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過早飯,樑大奎、甑山虎、章子琦、曹樹人和孫子武等五人,各帶了三五個大隊將領和一個當地人做嚮導,還帶上了一頓乾糧,分別化妝成山民、獵人、採藥人等,特意分散開來,從斷龍山的不同方向,去實地查看山形道路,並從不同方向的後山,翻到能看到到山寨的山頂上,居高臨下觀看山寨。
原來,這一帶本來就是山區,而這斷龍山,不但山樑山峰比周邊的山樑山峰高,最主要是陡,很多地方都陡得爬不上去。
走山寨前面去查看的這一路,走的是一條能過車馬的毛路。毛路在狹谷裡走了一段,就好像突然不見了似的,將領們一邊找遮擋物隱蔽着走,一邊查看,原來轉過一道山壁,就不再是狹谷,而是一道谷縫,就是毛路窄得不能車馬對過,兩邊的絕壁卻高有數十丈的“一線天”,再加上絕壁上錯落長了些灌木、蒿草,再遮擋了些光線,“一線天”裡就像黃昏一樣陰暗。
嚮導說,這道一線天,有兩裡多路長,他們也有很久沒往裡面走過了。
這一路帶隊的是章子琦,他見嚮導進了一線天就面露懼色了,就讓嚮導在狹口等他們。他們幾個隱蔽前行,一路上着坡,向前走了約有兩裡,但見前面光線明亮了起來,在谷縫向寬變成了狹谷的地方,一道高有四丈七八,直接修建在狹谷口上的石砌寨牆,赫然堵住了狹谷口,砌寨牆上面還有門樓,寨門也不大,僅夠過車馬,但卻是用手臂大的鋼條做的,十分結實!這種寨門,還別說攻打,要是不用紅衣大炮來炸開寨門,就算不用人守衛,也攻不上去!
再看這一段已經寬了一些的狹谷,兩邊山壁雖然不再是絕壁了,那也陡得沒法攀爬,這真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啊!
兩邊是沒法上去了,章子琦等人就退出一線天,繼續沿山形去打探了。
從另外幾個方向翻山越嶺,上到山寨周邊山上的將領們,在山頂上從不同角度觀看山寨,這才發現,這又是一個躲藏土匪的天然安樂窩!
山寨修在一個周圍是陡山的山坳裡,從上面往下看,這個山坳簡直就是一個天坑,形狀雖然不規則,卻周圍都是刀砍斧削的石壁,就像坑底山坳是突然直着往下沉了二三十丈而形成的周圍絕壁的。
但這個山坳面積不大,不太平坦的山坳底,看上去不過三百畝方圓,除了寨子佔地,空壩子還能有兩百畝左右,空壩子裡的樹林間,似乎也種有一些莊稼,但看上去,這裡面的土地產出,是絕對不能維持寨子所需的。
站在多面都沒有看到這個山坳還有什麼進出口,只有從對着一線天的那一面的山頂上的將領,才遠遠地看到這裡有狹谷口,修建有寨牆寨門,兩側的幾路將領,都沒有看到這個山坳哪兒有進出口。
不過,這一趟也沒有白看,除了看清了寨子和周邊的地形,進了一線天看到了寨門,還看到裡面有一處地方,絕壁剛到六七丈高時,就像被劈開了一樣,上面是一段壁縫,而壁縫兩邊又是由陡至緩的山坡,最後才連到山頂,人可以從後面攀爬上山頂,再下到壁縫口處,壁縫裡又有的是尖削的石柱,在壁縫裡的石柱套上六七丈長的繩索,躲着往山坳裡下去人,還是比較容易的。
在四周山上看山寨,畢竟還是有點兒遠,對整個山寨的輪廓倒是能看清,但對山寨裡面,和山寨裡走動着的人,卻看不清楚。不過,從寨子的房屋佈局來看,百姓們說的有兩百多人,看上去還是八九不離十的。
實地偵察,也只能做到這些了。對於強大的義軍來說,別說剿滅一兩百人的土匪,就是成千上萬,那也是沒有攻不破的山寨的,只不過爲了用最小的代價,最好不用代價,就拿下山寨,所以纔要花功夫來全面瞭解情況。
幾路偵察人員回到軍營後,給每個嚮導付了二兩銀子的工錢,把幾個嚮導驚得不敢接錢——不就帶人上山轉了幾圈,給這麼多銀子啊?
樑大奎、甑山虎、章子琦、曹樹人和孫子武等去實地偵察過的將領,把所有大隊將領小隊校尉都召集起來,給大家介紹了山寨情況,然後大家一起來出謀劃策。
有一點,是肯定的,就是從一線天進去,任憑將領們的輕功再好,也是躍不上比最高的城牆還高出不少的石砌寨牆的,將領們的內功再強,也不能把用粗大鋼條製作的寨門打開的,用偷襲的方法,從一線天,是肯定進不了山寨的。
於是,大家你一句我一句,還是想出了辦法,而幾個大營將領也很認同,樑大奎就做了最後拍板。
因爲是實地踩過點的,時間也就好計算,爲了不致於白天有匪徒離開山寨,突襲行動還是定在凌晨,只不過沒必要太早。
第二天,在卯時中時刻,也就是天亮前一會兒,四個輕功特好的將領,在山坳裡面那處壁縫裡的石柱上,套上兩根六七丈長的繩索,神不知鬼不覺地下到了山坳裡,立即展開輕功,順着山坳空壩在這一面的山腳前行,來到了堵在一線天口子上的寨牆裡面,從內梯上輕輕上到了門樓上,快手殺掉了兩個值夜嘍羅,從嘍羅衣兜裡搜出鑰匙,然後下到門樓下,從裡面打開了牛頭大鎖,抽掉了鋼棒門閂,打開大門,吹了一聲口哨,等候在山壁轉拐後面的一百四五十個突襲隊將校和後面的一個小隊的軍士,就從大門口靜悄悄地進到了山坳裡,突襲隊將校就按照事先分工,去包圍寨子裡幾處住人的住房,軍士就從寨子四面包圍住寨子,這樣,就算某處山壁上還有狹縫或山洞可以逃跑,也就逃不掉了。
突襲寨內的突襲隊將校一到位後,就分別控制住住人房間的門窗,而住匪首的檔次高一些的後排房屋,將校們不僅控制住前面門窗,房後和兩頭山牆,也都去了幾個將校守控住。
因爲還不知道匪首們的武功有多高,也不知道匪首裡面有沒有練陰毒功夫的,所以,樑大奎、甑山虎、章子琦、曹樹人和孫子武等人都主張不和匪首過招玩,而是用誘殺的方式快手殺滅。
自然了,這一排比較精緻一點兒的十二間住房,從規格上看,中間有個套間,也就是雙間,總匪頭子應該住在這一間裡面,而四大龍王,應該住在總匪頭子的兩邊。爲了穩妥,這一排住房的每間房門,都是兩個將校守控,而且都是約好了誰斬上誰砍下的,而樑大奎、甑山虎、章子琦、曹樹人和孫子武五個人,正好一人一間屋,爲這五個匪首的屋外扎場子。
佈置妥當後,雖然匪徒們都還沒有起牀,但天色已經在開亮口了,可視度已經不影響行動了,樑大奎向大家打了個手勢,緊接着,這一排房屋的每道房門都同時“嘣嘣嘣、嘣嘣嘣”地敲門了,裡面有人問,敲門的就說:“不好了,有人挑山寨了!”說過又敲。
這些屋裡的人,自然是反應各不相同,但全都稀裡糊塗的,有的趕緊起來開門看究竟,當然這些人就會先死了,而且緊接着屋裡的人也被殺了。有的磨磨蹭蹭,但也在穿衣起牀,接下來就開門出來,不消說也是一開門就着了道。也有的還罵罵咧咧,這應該是頭領一類了,但經不住敲門,還是開門出來了,但也是一出門就上面沒了頭,下面少了腳!
但是,突襲隊將領們沒有忘記把匪首房間的匪婆子點了穴,纔好過會兒拷問山寨藏寶地點。
結果,前後不過燃二分香久,這一排屋子,除了點了一個老土匪和兩個土匪婆的穴外,竟然全部都殺完了!將校們就朝住嘍羅的那頭去,叫大家全都動手。
樑大奎不無遺憾地說:“唉,只可惜,我們連這五個匪首姓甚名誰,會什麼功夫都不知道,就把他們殺完了!”
章子琦說:“沒事,一會兒問問點了穴那幾個人,沒準能問出些事情來。不過,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問出藏寶地點。”
樑大奎說:“兄弟們都殺嘍羅去了,那我們說問就問!”
曹樹人、章子琦和孫子武就進屋去,把被點了穴的一個老土匪和兩個土匪婆提出來,扔在地上,先給他們解了啞穴,樑大奎用劍尖指着老土匪問:“你先說,你是山寨裡的什麼人?”
老土匪說:“我是混天龍王的大哥,也是前任混天龍王,看好漢們都是軍爺,爲啥子要挑我們山寨?”
樑大奎不理他,又指着一個四十幾歲的土匪婆問:“你是山寨的什麼人?”
這個土匪婆竟然閉口不說。
樑大奎想,反正還有兩個,正好給他們點顏色看看,就說:“問你不說,你就沒機會說了!”說過就立即動手,先宰了土匪婆的雙腳,再剁掉土匪婆的雙手,最後才一劍割下土匪婆的頭,並像踢球一般,一腳踢到壩子那頭!
樑大奎再用劍指着另一個五十多歲的土匪婆問:“你是山寨的什麼人?”
這個土匪婆已經嚇得渾身發抖了,結結巴巴地說:“妾、妾身是、是壓寨夫人,求好漢、莫殺妾、妾身啊——!”
樑大奎說:“不殺可以,但你要照我們說的去做!我們現在把你的穴解了,你帶我們去把你們藏的金銀珠寶指給我們看了,我們就不殺你!”
“要、要得嘛。” 土匪婆說。
那個老土匪卻阻擋道:“弟妹,不可,那可是山寨多年的積蓄啊!”
曹樹人忍不住大笑了:“哈哈哈哈,一劍把你這老狗殺了,看你能把那些積蓄帶到陰曹地府裡去用?”
樑大奎趁機用劍指着老土匪,厲聲說:“聽見了沒有?你是不是也來個先宰雙腳,再剁掉雙手,再在胸口穿兩個血洞,最後才一劍割下你的狗頭?”
這些人可是說殺人就殺人的呢!老土匪就不敢再阻擋了,改口問道:“那我們要是帶你們去看了,總可以不殺頭了吧?”
樑大奎說:“那是自然!你們要是帶我們去看了,並且發誓保證,以後不再作惡,我們還要給你們兩人留下足夠的路費和打理一個什麼生意的起家費,你們自己下山去謀生!”
聽了這個話,兩個土匪都忙着說:“我們對天發誓,一準保證以後正經做個生意,不再作惡,永不爲匪!”
曹樹人說:“這就對了嘛,走,帶我們去看藏寶!”說着給這個老土匪也解了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