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總管一聲令下,闖下彌天大禍的侍衛立刻被團團圍住,幾把寒光凜冽的同時架上他的脖子。
被圍困的侍衛一張臉唰的變白,嘴脣倉皇的抖動着,眼裡流露出恐懼,面上一片死色……
與此同時,蕭豫已經掀開轎簾去看謝辭世……他痛苦的叫了一聲謝辭世的名字,雙目血紅的往轎子裡看去……
謝辭世聽到“阿辭”二字,一臉懵逼的擡起頭來,手裡捧着一袋酸梅,面無表情的問蕭豫,“王爺若是不想娶我便也罷了,犯得着在這新婚之日……大庭廣衆之下要我的命嗎?”
“阿辭!”蕭豫已經聽不見謝辭世在說什麼,他只看得見她安然無恙的模樣,然後直接跌撞着鑽進轎子,緊緊的將謝辭世抱住。
謝辭世沒有任何準備的被蕭豫抱了個密不透風,臉貼在他的腰上,聞着他身上淡淡的龍涎香味,初時還有些愣,待反應過來這是什麼狀況時,她已經被他抱的快要缺氧窒息。
“唔唔……唔唔唔……”她用手捶打這蕭豫尊貴的臀,悶聲哼道,表示自己已經被捂得說不出話來。
蕭豫聽到謝辭世的聲音,這才後知後覺的放開她,疾聲道,“阿辭,你想說什麼?”
謝辭世手中的酸梅紙袋落地,她瞪了蕭豫一眼,錘着他的腰,怒道,“你抱的太緊了,我差點呼吸不過來!”
“是本王的錯!”蕭豫聞言,一臉赧然的道歉,看向謝辭世的目光傷痛又愧疚。
謝辭世搖了搖頭,然後回頭看向已經將轎子穿透,只留下一點尾羽的箭矢,挑眉問蕭豫,“這個……王爺怎麼解釋?”
“本王自是捨不得你受傷的!”蕭豫聽謝辭世問起剛纔的意外,立刻急聲辯解,“是有人在本王射第三支箭的時候狠狠撞了一下本王,本王不曾防備,才險些誤傷到你……”
“有人撞你?”謝辭世挑了挑眉,“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
“一切還未明。”蕭豫緊緊的皺眉,眼底一片深邃的厲色,拳頭捏的咯嘣作響。
“未明?”謝辭世有些後怕的看了蕭豫一眼,沉默片刻後,輕聲道,“那不如等王爺……查清楚了之後,再來迎娶我?”
“阿辭!”蕭豫不可置信的看向謝辭世,錯愕道,“你的意思是……”
“便是字面意思!”謝辭世一字一句的說,“你這豫王府,着實不安全得很,大婚之日,當着所有賓客的面都險些害我一屍兩命,若是真進了去,誰知道能不能活到孩子生下……而我,不想冒險,也不敢冒險!”
“阿辭!”蕭豫又喚了謝辭世一句,語氣裡儼然帶了相求的意味,“本王答應你,日後會拼勁全力護着你們母子……你今日,便嫁了本王,遂了本王這一生所求罷!”
“……抱歉!”謝辭世緊緊攥着拳頭,心中起伏不定,但是眼中的清明至始至終卻未變過,看着蕭豫,面不改色道,“我的後半輩子,沒有夫君可以,但是沒有這個孩子卻是萬萬不能的……蕭豫,很抱歉,你還是……先將你的豫王府整治清楚了,再來孟府娶我……你就讓孟府的人將花轎擡回去罷!”
謝辭世字字句句都踩在了蕭豫的痛腳上,蕭豫心中如刀攪一般,被各種負面情緒充斥,憤懣又惱恨,但是理智上,卻無法否認謝辭世話裡的事事,他雙目如潭,盯着謝辭世看了很久,然後無聲的嘆了口氣,點頭道,“本王……答應你,許你將花轎擡回去,日後擇日再娶!”說完,轉過身頭也不回的出了花轎,然後一臉陰沉的吩咐送親的唐罡,“今日不甚吉利,這樁婚事暫且作罷,先將你家大小姐擡回去,等豫王府的內務處理完了,本王擇日再迎娶!”
“是,豫王爺!”唐罡內功一流,事後又第一時間到了花轎一側,自然偷聽到了裡面的對話,知道暫且還家、擇日迎娶是謝辭世求來的結果,答應一聲,便吩咐送親的隊伍打道回府。
他話落,孟府的人雖然心中震撼,但出於規矩,到底沒有多問什麼,只在心裡嘀咕了幾句奇怪,便擡了嫁妝,隨着花轎往來時路而去。
蕭豫便站在豫王府門口,眼睜睜的看着花轎到了豫王府門口,又掉頭,一步一步的遠走。
直到再也看不見那抹紅,他才收回目光,而後向着豫王府門前的賓客道,“抱歉,今日勞衆位白跑一趟,是本王的過錯,衆位便先回去罷,改日豫王府再設宴向衆位賠罪!”
“豫王言過了……”
“都是誤會、誤會,我們這就先回去……”
“豫王爺,告辭!”
衆賓客忌憚蕭豫的身份,自然不敢真怪罪蕭豫,一個個的皆帶着笑出面說了幾句和氣話,便麻溜的撤了。
那速度快的,不過一刻鐘的時間,整個豫王府就門可羅雀了。
蕭豫看着延政街上最後一輛馬車都走了,然後纔回頭看向那個鑄成大錯的侍衛,涼涼的道了句,“陳申?”
陳申正是那個侍衛的名字。
聽到蕭豫的聲音,他原本就慘白的臉色當即變得更加慘白,幾乎看不到一點血色,眼神之中包含着濃濃的絕望,嘴脣翕動了很久,開喃喃的說了句,“卑職擾了王爺的親事,差點害了王妃……卑職願以死謝罪!”說完,他擰身便要朝一旁鋒利的刀劍撞去。
蕭豫沒有發話,那些看守的侍衛自然不敢真讓陳申死了,在他撞過去的同時,一個一個都唰的一聲將刀劍收了起來,然後爲首的侍衛又同時出手,點了陳申的穴道。
陳申求死不能,眼中恍惚閃過一抹光亮,希冀的看向蕭豫。
蕭豫與他對視,目光冰冷一片,只問了一句,“是誰指使你……撞向本王的?”
“……回王爺的話,沒有人指使,是卑職腳下沒有站穩,纔不小心撞到王爺鑄成大錯。”陳申看着蕭豫,一臉愧疚的說道,“卑職自知罪無可恕,現下只求王爺能讓卑職以死謝罪……”
他這番話,蕭豫自是不信。
能進豫王府的侍衛都是經過考驗的,每個人都有着天生的防備力,別說只是他成親的擁擠度了,就是再加上十倍百倍,他們也會時刻警惕自己的周圍有沒有不穩定因素,然後隨時準備靈活應變。
陳申會不小心的撞到他?
這個理由,別說他了,就是豫王府身手最差的侍衛都不會相信的。
“看來,是本王對你不夠好。”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直直的看着陳申,緩緩說道。
陳申聽蕭豫這般說,下意識的反駁,“王爺此言差矣,您對我們這些屬下再好不過,屬下很感激王爺的栽培和重用,一直都很感激。”
“可末了,你不還是背叛了本王?”蕭豫冷冷的勾了下脣,一字一頓的說道。
陳申聽罷,表情遽然大變,眼中有濃濃的晦澀閃過。
蕭豫不再與他多說,直接看向有暗衛裝扮成的幾個侍衛,不容置疑的冷聲道,“將他關入地牢,不管用什麼辦法,都要逼他供出幕後主使。”
言下之意,便是可以動刑。
暗衛得了蕭豫的吩咐,一臉瞭然的應聲,然後扭着陳申便朝裡走去。
半路上,陳申眼中閃過決絕之色,一口咬向自己的舌頭,想要咬舌自盡,可看守他的暗衛如何會給他這個機會,在他眼色有異的同時,已經伸手朝他的下巴探去,直接卸了他的下巴。
廢話,因爲他,王爺到手的姻緣都飛了。
要是再讓他不明不白的死了,那王府裡豈不是永遠都不會有王妃了。
這般想着,暗衛心中對陳申也存了恨,想着等下到了地牢,一定要狠狠的將他整治一番,務必要查出幕後主使來……
陳申卻不知暗衛心中的想法,他以爲照蕭豫的性子,他會直接給他一個了斷,給他留個全屍。
他怎麼也沒想到,以往極講義氣,甚至將他們這些暗衛侍衛當做兄弟一般相處的主子竟然會對他動了如此狠心。
連自殺的機會都不給他。
懷着這份複雜的心情,他一臉死氣的被帶進了地牢。
王府地牢,各種刑具都很齊全,陳申作爲蕭豫面前排的上號的侍衛小頭目,以前也是來過這裡的,不過那時的身份卻是和現在剛好相反。
那時他是給別人上刑逼供的。
今日,卻是別人給他上刑,逼供他。
一臉絕望的被綁上刑架,他轉動眼珠子,將地牢中所有的刑具都看了一遍。
“怎麼,沒想到有一****也會被綁在這裡受刑嗎?”心中有怨氣的暗衛嘲笑的問道。
陳申抿緊了脣,不做聲。
暗衛愣愣的哼了一聲,又道,“不過看在我們以前共事的份上,我給你一個面子,你可以選擇受刑的順序……說說,這第一回,你想用個什麼刑具?”
“……”陳申緊緊的閉着脣,一個字也不說。
他不語,暗衛也不急,反身在不遠處的太師椅坐下,冷然的看着陳申,緩緩道,“現在倒是倔上了,看着還挺有骨氣的……不過,在背叛王爺的時候,你的骨頭怎麼就那麼軟呢?”
“……”陳申仍是不語,被綁在刑架上的兩隻手明顯死死的攥在了一起,咯巴咯巴不停的響,顯然是心中在劇烈的起伏。
“怎麼,你還委屈上了?”坐在太師椅裡的暗衛將視線從陳申的手上移到他的臉上,一臉嘲笑的諷刺道,“你可知,在我們這些曾經的兄弟眼中,你就是個叛徒,就是個懦夫,就是個孬種!”
一連三個最侮辱男人的詞從暗衛口中溢出,下一刻,陳申恨恨的睜開眼睛,看着對面的暗衛,厲聲道,“我已經說過了,我不是有意的,我沒有背叛王爺,我只是不小心踩空了才推到王爺,我不是故意的,事後……我願意以死謝罪,用自己的命去爲自己的過失買單了,你們爲何還是不肯放過我!還要這樣的折辱我!”
“折辱你?”暗衛冷哼,瞳孔微縮,一派冷然道,“這些……難道不是你該得的嗎?若非你,王爺早就將王妃娶進悶了,小王爺也帶回來了,可就是因爲你那一推,現在王妃怒了,她不願意嫁了……陳申,你究竟知不知道,王妃這個人意味着什麼……她意味着王爺的夢,王爺的命,整個豫王府和整個雲朝的將來……可現在,卻被你毀了,全都被你毀了,你的心裡當真沒有一點的愧疚嗎?”
陳申被暗衛指着鼻子罵,他嘴角劇烈的抽搐着,很久後,才痛苦的說了句,“我也沒想到會這樣,我……”
“說,你到底是受了誰的指使,想了斷王爺的夢,想了斷王爺的生機,令豫王府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說!”暗衛原是從戰場上下來的老兵,跟了蕭豫後又常沾染鮮血,平常隱於幕後,又刻意收斂身上的氣息,倒是不顯什麼,此時面對背叛者陳申,他毫不猶豫的將自己身上的煞氣全部釋放出來,然後看着他一字一句的怒聲吼道。
陳申亦從未見過暗衛這副模樣,他嘴角抽動的頻率更快了,眼底閃過一抹心虛,不過卻還是沒有開口。
暗衛將他極細微的表情變化全部看在眼裡,當即又是一記陰冷的眼神朝他飛去,脣角殘忍的勾起,“敬酒不吃吃罰酒,看來你是覺得自己的骨頭太硬了!”他話落,正要吩咐地牢中的其他暗衛動刑,可話還沒開口,地牢的門鎖突然嘩啦響了一聲,跟着,蕭豫陰着臉從外面走了進來,他站定後,冷冷的掃了牢裡衆人一眼,“怎麼還沒開始審訊?”
原本坐在太師椅裡的暗衛已經站起身來,他恭恭敬敬的朝蕭豫行了一禮,開口稟道,“回王爺的話,正要動刑呢……陳申畢竟在豫王府伺候過,怎麼也得先禮後兵。”
先禮後兵,這四個字用的極妙。
蕭豫聞言,又掃了陳申一眼,然後壓着嗓子道,“開始罷!”
“是,王爺!”暗衛答應了一聲,然後將地牢中的刑具掃了一遍,口中道,“陳申以前也在這地牢中參與過審訊,平常的刑具想必對他起不了作用,不如就直接略過,先來一個……梳洗!”
暗衛話落,陳申的臉色直接轉青黑。
梳洗……這名字挺起來雖然雅的很,溫柔得很,可實際上,卻是一種極殘酷的刑法。
其過程是,將煮沸的滾水一遍又一遍的潑在犯人的身上,從小腿開始,潑一次便用鐵刷子刷一次,直接將被燙熟翻白的肉撕成細條,一層一層的刮下來,直到颳得白骨嶙峋……
先從小腿開始,然後是大腿,是兩條胳膊……經此刑法時,犯人會承受巨大的痛苦,同時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四肢的肉被鐵刷子一點一點的全部颳走。
那種痛苦和折磨,幾乎沒有幾個人能忍受。
現在一聽暗衛要對自己用此刑罰,陳申恨不得在推了蕭豫之後就咬毒自殺,也好過現在被生不如死支配的恐懼。
“來人,去燒水。”蕭豫也是知道這些刑罰的,他聽暗衛如此說,眼眸一深,當即吩咐人去燒水。
另有懂眼色的暗衛識相,揮起長劍,舞的飛快,直接將陳申身上的衣裳,全部碎成了細條,飛舞着落地。
轉眼之間,他身上便赤條條的了。
陳申渾身一僵,他哀求的朝蕭豫看去,想求一個全屍,可蕭豫卻只給了他一記冰冷的眼神,一句話也沒有說。
很快,牢房裡升起火堆,火堆上面是一隻巨大的鐵鍋,鐵鍋中的水已經冒起熱氣,要不了一刻鐘,便會燒滾。
陳申的目光便一直盯着那火堆和鐵鍋,眼底被火光染成了赤紅色,這一刻,他是真的怕了……
另一邊,謝辭世又在花轎裡顛簸了一個時辰多,然後纔回到孟府。
回去的時候,她原本以爲攝政王會詢問一番她歸來的理由,可沒想,經過二院時,卻被告知,攝政王在花轎擡擡出門之後就離開了孟府,至於去哪裡,卻是沒人知道。
謝辭世嘆了口氣,看向唐罡,“既然王爺不在,那我就先回杏霖春了,這邊……有勞你替我解釋一下。”
“大小姐去吧,等王爺回來,卑職會替大小姐向王爺解釋的。”唐罡低頭,異常恭敬的說道。
謝辭世點了點頭,然後由李媽媽、予禾、橘頌三人陪着往杏霖春而去。
再次回到杏霖春,謝辭世有些說不出的憋悶,她看着一樓有些空蕩的會客廳,苦中作樂的感慨道,“還以爲以後沒機會再回來了,沒想到……太陽還沒落山,我卻又回來了。”
“姑娘,奴婢先將繡樓收拾一下吧,往後若是要常住,這該擺的一些東西都是不能少的。”說着,便先進了廳裡,拿鑰匙開庫房,將之前鎖起來的箱籠全部拿了出來。
“橘頌,你扶着姑娘坐下,我去幫李媽媽的忙!”予禾見李媽媽一人忙的有些吃力,便開口衝橘頌說了一句。
橘頌點了點頭,然後扶着謝辭世先往二樓走去。
一樓,在謝辭世離開後,予禾和李媽媽相對,不約而同的嘆了口氣,低聲交流道。
“誰能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們姑娘真是太可憐了……王府那些侍衛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就怕是有小人作祟!”
“希望王爺早日查清楚真相,將姑娘娶回去!”
“便是如此,再擬日子,也得到姑娘生產之後了……”
“其實這樣也好,姑娘在孟府就能多住些日子了,不瞞你說,我們這孟府,可不比那豫王府裡面人多嘴雜,孟府裡都是王爺的心腹,姑娘住在這裡,一定會平平安安的生下小公子的。”
“媽媽顧慮的也是。”橘頌點了點頭,兩人相對忍不住又嘆了口氣,然後手腳麻利的做起事來。
等將一到三樓收拾好,臨窗的錦榻上,謝辭世已然睡了過去。只是就算在夢中,她的眉頭也是皺着的。
橘頌心疼自家姑娘,輕手輕腳的拿了毯子,小心翼翼的給謝辭世蓋上。
謝辭世好像已經進入深沉睡眠狀態,並沒有察覺到有人靠近她。
這一睡,便睡到了深夜,到子時末,才幽幽轉醒。
橘頌、予禾擔心她,都沒有回房,而是在錦榻旁邊守着她,此時見謝辭世醒來,兩人異口同聲的喚了句“姑娘”,然後予禾開口先問道,“睡了這麼久,姑娘可是餓了,奴婢特意從大廚房要了一隻爐子來,裡面溫着一盅雞絲濃湯粥,您現在可要用些?”
“……現在什麼時辰了?”謝辭世兩眼迷濛,並未立刻回答予禾的話,而是先問起時辰來。
橘頌便道,“子時末,快到丑時了。”
謝辭世“嗯”了一聲,然後閉上眼睛,又坐了一會兒,纔開口道,“竟是睡了這麼久……眼下的確是有些餓了,予禾你下樓去替我拿吃的,橘頌……你幫我擰張帕子來,我想先擦擦臉。”
“是,姑娘!”予禾、橘頌得了吩咐,立刻福身離去。
杏霖春二樓也是有水源的,用竹管從假山那邊的活水湖引過來,不用的時候將塞子扣在竹管上,用的時候拔下塞子便可。
只聽一聲嘩啦啦的流水聲響起,而後不到一盞茶的時間,橘頌便用銅盆端了清水進來,絞了一張帕子遞給謝辭世。
謝辭世擦了擦臉,又擦了擦手,然後將帕子遞迴給橘頌。
橘頌便出去倒水。
謝辭世起身,站在牀邊,看着月色下探到二樓來有些陰森的花樹。腦中思緒紛亂,忍不住又想起今日花轎之中蕭豫的模樣和神情。
那樣的他,她心中萬分不想傷害,可事實卻逼得她不得不對他決絕。
纖弱的手撫上自己的小腹,這裡孕育着她的孩子,她做不到……拿他去冒險。
敵在暗,而她在明,那些人既然不想蕭豫娶她,一計不成,必然會再做籌謀,她若真不管不顧的進了豫王府和他拜堂,那跟把自己豎成靶子給人射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