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見到凱爾的時候, 我十二歲，”卡珊卓拉撐着下巴，“雖然只是十二歲的年紀, 但是我那個時候就知道, 那種喜歡可以延伸到未來的任何一段歲月裡。”
葉苒靜靜地聽着她的講述, 以旁觀者的角度清晰地看見了卓拉的愛情：“因爲擁有預言者的能力嗎？所以, 纔會預見自己的未來？”
那樣的話, 不就是可以輕易知道，自己跟那個青年是否有緣。
“也許是吧，”卓拉勉強一笑, 面容退了紅暈顯得幾分蒼白。因爲會預見到未來，所以一直不停地提醒着自己, 可是即便保持着冷靜也願意清醒地走入陷阱。
卓拉託着腮, 繼續輕聲說道：“我十二歲的時候, 被父親送到了姑姑米蒂亞的身旁教導，因爲一些原因所以一直沒有辦法學會占卜。”說到這裡, 她轉頭深深地注視着葉苒，但是身邊少女的眼眸清澈見底如同世間少有的寶石，神色認真而虔誠。
其實不是沒有辦法佔卜，而是因爲有吉普賽人血緣的關係，揹負着詛咒的緣故。
一個女巫說出的預言, 會永遠地被人當作謊言。
卓拉微微努了努嘴巴笑起來, 繼續說道：“我十二歲的那年被母親的仇家綁架勒索, 他們那些人揚言, 我母親說過多少謊言就要在我的臉上劃多少刀。”
可是吉普賽人的天性就是說謊啊, 她母親說過的謊言，報應在自己的女兒身上怎樣想, 都是諷刺。
葉苒倒吸了一口冷氣，“然後呢？”
回憶起那個夜晚，卓拉的語氣有些顫抖：“我很害怕，怕他們真的在那條黑暗的小巷中殺了我。就在那把刀貼在我的臉上的時候，凱爾就砰地一聲出現了！”
那是她後來漫長時間裡，放在心上最重要的人。彷彿從黑暗的冥河中渡來的鬼神，即便讓人知道那個瘦瘦高高的帶着面具的神秘人是死亡的使者，也讓人無法自拔地相信他，甚至愛上他。
“凱爾他救了你！”不是疑問而是肯定，葉苒睜大眼睛說道。
卓拉不好意思地笑：“我也這樣以爲，只不過如果是這樣，那就太自作多情了。”但是每當回憶到當初的那一幕，仍然感覺到心跳跳動得太快，帶着悸動——原來，那是正在生根發芽的愛情。
帶着面具的青年幾乎是輕而易舉地將那些綁架她的人殺死，一切都發展得太快，而那個小女孩仍然處於惶恐之中。
“你、你是誰？”太過受驚的女孩瑟縮地躲在牆角。
那個怪人並不回答他，只是專注地挖着那些人的心臟，然後利落地取出發光的卡牌——
那是她第一次那樣近地感受到死亡和殘忍。
等到所有的卡牌被他取出，那個人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寫着名單的本子，然後不帶任何感情地劃掉。
所有的工作做完後，他才向她走過來，看着手裡的錶盤對着她嘖了一聲：“小姑娘，夜晚的時候，最好不要隨便出來瞎晃，不然下次沒有那麼好的運氣。”畢竟，不是所有的殺手都像他這樣有道德操守，不是名單上的人物都懶得碰。
他的聲音很年輕，卻叫她小姑娘，真是一個怪物。
小卓拉這樣想着，結巴問道：“你、你，你救了我？”
“只是你的運氣讓你今天遇見了我，所以不用英年早逝。”他單手將她提起來，有些不以爲然地說道，“嘖，還真是個弱不禁風的小姑娘。”
女孩只到他的胸膛，所以只能費力地仰頭看着他：“你是誰？”
“沒有人帶着面具還願意告訴別人自己是誰，現在是晚上，雖然你不是平民但我勸你還是快回去吧，希望後會無期。”說完，他竟然真的轉身離開。
不知道是否有人曾說過，當你曾清楚地看到一個人最黑暗的一面後，你仍然選擇靠近他——
那麼請不要懷疑，那就是愛情。
深愛無疑。
葉苒好奇地追問道：“後來呢？你又見到他了？”
卡珊卓拉狡黠地一笑：“當然，我有水晶球，它總是能幫我找到凱爾。”像只牛皮糖一樣，總是在他執行任務的時候莫名其妙地出現，不過也因此吃了很多次的虧，“你都不知道，他總是有各種千奇百怪的方法擺脫我。他說，我會是一個麻煩。”
葉苒嘖了一聲：“沒看出來，他很高冷啊！”
卡珊卓拉撇嘴：“纔沒有！每次被他捉弄得都很慘，不過好在，現在不是已經好多了不是嗎？”
至少，他有了麻煩的時候會找她，心情不好的時候也會來告訴她。
“也許我知道，他喜歡的人不會是我，”卡珊卓拉望着遠方，風將她的額發吹起，那樣漂亮，“也許我知道，他可能不會喜歡我，但是這又有什麼關係呢？”
她的愛情，從來都與旁人無關。
頎長的青年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站在她們的背後，即便是聽到卡珊卓拉的話面上的神情也沒有絲毫波動，就像戴上一層又一層的面具，而面具後的面容不爲人知。
良久，他出聲：“卓拉。”
葉苒和卓拉回頭，卓拉連忙站起來燦爛地笑着：“凱爾，你的事情辦好了？”
凱爾點頭，走到卡珊卓拉身旁微微一笑，說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卓拉對葉苒招手，“那小苒吶，我們走啦，等你正式演出的時候我再來看你！”
葉苒一笑，朝她揮了揮手：“好，我等你！”
凱爾眼神一頓，打量着眼前這個單純到甚至有些傻氣的少女：“葉苒同學，你跟……七號他走得很近嗎？你們之間，很熟嗎？”
“七號？那是誰？”葉苒一頭霧水。
凱爾性感的嘴脣一彎，他微微一挑眉，意味深長地說道：“看來你並不知道你們馬戲團的訓狼師，他那赫赫有名的代號與身份啊！這樣看來的話，我勸葉苒同學還是跟他保持距離比較好。”說完，意味深長地看了葉苒一眼便和卓拉離開了。
葉苒愣在原地，贏朗就是七號？
……
一陣風吹過，一臉懵逼的少女摸了摸鼻子，準備轉身回去——
七號是什麼？學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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