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悅兒與呂芙蓉一個起點了,且壞了以往所有好印象,呂芙蓉雖然稚嫩,但身邊有個肖媽媽,渁競天很放心她以後的“精彩”日子,更放心韓謙的生活不再“寂寞”,心情始終維持在美好一檔。
直到面對終於趕來的一百漢子時,這種美好心情也沒消散。
記在小祥子名下的僻靜宅子裡,打通的五間大屋百來把椅子擺的整整齊齊。
渁競天坐在前頭太師椅上。
小祥子私以爲自己路子還是太窄了,連張像樣的虎皮都找不着。
沒錯,這是小祥子的宅子。
雖然,小祥子明面上的身份是乞丐,但有時因爲實際需要,也是需要不同的光鮮身份的。這宅子便是他其中之一身份所有,向其明,富有的鄉紳之子。
跟桃子杏子一個輩兒。
這身份可是在衙門裡有備案的,手裡有錢,就是這麼方便。
他在別處還有一處宅子,掛了另一個身份。那是他真正的老窩,得他信任的乞丐才能進去,一是拉攏人心,二是向手下展示自己本事,跟着他有肉吃有屋住。
小祥子晃了晃身子:“寨主,時間緊,我只尋了這處合適些。這地段不怎麼熱鬧,宅子也夠大。”
渁競天點頭:“不惹眼就好。”
跟着半夜摸過來的猴子竹竿衝小祥子豎大拇指,不愧是寨主看中的人,竟偷摸做這麼大的事業了。
小祥子接受兩人讚歎目光,得意挑挑眉,也豎起大拇指,點了點自己:“我可是要做天下第一乞丐的。”
兩人更服氣。
猴子吧嗒下嘴,嘆了聲:“咱還能做天下第一水匪嗎?”
都成官兵了都。
渁競天翻了翻眼睛:“當然,這是咱的理想。”
猴子眼睛瞪大:“還能?”
渁競天沒搭理他,問那一百漢子:“怎麼今天才到?”
坐着離她最近的苟志,經常被喊成“狗子”的,黑臉皮上竟浮起一絲不好意思的暢快。
“路上…咳咳,碰見只羊。大家夥兒好久沒做,手癢癢,就趁機幹了一票。”
“不是在淦州吧?”
“不是,是在桐州,說是什麼大官致仕,單裝東西的就滿滿當當幾十大車。”
“有沒有把柄?”
苟志沉了臉,衆人也是一臉氣憤。
“一窩兒老少畜生,竟喜歡…幼童。上個地方買了小孩子,下個地方扔出來就是屍體…孃的,這種人也能當官,皇帝瞎了眼。呸!”
苟志知道渁競天愛乾淨,寨裡的人早不隨地吐痰,他只是做做憤怒的樣子。
渁競天唰的變了臉:“沒讓他們得好吧?”
“哪能,不過咱們也怕事情鬧太大,讓人懷疑到蒼牙山身上,只把他們一家子鳥割了。”
旁邊粗壯的葛根,憋着嗓子:“他家五歲孩子都拿瓶子砸人頭…人沒死,若是沒別的男丁,這家也斷了。”
他說的還是好聽的,當時那小男童下手的,是個被剝光了的同樣五六歲的小丫鬟。
“那些買來的孩子,卻不好安頓,最後送到廟裡去了,那住持倒心善,說會安頓好。”
小祥子哎喲一聲:“早知道給我帶來呀。”
葛根白了他眼:“這上京路上,咱可沒少看到乞丐,你啊,缺不了人。”
小祥子便嘆了聲,不是爲自己,是爲這世道。
“乞丐越來越多了…”
衆人默了默。
苟志先打破這氣氛,笑道:“那家狗東西沒少撈財,咱都帶進來了。”
說完,衆人起身拖着幾十個大麻袋放到渁競天面前,敞開口袋。
金銀珠寶,玉器首飾,古董字畫,還有一沓沓銀票。
“果然是個大官,撈得夠多。”渁競天嘴角微抽,那人官階定然低不了,想到自己計劃,倒是有啓動資金了,搓着手指笑道:“可惜,我不在場,好久沒砍人腦袋,手癢的很。”
大家鬨笑起來。
“如今寨主可不能輕舉妄動了。”
這可是京城,能人衆多,他們得謹慎再謹慎。
就沒人想到他們是官兵,哪能重操舊業的?
渁競天一挑眉梢:“誰說的?不是喊你們來了嗎?”
衆人愣:“寨主是想…”
“蒼牙山得開分號了。”
衆人傻了:“皇帝願意?”
天子腳下啊。
“所以,得換個名字。”渁競天清清喉嚨,眼睛賊亮:“京城大,居不易。寨主我手頭頗緊。”
衆人不由去看地上幾十麻袋,自從渁競天當家作主,還真沒怎麼緊過。當然,蒼牙山的人也不是大手大腳花天酒地的。
雖然寨主睜眼說瞎話,但是——
“寨主,你想做什麼?咱幹!”
漢子們就是這麼痛快。
渁競天那股衝勁兒翻騰不已,伸開胳膊劃拉着:“京城啊,最大的銷金窟啊,最富的人都在這,寨主我眼紅好久快不行了。”
要金大人聽見這話,不得吐血。
“我想好了,賭坊來錢快,咱開賭坊。”
“寨主,你不是不讓咱們堵嗎?”
“當然,讓別人堵,咱開場子收錢。”
衆人你看我,我看你,叫錢串子的開了口,從腰帶裡翻出兩粒泛着柔光的骰子來,差點兒哭出來:“寨主,我可有用武之地了吧?我這祖傳絕活能拿錢耍了吧?”
自從渁競天當了寨主,他的賭資就是米粒,一盤一粒的玩兒,就這出息,他真對不住祖宗啊。不過,家裡媳婦還挺高興的,他就忍了。
渁競天笑:“你坐場子,誰敢出老千搗亂,剁手。”
剁手誒,雖然不是砍腦袋,但也爽啊。
“同意的舉手。”
唰唰唰,一百多隻手舉到半空,錢串子舉了兩隻,恨不能腳也擡起來。
小祥子伸着胳膊提醒:“寨主,京裡賭坊可不是酒樓說開就開,哪家賭坊後頭都有人撐着呢。”
錢串子不解:“寨主不是大官了?還不夠大?”
小祥子沒好氣道:“你是生怕寨主丟不了官兒?要是讓人知道寨主跟賭坊有關係,皇帝就能拿寨主下大牢。”
“這可怎麼辦?”
渁競天微笑:“我早想好了,打造一個勢力就好。不然,怎麼叫你們一百人來京呢。”
衆人恍然:“對啊,寨主怎麼打算?”
渁競天摩了摩手:“咱是黑道的,不能忘本。堂堂蒼牙山怎麼能在京城沒地盤呢?我想好了,咱去挑個盤子,佔地爲王。”
衆人感動流淚,這纔是他們親寨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