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望

修信離開後,蒲福立即領着御醫進殿,修彥也任御醫診治,畢竟悶咳了好些天,剛纔還吐了口血。

些時,御醫躬稟:“皇上鬱積之氣已疏,脈象沉着平穩,龍體已無礙。”

“呵呵~”修彥眉眼盡是笑。

蒲福在門口聽了宮人耳語,走到殿前,忐忑之心仍未落定,這主子近日心思頗難揣測。“皇上,夏小姐殿外求見。”

“月兒來了?”修彥欣喜之情溢於言表,但隨即皺了皺眉,又故意掩了下去。“請小姐進來,還有,朕病了,明白麼?太亮了,滅幾盞燈。”

蒲福一陣眩暈,應了聲是,退至門口吩咐宮人。

夏月出走進殿中,便看見修彥隻手撐着頭,昏暗的燭火下,臉色有些暗淡。斥滿了心疼,夏月出快步走到了修彥身邊。

“彥哥哥好些了嗎?”

“月兒你來了。”修彥語氣有些虛弱,將夏月出拉到自己旁邊坐下,暗暗揮了揮手,蒲福立即退出,關上殿門。

“彥哥哥~”修彥還未及更衣,夏月出看見了胸前的一團血跡,不似往常點點鼻血,眼淚立即泛出眼眶。

“月兒。。。”修彥急急地捧住夏月出的臉,暗惱自己太過了,“我沒事,御醫都看過了,一點事都沒有。”

夏月出眼中仍只看見血跡,再加上近日鬱積的擔憂與思念,撲到修彥懷中放聲大哭。

“月兒,對不起,對不起,是我錯了,我真的沒事,剛纔是騙你的。”修彥抱着夏月出,有些手忙腳亂,心裡擰成一團。若不是他害怕夏月出責怪他這幾日沒見她,剛纔裝些虛弱,也不會惹得她如此傷心。

“還說。。。沒事。。。又。。。是血。。。”

“這。。。”修彥想起剛纔的事,一陣懊惱,咬了咬脣,“這不是我的血,是。。。蒲福的。”下意識的,修彥仍不願在夏月出面前提到修信,雖然蒲福的血沾他身上不太可信。

夏月出止住了哭,滿心痛楚地看着修彥,越看越覺得修彥面色暗淡,神志憔悴,還說胸前的血是蒲福的,莫非真得了什麼重病卻要瞞着她?可是既然他想瞞着,那她就讓他瞞着吧。

夏月出換上了笑,“真的?”

修彥一邊拭着夏月出的臉頰,一邊心虛地嗯了一聲。

“這個蒲福真是狗膽包天,竟敢弄髒彥哥哥的衣衫,改天隨便找個機會將他砍了算了。”夏月出扭頭盯着緊閉的門,恨恨的。

“呃~好。”修彥閃過一絲心虛,立即轉移了話題。“月兒用過晚膳沒?”

夏月出搖了搖頭,“彥哥哥三日不見月兒,月兒已有三日沒好好吃過東西了。”

“什麼?”修彥大驚,又捧着夏月出的臉左右瞧了瞧,看着真是瘦了好大一圈。“黃鸝翠柳都幹什麼了,朕砍了他們!”修彥將夏月出拉起身,往殿外走去。

“嗯,月兒也決定若今日沒見到彥哥哥,立即砍了他們,將銜月閣的人統統砍了,再將左邊右邊路過的人也統統砍了!”

“路過的人也砍?”修彥滿臉微笑。已走至門口,門外宮人聞聲已經拉開了門,修彥說聲:“銜月閣備膳。”蒲福立即傳了宮人去,自己也跟在身後。

“嗯,若還沒見着,就把你泰和殿的人也統統砍了。”說罷,夏月出還向身後蒲福作了個砍頭的手勢,蒲福大驚躬身。

“那月兒打算將我怎麼辦?”修彥仍是一路微笑。

“哎呀~這個問題是打算將那些個腦袋都砍完了再慢慢想的。這今日不是見着了麼?見着了彥哥哥,月兒很開心,那些個人的腦袋就統統保住了,也就不必想把彥哥哥怎麼辦了。”

剛走出泰和殿,就看見劉月華站在宮門外,身後只跟着一個侍婢挑着燈籠。夏月出眼神一忽,抽回了在修彥手中的手。

修彥不滿地瞪了夏月出一眼,伸手抱上了她的腰。

“月華參見皇上!”劉月華盈盈福身。

“免禮。”修彥淡淡看了劉月華一眼,抱着夏月出的腰,往她身邊走了過去。夏月出低頭不看劉月華,跟着修彥的腳步走着。

“皇上,那晚只是月華的夢麼?”

背後傳來劉月華幽幽的聲音,夏月出的腳步磕碰了一下,她撫上心口,隱隱的疼,越來越疼,疼得眼淚刷刷地掉。

“月兒?”夏月出腳步磕碰時,修彥已停了下來,看見她的眼淚,慌了神,“月兒哪裡不舒服嗎?”

夏月出猛地撲到修彥懷裡,一邊哭一邊用手捶打着修彥的胸口。

“月兒不幹啦!什麼那晚吶?那晚你們都幹什麼了?人家心裡好痛好痛啊~”

月兒是在在意麼?聽到劉月華的話而心痛麼?

修彥心中突然一陣狂喜,他緊緊地抱着夏月出,越抱越緊,他也很想嚎啕大哭,如果他不是皇上,他此刻一定嚎啕大哭,哭他個天翻地覆,哭他個地動山搖!

劉月華卻楞在原地,這就是夏月出麼?毫不掩飾,坦坦蕩蕩地表露她的嫉恨與不滿。在這人心詭譎的深宮中,在這個至高無上的男人面前,就這麼流着眼淚大聲質問?究竟是真的癡傻,還是深不可測?衛玳說她像夏月出,她也能流着眼淚朝修彥哭訴麼?她能向他哭問爲何那晚他會給她一個那麼攝人心魂的微笑麼?

夏月出突然大力推開修彥,“悶死了啦!”隨即彎身大口大口地喘氣。

“對不起,月兒!”修彥連忙扶起夏月出,激動未平,擔憂心起,“有沒有事?”

“我要有事,把你也砍了,把這皇宮的人砍光光!”夏月出狠狠地瞪修彥一眼,轉身大步往前走。

修彥立即跟了上去,牽上她的手,“月兒把我留着吧,其他人都砍光光!”

蒲福搖了搖頭,小跑跟上,其他宮人也緊緊跟着。

劉月華靜靜地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