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襲隊衆將校再次回到俞府,譚青楊、申老鏢頭和蕭望南三人先給沉睡着的俞敏之一家子解了睡穴和啞穴,但沒解制動穴和氣門穴。
這個俞敏之,啞穴一解開,就大叫道:“呔——!爾等可知本府乃朝廷命官嗎?來人哪——!”
譚青楊說:“就因爲你是朝廷命官,纔要來屠滅你呢,你真是喝來斥去,嚎叫慣了,都這會兒了,你還在叫誰來?此時此刻,你的府衙,你的俞記武館、俞記鏢行和隨州俞記工商總會裡面,沒一個能喘氣兒的活物了,你這狗窩宅子,到目前也只剩你們這六個人暫時還在喘氣了,要說來人,就是你的爺爺們來了!”
因爲沒解制動穴,躺在地上的這六人,都只能看到前方目光能及的一片,而此刻這六人都是仰着丟在地上的,所以只能看一片天空,申老鏢頭就把俞敏之一家子六人踢成側躺,好讓他們能看到自家人被殺的情景。
這一踢成側臥着,俞敏之就看到了這後花園裡穿軍官服的人特別多,再一看,胸標上都是“義”字,心中大驚:“你們、你們就是兩年前挑了我隨州府周邊所有縣城的義軍?”
譚青楊說:“到底是知府大人,真是有才,一眼就看出來我們是義軍了,算你說對了!既然你都看出來了,那就快說,你搜颳了數十年民脂民膏,藏在哪裡?說了,帶我們去看了,你一家子這六個人,或許還能保命!”
俞敏之心裡就在想着,實在不捨一大家子一百代人、一千代人都揮霍不完的財寶啊,大不了自己死掉,也要留給後人!可活着的後人全都在場子裡躺着了,怎樣來保住後人的命呢?必須編個故事來騙騙這些義軍!一時間想不出能夠自圓其說的謊話來,就說:“貴軍要財寶,這個好說,只要貴軍把犬子和愛女,還有賤內,一併放了,本府就帶你們去看藏寶!”
“哈哈哈哈,笑死人了!” 譚青楊仰頭大笑過後,說,“俞大人,俞狗官,你覺得你還有任何資格和我們談條件嗎?別說你一個小小五品知府,就是那個崇禎老兒,要是落到了我們手裡,也照樣把它大卸八塊,然後丟到深山裡去喂野狗!你也是,不自己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這麼給你說吧,我們挑殺過好幾個省的縣衙府衙和山匪,啥樣的藏寶方式沒見過,你信不信,要是我們自己來找,保準一盞茶功夫就找到了,你以爲你設了機關就擋得住我們?那我們就連機關都給你摧毀了,你那機關還能有用?要你們自己說出來,就是想看看你們還有沒有想給俞家留後的打算,你這狗官肯定是做不成了,但給你們留條命,這倒是能實現的,配不配合,就看你們自己了,我們也懶得抽你們的鞭子,打了你,我們自己還累呢,給你們一人灌一斗碗大糞,等到你們把味道品夠了,再把你們大卸八塊,我們保證,一定要讓你們死得很狼狽,死得很難看!給你們燃一分香的時間打主意,快點!”
俞家女婿爲了在岳丈和老婆面前掙點兒表現,說:“好漢,小可願替岳父大人和全家死,你們就放了他們吧?”
譚青楊說:“那除非你帶我們去看了藏寶,否則沒得商量!”
俞家女婿剛要張口,還不知道嘴裡冒出來的會是啥詞兒,俞敏之就吼道:“軟骨頭!大不了人財兩空,也不能失了氣節!本府就不信,他們真有本事找到藏寶!”
申老鏢頭和蕭望南提劍就要把俞敏之大卸八塊,但譚青楊說道:“且慢,就這麼把這狗官大卸八塊了,豈不顯得我們堂堂義軍,說話不算話了?來呀,來兩位兄弟,去俞家廚房,找一個上好的細瓷飯碗,要景德窯產的,再拿個調羹,去茅廁裡舀一碗色香味俱佳的俞府美味,強行給俞大人品嚐品嚐,然後再大卸八塊,取下首級,等會兒好掛到府衙大門頂上去!”
“好叻!”立即就有兩個將領去廚房了。
少傾,兩個將領,一個拿調羹,一個端着一大碗半乾半稀、黃燦燦的大糞,邊走邊說:“嗨,不錯不錯,都這個季節了,只要還沒打霜,都還有蛆呢,這一斗碗大糞,裡面怕是不少於百十條蛆吧!”
俞敏之本來不相信義軍會真的去舀碗大糞過來的,沒想到糞碗還真端到他面前來了,一眼瞟上去,只覺糞臭堵鼻,立即就作起了乾嘔!
譚青楊說:“兄弟,把俞狗官踹平躺着,纔好喂糞,側着喂糞,流到地上去了,那多可惜?一定要讓俞狗官完全吃下肚去!”
俞敏之被一腳踹平躺着,兩個將領就當真蹲下來給他喂糞了!
俞敏之眼見着滿滿一調羹大糞朝他嘴巴遞過來,再也忍不住這種特殊折磨了,忙說:“住手住手,本府這就帶你們去看藏寶!”
到了這時,他啥也顧不得了,也終於想通了,反正那些錢,也不是自己掙的,再多也帶不進棺材,只要留得命在,何況還有個兒子在做知府,還有女兒親家也是高官,鄉下還有龐大的產業呢,不信就不能鹹魚翻身,且保住命要緊!
既然俞敏之答應帶義軍去看財寶了,譚青楊就說:“那好,兄弟,且把這碗美味給俞狗官留着,他要是耍花招,押回來再喂就是了!”
申老鏢頭就過來給俞敏之解了制動穴,俞敏之爬起身來,想試着提提氣,但卻提不起來,也不敢聲張,就老老實實帶着十幾個將校進屋去看財寶。
這俞敏之,藏寶地下室出口,也在他的臥房後面,先進到客堂後牆背後的夾層裡,從夾層裡下到地下室,到了地下室,也是先到一間空室,一路的門,都是用機關開的暗門,下行梯道到了空室,三方的暗門裡都是藏寶暗室。
譚青楊、申老鏢頭和蕭望南三人,就在俞敏之的前後和身旁,看着他開暗門,並制住暗門自行關閉,一路嚴防着他耍花樣,直到看完了三間暗室裡的巨量黃金白銀和奇珍異寶,而這俞敏之,故玩字畫的藏量,要算所有繳獲過的縣官府官中最多的一個!
一行人回到地面,譚青楊說:“誰叫你們手拿着不吃,腳夾給你們才吃,現在說啥都晚了,兄弟們,取俞狗官首級,送地下這五個上路!他們這些畜生,一生的罪孽太重,不要留全屍!”
於是,將校們一涌而上,不由分說,先把每個人穿刺成了蜂窩,再剁掉手腳,最後取下俞敏之的首級,然後留下圍城大隊的將校,好指揮善後,其餘所有人都朝府衙而去。
時隔兩年多了,當年義軍把隨州周邊縣城一夜之間給挑殺了縣衙和惡霸富豪,搜繳出錢糧,給百姓分發了的錢糧,讓家家戶戶都發了一回財的消息,早已傳到了隨州百姓的耳朵裡了,甚至還有說書的,演摺子戲的,添油加醋地編了不少段子,在民間傳誦,所以,隨州的百姓在睡醒之際聽到響箭刺耳,都還非常驚懼,但到了義軍進了城,到處有了嘈雜之聲,卻無一戶百姓被驚擾,臨近的百姓則看到義軍正在殺富豪,殺賭館,殺青樓,就知道好事情就要落到隨州百姓頭上了,所以百姓們不但不害怕,還紛紛開門看熱鬧。
果然,不多久,就有軍士敲着鑼在通知百姓挑上蘿筐拉上車,去就近的屠殺地點領取錢糧了!
讀者朋友都知道了,明代的府官,不僅要吃縣官能吃的全套贓財,還要吃轄內縣官的孝敬,遇有考試、派放,就更是發大財的好機會,何況隨州這種富庶之地,俞敏之經營這麼多年,而隨州的富豪也比其他縣,特別是比北方好些縣城數量多,更暴富,所以可以說,雖然還沒去清繳鄉里和屠滅俞敏之的鄉下農莊,單是在隨州城裡的繳獲,就要算見多識廣的第八大營好幾年當中所繳獲的最多的一次了!
各搜繳點來報告了大約數目後,譚青楊、申老鏢頭和蕭望南三人商量了一下,覺得糧油雖然特別多,但大軍一路所繳很少,還料不定日後的情況怎樣,一時半會兒還能不能恢復到在深山去儲存以前的糧草程度,就還是決定,少發糧,不發肉油酒,多發銀子。於是,就下令給百姓每人發三十斤糧,三兩銀子。
一人三兩銀子,人口多的,一家人十幾二十兩啊!隨州的百姓,就因爲義軍來了,不僅爲他們剷除了黑惡勢力,屠滅了貪贓枉法的府衙門,還讓他們大大發了一筆天外橫財!一個個對義軍感激得五體投地!這些地方,討生計的條件,遠比陝北和整個北方好,可還是有一百多人報名參了軍!
接下去,第八大營駐在臨時營帳裡,又派出若干大隊,去把鄉里和俞家的鄉下農莊給清剿了,把所繳錢糧除了給百姓分發一些外,全部拉回了軍營。
再接下來,第八大營就休息,擺宴慶功,而譚青楊、申老鏢頭和蕭望南三人,就帶着幾個傳令兵,帶上盧臻瑜和段豪英,往回走去,去拜見張獻忠。
張獻忠聽了彙報,收了第八大營上交給中軍匠竈樁的錢糧物資清單,聽了關於盧臻瑜和段豪英的情況彙報,把張獻忠都搞得不知該先以禮接見盧臻瑜和段豪英這兩個將才呢,還是該先誇獎先鋒營處處顧全大局?就立即叫傳令兵:“兄弟,去把第十六大營景尚嶽和胡守誠,第十七大營曹樹人和孫子武四位兄長叫來,就說有大好事在等着他們呢!”
派了傳令兵,張獻忠這才拉着盧臻瑜和段豪英的手說:“歡迎歡迎,歡迎兩位好哥哥加入我陝北起義軍!譚老兄,申老兄,蕭老兄,真難得你們三位哥哥,總是顧全大局,遇到了盧兄和段兄這樣的頂尖將才,首先都是想的全局!兄長們如此深明大義,叫小弟我怎好不努力作爲一番呢!”
譚青楊說:“八大王老弟,還是有件事,哥幾個還是有點兒不好意思,就是這次盧老弟和段老弟他們的那個千戶所,我們第八大營就留下了。”
張獻忠忙說:“應該應該,你們遭遇了白杆軍夾擊,有損失,就應該補員嘛,應該的!”
說着話,第十六大營景尚嶽和胡守誠,第十七大營曹樹人和孫子武四人就進帳來了。
張獻忠高興地說:“四位兄長,你們看看,譚兄他們幾人給你們帶來什麼人了!”說着把盧臻瑜和段豪英喜形於色地介紹了一番,說:“你四人,可要請我們的譚兄、申兄和蕭兄喝酒喲!”
景尚嶽、胡守誠、曹樹人、孫子武都說:“一定一定,那就和給盧兄弟段兄弟的接風酒一起請!”
張獻忠說:“這樣,盧臻瑜盧兄,就給你們第十六大營做參將,段豪英段兄,就給你們第十七大營做參將!這一下好了,我王家軍的十八個大營,參將就齊全了,哈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