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幾個屁就能保天下太平?關索冷冷一笑,最討厭這些讀書人了,一天到晚正事不做,就喜歡在那邊大放厥詞,懶得理他們,關索冷笑一聲,便準備離開。
馬謖看到關索臉上的不屑,登時就不樂意了,伸手攔住了他,傲慢的說道,“公子這是什麼表情,難道看不起在下麼,在下荊州馬謖,不知道公子如何稱呼?”
馬謖?那個紙上談兵的馬謖,關索盯着那男子看了看,小心的問道,“你剛纔說你叫馬謖?馬氏五常的那個?”
以爲關索也聽說過自己的名頭,馬謖心裡頓時一喜,剛想笑,可是一想到自己的身份,故作高深的理了理衣衫,淡淡的點點頭,“不錯,正是區區在下!”
見到馬謖承認了,關索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馬謖這小子在歷史上可真不是什麼好鳥,要不是他志大才疏,牛皮吹的叮噹響,就是做起事來差勁的很。
本來還想放過你這傢伙的,既然你小子自己來招我,那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關索也不急着走了,大大剌剌的朝着那錦墊上一坐,“你說你們剛纔在討論什麼江夏攻城戰?能說給我聽聽嗎?”
當初無名谷一戰,他與手底下的兄弟們浴血一戰,費了多大的代價才攻克了江夏,如今這些所謂的才子神童卻在這兒放幾個臭屁,就說要保家衛國,真是可笑之極!
馬謖施施然在關索對面坐下,兩手平放在膝蓋上,上身繃得筆直,一副坐而論道的樣子,反觀關索,坐沒坐樣,站沒站樣的,光是這幅姿態就讓人皺眉不已。
馬謖並沒有因爲關索這幅姿態而有任何不滿,在他心裡面關索越表現的粗鄙,對自己就越有利,禮節性的朝着關索拱了拱手,馬謖清了清嗓子,朗聲說道,“既然關公子有興趣,那咱們今日便以文會友,請公子評論下我們的謀略,諸位賢弟,你們誰先來?”
要論嘴皮子功夫,這些公子哥兒絕對是個中好手,馬謖大手一招,剛纔被嚇得遠遠的公子小姐們一窩蜂的涌上來了,躍躍欲試的看着關索,一臉得意之色。
馬謖話音剛落,便有一白面書生跳了出來,拱拱手說道,“這位兄臺,在下不才,今日有幾個問題要向兄臺請教,適聞江東孫權將軍曾派使者來荊州說和,子龍將軍怎麼能違背上意,強攻江夏,爲了區區一個江夏小城,惹得江東全數來攻,豈不是得不償失?
那人話音剛落,他身邊那些才子們紛紛點頭表示讚揚,他們讀的都是四詩風雅頌,怎會懂得兵法謀略,都是跟風地點點頭。
“放你孃的屁!”關索根本就不給他一點兒面子,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通臭罵,想着自己領着手下兄弟們浴血拼殺,這些公子哥兒倒好,一句話就想咱們撤出江夏,那這麼多兄弟的命都白白丟了嗎?
關索冷冷笑,重重的質問道:“這位兄臺,人人都說荊襄九郡,那我問你,這江夏郡是不是九郡之一?江夏算不算荊州的固有領土?”
“當然算,可是如今江東勢強,荊州勢弱,我們完全可以向假意讓出江夏,等到咱們強大了在收復江夏又有何不可呢?”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張公子的話很有道理啊,周圍那些公子哥悄悄議論道,就連坐在那兒的關索也裝模作樣的點點頭,那青年才子臉上的笑意愈加濃厚。
關索笑着打了一個響指,點頭稱讚道:“退出江夏,把大好河山拱手相讓,你的想法很好很強大!你可知道,當初皇上把荊州交給劉刺史的祖先,劉刺史有從先祖手中接過守護荊襄九郡的重任,可是卻因爲你今天一句話,就要將這九分之一的領土拱手相讓,背叛皇上是爲不忠,有違先祖期望是爲不孝,你這是要讓劉刺史做那不忠不孝之人,受天下世人唾罵!說,你到底是何居心?”關索指着那青年公子的鼻子,滿臉的悲憤之色。
“啊,不不不,我沒有,我沒有要陷害劉大人,我沒有!”這話要是被劉表聽到,不要說是自己,就是自己的家人也難逃一死,那青年公子被關索嚇得小臉煞白,癱坐在地上,被嚇得一句整話都說不出來。
關索根本懶得看那傢伙一眼,沒用的廢物,連這樣的小場面都繃不住,還想跟你爺爺我鬥,回家在練兩年吧。
關索長身而起,冷冷的掃視着在坐的所有才子,朗聲說道:“荊州是生我們養我們的土地,難道我們真的要這麼拱手相讓?我們都是堂堂八尺男兒,鐵骨錚錚的漢子!就是和敵人拼幹最後一滴鮮血,也不能讓敵人踏進我們的家園一步!”
“說得好,荊州是我們的家,我們決不讓敵人踏進家園一步!”這些年輕人你可以說他們幼稚,異想天開,但是他們有一腔熱血,只要引導得好,就是一股強大的力量。
關索頓了頓,說話的語氣也柔和的許多,“生逢亂世,本就不存在什麼才子,在這戰火連連的歲月,嘴皮子根本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如果有一天江東真的打過來了,你跟人家講孔孟之道,敵人就會乖乖退回去不打了嗎,就是用屁股想也不可能嘛,在任何時候,談判都是靠實力實力說話,誰的拳頭硬,誰就佔着理。”
這些公子小姐們不再言語,他們生下來就吃穿不愁,接受的都是孔孟之道,對目不識丁的武將有着天生的優越感,喜文輕武早已是刻在骨子裡的習慣,他們也想爲國出力,可他們肩不能挑,手不能扛,只能沒事的時候聚在一起,高談闊論一番,今日聽到關索這話都羞愧低下頭。
媽的,我這是怎麼了和他們說這些玩意兒幹什麼?關索也不清楚自己今天到底是抽了哪門子的風,居然跟這些腐儒扯了半天閒話,希望自己的口水沒有浪費,讓這些只知道享樂的貴公子們清醒一些吧。
關索苦笑着搖搖頭,轉身就準備離去,他知道不管怎麼樣自己也這幫傢伙是絕對走不到一起的,不管未來怎麼變化,他們都不會是同一類人,這才他們出生的那一刻便已經註定了。
關興歪歪斜斜的坐在草地上,耷拉着腦袋在那邊打瞌睡呢,從小到大他最討厭的就是讀書了,看到老三和這幫秀才說了半天自己愣是一丁點兒都沒聽懂,真是無聊極了,加上被這懶洋洋的陽光一曬,竟就睡着了。
趙統趙廣兩兄弟也靠在關興背上,他們雖然讀過書,但是畢竟年紀還小,聽得雲裡霧罩的,關索看到二哥這幅樣子,心裡也是一陣好笑,輕踢了關興一腳,“二哥,走了,回家了,還等着在這兒吃晚飯不成?”
“啊,結束了,走了走啦,孃的在這兒可真是憋屈死老子了。”關興哧溜一聲把嘴角的口水吸回,高興地站了起來,兄弟倆一人一個拉着迷迷糊糊的趙家兩兄弟就要離開。
星彩這時候已經知道自己錯了,早就不在生關索的氣,見到關索他們要離開,連忙跟了上去,也不敢和關索說話,就這麼遠遠地跟着。
一直等到關索一行人的身影漸漸地快消失不見了,那些沉思中的才子們才清醒過來,其中一人越衆而出,只見他恭恭敬敬的朝着關索行了一個禮,朗聲說道,“劉巴枉讀聖賢書,今日得公子指點,劉巴感激不盡!”
說完,竟抽出腰間的長劍,在地上的錦墊上輕輕一劃,那精美的錦墊變一分爲二,劉巴冷靜的看着馬謖說道,“馬兄,這是子初最後一次這麼稱呼你了,昔有古人管寧、華歆割席斷交,今日我劉巴以這錦墊爲席,與你一刀兩斷,各位,告辭了!”
說完看都不看馬謖一眼,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沒想到這劉巴居然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
這劉巴可不是一般人,他出身官宦世家,祖父,父親都在荊州擔任要職,而劉巴自己也是個有名的神童,少時就早慧聰穎,很有才幹,十八歲的時候就在荊州擔任郡署戶曹吏主簿。
劉巴在這羣公子哥當中很有名望,見到劉巴要走,立即就有人跟了上去,“子初,請等一等,我和你一起。”
有了一個人開頭,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開始的時候大家迫於面子還會和馬謖打聲招呼,可到了最後,連看都懶得看馬謖一眼了,直接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劉巴的影響力還是挺大的,一眨眼的功夫,馬謖身後就已經沒幾個人了,至於這些剩下的人裡面都懷的是什麼心思又有誰知道呢。
馬謖氣得臉色鐵青,可是對此卻又無可奈何,他做夢都沒有想到,就因爲關索剛纔那一番話,大家竟然像着了魔似的棄她而去,更可恨的是自己偏偏還不能說什麼。
馬謖知道要不了幾天時間,今天的事情就會傳遍整個荊州城,而自己這個荊襄第一公子,就會淪爲所有人的笑柄。
這一切都是那個關索害的,這個混蛋,我饒不了他,馬謖陰狠的看着剛纔關索他們離開的方向,又不知道在打什麼壞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