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珉皓有些驚訝地看着懷中的女孩, 他總是聽說狐狸在滿月下會變成先知,原來他還有些不以爲然,但如今總是見識到了。怪不得, 他們的村長會在臨死之前用僅存的意念通知守衛救下這個女孩子。
因爲, 深紫色的眼眸是狐狸中與生俱來的高階天賦吧。
少年抱着女孩, 說道:“這樣說的話, 估計也就解釋的通了。嘖, 巴克部落出動了大半的精英卻沒有辦法收拾一頭白狼,真是有趣極了!”正說着,一頭狼人砰地落在他們身前似在休息, 沈珉皓他們一驚倒吸了一口冷氣沒想到被那頭狼人看到就要朝他們撲過來。
“啊!”沈珉皓緊緊抱着懷裡的女孩子,大聲叫着閉上眼睛, 那一瞬心裡幾乎是聽天由命的想法。
誰讓他是實力被削弱了三代的守衛, 如今只能保護自己, 還沒有足夠的能力攻擊別人吶!
而下一秒,就只見一支金色的箭矢穿透了狼人心臟!
這一夜, 註定是不能平靜的夜晚。
兇悍的狼人被一箭貫穿心臟,沈珉皓幾乎能聽見藏在那人心臟中的卡牌破碎的聲音,不禁打了一個冷戰。他滴個乖乖,如果不是那一箭,估計現在躺在地上的就是他和阿玉了吧!如同太陽神阿波羅般耀眼的少年收回弓箭, 他偏頭打量着‘鬼鬼祟祟’的少年和女孩, 伸手製止後面屬下的動作, 然後疑惑地吐出三個字:
“……沈珉皓?”
沈珉皓恨不得把一張臉都擺在燈光下, 一口大白牙有多耀眼就有多耀眼:“以烈哥, 我就是珉浩吶!”這個時候已經完全顧不上什麼守衛的面子了,套關係纔是保命的王道好不好?!
懷裡的女孩看見崔以烈的第一眼, 忍不住驚叫道:“獵人!你是人馬族的黃金獵人!”
崔以烈走近他們,皺着劍眉疑惑道:“你們兩個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沈珉皓忙不迭解釋說道:“這個女孩子所屬部落中的村民被狼人關了起來,是他們的村長臨死前通知我,讓我把這個女孩子從巴克狼人部落中救出來!”
“你?”崔以烈失笑抱着胳膊,說道,“小鬼頭,你連自己都照顧不好還要去救別人?”
沈珉皓不服撅着嘴,說道:“我只是比你們一歲而已,再說,我這不是把她救出來了嘛!”
阿玉幾乎是拽着崔以烈的衣服,懇求說道:“求求你大哥哥,求求你救救我的媽媽,她還被關在狼人的監獄裡,他們要把抓到的村民開膛破肚挖出心臟,就爲了拿到我們的卡牌!”
崔以烈被女孩的話震驚到無以復加,怒聲問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沈珉皓皺眉,有些凝重地點了點頭說道:“我去的時候,確實看到巴克狼人部落裡有一座專門扣押村民的地下監獄,裡面有不同種族不同階級的村民,真是完全不知道那些人到底喪心病狂到什麼程度?!”
此時,崔以烈的耳麥中傳來宮燦熙的聲音:“阿烈,那些狼人好像根本沒有在意我們的追捕,只是一味地想要擺脫,現在怎麼辦?”
崔以烈當機立斷:“阿烈你纏着他們,我帶人去一趟他們的老窩,看一看他們到底在搞什麼鬼?!”
“莫?你瘋了嗎?現在可是晚上!我不同意!”
崔以烈直接把耳麥關掉:“咱們現在就去!”
沈珉皓一喜,對着懷裡的女孩說道:“聽到沒,還不謝謝崔哥哥!”
崔以烈失笑,抱着胳膊歪頭笑道:“嘖,沈珉皓你到底什麼身份?你都知道了我的身份,而我不知道你的,不是太不公平了嗎?”
“天哪,我沒有說過嗎?”沈珉皓一愣,抱着阿玉跟在崔以烈的身後穿梭在夜色下,“守衛啊!”
崔以烈一頓,皺眉問道:“守衛?怎麼最近守衛冒出來的這麼多?”
沈珉皓奇怪道:“多嗎?不會啊,守衛從來都是一脈單傳的啊!”
“所以,”崔以烈轉頭,桃花眼中凝聚着一場風暴,“你的意思是,整個狼人殺世界中,現在只有你一個是守衛?”
沈珉皓有些無奈地笑,說道:“當然,守衛這麼一個身份,難道還會有人自願往自己身上攬嗎?文鬥不行武鬥更不行,真的是個雞肋!”
沒想到,這句話一出,沈珉浩便感覺都身旁的少年身上爆發出強大的壓強。
崔以烈加快飛奔的速度,身後的人漸漸跟得吃力起來。少年一雙桃花眼看着已經漸漸出現的歐式城堡建築的尖頂,神色凝重銀牙緊咬——如果沈珉皓是守衛者,那麼,那個自稱是守衛的騙子,又到底會是什麼身份?!
而馬戲團中,賽保羅從幕布後緊張地看着外面旋轉座梯上坐得爆滿的人,毫無疑問葉苒的美式鞦韆完成的漂亮又出色成功地點燃了場上的氣氛。而現在,是柯小鳳的老虎跳火圈——
皮特看着自己的報幕單,一個頭兩個大:“怎麼辦?還有兩場就是贏朗的表演,那可是壓軸的,然而現在他連個鬼影都沒有?!這電話也打不通一個,真是,那個小子還能不能再不靠譜一點!”
葉苒坐在位置上,緊緊地捏着自己的手,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己已經緊張到手心全是汗。那個少年臨走前,還對她說過,讓她放心。他一向不會騙自己,這一次,也一定不會食言的。
賽保羅冷冷說道:“皮特,把贏朗的表演調到最後。”他走到葉苒身前,“小苒,你跟我說實話,贏朗到底做什麼去了?現在我們改革之後第一次正式演出,你告訴我,這個節骨眼兒上他到底去了哪裡?!”
山山拉住激動的賽保羅,勸說道:“團長你先彆着急,事情已經這樣了,你就算責怪小苒也於事無補!”
後臺處於低壓之中,每個人都知道如果打的招牌不能得到實現,如果原本定下的節目而沒有上演,這對於一個馬戲團會是多麼致命的打擊!葉苒垂着眼睛看着自己的手指,無力地抿了抿春,低聲說道:“他會來的。”
賽保羅一拍額頭,忍不住罵了一句:“我看你這臭丫頭真是魔障了!”
葉苒一邊又一遍地在心裡默默提醒自己,他答應過自己,他會來的。
而另一邊,經過精疲力盡的追逐,最後只剩下贏朗、原非野、金俊恩三個人一直跟在白狼的身後。等到了一片荒原,那道白色的影子倏地一下子消失不見。贏朗狹長的雙眼裡看着周圍黑暗的一切,眼神帶着隱隱的焦灼和憤怒。
可惡!
這白狼,分明就是那個人在玩他們所有人!
贏朗的手緩緩按住腰間的長刀,刀刃出鞘時發出冰冷的聲音,似笑非笑地嘲諷說道:“不可一世的白狼,難道還會怕我們三個人不成?!”原非野十指露出鋒利的爪子,他的眼眸猩紅,嘴脣微張鋒利的尖牙微露。金俊恩警惕地聽着空氣中的響動,半分不敢鬆懈。
只聽‘啪啪’兩聲清脆的拍掌聲,一個帶着V面具的高挑的男人出現在人們的視野中。
V面具的手指微動,語氣裡帶着挑釁:“嗚哇啦,沒想到伯格教父還真是這麼重視我,一個被稱爲力者之首的七號,一個是能力者中最有威望的二號,還有一個竟然還是父狼之子,真是有意思!”
原非野衝上前去,卻沒想到手竟然穿過了V面具的身體,他不敢置信:“什麼?!”
V面具臉上的笑容越發嚇人,贏朗蹙眉凝聲說道:“是分身術!”隨着他的話音落,從那個V面具本來站的位置開始一個個出現,轉眼便包圍着贏朗他們,像是一個巨大的圈套。
“怎麼辦呢?七號總是讓我有一種勝負欲!”
“嗚哇啦,那麼,現在遊戲開始!”
包圍成一圈的V面具開始同時向他們三個人發出進攻,白狼對於能力對於任何一頭狼人來說都是致命的。哪怕,如今這三個人都是狼人中的佼佼者。三人之中,只有贏朗和白狼正面交鋒過,相比於其他兩個人的捉襟見肘,贏朗顯得更加從容不迫。
“靠!”原非野滿頭大汗,忍不住罵道,“這種打法完全是開外掛!”
金俊恩努力向贏朗靠去:“這種能力,完全沒有見過!贏朗,現在怎麼辦?”
贏朗額頭浮出一層細密的汗,眼前不停地晃着V面具的臉:“他的能力比我之前見到的又進步了!”
V面具的笑容看得人慎得慌,贏朗還有半句沒有說,就是白狼□□成那麼多個,只要時間一久他肯定維持不住自己的能力,而且他明顯地感覺到白狼是在拖延自己的時間!
贏朗捏緊手中的刀把,看着不停旋轉中的V面具,閉上眼索性不看。而當他閉上眼睛的那一刻,眼前浮現的全是那個女孩子清澈的目光。
……今晚就是正式演出了,贏朗,你會回來的吧?
銀髮少年渾身猛地爆發出驚人的氣勢,只見他猛地一睜眼,縱身躍起兔起鶻落地執刀,朝着一個方向狠狠地劈開,帶着毀天滅地的力量——
隨着時間的流逝,馬戲團中的氣壓越來越低。
最後一個節目已經到了尾聲,皮特試探地問道:“團長,要不就這樣先結束?”
賽保羅揪着自己的頭髮不說話,不管結束與否都代表着這會讓史瑞克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
葉苒看着屏幕的亮度漸漸暗下去,等到屏幕徹底歸於黑暗的時候,少女站起身來,一臉認真而平靜地對皮特說道:“皮特,報幕吧。”
聞言,賽保羅眼睛一亮:“那個臭小子來了?”
葉苒看着他,極其鎮定地搖頭:“團長,你相信我嗎?”
賽保羅根本沒往另外一個方向想,有些喪氣地說道:“這個關頭扯這種沒有意義的話做什麼!”
葉苒認真地看着都想着鬥敗公雞般的衆人,說道:“如果大家相信我,那麼由我來代替贏朗上臺。”她將手縮在袖子中,防止有人看出她指間的顫抖,笑起來,“畢竟贏朗是我招進馬戲團的,而且平常我也跟他學了一招半式,先應付一下應該沒有問題。所以,皮特,報幕吧!”
衆人面面相覷,葉苒有多害怕狼別人不知道。他們肯定是知道的。
既然葉苒自己都願意上臺表演,所以,每個人都只能相信眼前這個少女所說的每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