牀上破絮裡面的老婦人,吃力地擡起白髮蓬亂的腦袋,有氣無力地說道:“來客了,自己坐吧!”
“貴貴,貴貴,給親戚們燒水喝。”
都窮迫成這樣了,老婦人還不忘待客之道,喊着傻兒子給來的大家燒水。
嶽清秋上前一步,拉住老婦人一隻雞爪一樣的枯手說道:“大娘,我們不渴,我們是城裡來的,一家慈善機構的工作人員,今天來幫您收拾收拾家裡。”
“給你們添麻煩了,罪過啊罪過!”老婦人眼角里滾出兩顆混黃的淚珠子。
“大娘,這是我們慈善機構的大夫,嶽大夫。”凌風也湊了上來,對老婦人撒了個半真半假的謊。
嶽清秋對着老婦人微笑了一下,然後向立在屋門外的四個勞務人員說道:“把老太太擡院子裡坐着,你們把屋子收拾一下,把新被褥給換了,屋裡屋外的衛生打掃乾淨,給老人和兒子都擦洗擦洗換換衣服。”
四個務工人員,也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但由於不是出力氣的重活,看在一天五百元的工錢上,也就行動了起來。
嶽清秋握着老婦人手的時候,把一絲靈氣從老人的脈跳處注入了進去。
由於路上車速很快,能吸收到的靈氣也就只有這麼多了。
傻子也進了屋子,他已經打開了嶽清秋們拿過來的一箱牛奶,把一袋牛奶用嘴撕開後,自己先喝了一口,然後擠在牀前,使勁地把牛奶往老婦人的嘴裡喂。
嶽清秋看得鼻子一酸,便放開了老婦人的手,然後把右手掌按在傻子的天靈蓋上,把剩下的靈氣全部注入了進去。
待傻子給老婦人喂完了一袋牛奶,老婦人舔舔自己的嘴角,眼裡滿是憐愛地說道“我的貴貴娃乖,我的貴貴娃孝順,貴貴娃聽話,趕快去給親戚們拿凳子坐。”
這時候,僱來的兩個女僱工,擡着一大盆剛燒熱的水進了屋子,嶽清秋便和凌風就退了出來在院子裡待着。
院子裡兩個男僱工,已經在收拾牆角的破爛,那些破碎了很久的磚瓦,還有一些不知道堆放了多少日子的瓶瓶罐罐,都被清理到一輛手推車上準備倒掉。
不一會,張貴牛母子,被洗乾淨了頭臉和手腳,換上了一身嶄新的衣服。
兩個女僱工把老婦人,攙扶到院子裡的一張破椅子上坐下,嶽清秋抽出了早已準備好了的銀針,從老婦人左右腿的膝跳穴上分別紮了進去。
然後,嶽清秋抽出一根最長的銀針,垂直從傻子張貴牛的天門穴上紮了進去。
一個是久病纏身搖搖欲墜,一個是神志不清天門未開,倆人都是極弱之體,如果不行鍼引導體內被輸入的靈氣,相反的會浸蝕二人的心肝腎肺以致經絡不堪承重而受損。
老婦人被行了針後,覺得一陣睏意席捲而來,便由兩個女僱工連人帶椅,擡起來靠在向陽處的牆邊靠了沉睡過去。
傻子張貴牛也是一樣,懵懵懂懂的他,背靠着自己的老母親的腿,坐在地上也進入了夢鄉。
四個僱工,忙裡忙外大半天,終於把屋裡屋外的破爛,全部清理了個精光。
那幾只雞,也被裝進一隻由木棍釘起來的籠子裡,被清除掉雜物雜草的院子,立馬看起來整潔多了。
凌風給四個男女僱工現場發了工錢,由來時乘坐的商務車,車順便又給帶了回去。
嶽清秋起了二人身上扎着的銀針,待把銀針擦拭乾淨裝了起來後,母子二人也相繼甦醒了過來。
老婦人在恍惚中睜開了眼睛,看到自家的院子裡整潔了不少,再看看自己身上被換上的新衣,一時激動得嘴脣抖動而說不出話來。
“媽!我餓了。”
傻子張貴牛也睜開了眼睛,他醒來後的第一反應,就是向老婦人要東西吃。
這一聲發音清晰,表達完整的“媽,我餓了”讓老婦人一時還反應不過來,只是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撫摸着傻子的頭說道:“我娃是你剛纔說話嗎?”
傻子伸出一隻手,扶着老婦人和自己一起站了起來,然後又說道:“媽,我餓了。”
沒錯,這下老太太聽得真切,真是自己的傻兒子親口說出來的話。
老太太突然發現,自己的腰腿都已經不疼了, 而且頭也不眩暈了,自己也覺得肚裡空得慌。
“大娘,您感覺好些了嗎?是嶽大夫給您倆人剛纔治病來着。”
凌風開了口,向老婦人道出了原委。
“菩薩呀!活菩薩,是菩薩救了我這老婆子和我的傻兒子呀!”
老婦人回過了神,然後一下子跪倒在嶽清秋面前感動得淚流滿面。
嶽清秋讓凌風扶起了老婦人,然後向她說道:“大娘,那些東西家裡先用着,回頭我讓人再送些傢俱過來,您身體已經康復了,您的兒子也不怎麼傻了,說不定還能給您找一個兒媳婦生個大胖孫子呢。”
剛被凌風扶起來的老婦人,又“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恩人啦!我孤兒寡母的,您這大恩我娘倆幾輩子都報答不了,但願來世轉世成牛馬來您家裡報恩吧!”
嶽清秋微微一笑,自己親自扶起了老婦人,然後說道:“不用謝我,是有人作孽,是他們欠您家的,以後每月都會有人送錢過來,您娘倆的日子就好過多了,您看看,您這裡山青水綠的,過幾天我叫人把這院子扒了,給您蓋一院新屋,您記住了,是長安城裡有人欠您家的,您就安心享受吧!”
老婦人非要給嶽清秋和凌風做飯吃,二人連忙阻攔,說還有很多事情回城裡要忙。
一聽恩人有事要忙,老婦人也不敢耽誤,千恩萬謝地和張貴牛把嶽清秋和凌風送出院門口。
待車子開了百米元,嶽清秋看到老婦人和張貴牛還站在路邊,娘倆向着走遠了的車子一直揮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