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辭世長長的嘆了口氣,對於如今的死局,無能爲力至極。
予禾端着雞湯粥進來時,看見的便是謝辭世這副模樣,她往前走了幾步,低低的喚了聲“姑娘”,待謝辭世轉過頭後,才淺笑着溫聲道,“奴婢將熱粥端過來了,姑娘吃些吧!”
“我知道了。”謝辭世點了點頭,然後隨予禾在一旁的條几上坐下,看着予禾將噴香撲鼻燉的極其入味的雞湯粥盛進一隻青花瓷碗裡,送到她面前,隱隱切切的道了句“姑娘請用。”
謝辭世將粥碗接過,觸手一片溫熱,惹得她的心也暖了不少,同色的瓷勺子就擱在碗沿兒,謝辭世舀了一口,味道一如既往的好,落盡胃裡,是無比的熨帖。
一碗粥下肚,竟然仍覺得不滿足,她輕合了下眼皮,將粥碗又遞給予禾。
予禾會意,又幫她盛了一勺,謝辭世接過來,慢慢的喝着。
待第二碗喝完,纔有了六七分飽,予禾見她吃得香,碗放下後,又問了一句,“姑娘可還要再吃些?”
謝辭世搖了搖頭,“夜都深了,積食不好。”
予禾點了點頭,然後動手將條几上的碗筷湯匙收拾了,躬身端了出去。
謝辭世便起身又回了窗邊,窗戶還打開着,一眼望出去,除了陰森的花樹,便是無邊無際的漆黑夜色。
沒有月亮。
就像她此刻的心,彷彿缺少了最重要的東西似的。
她就站在那裡,望着夜色,看了很久很久……
另一側,橘頌和予禾面面相覷,臉上都閃過一抹煩躁之色不過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直到更聲響起,予禾才向橘頌使了個眼色,然後邁步朝謝辭世走去。
謝辭世聽到予禾的腳步聲,眉頭微微的皺了皺,卻沒有回頭。
身後很快傳來予禾溫柔的聲音,“更深露重,姑娘還是關了窗,早些歇着罷!”
“我睡不着……”謝辭世聽予禾如此相勸,又極輕的嘆了口氣,“不知爲何,我就是睡不着……”
“就算姑娘不睡,小王爺也要睡的……”予禾不知該如何觸碰謝辭世的心事,停頓片刻後,索性說到了她腹中的孩子。
謝辭世一聽對孩子不好,才轉身,極輕的看了予禾一眼後,示意她將窗戶關上。
予禾聽了,自然是第一時間關窗,將外面的涼氣隔阻了,然後,扶着謝辭世到了牀榻坐下。
謝辭世心中仍是一片繁雜,她幽幽的嘆了口氣,突然問予禾,“你說,今日那個侍衛到底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若是有意的,那他背後的人又是誰……”動手竟然都動到豫王府來,還是大庭廣衆之下……
只要想到這件事可能是刻意的,她就忍不住想要發抖,這種被人盯着,被人算計的感覺實在是太不好了。
予禾聽謝辭世這般問,擰着眉將今日的狀況回想了一遍,然後道,“奴婢也不知道……”這種事真的不好說,她的答案是肯定,那謝辭世必然更加無法安心入睡,可若是否定,她又怕謝辭世對旁人沒有防備,到時候再中了算計,可就是她的錯了。
謝辭世見予禾搖頭,原本就皺起的眉頭當下皺的越發狠,與此同時,她腹中的胎兒像是感應到什麼一般,突然擡腳,在她肚子上用力的踢了一下。
“啊……”謝辭世捂着肚子叫了一聲。
予禾頓時大駭,“姑娘怎麼了,可是肚子不舒服,您別怕,奴婢這就去喊橘頌過來?”她話落,謝辭世還未來得及開口,橘頌聽到動靜,已經快步朝裡走來,在謝辭世面前蹲下,將她的手腕納入自己手中,一臉緊張的替她拿脈。
這一切的轉圜都在片刻之間,等謝辭世反應過來,有機會說話,橘頌已經攥住她的手腕,她只能歉疚的看着兩人,笑道,“我沒有事,只是方纔……孩子像是感覺到了我的情緒,他踢了我一下!”
“原來如此,姑娘不說清楚,就叫了一聲,奴婢還以爲您不舒服了!”予禾迭聲說道。
橘頌也適時收回了自己的手,向謝辭世含着笑道,“姑娘無事就好。”
謝辭世點了點頭,正要再說些什麼,予禾已經蹲下身子,摸着謝辭世的小腹,眼睛亮晶晶道,“小王爺真的踢姑娘肚子了,奴婢能不能聽聽他的動靜?”語氣裡帶着極大的興趣。
‘謝辭世也想跟人分享這份歡喜雀躍,便朝予禾點了點頭,然後又看向橘頌,“你也聽聽,這孩子真的是個極好動的。”
“都是姑娘的福氣。”橘頌仰頭看着謝辭世道,“小王爺如此活潑,出生後定然也十分康健的很!”
說着,手已經貼在了謝辭世的小腹上,用心感受她腹中孩子的動靜。
謝辭世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嘴角噙着淡淡的笑……
屋內一時暖意融融。
而豫王府地牢中,在“梳洗”之後,暗衛又給陳申上了幾宗酷刑,陳申在僅剩一口氣的時候,終於承受不住,開始吐口道,“我……我招供,指使我的人是……鄭國公,是他!”
“王爺,是鄭國公!”暗衛得到消息,立刻扭頭向蕭豫稟報。
蕭豫聞言,卻皺起眉來,冷冷的看了暗衛一眼,然後從太師椅裡起身,朝陳申走去,在刑架前站定後,突然擡手,一把捏住他的下巴,眉眼之間一片陰鷙之色,詰問道,“你說,指使你的人,是鄭國公?”
“不錯……是鄭國公!”陳申眼白翻起,氣若游絲的說道。
“那你跟本王說說,他是如何收買你的?”蕭豫面若修羅,聲音寒冷刻骨的問道。
陳申眸光閃了閃,彷彿陷入往日的回憶,舔了舔已經乾裂的嘴脣,默然很久,纔開口道,“鄭國公,他……他用卑職的性命威脅卑職,若是卑職不爲他所用,便要要了卑職的性命……”
“是嗎?”蕭豫眼底的溫度又降了幾分,目光一瞬一瞬的看着陳申,繼續追問,“那你們是如何聯繫的,以什麼爲信號?”
“鄭國公會派人來找卑職,我們是單線聯繫。”
“找你的人叫什麼名字?”
“那人並沒有說出自己的名字,他用了變聲鎖,又易了容……每次來找卑職都身着黑色夜行衣,卑職無能……並不知他的底細!”
“這麼說來,只是鄭國公府奴才的一句話,你便要毀了本王的親事,讓本王犯下殺妻殺子的罪過?”蕭豫面色沉沉的說道,表情寧靜的可怕。
陳申不敢再看蕭豫的眼睛,倉皇的低下頭去,訥訥道,“卑職已經知罪,只求王爺能給卑職一個痛快!”
“……求死?”
蕭豫從齒縫中吐出這兩個字,森白的牙齒露出,令整個地牢的氣氛越發森冷。
陳申痛苦的“嗯”了一聲,“卑職求王爺!”
“若本王說不呢?”蕭豫藏在袖子裡的拳頭緊緊的攥住,一字一句的反問。
陳申一愣,隨後眼中閃過一抹絕望,失魂落魄道,“卑職都已經招了……王爺還是不肯放過卑職嗎?”
“陳申,事到如今,你還在將本王當傻子一般糊弄!”
蕭豫聽了他的話,卻突然大怒,然後扭頭看向隨侍在側的暗衛,聲音寒冷,如淬了冰渣一般厲聲道,“派人去查陳申這一個月來的行蹤,然後將所有和他有交集的人全抓起來!”
“是,王爺!”暗衛得了吩咐,轉身便走,片刻都不停歇。
刑架上,陳申卻急的滿臉的紅,瞪着蕭豫的背影,質問道,“王爺這是什麼意思?”
“你一日不招供真正的幕後主使,本王便一日拘着那些人,你受什麼酷刑,他們也跟着受什麼酷刑,你不死,他們陪着你受刑,你若死,他們便統統給你陪葬!”蕭豫轉過身,雙眸堅硬如鐵,看着陳申不容置疑的說道。
陳申頓時慌了神,看着蕭豫,嘴脣哆嗦着才吐出一行字,“王爺你、你竟如此殘忍!”
“本王殺你的人叫作殘忍,你殺本王的妻子兒子,便不叫殘忍了嗎?”蕭豫一臉的冷漠諷刺,心中恨不得將陳申碎屍萬段!
陳申聽罷蕭豫的話,眉眼低垂,喃喃的道了句,“可他們,畢竟無辜!”
“本王的妻子和兒子難道就不無辜了嗎?”蕭豫反聲詰問,帶着毀天滅地的怒氣。
陳申一噎,再說不出話來。
蕭豫冷冷的掃了他一眼,轉身便朝外走去……
刑架上,陳申艱難的閉上眼睛,在心中默默祈禱,那個自己最重視的人,不要被抓起來,不要……
蕭豫從地牢出來,外面已經是四更天。
仍是無星無月,整個落秋園只有幾排燈籠露出慘紅的光來,一溜兒過去,將回前院的路照的通明。
蕭豫順着青石路慢慢的走着,眼前是不是掠過幾條紅色的綢緞。
他嘴角緊緊的抿着,夜風中,那些慘紅,好像都在嘲笑……
嘲笑他都將心愛的人接到王府門口了,卻還是護不住,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花轎被擡回去……
清明從頭到尾都沒有說一個字,只安安靜靜的墜在蕭豫身後丈遠處。
蕭豫越往前走,越覺得那些鮮紅的顏色刺目,最後索性寒聲喚了清明出來,讓他找人去將那些紅綢、喜字、紅燈籠什麼的全都換了。
清明得令,又一瞬間的爲難。
蕭豫見了,臉上離開挑過一抹不虞之色,停下腳步,威脅之色甚濃的反問他道,“怎麼,很難嗎?”
清醒惜命的很,當即拱手搖頭道,“回王爺的話,不難……卑職這就找人去做!”
“不必了……”蕭豫突然又搖頭,
清明心中一般狐疑,一半歡喜,多看了蕭豫一眼。
蕭豫緩緩又道,“不必找人,你自己做,半個時辰內,本王若是在王府之中看到一點紅,你這條命便不必再要了。”
“……是,王爺!”清明心中有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但是面上卻不得不恭恭敬敬的點頭,只生怕蕭豫會因爲他的不慢外露而將時間再縮短一倍。
“既然知道了,那就下去吧!”蕭豫朝清明怕撇了撇手,便獨身一人徑直朝前院而去。剩下清明,一臉苦澀的朝最近的紅綢奔去,用力扯下,仍在地上……
他一路過去,所有的紅綢、喜字、燈籠都紛紛而落,待到了王府門口,又折了回去,將所有的紅色全部收集起來,然後搬離王府。
半個時辰後,王府所有的紅色全部消失,但是蕭豫卻沒有從書房出來看一眼。
清明氣喘吁吁的站在書房門外,心中一片酸澀疼痛。
當真是應了那句,主子一句話,下人跑斷腿。
而他……何止是跑斷腿,渾身的內力都好像被掏空了一般……
不安寧的夜晚還在繼續,直到東方泛起魚肚白,蕭豫才從書房出來,他身着皇子蟒服,出門後,冷淡的看了清明一眼,“隨本王進宮!”
“是,王爺!”清明答應了一聲,然後拖着快要斷掉的腿,與蕭豫一起往外走去。
出了王府,上馬前,蕭豫總算對他說了一句,“昨晚的差事辦的不錯!”
清明無語凝噎。
這空擋,蕭豫已經翻身上馬,往宮城方向而去。
半個時辰後,早朝開始,蕭徵在金鑾殿上剛一落座,目光便不由自主的追隨蕭豫看去,待看到他眼底的一片鴉青,心裡都要疼壞了,忙清了清嗓子,開口道,“豫王……指使侍衛行兇的幕後主使可有追查到?”
蕭豫聞言,上前拱手回道,“會父皇的話,那行兇的侍衛嘴巴頗硬,兒臣還在想辦法。”
“你若是願意的話,回頭讓刑部尚書和大理寺卿去你府上幫你審審!”蕭徵擔心蕭豫,想了片刻,建議道。
蕭豫自是答應,“再給兒臣幾日時間,兒臣若是還查不出來,便請刑部尚書和大理寺卿過去替兒臣審審。”
“嗯。”蕭徵點了點頭,頓頓,又道,“你那王妃,聽說花轎又被擡回去了?”
蕭豫極不情願的點頭,別的卻是什麼都沒有說。
可誰知下一刻,蕭徵卻是怒了,口中罵着,“荒唐!既然已經過了正式的媒聘,那謝氏就是你名正言順的王妃,如何能因爲這一點小插曲就又擡回去!”
蕭豫聽蕭徵這般說,用力的咬了咬牙,纔開口道,“這是兒臣的意思,與謝氏無關,還請父皇明鑑!”
“是你的意思?”蕭徵有些意外。自從知道蕭豫是鄭青竹的兒子之後,他對他便異常的上心,同時也派人查了他這麼多年的經歷,心中對他與謝辭世的感情深重也是一清二楚,知道他是多麼的想娶謝辭世,又是多麼的想延續後代……
可如今他卻告訴他,讓孟府的人將花轎擡回去的竟然是他!這也太難以置信了!……莫非,他是在替謝氏遮掩?想到這個可能,蕭徵的眸色突然加深。
蕭豫將蕭徵眼中的懷疑看在眼裡,心中微微嘆息,但是面上卻不得不解釋道,“如今幕後黑手還未找到,謝氏又懷着身孕,兒臣不讓她立刻進府,是爲了她腹中的孩子不受傷害。”
“原來如此!”蕭徵這時也想到了謝辭世腹中的那個孩子,點了點頭,道,“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她懷着你的孩子,自然應該小心對待……如此,就讓她先住在孟府,等什麼時候你的豫王府肅清了,再接她回去!”
“是,父皇!”蕭豫拱手領命,躬身說道。
蕭徵點了點頭,將蕭豫的事情弄明瞭後,然後才與衆大臣商討起別的國事。
之後,又過了半個多時辰,早朝才結束。
和衆大臣一起出了金鑾殿,蕭豫正要出宮回王府,接過還沒下臺階,就被樑公公被攔住了,樑公公看着蕭豫,笑的一臉和氣道,“王爺,皇上在乾元殿等您,有些事情想和您商量一下。”
蕭豫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衝樑公公道,“您帶路。”
樑公公知道蕭豫失了王妃,心情不好,也不怪罪,直接在前帶路,與他一起往乾元殿而去。
到了乾元殿之後,才發現殿中只有蕭徵一人。
蕭豫上前行禮,蕭徵忙虛扶了他一把,兩人分別坐下後,他看向蕭豫,問道,“孟府安全嗎?”
蕭豫擰了擰眉道,“那裡面都是東臨攝政王的暗衛,應當是滴水不露的。”至少比他的豫王府能好幾分。
“只是應當?”蕭徵聞言皺了皺眉,然後說出自己的意思,“朕心裡,是想派上三百精兵守着孟府的。”
“三百精兵?”蕭豫擰了擰眉,“父皇怎麼突然想到派兵?”
蕭徵解釋,“到底謝氏腹中懷的是你的長子,父皇不得不小心對待,不想留下一點漏洞。”
“謝父皇替兒臣着想……只是……”
“只是什麼?”蕭徵見蕭豫爲難,忙出聲問道。
蕭豫便接着道,“只是東臨攝政王的性格一向強硬,父皇若是向派兵護着謝氏和兒臣的孩兒,最好能親自和他通個氣兒,不然的話,兒臣怕東臨攝政王會多想,到時再引得兩國不睦,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蕭徵聞言,笑了一笑,“你倒是和父皇想到一塊去了,父皇原也是想設宴,款待東臨攝政王一番的,不管怎麼說,他都是珞妃的皇叔。”
珞妃,便是東臨第一美人孟珞賓,當日,在攝政王離開後,她便稱病好,出了國賓館……與幾位皇子一番折騰,到底還是沒有逃出蕭徵的手掌心,被蕭徵收入了後宮,給了珞妃的名分。
現在算得上是宮內最得蕭徵寵愛的妃子了。
如今,蕭徵打算宣攝政王進宮,爲了蕭豫和謝辭世腹中的孩子是一方面,可孟珞賓,何嘗不是另一方面。
蕭豫對蕭徵瞭解的很,他一開口他便知道他心中的想法。當下也沒有說什麼,直接答應下來,又與蕭徵商量了宴請東臨攝政王的時間,然後才告退。
這麼一番折騰,等他回到豫王府時,已經是正午。
他一進門,管家便迎了上來,與蕭豫行了禮,笑着問道,“王爺在宮中可用過午膳,若是沒有的話,奴才這就讓人傳膳?”
蕭豫從早上都現在水米未進,他想着自己還有許多事要做,絕不能在此刻倒下,便點了點頭,示意總管將飯菜送到書房去。
總管得了吩咐,將蕭豫送去書房,便親自去大廚房盯着那些廚子替蕭豫燒菜去了。
蕭豫進了書房,又看了半個時辰的公文,王總管纔將飯菜送來,他和兩個侍衛一人提着個食盒,打開後,將飯菜擺上桌。
五葷五素,整整十道菜。
蕭豫看了一眼,便挑起眉來,這些菜精緻是精緻,不過卻不如謝辭世做的那些鮮活。
“王爺不滿意這些菜色嗎?”王總管見蕭豫露出不悅的表情,立刻試探着問道。
可誰知,蕭豫卻擺了擺手,道了句“並非”,便直接朝膳桌走去,然後坐了下來,每樣菜都吃了幾口,配着一碗粳米飯下肚,便擱了象牙箸,示意王總管將剩下的菜收拾了。
王總管點了點頭,正要收拾東西離開。
蕭豫的臉色卻遽然大變,嘴脣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青紫起來。
“飯菜……有毒!”
臨倒下之前,蕭豫咬牙切齒的說了一句,然後便朝後靠去。
清明就在屋裡伺候着,看見蕭豫朝後倒,立刻飛身上前托住蕭豫,一面點穴護着蕭豫的心脈,一面一臉焦急的質問王總管,“這是怎麼回事!爲何王爺吃了你提來的菜,就中了毒!”
“我……我也不知道啊!”王總管一臉的懵逼,這些菜都是他看着廚房的人做的,做完之後也用銀針試了毒,可誰知道……他這般小心之下,還是着了別人的道。
只是如今眼目下,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保住蕭豫的性命。王總管這般想着,立刻急聲吩咐外面守着的侍衛去請府醫……
侍衛領命而去……
王總管一臉頹喪的看了蕭豫一眼,又看了滿桌的飯菜一眼,口中不自覺的喃喃,“怎麼會……怎麼會有毒呢……怎麼會……到底是誰手段如此毒辣的要害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