幅樣子,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安慰,這幾日自己也沒見過陸績幾面,她這心裡面當人也很不舒服。
“又怎麼了,我這不是回來了麼?”孫尚香聽到男人的話語,連忙扭過頭,就見了關索滿臉傻笑,被兩個家將架着身子,不等靠近,那令人作嘔的酒氣撲面而來。
見到關索這幅樣子,孫尚香氣就不打一處來,這幾天這兩個混蛋天天喝酒,天天收禮,哪還有半點爲民做主的正直模樣?
孫尚香好像是受了什麼極大地委屈一樣,看到關索兩個人,連招呼都懶得打一個,看都不看關索一眼,板着俏臉蹬蹬蹬的走了,關索適時的擡起爛醉的腦袋,望着孫尚香的背影呵呵一笑。
這丫頭倒是有趣,雖然平日裡瘋瘋癲癲的,但是愛憎分明,有什麼不滿馬上就表現在臉上,看她生悶氣倒還真有趣。
當初自己爲了保密起見,並沒有把計劃告訴孫尚香兩女,現在看她氣鼓鼓的可愛模樣,楊凌就更加不想告訴她了,算了先把這丫頭晾兩天,等人到了再給他一個驚喜吧。
關索和陸績兩個人搖搖擺擺地進了書房,等那兩個家將剛剛把門關上,關索的身子立馬停止了搖擺,他慢慢站直身子,再轉過來時已是一片肅然。
雖然臉上還是帶着點點酒醉的暈紅,但是眼中朦朧的醉意已經完全消失了,關索微閉這眼睛,手指在椅背上輕輕地敲着,突然,關索的眼睛睜開了,銳利的目光緊盯着前方,沉聲說道:“進來吧,貓了這麼久不累麼。”
突兀的聲音在書房裡面那樣清亮,喝的醉醺醺的陸績一怔,以爲關索這又是在發酒瘋呢,便費力的擡頭去瞧關索,可是關索臉上卻絲毫沒有酒醉胡言的神氣。
陸績只見到眼前黑影一閃,自房樑上輕飄飄的落下來兩個人影,一個高大威武的中年男人,一個靈氣十足的少女,不是張曼成和張倩那個鬼丫頭還有那個。
關索看到他們的時候,也是微微一愣,關索從張府出來就感覺到有人跟蹤自己,本來還以爲是張家人不放心又派人來監視大家,可沒想到居然是張曼成她們兩個。
關索高興地一下子就跳了起來,陸績卻也是認識張曼成他們的,心裡面高興地要死,自己等人裝聾作啞這麼長時間,等的不就是希望援軍麼。
“太好了,關大哥,咱們現在是不是可以動手了,這幾天都憋屈死我啦!”看到張倩他們,陸績高興地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這幾天跟那些當官的虛與委蛇,可把陸績給彆扭死了。
關索知道張曼成他們這次帶了五百兵馬,雖然關索覺得還有些少,但是聊勝於無吧,當下興沖沖的招呼張曼成大家坐下來,把這段時間在鬱林的遭遇和大家介紹了一遍。
張倩沒想到這短短時日,居然發生了這麼多事情,雖然關索沒有明說,但是關索言語之間已經表明了自己的野心,看樣子關索是想要把鬱林當做是自己的秘密基地了。
其實張倩第一次來到鬱林的時候,心裡面也抱着同樣的心思,鬱林地處蠻荒,大的勢力卻並不會把目光太關注這裡,自己等人正好可以藉此慢慢發展,而不會被人發現。
“將軍,需要我做什麼,您儘管吩咐吧,末將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張曼成是個純粹的武將,他可不會跟張倩關索那樣整天琢磨來琢磨去的呢,他也沒那個頭腦,當下抱抱拳,請關索下命令了。
被張曼成打斷了自己的話,關索卻也不惱火,關索看了看陸績衆人,前幾日自己是勢單力薄,現在幫手來了,自己要是還這樣一無所爲,那可不是自己的風格,關索低頭想了一會兒,“這樣子,陸績,你明日就下請帖,宴請鬱林守軍將領,咱們現在實力還是太弱了,要先掌握了軍隊才行。”
生逢亂世,武力始終都是第一位的,這點關索一直都牢牢地記在心裡,鬱林守軍對關索接下來的計劃至關重要,所以要首先掌握在自己手裡面。
對這個要求,陸績他們都沒有反對,點點頭,就忙着準備請柬去了,關索曾經到鬱林大營裡面看過,只要拿了張桓一干將領,鬱林軍羣龍無首,關索有信心,張曼成能夠掌握好這支軍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