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9 準備圍城打援

義軍這一次在銅仁的繳獲,糧油酒肉雖然非常多,但考慮到日後的繳獲不一定都能很多,因爲不少地方的府縣都被掃蕩過了,沒掃蕩過的地方固然還很多,但不一定都要走到那些地方去,所以多儲備些糧油酒肉,有備無患,還是必要的。在銅仁繳獲的金銀珠寶,可以用“巨量”來形容,因而,這次沒有給銅仁的百姓分發糧油酒肉,但給銅仁百姓分發銀子,就破例地給每個人頭分發了三兩銀子,這可讓銅仁百姓感恩戴德不盡,有不少女人和老人,被趙夢龍盤剝了幾十年,再怎麼勤勞也窮得叮噹響,一家人一下子領回去十幾兩到幾十兩銀子,都讓百姓們懷疑,這是不是在做夢!

爲了在銅仁封鎖住義軍到來的消息,必須要徹底清剿有可能去報官的人,於是,拿下銅仁的第二天,就一方面派傳令兵去鬆桃通知大軍進駐銅仁,一方面佈置立即清繳鄉里和趙家的鄉下農莊。

這一次清剿銅仁鄉里,因銅仁很大,鄉鎮很多,就由兩個大營的中軍將領和中軍守禦大隊在銅仁守護輜重,第八大營的二十四個大隊,各帶一個第十九大營的樁,全部都派了出去,而且路途較近的,一個大隊還要清剿兩個三個鄉鎮,遠的也有派往返任務的,要不,一個大營就清剿不完銅仁全縣。

至於第十九大營,因爲在銅仁又獲得了一個千戶所,又有了十個百戶尉和二十個總旗尉,就借鑑譚青楊、申老鏢頭和蕭望南給他們介紹的第八大營當年的逐步擴編經驗,趁等候清剿鄉里的這幾天,把現有的官兵,搭成了五個大隊的框架,並且充實了大營中軍匠竈樁,而中軍受御大隊,也有了框架。從此,第十九大營就有了一個大營的樣子了,這一下,劉廷舉、彭一真、章子瑜三人,心中十分欣慰,心想這下子就能夠獨立去執行一些任務了,心中更感激八大王老弟爲他們想得周到,要不是安排他們隨先鋒營行動,現在肯定還只有原來的那些部下呢!

等到被派去清剿鄉下的二十四個大隊全部回來時,大軍也已經全部到了銅仁。

大軍在銅仁休息了七八天後,就開始了了暑期休整和培訓。其實,到這時已經進入炎熱季節二十多天了。

自然,在休整培訓期間,匠竈樁又在爲新編的第十九大營打製雙頭叉,還計劃多打製一些儲備着,以備擴軍之用。

不消說,不僅全軍都要繼續操練雙頭叉,第十九大營更是專門訓練雙頭叉。

這一年的暑期休整,因爲再次到葫蘆谷去儲存了一大批輜重後,後來雖然有過多次巨量繳獲,但都沒有給百姓分發糧油酒肉,所以糧草就非常充足,這個休整培訓期間,就改成了隔天中午就吃一頓酒宴,這可讓第十九大營興奮不已,直後悔沒能早點加入義軍!

到銅仁駐紮定時,就已經是六月間的下旬了,休整培訓每天只安排了上午,逢雨又是休息,而戰術訓練除了繼續練雙頭叉外,又着重練習了防火炮、防火箭、防弓弩、防突襲和偶然突發應急等等項目,同時,考慮到內陸江河密佈,而在巢湖又專門操練過水戰,銅仁雖然沒有像樣的江河湖泊,但也安排了若干節次的水戰理論培訓,因而這一個暑期休整培訓,內容就比以往多,所以不知不覺,就到了農曆的九月上旬了,這時的氣候,已經很涼爽了。

於是,張獻忠等人就要慮考秋冬行動了。

因爲總體戰略計劃,是衆將領一道議定了的,而且現在要防和要破四正六隅十面張網,就得靈活運用議定的戰略原則,所以,在培訓期間,張獻忠、景大山、吳剛和肖鋒等人,時不時地要議議今年的秋冬行動方案。自然,他們也談論到了李自成他們,也一定會有破解四正六隅十面張網的行動,只要兩家都致力於送楊嗣昌上斷頭臺,那麼,明年就應該是楊嗣昌的死期了。

當然,要讓楊嗣昌早點兒死,咱們破他四正六隅十面張網的動作就要來大一點兒,咱們的動作越大,他那四正六隅十面張網戰略就敗得越慘,楊嗣昌就死得越快,而朱明王朝必然會因過於頻繁地更換兵部尚書而滅亡更快!於是,張獻忠醞釀了一個足以讓崇禎老兒氣得吐血的計劃。

九月初六這天,張獻忠召集大營將領開會佈置任務:

從總的說,這一個秋冬,要趁在左良玉和楊嗣昌都以爲張獻忠軍躲進秦嶺山區去了的這個空檔,在貴州幹一票動靜特別大的,但是,等到他們知道了貴州的動靜,張獻忠軍早就離開貴州了。

這一次,仍然兵分三路:

北路軍由第一、第二、第三、第四大營,共四個大營,近六萬人,從銅仁出發後,一路拿下江口、印江、思南、德江、鳳崗、湄潭,然後兵分兩路,一路拿下綏陽、桐梓,一路拿下播州、仁懷,然後合兵包圍住遵義,但只包圍和封鎖消息,不攻城,但要特意放出遵義的信使去貴陽報信求援。爲了縮短時間,四個大營必要時可以分頭同時拿下鄰近的多個縣。

中路軍,由第五、第六、第七、第八大營,共四個大營,六萬來人,出銅仁後直取石阡,一路拿下餘慶、翁安、開陽、息烽、修文,然後在修文與貴陽之間待命並封鎖消息。中軍和中軍匠竈樁,隨中路軍走,但到了翁安後,中軍就不再走了,暫時停留在翁安以西的花梨鄉,以便指揮全局。

南路軍由第九、第十、第十一、第十二、第十三、第十四、第十九大營,共七個大營,近十萬人,出銅仁後,拿下新晃、玉屏、岑鞏、然後兵分兩路,一路拿下鎮遠、施秉、黃平、福泉、麻江、貴定、龍裡,然後在龍裡封鎖消息待命。另一路拿下三穗、劍河、雷山、丹寨、三都、獨山、平塘、惠水、長順、平壩,然後在平壩封鎖消息待命。

這一次,原本可以不必封鎖消息的,但在搞定貴陽之前,還是不能讓貴陽的布政使司和巡撫衙門知道得過早,否則不利於調出貴陽之兵來進行半道伏擊。

另外,張獻忠統一要求,因現在全軍各大營的兵力都在一萬五千以上,所以一路收降的戍軍,都先暫時帶着,等到休息過大年時,就全都交給第十九大營,好早點兒讓第十九大營形成大營規模。

以上三路軍,仍然和以往一樣,每一路軍無論分兵行動,還是合兵行動,都由行動期間的大營將領組成統一指揮部,各自推舉一個將領統籌協調,最後拍板。

另外,第十五、第十六、第十七、第十八大營,這四個大營,是雙重任務,一重任務是隨中軍保護輜重,另一重任務是機動突襲,應對偶發事變和緊急增援。

一切都佈置好後,於九月初八這天,三路大軍就開始出發了,中軍則尾隨中路軍行動,但這一次卻是由中軍守禦大隊斷後,原因是四個作戰大營,隨時都有可能派任務。

這種分多路行動,以前在河南、湖北和湘西,已經有過三次經驗了,所以對信息通聯、作戰指揮,分兵合兵、隨機應變等等,都很有經驗了,每一路大軍的具體行動過程,也就沒有必要再分別詳細介紹了,只是需要總體說一下,這一次爲了早點兒拿下貴陽,三路大軍在統籌協調用兵、交叉跳躍拿下縣城和清剿轄區鄉里方面,都做得很好,而義軍當中,又沒官軍的那種勾心鬥角、相互拆臺的現象,大家都是肝膽相照,所以配合得也很好,而且在拿下戍軍時,扮假明軍,也起到了十分巧妙的作用,再加上糧油酒肉本身就再次補充充足了,這一路拿下的,又都是初次拿下的縣城府城,還有一些特別富裕的土匪,除了一路給百姓分發外,又有的是錢糧了,所以一路只要紮下營帳埋鍋做飯了,就是說只要有條件了,就要吃肉喝酒,自然,這次的時間雖然抓得很緊,行動節奏比以往歷次都緊迫,但將士們還是感到勁頭兒十足,沒人有想停下來歇幾天再走的那種感覺。

從九月初八出發開始,到冬月初十左右,等於是整整兩個月時間,因中路軍沿途要拿下的縣份比較少,張獻忠的中軍和那四個應急大營,在翁安縣的的花梨鄉紮下營帳,已經七八天了,走在中軍前面的中路軍,不消說已經在修文與貴陽之間待命並封鎖消息了。

在紮下營的第四天上,張獻忠收到了北路軍已經圍住了遵義,並對外嚴密封鎖了消息,只等何時故意放出信使去貴陽搬兵的命令的報告了。

在紮下營帳的第八天上,張獻忠收到了南路軍已經在平壩紮下大營,封鎖住消息待命的報告了。

於是,張獻忠就分別派出傳令兵通知北路軍,故作攻城或者製造攻城聲勢,設法放出去貴陽報信搬兵的探子,同時派出十組化妝探子,騎快馬,但到了地點則把先把馬藏起來再去偵察,回來時就騎快馬。

其中六組探子,分別去偵察貴陽到遵義之間的路段上,哪裡最適合大軍團打伏擊,其中四組則專門打探貴陽軍的動靜,打探得動靜後,都騎快馬回來報告。

張獻忠選的中軍紮營的花梨鄉,只是從地圖上的距離來選擇的,沒想到更是碰了巧了,偵查伏擊地點的六組探子,都在一天之內陸續趕了回來,雖然是六組探子是在各自偵查,但結論卻基本一致,原來,在距花梨鄉僅一天多一點兒行軍路程的息烽和開陽兩縣城之間,有一長段比較開闊的山谷,從貴陽出來,一直斷斷續續地向北延伸到鴨池河南岸,但鴨池河北岸,就沒有兩山夾一溝的理想伏擊地點了,而鴨吃河雖然不是很寬,但絕對是阻擋住軍隊快速前進的天然屏障,所以,在鴨池河南岸的十里開闊山谷段設伏,是最理想的大軍團伏擊點,而且,這裡的地形,也像羅猴山一樣,很難讓人感覺到這裡會有伏兵!

張獻忠一聽大喜:有這等好地形,真乃天助我也!

於是,叫上景大山、吳剛、肖鋒、劉文秀、艾能奇、孫可望、李定國、辛慎、夏侯虢、龍中英、景尚嶽、胡守誠、盧臻瑜、曹樹人、孫子武、段豪英、秦東嶽、周學瑜、歐陽簫等人,換上便衣,趁打探貴陽軍動靜的探子還沒有回來報告,乘上快馬,不到半天,就到了大驛道經過的這一段山谷,親自踩點查看地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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