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進忠估計,這個時候,已經能夠辨清室內物事了,就輕吹一聲口哨,七個進屋殺人的將領,一齊運足內力,擡腳猛勁兒朝門板踢去,但聽幾乎是在同時,“嘭啪啪”踢門倒門聲音響起來,好在將官們的這排住房,是戲院子裡最好的住房,離軍士們的在戲園子旁邊的住處、還有些距離,否則,這一串脆響聲,那是非驚醒衆多軍士不可的。
屋內正在做夢的人,自然是被一串脆響驚醒了,但也被驚蒙圈兒了,不過,他們都在不明不白的時候,就被一劍封喉了!
但是,劉進忠這裡,他卻另有打算,他一腳踢開龔世宗的房門,順着踢出那一腳的勢頭,飛快地來到牀前,影約中發現龔世宗還在躺着辨別聲響,而手纔剛開始掀被蓋,還沒坐起身來,劉進忠就快速地點了龔世宗的制動穴,龔世宗剛開口說了個“誰”字,又被點了啞穴,這下子,就既不能動又不能說了!
這個戍軍總兵龔世宗,年齡剛過五十,生得高大魁梧,武功極高,會四象功和伏龍刀。但是,劉進忠卻是七星功高手,七星功與四象功相比,四象功就要差一籌了,要是劉進忠的功力低了,還點不了龔世宗的穴呢。
劉進忠一把提起只穿了睡衣的龔世宗,但見牀裡邊還有個嚇的發抖的人,也不管是什麼人,一劍刺穿了胸膛,抽劍時又攪動了一下寶劍,然後在龔世宗的睡衣上擦乾淨血跡,提着殭屍一般的龔世宗,出到了屋外,但見這一排屋子的其他所有房間都殺完了,將領們正在外面等他。
此刻的龔世宗,會啥功夫都沒有用了,動不得,說不得,只能任由擺佈了。不過,龔世宗個子再大,功力再強,但劉進忠用內力提龔世宗,那就不用吹灰之力了。
大家就來到校場上,劉進忠吹了一聲口哨,守候在各營房的將領們,就立即高叫軍士們起牀,緊急到校場集合。
很快,中下層軍官和軍士們,就分百戶所,百戶所下分總旗、小旗,大家都稀裡糊塗、莫名其妙地站好了隊。
劉進忠見軍士們剛一站好隊,就高聲說道:“兄弟們!你們的大好日子已經到了!就請兄弟們先看看這個人是誰,這四顆首級是誰?”
說着,劉進忠把僵直的龔世宗推到他的前面,另四個將領把熊耀輝、熊大憨、魯從軍和熊知曉的首級高高舉起,把面部朝向隊列。
劉進忠接着說:“兄弟們,你們看看吧,駐屯軍衛所的長官首級在此,而五六千將士此刻已經是我們義軍的一部分了!就在這個時候,南陽城的知府徐之麟全家、他家的武館、鏢行和南陽商業同仁會,還有府衙門,差不多也已經被殺光了!我們知道,你們平日裡受這狗日的龔世宗的氣,那可是受飽了的,我們剛剛把和他一起欺壓你們的副將和他們的家人,全都殺光了,特意把龔世宗推倒校場來,當着兄弟們殺頭,好給你們解解憤!”
劉進忠說着,把龔世宗推向側面,運七星功內力,猛一掌拍在龔世宗背心上,就見隨着“嘭”一聲悶響,龔世宗就順着隊列的前面,一路飛出了十幾丈遠,這才落地噴血而死!
立即就有站在邊上的將領,飛步上前去割下了龔世宗的首級!
接下來,劉進忠就向軍士們講解介紹義軍,說明此刻南陽城的變化,並動員軍士們投誠參加義軍,不消說,這一千餘官兵,那是求之不得的事情了!
然後,劉進忠就要求降軍將士準備營帳、行李等東西,又委託二十名將領,在軍營裡和降軍將士一同等候,等城裡的事幹完了,就好一同回軍營。
劉進忠把軍營這邊的事情都處理好後,就和六十名將領一道,奔府衙而去。
再說張獻忠這邊,七十個將領來到了徐府。
還是老辦法,叫兩個將領先飛身躍進圍牆裡兩,點了門子的死穴,輕輕打開大門,衆將領涌進門院裡,按照先前安排,房頂上左有兩邊各上去了十個將領,共二十個將領在房頂上佈下天網,三十個將領分別控制前院和中院,照樣是先控制住,視後院的進展,再動手殺人。
張獻忠、譚青楊和申老鏢頭等二十人,悄悄來到後院,影影綽綽地看見,這個徐府,比河津縣令的宅子都還要大,後花園更是寬大,除了假山曲徑魚池等景觀,壩子都還很寬大,自然,廂房、後正房不僅豪華,間數也更多,這就有點兒出乎張獻忠的意料,現在才發覺,後花園這邊,人手留少了!
不過,這個時候,卻不便再去前面調人,張獻忠帶着一行人,在院壩裡打量了一番後花園,就附耳悄聲,分別對衆將領說,叫他們全部都去守在後正房的每間房門外,徐之麟必然是住在正中間的大號雙間房裡,門外就守兩個將領,沒有動靜就不要動,裡面的人一出門就不分清紅皁白殺掉,等他們先殺完廂房,再來從兩邊往中間殺後正房。
安排好後,從就近的左廂房開始,張獻忠在前面用功力逼住聲響開房門,譚青楊和申老鏢頭就輪番進屋快刀殺人。這裡面的,全都是誅殺的對象,不會擔心殺錯,總之只要是徐府裡的人,只要是每一間屋子裡面睡的人,見人就殺,不會錯殺。所以,從來沒有鬧過賊盜,開門又沒有聲音,而殺人者的功夫又高,動作又極快,所以,在無聲無息之間,不過連飲了幾口茶的小小功夫,就有一間屋子裡的人死在了睡夢中!
兩邊廂房,總共有二十四間臥房呢,可是,不過燃一寸香的功夫,二十四間臥房就這樣被安安靜靜地殺完了,院壩裡慢慢地就有了血腥味兒!
無非就是開門、殺人,又沒有什麼拼殺,所以,雖然在短時間裡殺了這麼多人,但張獻忠、譚青楊和申老鏢頭並沒有感到有絲毫勞累,就立即就近從後正房靠右廂房的最頭上一間殺起,仍然是張獻忠在前面用功力逼住聲響開房門,譚青楊和申老鏢頭就輪番進屋快刀殺人。
不過,曾經有過殺到中間大臥房隔壁的房間時,驚動了中間大臥房的先例,這一次殺後正房,當殺到離中間大臥房的最後一件單間臥房時,張獻忠想了想,沒有繼續開門,等譚青楊殺完人出了門,附耳給譚青楊和申老鏢頭說了幾句,三人就輕輕掠到後正房的左面,仍然從頭上那間開始殺起。
不消說,很快就又殺到離中間大臥房只隔了一間的單間臥房了,估計到現在爲止,徐之麟的衆多兒女,應該只剩下徐老大和徐老二兩人了!
但是,張獻忠不會因此停下,就算有條件玩玩,他也要等到只剩徐之麟了,纔會動玩心,於是,在只剩下三個還沒殺人房間時,張獻忠朝守控房間的將士們會揮手,將士們就立即圍了過來,房門外留了一個三四丈寬的圈子,十幾個將領從三方把這個空拳子圍起來,隨時注視着房門。
除徐之麟外的最後兩個單間,裡面的人也盡數被殺死了,這時,張獻忠大聲說:“兄長們,這下我們該玩玩徐大人了!”說過又高喊,“兄長們,動手了,大開殺戒嘍——!”
這一高喊,既是下達動手命令,也是喊給徐之麟聽的,就是要他出門來和兄弟們好好地玩玩兒!
因剛纔是特意避免在徐之麟隔壁弄出聲響的,真就沒有驚動到徐之麟,所以張獻忠這一聲高喊,把睡夢中的徐之麟猛然驚醒,揉揉眼睛,本能地坐起身來,喝問道:“誰在外面亂叫什麼?”
張獻忠在外面說:“啓稟徐大人,快快起來看看,你家的人都被殺完了,前面院子的那麼多人也正在被殺,你聽聽,到處都是慘叫呢!這可怎麼辦呢,徐大人快快拿個主意啊?”
包圍着門外空圈子的衆將領,以前沒和張獻忠一同行動過的,這時見了這充滿血腥的滑稽一幕,一個個忍俊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徐之麟在裡面,先是聽得莫名其妙,但立即意識到:不好!恰在這時,此起彼伏的慘叫聲不斷傳來,就趕緊草草穿上衣服,提起他平日裡愛舞弄着玩的長柄玄鋼大刀,但轉而一想,在院子裡使大刀,施展不開,反而吃虧,就取下牆上的那對日月寶劍,來到門口,就要開門,但手都碰到門閂了,一想不對,就這麼出去,豈不會一出們就被等在門兩邊的人給砍了?
徐之麟想了想,說:“門外的人,不管你們是哪路好漢,你們稍等一下,待本府穿好衣服,再出來與好漢見禮!”
看看,知府就是知府,說話還真夠水平的!
這個徐之麟,說是要外面的人等他穿衣服,結果,他把劍放進掛在腰間的劍鞘裡,拿過大刀來,右手提在手裡,左手輕輕抽開門閂,凝了凝神,猛然拉開房門,緊接着“呼”地一刀砍向門外!
果然,大刀剛砍向門外,刀刃還沒落地,門外兩邊就一邊一劍猛砍下來,逢中把大刀刀柄砍成了三段!
噓——!徐之麟心裡倒抽了一口涼氣,但高手的反應,也實在快得讓人佩服,他竟然抓住了劍砍刀柄這一瞬間,飛身躍出了房門,落身在門外給他留出來的空圈子裡!
徐之麟正在站穩身形之際,張獻忠鼓掌說道:“妙,妙!咱們的徐大人,不愧爲狗知府,躲過了出門斬這一招,讓人佩服之至!而且還全身躍到了院壩裡,高,真高哇!”
出口就挖苦人,這是什麼人啊?徐之麟站穩身形一看,但見十幾二十人圍着他,說話這人,竟然是一個黃臉長鬚的小夥子!就剋制着問:“各位好漢,你們與我徐家,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何以來我府中肇事呢?”
張獻忠吊兒郎當地說:“要說冤仇,那是你不知道而已,沒有天大的冤仇,我等又怎會來殺你徐狗官滿門呢?你不知道,可不等於沒仇,徐大人,狗知府,你說是不是?哦,對了,先給你看幾顆首級,估計你是認得的,他們都在下邊等你了呢!”
劉進忠等幾個將領,就把龔世宗、熊耀輝、熊大憨、魯從軍和熊知曉五顆首級展示給徐之麟看。
這時候,天色雖然還沒亮,但又比剛纔稍亮了一點兒,近處還是能大體看清人臉的,徐之麟一一看了五個人頭後,不僅臉色大變,聲音都變了,問:“你們是什麼人,怎麼能把衛所和戍軍都殺了呢?”
張獻忠說:“徐狗官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們不但把衛所和戍軍都殺了,還殺光了府衙門、信德鏢行、鎮南武館和南陽商業同仁會呢,等會兒天一大亮,我們還要殺光城裡的所有賭館青樓和富豪大戶呢!這下子,你該猜得到我們是什麼人了吧?”
徐之麟有點兒語無倫次了,說:“這麼說,你們是、是佔山爲王打家劫舍殺富濟貧的草頭軍山大王羅?”
張獻忠被惹笑了,說:“哈哈哈,咱們的徐狗官到地是朝廷命官,水平就是高,能夠把殺父濟貧和打家劫舍給串在了一塊兒,我等只好佩服了!不過,徐狗官似乎沒有說對,我們不但不打家劫舍,等會兒還要把你徐家的錢糧分發給南陽的百姓呢!哦,也不對啊,應該是替你還給百姓纔對呢!”
這時,所有徐府的人都被殺光了,將領們全都跑到這邊圍觀來了。
徐之麟見足有七八十人,地面,房上,把他圍成了天羅地網,知道今天是沒有活路了,就心起殺機,認定只有拼殺,纔有可能突圍出去,就暗中運功……
可是,張獻忠好像看穿了徐之麟的心思,說道:“別費心機了,徐狗官,我們有六七萬大軍圍着南陽城,你覺得憑你個日月劍這麼一個平常武功,就能拼殺逃命嗎?”
張獻忠也不給徐之麟反應的機會,立即高聲喊:“兄長們,都聽說咱們的徐狗官徐大人的日月劍了得,有興趣向徐狗官討教兩招的,請不要爭哈,要一個一個地來!”
說着,就有個會紫氣劍的將領,飛身落到空圈子裡,揮劍直取徐之麟,徐之麟不得不趕緊應戰。
這一下,徐之麟就無暇按他的想法來發殺招了。
紫氣劍和日月劍,半斤不輸八兩,這個將領和徐之麟過了三五招,瞅了個空子,跳出戰圈,邊落地邊喊:“哪位兄弟又來?”
又一個將領說道:“我用天蠶腿來討教討教這個日月劍!”
人隨聲到,腿功自有腿功的長處,話才落音,一招足以把把大磨盤踢碎的天蠶腿,攜着逼人的氣勁,直取徐之麟的耳畔!
要知道,天蠶腿的腿力,在諸多腿功中,就像混元掌的掌力,在諸多掌功中的懸殊一樣,這一腿要是踢中了徐之麟的耳畔,那徐之麟的首級就會飛出幾十丈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