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打定了主意,關索那臉跟變戲法兒似的,笑眯眯的轉過頭,那副諂媚的樣子,看得小鄧艾母子連連後退幾步。
關索可管不了那麼許多,裝模作樣的朝着那婦人行了個大禮,嚇得那婦人連忙彎下身子,伸手就要去扶關索,可是忽然又意識到男女授受不親,那着急的樣子看得關索心裡只想笑。
好不容易忍住笑意,關索麪容嚴肅,指着小鄧艾說道,“在下關索,乃是荊州劉皇叔帳下先鋒將軍,今次奉命前來剿匪,今日能在此地與夫人相識實在是一種緣分,這位就是令公子鄧艾麼,果然是機靈的很,我看此子面向不凡,不知道夫人願不願意把小傢伙交給我,我保證把他培養成一位頂天立地的大英雄。”
那女人一聽關索說要帶走自己的寶貝兒子,臉色一下子就變了,死死地把鄧艾護在身後,聲嘶力竭的大喊道,“什麼,你要帶走艾兒,不行,他是我的命,我不會讓你把它帶走的,這位將軍,求求你,我就這麼一個兒子,求求你,不要搶走他,他是我的命啊!”
那婦人說着竟噗通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起來,關索一下子就傻了,這這怎麼回事,是自己什麼地方說的不對麼,人家穿越小說裡面主人公虎軀一震,王八之氣瀰漫,所有人才不都巴巴的湊過來了麼,怎麼到自己這兒就行不通了呢。
關索連忙彎下身子就要把那婦人拉起來,女人擡起頭,無力的抓住關索的胳膊,滿眼希冀的看着他,“你你不跟我搶艾兒了,是嗎,他會一直陪在我身邊的對嗎?”
看女人這架勢,感情自己要是敢搖頭,她就長跪不起了是吧,關索苦着個臉,無可奈何的點了點頭,沒想到自己遇到的第一個武將居然是以這樣的方式收場的,流年不利啊,還是回頭再想別的法子吧。
回過頭,糜天和糜五兩人也過來了,糜天氣呼呼的掙脫糜五的拉扯,惡狠狠地指着小鄧艾,“你這個臭小子,看老子今天不了扒了你的皮,糜五,給我抓住他!”
糜五爲難的看了自家少爺一眼,一下子都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了,那婦人被糜天這凶神惡煞的樣子嚇得瑟瑟發抖,倒是她懷裡面的鄧艾一臉的倔強,好像一點兒都不怕糜天似的。
關索在邊上靜靜的看着,心裡也滿意的點了點頭,從小看八十啊,年紀輕輕就能有如此心性,將來成就必定不凡,這個鄧艾自己是要定了,就是搶也得把他搶過來。
時候差不多了哈,也該輪到自己出場了,關索現在也想明白了,要想讓鄧艾心甘情願的跟着自己,這決定權還在他老媽身上,要不咱給他來個美男計?關索上下打量了那婦人幾眼,心裡暗暗說道,恩,這個方法,可以考慮,可以考慮。
關索上前一步,把鄧艾母子擋在身後,笑嘻嘻的看着糜天說道,“哎哎哎,我說糜爛兄啊,你這也太不把我放在眼裡了吧,告訴你啊,我剛纔可是收這位鄧艾小兄弟做小弟了,你丫的趁着我現在還沒生氣,趁早滾蛋,不然的話,嘿嘿,你懂得。”
看着關索那不懷好意的笑容,早已深受其害的糜天忍不住後退了兩步,自己在這傢伙手底下吃的虧可是太多了,但是要自己就這樣離開,那也太丟自己糜家大少爺的面子了。
見到關索主動出面幫忙,那婦人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糜天眼睛四下掃了掃,最後竟落在了那婦人身上,大手一指,“好,那她呢,她跟你沒關係吧,糜五,給我把她抓回去,今晚給兄弟們開開葷!”
聽到糜天這話,那婦人臉上刷的一下白了,嬌弱的身子劇烈的顫抖起來,“不,不要,我我不要,公子,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
關索聽明白糜天這話的意思了,這丫的居然要把這女人綁會軍營裡去做軍妓!難道自己剛纔在帳篷裡說的三大紀律,六大注意都是狗屁嗎。
看着糜天那副得意洋洋的樣子,就好像是吃定自己了一般,莫非他算準了自己不敢爲了這麼一個無關緊要的農婦跟他翻臉?
糜五也沒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估計他也認爲綁個農婦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情,畢竟在這個時代,女人真的是不怎麼值錢的。
聽到少爺的話,糜五偷偷看了關索一眼,見他沒什麼表示,慢慢的走了過來,可是當他走到關索身邊的時候,關索大手一伸,攔住了他。
關索微微眯起眼,盯着糜爛看了好一會兒,嘴裡生硬的迸出一個字,“滾!”,啊?糜五還有些發愣,愣神間,一股大力自腹部傳來,糜爛只覺得整個肺腑就好像是被攪爛了一般,身子直直的朝後到了下去。
糜天臉上的笑容立即僵在了那裡,看着倒在地上疼的只冒冷汗的糜五,指着關索說道,“關小三,你這是成心要跟我作對麼!”
關索臉色沒有絲毫的變化,若無其事的扭了扭手腕,就好像剛纔那一下子不是他打的一樣,關索擡眼看了糜天一眼,“老子沒心情在這邊跟你唧唧歪歪的,總之你想動他們母子倆就是不行,識相的,馬上給老子滾蛋,別他媽自己找不自在哈。”
糜天一下子就噎住了,氣的鬚髮怒張,擼起袖子就要衝上去打人,關索不屑的撇撇嘴,囂張的勾勾手指頭,你丫的倒是來呀,揍不死你。
糜天剛上前幾步,突然醒悟過來,自己上去這不就是存心找虐嗎,想想自己和關索之間不可逾越的巨大實力差距,糜天很慶幸自己沒有上關索這混蛋的當,當下指了指關索的鼻子,放言道,“好,關小三,你等着,你會後悔的,糜五咱們走!”
見到那不可一世的陌生少爺終於走了,那婦人牽着鄧艾的手走過來,盈盈行了個禮,今天真的是多虧了這位公子了,要不是他,自己就算是不死也要被擄到軍營裡面,那結果光是想想就後怕不已。
關索無所謂的擺擺手,“別一口一個公子、大人的,我聽着都彆扭,叫我關索就行了,那個,鄧艾,你真的不打算跟着我麼,我保證你一定不會後悔的。”
好不容易遇到這麼一員大將,關索實在是不甘心,那婦人連忙把兒子藏到身後,略略退後幾步,低眉順眼的說道,“公子請見諒,我鄧家如今就剩下這麼一個獨苗兒了,還望公子高擡貴手,放過我們母子。”
得,關索最見不得的就是女人哭哭啼啼的,煩得很,當下連連擺擺手,“好好好,我不提,我不提,對了你們是附近村上的人麼,怎麼跑到這兒來了?”
關索不問還好,這話一問出來,那女人哭的就更厲害了,“夫君啊,奴家對不起你,夫君你怎麼這麼狠心就丟下我們娘倆兒,以後可怎麼辦那。”
看到這娘倆這樣子,關索就明白了,原來是送葬來了,關索見這女人哭的實在是悲慘,心中忍不住就升起了一陣憐意,確實,這亂世之中,這對孤兒寡母的要活下來,不知道得要受多大的苦啊。
等那女人哭的夠了,關索這才蹲下身子,拍拍女人的肩膀,柔聲安慰道,“好了,你別哭了,逝者已矣,生者堅強,我保證一定會好好照顧你們的,相信我,明天會更好。”
女人淚眼朦朧的擡起頭,盯着關索看了許久,好像是在確定他有沒有騙人一樣,關索的眼神很清澈,他是真的想幫幫這對可憐的母女,而並沒有摻雜這任何野心。
不知道爲什麼,女人的臉突然紅了一下,低下頭,肩膀微微動了動,關索立即反應過來,尷尬的笑了笑,拿開還搭在女人肩上的鹹豬手,“騷蕊,騷蕊。”
女人低着頭,也沒有說話,但是情緒已經好了很多,鄧艾懂事的扶着自己的母親,母子倆相互依靠着朝着遠處走去。
關索默然無語的跟在他們後面,走了不多久,就看到前面被拆的四分五裂的棺木,碎片散了一地,只留下一具孤零零的屍體歪放在野地裡面,悽慘至極。
該死的,做出這種事情除了早他們一步離開的糜天還會有誰,關索真是恨得牙癢癢,婦人悲呼一聲,撲倒在那具屍體面前,嚎啕大哭起來。
哭累了,兩隻眼睛腫的核桃一般,聲音沙啞,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關索默默的幫助他們母女把男人的屍體收斂好,拿麻布裹了,埋在了不遠處的小山坡上。
關索從樹林裡劈了一株小樹,削成一塊木板,寫上“亡夫鄧範”的字樣,立在墳前,那女人盯着那墓碑久久不語,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習習晚風吹動着她的衣角,瘦弱的身子看起來那麼叫人心疼。
關索輕輕碰了碰鄧艾的肩膀,讓他勸勸自己的母親,早點兒回去,鄧艾看了關索一眼,依言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