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啓鋒父子順利地進入了曙光城,住進了齊家名下的酒店,發展了五百多年,各方勢力之間早就互相滲透了,明面上暗地裡的產業都有不少,而這家酒店則是放在明面上的齊家的產業。
蕭雲沉從自己的聖石空間中往外掏東西,看着一樣樣東西憑空地出現,蕭啓鋒每每看了還是忍不住驚訝,不過面上已經表現得非常淡定了。
尤其是這聖石居然就是他當初從危險區中帶回來送給自己兒子的,沒想到能發揮出這樣大的作用,心想當初總算給兒子留了一點有用的東西,在他心裡,也從沒想過要拿回來,包括齊景霖身上的那枚。
狐王曾問過他還記不記得是從什麼地方得到的,蕭啓鋒雖說‘混’沌了十幾年,可恢復理智後過去的記憶並沒有減弱,稍稍一回憶便能回想起來,與狐王一對照,發現地點恰巧就在狐王與阿綠所在的那山腹附近。
狐王在知道蕭雲沉身上有聖石時雖覺得兩人頗有淵源,但心裡也一直牽掛着他的族人,在他消失後他的族人是否還能安好,還是說那些手下趁他不在就造反了,那樣只會加快他所在部族的衰弱。
若這聖石是與他同期抵達這個空間的,又是在這麼近的距離,他不可能一無所察讓幾百年後的蕭啓鋒撿到,那隻可能是後來空間裂縫又有什麼動靜讓族裡的物品外流,通過空間裂縫再次流落在這裡,這說明了什麼,說明了紅‘玉’雪狐一族危矣。
原本幾百年的時間對於修行者來說只是彈指一揮間根本不放在心上的,所以他也沒急着要返回去,可當初蕭雲沉的出現讓他意識到紅‘玉’雪狐一族可能出現危機時,他便無法再等待下去了,恰好蕭雲沉的資質又符合他的要求,於是他豪賭了一把,逆轉時空把蕭雲沉送回一年前,大力培養他好儘快回到自己的空間解救自己的種族,這是他身爲王者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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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蕭啓鋒的回答更加確證了他心中的猜測,甚至,谷主席與夜梟手中得到的那些東西可能也與之相關。
那段時間,他正好在聖石空間中沉睡,關閉了對外界的感知,對於外界包括空間裂縫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空間中裝得最多的就是阿綠的食物,將它的食物放在餐桌上讓它自個大快朵頤,蕭雲沉與父親則坐在一旁吃酒店裡送來的晚餐。父子兩人沒有食不語的習慣,蕭啓鋒給兒子補充有關曙光城的歷史以及一直作爲曙光城主人的李家的情況。
“父親,”蕭雲沉嚥下嘴裡的食物,‘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說,“這就是說李家如今的危機其實是老爺子一早就埋下了,是他當初一時心軟造成的結果?”
父親跟他講了李老爺子早年的經歷,蕭雲沉也才恍然李家爲什麼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可以說老爺子本身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
老爺子李長輝與他的兒子李與庚不同,是個十分長情的人,早年爲打拼事業對於妻子的照顧就有所疏忽,造成妻子生孩子時差點一屍兩命,最後也是他妻子拼着‘性’命把孩子生下來,自己則耗盡了氣力過世了,造成李長輝一生的悔痛,於是將對妻子的愧疚都放在兒子身上,對這個妻子留下的唯一的孩子十分愛護,甚至有些縱容,他自己也一直未再娶妻,因此再沒有其他的子嗣。
等發現這兒子‘性’子有些養偏了後悔也來不及了,但他仍舊堅持着當初對妻子的承諾,要將最好的留給他們的兒子,所以仍憑着自己的實力將這個兒子推上了李家家主的位置,在他看來,有他在一旁監督着,做個守成的家主並不會出現什麼問題。
只是人總會長大,少時還需要長輩從旁指點,當成年後,再有人在一旁看着,對於掌權者來說可不是件好事。
蕭啓鋒點點頭說:“當初我和齊宸都不願意跟李與庚打‘交’道,跟同一輩的人相比,李與庚的‘性’子未免過於驕縱,有些狂妄自大,仗着有個好爹在後面撐腰行事也無所顧忌。當初爭奪家主繼承人的時候,李與庚最強的一個對手又跟當初老爺子伴侶難產一事有些干係,老爺子不論是站在自己兒子的角度還是伴侶的角度都不可能將這個家主位置拱手讓給可以說是仇敵的人,而他又只有這麼一個兒子,所以李與庚就被捧上了這個位置。”
在回想當初的時候,蕭啓鋒不禁‘摸’‘摸’兒子的發頂,他想他或許也能瞭解一些老爺子的心態,就像他現在,也願意將最好的東西捧到兒子面前,覺得怎麼做都不嫌夠。不過李與庚可不能跟他兒子相比,他兒子可是十分的明理,‘性’子又乖巧。
當初李長輝爲了讓兒子坐穩繼承人的位置,爲他選擇了李霽的爸爸聯姻,卻不料李霽的爸爸根本不得李與庚的歡喜,造成一對怨偶。
世家之間互相聯姻非常長見,是鞏固他們之間關係的最常見方式,大部分人對於這種聯姻即使心裡不願意也會在表面上敬着自己的伴侶,不會給對方太大的難堪,畢竟這是關係着兩個家族的事。可任‘性’慣了的李與庚卻根本不瞭解他父親的一片好心,將勉強娶回來的人拋在一邊,自己在外面該怎麼過還是怎麼過,後來若不是惹惱了聯姻一方的家族險些失了繼承人的位置,恐怕還沒有李霽的出生,可一等到坐穩了位置,李霽的爸爸又被他扔在了一邊,甚至將怨氣發泄在他身上,導致李霽爸爸的早逝。
李霽爸爸早逝後,李與庚就迫不及待地將爲自己生下小雄獸的情人給娶了回來,讓李老爺子氣得吐了一口血,但李與庚擺出的理由也讓他不得不退步,畢竟李霽只是一個自然人,無法繼承家族的一切,如果他們這一支不想倒退李與庚就必須需要一個雄獸繼承人。
可老爺子不知道他的一步步退讓與縱容,只會讓別人得寸近尺,在李與庚坐穩家主位置後反而嫌他自己的老子指手劃腳厭惡得很,於是在老爺子出手阻攔他與安家的進一步合作後,李與庚爆發了。
蕭雲沉目光閃了閃,老爺子最後也後悔了自己做下的這些事以及委曲了自己的親孫子李霽,可這些又有什麼用,這輩子因爲一個軌跡的扭轉導致事態的發展發生了偏移,可上輩子呢,李霽那時被自己至親的人害到那種程度,心中的絕望不見得比他少,只會更多,李霽何其無辜。
很快有人前來與他們匯合,那就是齊景霖與鼴鼠以及跟在鼴鼠身後的谷家小少爺谷鶴華,後者表示純粹是跟過來看熱鬧的。
“李老爺子最後給父親的通訊是希望齊家能看顧一下李家,不要讓李家走上歪路,還有就是不放心他在外的孫子,擔心往後李家更沒有他的容身之所。”齊景霖說,顯然,李老爺子早一步預料到自己沒辦法說服並阻攔自己的兒子後,會遭到不幸的後果,提前一步作了安排。
李老爺子一步步退讓,以至造成如今不可挽回的後果,不得不讓人感慨。
先不說李家如何,齊景霖看到蕭雲沉的出現心裡還是十分高興的,不過在蕭啓鋒面前只能將這種高興隱藏起來,並在蕭啓鋒面前放低自己的姿態,臨出發前,他父親齊宸就叮囑他多聽聽他蕭叔的意見,不可魯莽行事。
若非顧忌身份曝‘露’給蕭啓鋒帶來麻煩,齊宸與張美鳳早就想見一見多年前的好友了。
鼴鼠和谷鶴華對李家的事情都非常清楚,聽齊景霖提起那一直被人忽略的孫子都‘露’出一個譏笑,在這些世家的嫡系成員中,也就李家的李霽最沒存在感,以至後來的人都將李與庚現在的伴侶當成他的原配,將現在的這個兒子當成李家的正經嫡孫,從不知道他曾是‘私’生子的出身。
不過若非李霽一直遊離在李家之外,他能不能保住一條小命都難說。
“那還有什麼可說的,直接去找李與庚把話敞開了說就是,我們兩方聯手難不成還不讓我們見一見李老爺子?只要見到人李與庚做下的事也難以遮掩了。”谷鶴華晃了晃手指笑眯着眼說,不是他瞧不起李與庚,而是他的確認爲李與庚沒這個膽子頂着齊家與谷主席兩方的壓力,況且,現在的安家根本顧不上李家了,繼承人的死亡又面臨着南家的要人夠他們忙碌一陣子了。
外圍對安家的打擊也已經開始,安家現在沒‘亂’成一鍋粥就算好的了。
“蕭叔您看呢?”齊景霖也是這個意思,他代表齊家前來本身就是想要用齊家的地位來壓制李與庚的。
他同谷鶴華的想法一樣,李與庚夠笨的,其實只要李老爺子活着,李家就沒有任何人能動搖得了李與庚與他兒子的地位,李老爺子纔是他們父子倆最堅固的後盾,可惜現在被卻他們親手毀了,他們現在恐怕還不知道自己毀掉的是什麼。
“這事本就由你們出面,我跟來只是爲了保護沉沉。”蕭啓鋒作高冷狀,‘私’下里他卸除了面具,不過齊景霖和鼴鼠已經適應了他的面容,第一次見面的谷鶴華也沒流‘露’出多少異‘色’,甚至覺得蕭啓鋒這樣很酷。
“我也叫您一聲蕭叔,有蕭叔在我們也敢大膽行事了,蕭叔到時可不要只顧着雲沉一人的安危。對了,這是我父親讓我‘交’給蕭叔和雲沉的。”谷鶴華取出一張芯片遞給蕭雲沉,這芯片裡的內容會向蕭雲沉敞開夜梟和谷主席的秘密,經歷神農架之行,谷主席沒有任何猶豫地作出了這樣的決定。
蕭雲沉愣了一下,在父親的示意下接過芯片,說:“我會仔細看的。”
谷鶴華滿意地點頭,他也認爲己方先擺出主動誠懇的態度很重要,雖說目前他們一方勢力大,蕭家只有父子三人,可從長遠來看,卻是他們一方獲利最多,畢竟對方只有父子三人,而且,對方與齊家關係菲淺,他也看得出,齊景霖這個齊家二少更是一顆心繫在了蕭雲沉身上。
不過,他也會好好看齊二少的笑話的,畢竟這樣的機會太少了,哈哈……堂堂齊二少也會求而不得,蕭雲沉對他可根本沒往那方面想。
當一行人前往李家大宅時,谷鶴華想想沒忍得住噗笑出聲,引得鼴鼠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這個懶鶴,看看雲沉現在的實力,再看看你自己,你羞不羞愧啊。”
谷鶴華滿不在乎地笑道:“人跟人是不一樣的,我的長處是在用腦,所以體力方面你們就辛苦一些。”
鼴鼠‘陰’‘陰’地盯了他幾眼,這‘混’小子是說他們屬於四肢發達沒有腦子的一類?‘混’小子仗着他老子膽子越來越大了,鼴鼠在想是不是改天敲他一個悶棍把他拖到不爲人知的角落裡好好教訓他一頓纔好。
谷鶴華被這樣的目光盯着渾身發‘毛’,連忙討饒,鼴鼠雖然長得最漂亮,可下手也最狠,他們這些人誰沒吃過鼴鼠的老拳,這麼粗魯的行徑跟他的相貌真是太不符合了,要谷鶴華說,鼴鼠憑他的長相就可以打遍天下無敵手了。
齊二少與谷小少爺光臨,李家不得不開‘門’歡迎。
可對於他們面見李老爺子的要求,李與庚卻不樂意了,他怎可能讓這些人去見老傢伙。
李與庚還沒發話,他身邊的李家少爺就迫不及待地跳出來搶先反對:“我們李家的事關你們什麼事,你們的手伸得也未免太長了,這時候我父親正悲痛‘欲’絕,你們的要求是不是太過分了?”
這位李少爺比李霽的年齡還長一些,生得倒是副好相貌,當然了,若非他生母相貌出衆又怎會入得了李與庚的眼,她生下的孩子當然也不會差到哪裡去。只是同李與庚一樣,這位李家少爺也被他母親捧得太高,太過得意忘形了,對於外面被人追捧的齊家二少很是不服氣,認爲齊二少徒有虛名,將來又不能繼承齊家的家主,拿什麼來跟他這李家的未來家主比較。
至於谷鶴華,更不被他放在眼裡了,不過是個紈絝子弟罷了,等哪天谷主席下臺他什麼都不是。
看到李家少爺李雯擺出一副倨傲的嘴臉,齊景霖與谷鶴華心裡都笑開了,難怪李家要敗落了,真是一代不如一代,這李雯比他父親還要蠢。
齊二少輕笑:“李家主和李少爺莫非忘了華盟的規定?我和谷少爺的身份莫非還不夠?那我這就跟趙家的人聯繫,讓趙家立即派人過來,不知這樣能不能見到老爺子?”
谷鶴華也笑眯眯地說:“是啊,臨行前父親再三叮囑,一定要查清老爺子的狀況,我們會盡一切可能挽救老爺子,華盟中損失不起任何一位有可能登上九級頂峰的獸人,只要有一線希望,我們都會不遺餘力地搶救。”
李與庚到底做了家主十幾年了,比兒子多份閱歷與眼界,聽到這二人說的話就知道不好再阻攔下去,一旦兩方召集更多的人過來,李家更討不了好,還不如先把眼前的關‘蒙’‘混’過去,他可不信就憑這兩個小子能看出什麼不對勁的地方,要知道他等一天可等了不少時候,他受夠了老傢伙在邊上指手劃腳,他早不是十幾歲的年紀都做了十幾年的家主,難道還要聽一個老傢伙的話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這其中自然少不了他的枕邊人的吹風和兒子的鼓吹。
李與庚攔下兒子,說:“齊二少,谷小少爺,抱歉,雯兒年少不知事,二位不要和他一般見識,二位先請在李家住下來,我這就爲你們做安排,我也不希望父親出任何事,父親現今的局面我也很痛心,如果能有挽回的機會我當然是最希望看到的。”
李與庚做出悲傷的神‘色’,可他兒子卻沒他這般城府,那上挑的眉眼已經透‘露’出他的好心情,這個家中,也就老傢伙對他諸多挑剔,也不想想,沒他這個雄獸,他們這一支人脈還能在李家站穩腳跟嗎?在他看來,老傢伙該求着他纔是,居然把一個沒用的自然人放在心上拿來跟他做對比,老傢伙既然對他不留情他也沒必要把老傢伙當祖父敬着。
“那是當然,還請李家主儘快安排,我父親和谷主席都迫切地想要知道老爺子的近況,我齊家的老祖宗也知道了老爺子的情況,如何有需要他也答應了會盡快趕過來。”齊二少仍是笑着說。
李與庚心裡咯噔一聲,齊家老祖宗那可是九級獵人,如果他都出動那事情未免會鬧得過大,佈置得再完美未免也會有痕跡‘露’出來。
深深看了一眼這位齊二少,要是自己兒子能有這份城府那就更好了,他也清楚自己兒子與齊二少一比就落了下乘。李與庚也只得按捺住心思壓着自己兒子去張羅這一行人的住行,好好地把他們‘侍’候好了,最好能讓這兩方睜隻眼閉隻眼,說到底這只是李家的內部事,沒必要鬧到整個華盟上來。
怕兒子不知輕重得罪了兩位重要的客人,李與庚還把自己的心腹管家派了去協助兒子。
李雯不甘不願地把這一行人安排好後揣着一肚子的怒火來到父親:“父親,爲什麼要對這些人低聲下氣的,好歹這裡是李家的地盤,他們到我們的地面上來居然敢指手劃腳的,未免太過囂張了。”
在他看來,在曙光城他們李家就是老大,別人過來了就得看他們的臉‘色’行事,否則就是不把他們李家放在眼裡,當他們李家是好欺負的不成?
“行了,雯兒,”李與庚安撫兒子,“忍一忍就是了,難道你想把其他的世家與政fu裡的人都招惹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