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超度

作者有話要說:  卻是太師複查沈如蘭通敵案的案卷時竟真的叫他從中看出弊端來,因事關重大,他不願一個就拿了主意,便攜了卷宗親自來見太傅。倆老臣屏退左右坐着細細商議了回,道是,雖說是沈如蘭鬼魂作祟不知是真是假,可太后得病卻是真情。若是他們將此情瞞下,而太后日後有甚,聖上不能將個鬼魂如何,卻是好叫他們這些隱瞞不報的老臣悔不當初。兩個計較定了,是以相攜來見景晟,將疑問和盤托出。道是:

沈如蘭通敵的那封信原是在書房內搜出,若只論此情,倒還好說沈如蘭深通兵法,知道虛則實之,實則虛之的道理,哪有人會想到沈如蘭會將這樣一封要命的信就擱在書房的書案上呢?偏是李源在趙騰奉先帝旨意問沈如蘭話時,親手在《兵法二十四篇》下將這封信抽了出來。而據當時在場的趙騰與幾員校尉言道,沈如蘭並無阻攔之舉。

且沈如蘭書案上堆了好些書,《兵法二十四篇》並不在上頭,暫且只當是湊巧。若是那信是沈如蘭親手擱在此處,看着李源往書案去,哪有不攔阻的道理?便是他當時將李源推開。不叫他碰着此信,一是,到底那時他並無大罪,不過因有怨憤語,先帝使他在家反省罷了,且他當時與李源有隙已是人所共知,不叫李源在自家書房翻動也是人之常情,並不會啓人疑竇,至多叫人說一聲粗野罷了。如何沈如蘭當時不爲,反在李源念出此信後要搶此信搶去,做實他心虛?如今再看,只怕是李源趁着沈如蘭聽訓時,少人注意他,親手嫁的禍。

景晟聽完太師解說,臉上白了白,低聲道:“原來如此。那李源又與沈如蘭有何嫌隙?要下這樣的毒手?”

太傅回道:“回聖上,先帝踐祚後不久,西南狄夷犯邊,李源原與沈如蘭各領一軍禦敵。沈如蘭貽誤戰機,而李源長子李彰武貪功心切因此陷入敵陣戰死,此事朝中無人不知。李彰武戰死之後,先帝已厚加褒獎。李源之女李氏庶人,曾是先帝爲儲時的太子妃,因爲人過於嚴厲,六宮聞之戰慄,故而先帝登基後只將李氏冊爲貴妃。因李彰武戰死,李源一系實在有功,先帝便酬李氏以後位,並無虧待。只李彰武是李源細心教導的世子,在站陣上折損了,李源心中不平也是有的。”

景晟細細聽畢,恨恨道:“李源爲着私怨,竟敢利用朝廷法紀,屈害良善,着實可恨!”原是乾元帝因着景晟身爲太子本就該知道原護國公府是爲何被奪爵族誅的,早就將李源之妻唐氏、媳小唐氏巫蠱案與景晟解說過。景晟乾元帝倒真是嫡親父子,聽着太師太傅將疑點說出,不免就想起巫蠱案來,果然對沈如蘭是叫李源陷害的深信不疑,自然恨恨,一恨李源利用國家法度報他的私怨,可見爲人狠毒奸詐;二恨因着李源此舉,連累得父皇死後還要受人評說,是以又說,“陷父皇與不仁,也虧得他死了,不然朕必誅其滿門!”

這也是阿嫮當年要用巫蠱來治死李源一家子的緣由之一:一來,以魘鎮詛咒聖上跡如謀反,乃是十大惡中第一大惡,便是本朝少有誅三族之刑,可族誅是跑不掉的,也算是一報還一報;二則就是爲着日後伏筆了,李源連着皇帝也敢詛咒魘鎮,陷害個同僚又算得什麼呢?

果然不獨年少的景晟深信不疑,便是太師太傅倆老臣從前與李源共事過,知道他爲人,便也覺着李源怕是做得來着的。

只是李源已死,到底他從前也有些功勞,不好將他的屍身掘出來鞭撻,那非是人君所爲,景晟恨恨嘲罵幾句也就罷了,又道是:“只是這些都是推測,再無實據,不能籍此就爲沈如蘭昭雪,二卿以爲該當如何?”

太師太傅們對瞧眼,心上都有主意,只是這樣的主意刁鑽了些,若眼前這皇帝已然成年,心性堅定,把來告訴他也不打緊;可聖上還小卻是十分聰明,擅能舉一反三,聽着這等主意,移了心性,日後愛弄小巧起來,輕則失了人君法度,重則動搖大殷江山的基業,他二人有何面目見先帝與地下!是以都閉口不語。

景晟想了想,與兩人溫聲道:“兩位老師來見我,將案情細細剖析,也是爲了叫我日後問政穩妥,此情我已盡知。如今我知道沈氏一門有冤,自然不能坐視。可此事難處在於如何即不損先父顏父英明,也不使忠良含冤,我年幼少謀,還請老師教我。”

太師太傅聽景晟自居學生,話又說得十分和緩,本就有些兒心軟,更兼君臣名分在這裡,聖上已說到這樣,他二人再不肯出聲,只怕要叫這聰明的小皇帝記恨上,是以太師先道:“臣等倒是有個主意,只是刁鑽小巧了些,非是人君所應爲,故而不敢說。”

景晟聽說忙道:“老師的意思我也明白了,無非是怕我叫這些小巧移了心性,我也不敢說日後能做下多少偉業來光耀祖宗基業,可也不敢使祖宗基業在我手上式微,必定謹慎聽政,不敢懈怠。”

太師方道:“臣以爲,太后即魘着了,不妨請道錄司僧錄司兩位主事替太后做場法事,超度回亡靈。若是兩位主事法力高深,指不定那些生前做了惡的鬼魂會來認罪也未可知。”說完這句,便閉上了嘴退在一旁。

太傅又道:“若有鬼魂在衆目睽睽下自承罪行,還有甚不能平呢?”只消“李源的鬼魂”自家招認了罪行,莫說了沈如蘭昭雪應該,便是您要掘了他的墳出氣也有了說頭。

景晟聽說,臉上滿是笑容,搓了自家雙手與兩個老臣道:“原來是請僧錄司道錄司的主事超度,朕知道了。”又叫如意,“老師們累了,你親自送他們出去。”自家親自送到殿門前,回身來又以老師們講課辛苦,他需尊師重道爲由往太傅府,太師府頒下賞賜,將兩個匆匆進宮的事掩了過去。

太師太傅二人本以爲依着景晟的年紀,正是在不能忍耐,次日必定動作,自家還得配合一二時,不想次日朝上景晟紊亂政,看着無大事,便散了朝,竟是絲毫不提此事,再想起昨日的賞賜,這才放心了些:到這時還記得描補,可見是個周到的。

又過得四日。朝會上趙王景寧忽然帶着楚王、安王、平王等長一輩的宗室出列,奏請景晟使兩司主事爲太后祈福,使太后早日痊癒。這自然是景晟與景寧商議定的,說來也巧,從前那個八面玲瓏的老楚王這時已是十分老邁,正打算讓爵與長子,是不是平級襲爵,且得看景晟臉色哩,聽着景晟要爲太后祈福,哪有不奉承的道理。見宗室們都出聲,哪裡還有大臣敢有異議,自是一同奏請,景晟方纔允了景寧等人所請。

而道錄司僧錄司那裡也早受了趙騰提點,道是:“天下僧道都由你二人主管,也算是極富貴的了。有道是水滿則溢,月滿則虧,再往前掙有甚好處哩?你以爲踩下了他,你一門就是國教了,怎地不想想,若是你叫他踩下了呢?倒不如彼此和平些,你敬重他幾分,他幫襯你一回。大夥兒都便宜。”

能做得一司主事,兩個自然都是聰明人,果然叫趙騰打動。趙騰便又吩咐了回,只道是:“聖上是個大孝子,早晚要請你們兩位爲太后做法祈福的。可你們也知道,冤仇難解,不叫那鬼魂出盡了氣,他怎麼肯走哩。”說在這裡,也就收了聲,直叫兩個主事想破了腦袋也想不明白,如何能叫那沈如蘭的鬼魂出盡了氣。

直至這回趙王親自召見,屏退衆人,將事情細細吩咐下來,兩人方纔對趙騰的吩咐恍然大悟,拜倒領旨。因事關太后,兩人唯恐將事搞砸了,惹得聖上大怒,沒有了下場,倒是真熄了爭強好勝的心,關起門來細細商議了回,方得了個周全主意。

到得次日,兩人聯袂來見景晟景寧,將兩人商議定的主意與景寧說了,道是應在未央宮外設壇,各自超度亡靈,若是有行惡魂靈徘徊未去,信道的受天尊指引,信佛的受佛法啓迪,便會自承其罪衍,也好少受地獄業火煎熬,這些就是太后娘娘的功德。娘娘有了這些功德,自然也就好了。

景晟景寧弟兄本是借道場做一齣戲的,原不太上心,不想這兩個主事不獨計劃周祥,又肯彼此配合,全無爭勝之舉,倒也喜歡,景晟還溫聲撫慰幾句,更道是超度的最後一日,他與趙王將親臨道場,爲太后祈福,兩個主事自是滿口稱頌一皇一王孝心非凡,天神菩薩們便是看在兩位的金面上也會庇護太后不提。

只是阿嫮做得四五年寵妃、十來年的皇后、年餘太后,早將未央宮牢牢握在手中,前朝事她未必都知道,可後朝有甚動靜,再沒瞞得過她的。景晟景寧兩個要借“李源鬼魂”之口替沈如蘭雪冤的事自然瞞不過她去,阿嫮頓時鬆了一口氣。

這十八年來阿嫮無時無刻不懸着心,日日謀劃推算,是以日子倒也過得,不想這會子眼瞅着冤仇將雪,從前的耐心去了大半,竟是度日如年起來,恨不得現在外頭就做着道場,景晟使人假扮的道士在道場上嚷出沈如蘭的冤屈來。

從前因雪恨之日遙遙無期,她臉上還能不顯,如今眼瞅着大功將成,舉動間就露出急躁來。因阿嫮從前在兒女們面前都是溫柔模樣,說話不高不低、舉止不疾不徐、與她相處如沐春風,可這兩日動輒發怒,全不是從前面目,幾個孩子們叫她鬧得心上發慌起來,益發相信是冤魂作祟起來,是以景晟便去催兩個主事,道是:“這等事還等吉日嗎?快快做來!”

也虧得兩司主事都不願爭強出頭反惹了麻煩,彼此配合,是以不過三日就將個道場搭了起來,又將京城以及京郊的和尚、尼姑、道士、道姑都召集在一處,一眼看去,卻也是烏壓壓好一羣人。 因京城及京郊的僧道都在此處,是以善男信女們也彙集在此,整日裡誦經聲不斷,香菸嫋嫋,竟是有了幾分人間天上的和平模樣。

不想這幅太平景象到了第四日上忽然叫人鬧破了,卻是這日午後,僧道們正各自唸經時,忽然有一個三十來歲的和尚從人羣中躍起身來,從和尚羣中越衆而出,直撲到僧錄司主事與道錄司主事面前跪倒,五體投地。

叫他這一動,在場的僧道們慢慢地都住了口,都盯了這和尚看。只看這和尚生得高大威猛,若不是身着袈裟頭頂戒疤,倒像個武人。

只聽這和尚道:“信男李源,罪孽深重,故而不得往生,如今深陷大地獄中受苦,叫小鬼推入碾盤碾做肉泥,轉而覆成人形,日日循環不止,不得超脫,因着這幾日超度大會,信得苟延,還請法、師超度,使信男得出地獄不再受那無盡苦楚。”說着雙目中竟落下淚來。

感謝

悠悠夏布情扔的一顆火箭炮

齊王看着乾元帝臉色不善,知道事泄,只以爲是樓司正捱不住刑,探手將面前的摺子翻開,纔看得幾行字,手已然瑟瑟而抖,卻原來折內說的哪裡是什麼朝雲案,卻是齊王世子景康舉發親父行不道事。摺子上頭一個個墨字似鋼針一般刺入齊王心底,實有錐心之痛,齊王身子原虛,驚痛憤怒下,兩眼昏花,勉強還能認得摺子上的字,看到後來,已是雙眼模糊,手上一鬆,摺子摔落在地。

乾元帝看着齊王這樣,傾身向前道萬貴太妃雖憂心着樓司正捱刑不過,可清涼殿中服侍的人都叫乾元帝盡數換過,若是從她口中漏出一字半句,立時就能報到乾元帝那裡,倒成了不打自招,是以雖是憂心忡忡,也只得咬牙不言。

說來從前永興帝時期,未央宮盡在萬貴妃手上,是以倒也不用樓司正做甚陰私事。而到了乾元年間,萬貴太妃更是失了權柄,只得按兵不動,直至陳庶人要用朝雲與謝皇后分寵。

朝雲一案說來不過是個太妃瞧不慣皇后專擅,要與她下些絆子,使人殺了個宮人,便是乾元帝再不喜萬貴太妃,也不能因着這事定了萬貴太妃罪名,將她廢黜。可這未央宮到底在他手中,他若是要尋些罪名來,卻也不是不能。若是乾元帝處置了,倒也罷了,偏生乾元帝那邊按兵不動。這情形就如一柄鋼刀懸在萬貴太妃母子們頭頂,卻是引而不發,這等滋味實叫人如芒刺在背。 可再是坐立難安,卻也沒有自家去認罪的道理。

到了這時,萬貴太妃與齊王心上都是後悔不迭,不該無端生事。如今他們自家叫乾元帝扣在宮內也就罷了,阿康小小年紀又怎麼撐得起一個王府來。

想在此處,齊王陡然醒轉:阿康放在齊王府中,又無人與他個信兒,乾元帝要對他作甚,極是容易,倒不如將他放在身邊,乾元帝便是再瞧他們父子們不入眼,就是爲着天下人言,爲着他自家的名聲,也不能平白要了他們性命去。

是以齊王忽然厲聲與一旁的齊王妃道:“你這婦人糊塗!祖母病重,康兒是做人孫兒的,合該在宮中伺候祖母,如何能在家躲懶。”又揚聲道,“袁少監何在。”

袁有方緩緩地踱進殿來,對了齊王一笑:“奴婢在,殿下有何吩咐?”齊王道:“貴太妃身染沉痾,想念孫兒,還請袁少監行個方便,啓奏聖上,將世子接進宮來與貴太妃見上一見,以全祖孫情分。”

袁有方聽見這兩句,似笑非笑地瞧了眼齊王:“這也容易,只是您也知道聖上日理萬機,再沒有拿這等小事囉嗦着聖上的道理,您且緩緩,待得聖上得閒,奴婢一定替您傳到。”

齊王又不是個傻子,怎麼不知道袁有方這些話不過是些推脫之詞,竟是拿他當孩子哄了,他本是鳳子龍孫,雖叫乾元帝打壓了這些年,到底氣性仍在,再憂心愛子安危,便是身在危牆,也忍氣不住,站起身道:“既然接世子進宮與貴太妃相見是小事,那還辛苦袁少監走一趟,就說孤求見聖上。敢問袁少監,哥哥要見弟弟,是小事麼?!”

雖袁少監是奉了乾元帝旨意的,要將齊王留在清涼殿中,可齊王再無權無勢,也依舊是個還是親王,並不好太得罪他,是以當時就答應道:“您稍候,奴婢這就替殿下傳稟去。”說了正要轉身,不想齊王妃忽然從蒲團上爬起身來,撲過來一把抓着袁有方胳膊道:“你去替我傳稟,我要見殿下!我要見殿下!”話未說完已是淚如雨下。

齊王不意自家妻子竟是如此失措,忙過來攙扶,又勸道:“你莫怕,我這就去求見聖上。聖上愛惜兄弟,人所共知,又怎麼肯虧待子侄呢。”說着面上露出一絲微笑來。

自乾元帝踐祚之後,齊王每辦一件差使都要出些岔子,而朝中臣子多的是知道乾元帝與齊王從前恩怨的,看着這樣怎麼不明白乾元帝這是記恨齊王從前與他爭鬥,要與他計較,只是先帝屍骨未寒,不好橫加罪名,只能這樣作弄,好壞齊王名聲。衆人有明白乾元帝心思,道他情有可原的,也有道乾元帝量窄的,大多不過是私下議論罷了。

可這世上多的是趨炎附勢之徒,就有些官員爲着討好奉承乾元帝,屢屢上本彈劾齊王。客氣些的道齊王昏聵無能,難當大用,請齊王居閒職,不要耽誤國家大事;刻薄些兒的,竟有直罵齊王尸居餘氣,是爲官蠹祿蠹的。更有狠毒的,竟是暗搓搓提起乾元帝從前遇刺的事來,道是:“這都是天佑大殷,是以才保得聖上無恙。”

齊王原有賢名,可哪經得起這樣衆口鑠金,沒幾年折騰下來,自是名聲盡毀。說來齊王原本是永興帝最心愛的兒子,自是養得驕傲,哪裡經得起這樣的磨搓,不僅志氣全無,老得也格外快,雖比乾元帝只大着兩三歲,沒幾年竟是差着十餘歲的模樣。

而乾元帝因不肯聽從御史們參劾,一力保全齊王,便叫他得了孝悌的名聲去,是以齊王纔有此言。可也因着這個名聲,若是他執意求見乾元帝,乾元帝又怎麼好一意拒見。

齊王妃叫齊王勸得這幾句,她是經過齊王與乾元帝交鋒的,怎麼肯相信,含淚道:“王爺,不是妾不信着您,可殿下那裡曾說過,妾可常去她那裡坐坐,想來殿下也算金口玉牙,不能哄妾的。”

到底是齊王妃少進宮的緣故,只以爲便是謝皇后再有心機手段,與他們無有不解之仇,又未必知道他們做了甚,且都是爲人母的,總比乾元帝好說話些。而乾元帝愛惜這個皇后如珠如寶,朝野哪個不知道,若是得着謝皇后開解幾句,許就能叫乾元帝放過阿康去,是以一心想見玉娘。而萬貴太妃是聽着齊王妃竟做此癡心妄想,又驚又怒,待要叱呵幾句,一眼瞥見袁有方在一旁似笑非笑地看着,只得隱忍。

她這番欲言又止,叫袁有方瞧見了,將萬貴太妃瞥了一眼,慢吞吞地道:“齊王殿下,到底是先見聖上,還是先見殿下,您給個準話,奴婢好去傳稟。”

齊王扶着齊王妃與袁有方道:“在袁內侍瞧來,我們夫婦不能同時面聖嗎?這是哪個的意思,袁少監竟敢言之鑿鑿。”

這話就將乾元帝帶了進來,袁有方倒也不敢再囉嗦,左右他就是將話傳到,乾元帝與謝皇后未必肯見他們哩。再則,乾元帝令他來時,也不曾說過不許傳稟的話,是以又軟了聲氣,忙先請罪,又笑道:“奴婢這就去,這就去。”說了將拂塵一甩,轉身出殿。

袁有方先去求見乾元帝,將齊王言行加油添醋地與乾元帝回了,乾元帝想也不想地答應了。袁有方又小心翼翼地道:“聖上,齊王妃要見殿下,您看,奴婢要不要去傳稟?”

乾元帝自是知道齊王妃用意,可在他心上一力以爲玉娘生性軟糯嬌怯,最是肯替人周全的,唯恐她叫齊王妃蠱惑了,轉過頭來替他們求情,到時若是答應了她,倒是前功盡棄,若是不答應,又見不得她委屈神色,索性不叫她見也就是了,因此就道:“不許齊王妃打擾皇后。”

袁有方起先聽着乾元帝肯見齊王,還有些忐忑,待聽着乾元帝不許皇后見齊王妃,要笑不敢笑,垂頭答應了,恭恭敬敬地退了出來,回在清涼殿,把乾元帝的口諭傳了,齊王妃聽着乾元帝不叫她見皇后,身上彷彿沒了力氣一般,跌坐在蒲團上,呆了呆,把雙手捂着臉,淚水從指縫中落下。

齊王與齊王妃感情甚篤,看着她這般,自是憐惜,正要安慰幾句,一邊的袁有方已淡淡地道:“殿下,聖上等着您呢。”齊王情知,這回是自家求見,若有耽擱,如今乾元帝正尋自家岔子,只怕立時就好壓個不敬的罪名下來,只得忍痛拍了拍齊王妃的肩,隨着袁有方走出殿去。

袁有方:“朕的皇后,素來羸弱、言不高聲、行不張揚、怒不動刑,她礙着你們母子甚了?把這個的流言來害她?!還是你們,對皇祖父心懷不滿,所以借朕的皇后來生事?”

齊王迷迷糊糊間聽着乾元帝誇讚着玉娘,想要笑一笑,笑乾元帝將蛇蠍當做羊羔,一張口,竟是噴出一口血來,鮮紅滴滴地落在棋坪上,身子一軟,緩緩地滑落在地,再聽着乾元帝將個怨恨延平帝的罪名扣在他們頭上,待要辯解已是有氣無力,掙扎着張開眼,看向乾元帝,又看着乾元帝在他面前蹲下,身,臉上帶些笑容:“你要問景康嗎?他是個孝順的好孩子,知道阿意曲從,陷親不義是爲不孝,所以親自出首,你合該高興!”齊王聽見這句,哪裡還撐得住,雙眼一閉向後直直倒下,竟是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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