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皇甫訾十八歲的生辰,也就是在今日,父親邀請京城中的達官貴人,各路富商,以及軒轅,司寇兩家,來此恭賀她擔任新一任的皇甫家繼承人。皇甫訾看着父親身着華服,舉杯高談闊論,宣佈自己成爲皇甫府的家族繼承人,自己還在恍惚中便被母親激動地推上臺,底下的人有阿諛奉承的看客,也有冷眼旁觀的大夫人,還有在一旁尋酒作樂的軒轅荀。
幾乎是作爲一個擺設在這強顏歡笑的場合裡,皇甫訾接過父親遞過來的象徵家族榮譽的雕刻有牡丹形象的玉佩,不禁自問:只是我想要的嗎,從此帶上枷鎖,被榮華富貴,家族鬥爭所束縛。或許當蓄積的力量強大了才能改變命運,可是到那一刻,她會失去多少東西。而失去的那些是或許是再也換不回來的。她那時還不明白,第一個失去的就是和南宮宸那純潔無暇的愛。
儀式完結後,她一一應承完衆人,終於有空隙,獨自倒着一杯酒坐到一旁。原來的四大家族的子女中,只有南宮宸滿二十歲時同時接任家族繼承人的位置。現在因爲父親的需要,她不得不提前接任家族繼承人的位置。還記得宸哥哥二十歲生辰那日,隆重的日子,熱鬧非凡,杯觥交錯,她站在人羣裡看着高臺上那個言辭流利,才辯無雙的南宮宸,那一瞬間心裡衝刺着滿滿的暖意,這個男人,終將會成爲不可一世的人物,而他是她的愛人,是允諾將來要娶她的人。
可是現在,南宮哥哥你在哪裡,訾兒一個人好孤獨。訾兒不知道選擇的路要怎樣走下去,要怎樣走才能遇見你。
“皇甫弟弟,怎麼一個人坐在這?”皇甫訾聽聞一聲戲謔聲,不用猜也知道是誰。“誰是你弟弟,你別忘了我倆同年。”皇甫訾不耐煩的看了一眼軒轅荀,不知道爲什麼,一見着軒轅荀她就沒有好臉色。這個軒轅荀,從小就愛逗她和她作對,說的話也不討好,教她端的生出怒氣。
“據我所知皇甫弟弟比我晚出生兩個月,不叫弟弟叫什麼?難道叫妹妹?”軒轅荀照樣玩世不恭的說。“胡說什麼!軒轅荀,我看你是喝糊塗了?”皇甫訾一臉怒容,即使和南宮宸在一起時,那麼親近的關係。她再生氣也沒有對他發過火,唯獨這個軒轅荀,經常三句話不到就讓她十八年來養成的修養功虧一簣。
軒轅荀打開摺扇,優雅地扇了扇,不羈倜儻的樣子惹得周圍富家小姐頻頻偷看。皇甫訾無視軒轅荀那故作姿態的樣子,撇開眼就見父親和司寇老爺在一旁交談。大概是尋求幾個武功高強的人保護她下江南吧,父親命令她三日之後動行下江南,交給她一個
艱鉅的任務,也就是她上任後爲皇甫府辦的第一件事,她知道父親的目的是爲了讓府內衆人信服她。
這樣的場合本來軒轅荀的父親軒轅奕也應該到場,可是儀式都結束也也未見蹤影,只派兒子來參加,分明是瞧不起皇甫府。
南宮府一事,雖說對外公佈的是南宮老爺被江湖殺手刺殺,可是那些一條條的罪狀,那懸掛在城牆上的公告,背後卻是軒轅奕再暗箱操作。想到着,皇甫訾看軒轅荀越看越厭煩。
“皇甫弟弟都接任家族事業了,要不要軒轅哥哥帶你去一些新場所啊?”軒轅荀仍然不怕死的撞上來。皇甫訾自然知道他指的是哪些場所,不禁臉色發熱,一陣羞紅。這個軒轅荀,口無遮攔,看來不給他點厲害他不知道教訓。
皇甫訾喝完最後小半杯酒,睜着個大眼睛,露出笑容對軒轅荀說:“你什麼時候才能比得上南宮哥哥呢,長相是天生的就不說了,南宮哥哥十八歲時就能把家族事業打理得井井有條,你呢?只顧花錢如水,留戀風月場所,醉生夢死!”
“你……你……我看北籬公子手能治病嘴巴卻能要人命!”果然皇甫訾的一席話氣得軒轅荀火冒三丈,什麼叫長相是天生的就不說了,雖然南宮宸被喻爲大夙第一美男子,但是他軒轅荀長得也不懶,不然怎能把京城裡一干少女迷得神魂顛倒。況且他做的大事又不是體現在打理家族生意上,和南宮宸有什麼可比性,最重要的是南宮宸現在早就不是第一家族的少爺了,只是一個流落在外不敢回京的亡命徒!
皇甫訾不屑地看着軒轅荀,軒轅荀自幼可謂是天之驕子,人中龍鳳,父親是當朝宰相,姐姐是後宮寵妃,孃親是是季老將軍的侄女,家族顯赫,長得英俊瀟灑。人人對其恭維獻媚,唯有皇甫訾,一次次的激怒他,氣得他牙癢癢。
“懶得和你說,哼。”軒轅荀甩下一句拂袖離去,身後傳來的是皇甫訾得意的清脆嗓音:“彼此彼此。”司寇棋在遠處看着皇甫訾和軒轅荀的這一出,若有所思。自南宮府出事後,三人的聯繫也少了,因爲他們彼此都知道,接下來,會掀起更激烈的家族鬥爭。
鳳凰殿內,軒轅婕靠在貴妃椅上,病態的蒼白臉色絲毫不影響她絕世的傾城容貌,反而更爲她添了一種嫵媚神態。
“娘娘,這是皇上昨日親自讓人送來的貴妃椅,說是時常躺躺對您的病情有好處。皇上對娘娘真是體貼入微。”身邊的貼身宮女小荷見娘娘在這上面躺了許久不見動彈輕聲開口道。
前一陣子,娘娘喜懷龍胎,皇上都四十多歲了
,膝下只有一位長公主,這次婕貴妃懷孕,皇上高興得整日不上朝,在鳳凰殿裡陪伴婕貴妃,怎料幾日前與皇上御花園遊玩時婕貴妃不慎跌倒流產,皇上心疼至極,命令所有御醫連日候診,又吩咐宮中的能工巧匠連日趕製出這張貴妃椅送來鳳凰殿。
“是呵,皇上對我可真是體貼入微啊,呵呵……”軒轅婕笑了起來,淚水卻早已沾溼了衣襟。
“皇上駕到!”一聲尖銳的太監聲由遠而近,鳳凰殿內的所有人除了軒轅婕以外都趕緊跪下恭迎皇上。
“婕兒,朕來看你了。看朕給你帶來什麼,這些上等燕窩,鹿茸,靈芝,還有這些是江南進貢的絲綢,還有……怎麼了?婕兒,你哭了?”淮帝走近軒轅婕一看,竟然發現軒轅婕滿臉淚痕,卻自顧轉過頭不看他。
“你們這幫狗奴才!誰惹怒了娘娘,朕要他人頭落地!”淮帝轉頭一臉怒氣對着跪着的衆宮女和太監罵道。
衆人戰戰兢兢的跪着不敢擡頭,嘴裡連連說道:“皇上恕罪啊……饒了奴才們吧……”
淮帝一揮衣袖命令道:“你們這些奴才,養着你們有什麼用,全部拖出去斬了!”外面的侍衛聽到皇上的命令,趕緊進殿來拖人,頓時一陣哭喊人,求饒聲一片。
“住手!”軒轅婕轉過頭來,柔如細蚊的聲音。“皇上這般小題大做作甚,傳出去又要被朝廷那些大臣參我一本。”雖然是埋怨的語氣,卻見軒轅婕緊抓住淮帝的龍袍衣袖。那些侍衛平日裡不得吩咐不敢踏入鳳凰殿半步,如今見着天下第一美人,恍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一般,還聽聞她那溫柔似水的嗓音,所有侍衛都傻了眼。
“朕最見不得婕兒哭了,誰要惹惱了婕兒,朕必定取其狗命!”淮帝反握着那雙柔荑,信誓旦旦地說。
“就是您,您惹惱了我,你三日後就要下江南,卻不帶我去……”埋怨聲換成了撒嬌聲,惹得淮帝連連發笑。
“好了好了,朕當什麼事呢,讓婕兒這般不痛快,只是婕兒身子正在調養之中,怕是受不得舟車顛簸之苦,因此纔不告知你,並不是有心欺瞞。”淮帝耐着性子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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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有什麼的,多帶幾名御醫隨行不就得了嗎。況且婕兒呆在宮中便會整日傷感,皇上帶我去江南正好散散心不是更好嗎?”軒轅婕不理會淮帝的解釋,撅着嘴說道。
“哈哈哈……既然如此,朕便答應你。”淮帝開懷的笑了起來,軒轅婕也俯身倚在淮帝懷中。
江南,她等着很久了。這一趟是否能見到思念多年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