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平郡王這是作何!”謝辭世正猶豫着不知該如何應對東平郡王,忽然只聽一聲巨響,王府正門從外面被推開,接着便見蕭豫一甩袍擺入內,衝着東平郡王質問了一句。
東平郡王沒想到蕭豫會在這當口回來,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不過很快有掩飾過去,回頭衝着蕭豫一拱手,道,“下官有事和王爺相商。”
“既然郡王是來尋本王的,那爲何卻與阿辭爲難?”蕭豫一點面子都不給東平郡王,直接冷聲只問了一句。
東平郡王見他態度如此冷硬,心中不喜,面上卻不敢表現出來,只低頭道,“是下官失禮,請王爺恕罪!”
“你知罪便好!”蕭豫冷冷的說了一句,然後擡了擡下巴,吩咐院中的侍衛,“送東平郡王回去!”
“是,王爺!”侍衛齊聲答應,直接朝東平郡王看去。
東平郡王一張臉已經黑的徹底,但是要說離去,卻又不甘心,當下壓下心中怒火,拱手朝謝辭世又拜了一下,“下官方纔說了,有事要與王爺相商。”
“那便候着,何時本王心情好了,有時間了再說!”蕭豫不假辭色的掃了東平郡王一眼,並不因爲他手上的兵權就對他假以辭色。
至此,東平郡王徹底被激怒,他突然擡頭,極涼的看了蕭豫一眼,甩下一句“王爺不要後悔!”,便帶着自己的人往外走去。
蕭豫看也沒看他的背影,直接朝謝辭世走去,到近前後一把握住她的手道,“讓你受委屈了!”
謝辭世搖頭,彷彿並不在在乎東平郡王對蕭豫的威逼,而是擔憂起他,“你這般對東平郡王,就不怕他帶着兵符轉而去支持六皇子?”
“這般糊塗之人,本王不屑與之謀事。”蕭豫冷笑一聲,眼裡的輕視再明顯不過。
謝辭世點了點頭,“王爺心中有數就好。”
“外面嚴寒,先進去罷!”蕭豫感覺攥在手裡的葇荑有些冰涼,淡淡提了一句,然後牽着謝辭世便朝內走去。
謝辭世跟他一起入內,兩人分別用過暖茶後,她隨口問了句,“這一大早,王爺怎麼就出去了?”
“有些雜事。”蕭豫聽謝辭世問起,只略微答了一句,卻沒細說。
謝辭世只怕他做的是正事,倒也不敢追問。
兩人在榻上坐了有一會兒,謝辭世的體溫復甦了,蕭豫才道,“不過今日宮裡倒是發生了一件事。”
“什麼事?”謝辭世吃着擺在面前的果脯,隨口問道。
蕭豫便說起來,“今早,太子帶東宮妃和東宮側妃給皇上、皇后敬完茶回去,小高陽突然帶着鳳儀宮的幾個皇子跪在了東宮門口,求太子將張神醫宣進京來給蘭貴妃治臉上的傷。”
“然後呢?太子答應了沒?”謝辭世追問,一臉的緊張。
“自然沒有答應。”蕭豫嘆了口氣,“鳳儀宮在鳳鸞宮頭頂壓了那麼多年,如今皇后好不容易翻身,怎麼可能去做損己利人的事來幫助蘭貴妃!原本小高陽是想在東宮門前長跪不起的,不過被皇后透露到了乾元殿,皇上顧及皇后腹中骨肉,即刻便讓人將小高陽強行拖了回去,另外又責罰蕭琮三人閉府思過,沒有聖諭不得隨意出門。”
“五公主素來孝順。”謝辭世聽他說罷,沉默良久後,笑着說了一句。
蕭豫搖了搖頭,“如今怕的就是她的孝順,說句實話,本王很擔心她,總覺得她不會就這樣放棄!今日之後,她若是再去求太子便也罷了,本王怕就怕她不忍爲難太子,卻是打算親自去川內請神醫進京!”
“那王爺安排人去盯着五公主好了,她不離宮最好,要是真的一意孤行非要離開前往川內,那你就安排暗衛一路護送她,務必保證她的安全。”謝辭世給蕭豫提了個建議。
蕭豫頷首道,“本王也是這麼個想法,打算往她身邊安排幾個人……不論如何,都要護她安全!”
謝辭世沒有再多說什麼。
她只知道,幾日後,宮裡面果然傳來了五公主偷溜出宮的消息。
一時間整個京城都不安寧起來,不止皇上派了人出宮,就是太子和蕭豫這一衆皇子也都分別派了人出去……
謝辭世將蕭豫的擔憂看在眼裡,也知道他和五公主向來親厚,忍不住握了握他的手,安慰道,“王爺,有這麼多人去追,應該能將五公主帶回來的,或者就算帶不回來,這一路也都有暗衛照料的……你相信我,五公主不會有事的。”
“但願吧!”蕭豫勉強勾了勾脣角,臉上似是有些笑意,不過卻很敷衍,根本沒到眼底。
謝辭世嘆了口氣,想了想,又道,“要不,王爺再派一批人直接去川內藥王山,如此,只要五公主沒有走錯路,那麼肯定就能遇上,到時再帶五公主一起回來。”
“這倒是個法子!”蕭豫一直暗沉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衝謝辭世點了下頭,起身便朝外走去。
謝辭世看着他匆忙離去的背影,眼底閃過一抹流光。暗暗思忖,這蕭豫對五公主也太關心了!
這還是在五公主是蘭貴妃所出的情況下,倘若蕭高陽不是蘭貴妃的親生女兒,那蕭豫對她豈不是還要上心千倍百倍?
這般想着,謝辭世心中隱隱騰起一絲不滿。
蕭豫從寢房出來時並未想過太多,等他到了庭院,寒風吹向他的臉面時,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剛纔實在是太急了,竟然忘記和謝辭世說一聲。
他有些尷尬的皺起眉來,想着現在回去對她解釋未免太過刻意,只能硬着頭皮朝書房走去。
這一進書房,便是一整日。
謝辭世一直等到晚膳時分都沒有等到蕭豫回來。
她原本就複雜的心情現在更是複雜。甚至覺得,蕭豫對蕭高陽的感情絕對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
延政街另一面,琮王府書房。
蕭琮已經跪了半個時辰,而主位上穿着黑色披風,臉上戴着面紗的女子赫然就是鳳儀宮蘭貴妃。
蘭貴妃是趁夜私自出宮的,暴露在外面的眼睛裡盛着慢慢的怒氣,抓着椅子扶手的手背也是青筋暴露。
看得出,她氣得不輕!
她以爲,自己當日將話說的那樣明白,蕭琮會懂她的意思,不會再打小高陽的主意,可她怎麼也沒想到,他竟然膽大包天到陽奉陰違,嘴上說着不會再動這個心思,事實上卻暗暗幫助小高陽逃出皇宮,還在背後派人抹除了小高陽留下的行蹤痕跡。
“蕭琮,本宮今晚將話就撂在這裡,你往後要是還想再叫本宮一句母妃,就立刻派人將小高陽帶回來,不管是捆也好綁也好,本宮只要小高陽回到本宮的身邊!”
蘭貴妃雙眸如鐵,發狠的看着蕭琮,一字一句的說道。
蕭琮聽到後,他緩緩的擡起頭,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主位上的蘭貴妃,出口卻是冰冷的嘲諷,“兒臣從沒想過,在母后眼裡,兒臣這個長子竟然不如蕭高陽一個公主!”
“事到如今,你還在狡辯!”蘭貴妃聽蕭琮到現在還不肯承認錯誤,更是怒不可遏,抓起面前的一方硯臺就朝蕭琮砸去。
蕭琮完全沒想到蘭貴妃會突然動手,一時躲避不及,正好被砸到了噁心,當心,只聽一聲驚呼,下一刻殷紅的鮮血便留了下來。
鮮血溢出的太多,很快便糊住了蕭琮的一隻眼,這下,蕭琮臉上的表情已經不是驚愕了,而是恨,惱羞成怒的恨,當即也不肯再跪了,一面擡手去捂額頭上的傷口,一面踉踉蹌蹌的站起身來,瞪着蘭貴妃毫不客氣的寒聲諷刺道,“貴妃娘娘是要殺了我替你的好女兒報仇嗎?”
“琮兒!”蘭貴妃也沒想到自己氣怒之下會砸的這般狠,更沒有想到身手一向不錯的蕭琮竟然會避不開自己朝他扔去的硯臺,一時間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她清楚的感覺到,此時此刻,蕭琮已經徹底掙脫了她的控制……臉上表情,又痛又難堪。
“母妃出宮時間不宜過長,還是回去吧!”蕭琮卻不耐煩再聽蘭貴妃說什麼,直接伸手,做了個送客的姿勢。
“既然如此,那本宮就不多留了。”蘭貴妃一臉複雜的起身,一步一步繞過桌子朝門走去,經過蕭琮身邊時,到底還是忍不住停了下來,掃了眼已經將他整隻手染溼的血跡,低聲道,“你回頭好好找個大夫包紮一下……另外,小高陽的事也要上點心!”
“兒臣恭送貴妃娘娘。”蕭琮聽她說完,卻好像什麼都沒聽到一般,只從齒縫中緩緩擠出一句刻骨的狠話,卻是連母妃都不肯叫了。
蘭貴妃也聽出了他語氣中的恨意,可眼下時間不允許,也只能當做沒有聽到,點了點頭,便朝外走去。
她前腳剛走,蕭琮後腳便喚了貼身的長隨進來,長隨一看自家主子滿頭鮮血的模樣,差點嚇得暈厥過去,好半天才緩過神來,一面喊人去傳府醫,一面問起蕭琮這傷的出處來。
蕭琮聽他問起,只是連連冷笑,一臉的毛骨悚然,多餘的卻不肯說。
長隨也是第一次看到自家主子陰森恐怖的模樣,當即嚇得一句多餘的話都不敢說,只戰戰兢兢的陪在蕭琮身邊。
府醫趕來的速度也是極快,看過蕭琮額上的傷口後,臉上立刻浮起一抹驚訝……
蕭琮將他的表情看在眼裡,冷冷的斥了一聲,“瞧你的病,不該看的不要看,不該想的不要想,否則就是本王親自出面,怕也保不住你!”
“是,王爺,奴才省的!”府醫一臉慘白的低下頭,連忙答應,同時對待蕭琮的傷口更加小心翼翼,至於傷口來源那是想都不敢多想一下的。
包紮完後,又親自去開藥煎藥,看着琮王喝完藥歇下後,才弓着身子去了外面守夜,只生怕半晚上蕭琮再發起高熱來。
而蕭琮上了牀,沒多久便再次睜開眼睛,看着虛無一人的寢房,他冷笑着拍了下手,下一刻一個身着黑衣的暗衛不知從何處跳了進來,跪在地上朝蕭琮拱手道,“主子有何吩咐?”
“告訴五公主身邊的人,本王不想看到五公主有回京的一天!”蕭琮一臉狠色,毫不猶豫的吩咐,明顯是考慮良久。
跪在地上的暗衛明顯知道蕭琮和五公主的關係,聽完自家主子的吩咐,明顯顫抖了一下,然後又打量了下蕭琮的臉色,纔出聲應道,“奴才明白!”
“嗯,退下吧!”蕭琮失了那麼多的血也是真的累了,聽到暗衛應下差事,立刻擺手讓他退下。
暗衛走後,他便閉上眼睛,慢慢睡了過去……
不過這一覺,他睡的並不安穩,沒過多久,傷口便發炎,帶着整個人都發起高熱來,一張臉通紅的如蝦子一般。
好在外面有府醫守着,每隔一個時辰就進來檢查一番……看到蕭琮發熱後,立刻便開了藥!
只是不知是琮王府府醫醫術不行,還是蕭琮這一次病的太過兇險,兩劑藥灌下去竟然沒有任何效果。
府醫害怕琮王燒出個什麼好歹來,只得報給了王府大管事。
王府大管事一琢磨,直接吩咐人去太醫院請太醫來。
這麼一折騰,幾乎整個京城的貴圈都知道琮王大病了。
宮裡邊,蕭徵也不例外……
他對這個兒子雖然失望,但到底是親骨肉,思量許久,還是派了乾元殿的太監走了一趟,賞下不少藥材。
去琮王府的太監過了兩個多時辰纔回來,一回乾元殿,他並未立刻找蕭徵,而是先向樑公公提了下琮王的病情,然後向樑公公討起主意來。
樑公公伺候了蕭徵這麼多年,最清楚他對子嗣的看重。當下嘆了口氣,衝着向自己討主意的太監道,“還能怎麼半,直說罷!”
“是,樑公公。”那太監答應了一聲,便朝內殿行去,行過禮後,將琮王的病情一五一十仔仔細細的說了一遍。
蕭徵聽完後,眼底閃過一絲意外,眉頭立刻皺了起來,像是沒想到蕭琮會病的這麼嚴重,又像是疑惑他爲何會被人砸傷。
沉吟許久後,才一拍御案,大聲怒道,“竟然敢夜闖琮王府,還傷了本王的皇子……你立刻傳朕旨意,着大理寺和刑部聯合偵辦此案,務必將傷人的賊子找出來,朕要將他碎屍萬段!”
“是,皇上!”太監戰戰兢兢的拱手答應,後又等了片刻,確定蕭徵沒有別的交代,才往後退去……
蕭徵的旨意一出,沒多久,鳳儀宮那邊便也知道了。
蘭貴妃蓋着錦被,靠在牀柱上,一臉的錯愕緊張,看着惠葙問道,“皇上當真大發雷霆,令刑部和大理寺一起偵辦此案?”
惠葙點了點頭,“回娘娘的話,傳旨太監是這樣說的。”
蘭貴妃聽罷,臉上更差,肩膀都忍不住顫抖起來,交疊在一起的手也緊緊的攥起來。
惠葙瞧着她這副樣子,再想到自己也是知情者,心裡有一瞬間的退縮,藏在袖子裡的拳頭緊緊的捏起,低聲忐忑道,“娘娘,應該……應該查不到您,六皇子會爲您遮掩一番的。”
“這件你不懂!”蘭貴妃聽惠葙提及蕭琮,面上表情卻是更加的複雜,搖頭道,“惠葙你不懂,我那樣傷害了他,他都不肯叫我母妃,只肯叫我貴妃娘娘了,肯定不願意爲我遮掩的,說不定還要向大理寺和刑部的人告發我……”她對於這個皇兒,是徹底的失望了……
惠葙昨夜只是在馬車上等候,完全不知曉書房裡發生的事,聽蘭貴妃這番說辭,藏在袖子裡的手攥的更緊,不知爲何,她心中突然浮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而後,等她再擡起頭時,便看見蘭貴妃睜大眼睛,眸光發亮的看着她,一副驚喜而又明顯不懷好意的模樣。
惠葙頓時渾身緊繃,她恐懼的看着蘭貴妃,小聲問,“娘娘、怎麼這般看着奴婢?”
蘭貴妃打量着惠葙,毫不猶豫道,“惠葙,本宮已經想到了脫身的法子了,只要你幫本宮,本宮就可以從這件案子裡摘出去了,惠葙你說……你要不要幫本宮!”
“娘娘……”惠葙直覺應驗,哀哀的叫了一聲,慌亂道,“娘娘您在說什麼,奴婢不懂您的意思!”
“你懂的,你都明白的!”蘭貴妃彷彿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目光灼灼的看着惠葙道,“你聽本宮說,只要你向皇上承認私自出宮的人是你,砸傷琮兒的人也是你……那本宮就能摘出去了,你放心,到時本宮一定會替你向皇上求個全屍,給你個痛快,本宮會安排人替你收殮屍骨,和你姐姐合葬,本宮會給你們姐妹燒很多元寶的……惠葙,現在能幫本宮的只有你了,你不要拒絕本宮好嗎?”
“娘娘……”惠葙聽蘭貴妃越說越激動,卻忍不住朝後退去,然後在蘭貴妃攝人的目光下,突然轉身朝外跑去。
“惠葙!”蘭貴妃見她跑開,下意識的大喊了一聲,而後不知想起什麼,渾身都緊繃起來,撐着病軀便要下地讓人阻攔惠葙。
可如今的鳳儀宮到底不如從前,她喊了半天,纔有一個老嬤嬤從外面走了進來,行禮後,問她有什麼吩咐。
蘭貴妃忙道,“去讓人將惠葙抓起來!快去!”
老嬤嬤聞言,眼珠子轉了轉,然後才朝外走去。
不過到了外面,她卻沒有派人去捉惠葙,而是直接回了自己房裡……面上不說什麼,心裡卻冷笑:如今整個鳳儀宮的奴才宮女都受着惠葙的恩惠,誰會不長眼的去和她作對!
娘娘吩咐算什麼,大不了最後回一句沒抓到。
而惠葙,一路跑出鳳儀宮,整個人才冷靜下來。
一面隨意走着,一面思索着該去向誰尋求庇護……
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宮門口。
對,出宮,她要出宮去!惠葙這般想着,緊緊捏住了手裡的出宮腰牌。這是她一直以來都貼身攜帶的。
有這塊腰牌,宮門侍衛隨意盤問了幾句,便將她放了出去。
惠葙出宮後,也沒有什麼目的,就在朱雀大街上隨意遊蕩,直到幾個時辰後天色暗了,她才找了家客棧住下。
而鳳儀宮,蘭貴妃一直沒等到那老嬤嬤回來覆命,眼見天色晚了,正要出去親自問問,這時蕭昭陽宮裡的宮女突然求見。
蘭貴妃縱然不喜蕭昭陽,可拗不過那是她親生的女兒,只得耐着性子讓人進來回來。
……
“什麼,四公主也出宮了!”
等到宮女將話說完後,她整張臉都黑了,瀕臨於崩潰邊緣,怒聲吼道。
宮女玉秀跪在地上,一臉的驚惶,“回娘娘的話,公主在得知自己的親事被定下,便大鬧了一場,然後便不見了。”
“混賬!”蘭貴妃氣惱的拍了下桌子,“你們這些奴才都是幹什麼吃的,二十幾個人連公主一個人都看不住!要是四公主有什麼好歹,你們統統都得陪葬!”
玉秀聽蘭貴妃越說越狠,整個人都爬伏在了地上,抖得如篩子一般。
蘭貴妃瞧着,更是不舒服得很,深深呼吸了兩口氣,看向安靜站在一旁的大宮女慧珠,壓了壓火氣,冷聲問,“怎麼不見惠葙?”
“回娘娘的話,奴婢打從午後就沒見過惠葙姐姐!”慧珠小聲回稟。
蘭貴妃一聽,頓時就惱了,又是一番暴怒道,“你說什麼,從午後就沒見過惠葙?本宮不是吩咐了人去追她嗎?怎麼都將本宮的話當耳旁風了?”
“奴婢不敢!”慧珠忙跪下求饒。
蘭貴妃被她氣的一個倒仰,差點暈過去。她重重的呼吸着,眸光閃爍,若是到現在她還看不出什麼,那她這幾十年便白活了……鳳儀宮這些奴才,看她失寵,一個一個都是心大了啊!
這般想着,蘭貴妃氣歸氣,但是卻不斷深呼吸着,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沉頓良久後,向慧珠道,“你先起來,上前伺候本宮梳妝打扮,本宮要去見皇上!”
“是,娘娘!”慧珠不敢不從,忙站起來朝牀榻走去,扶着蘭貴妃往梳妝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