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白龍裹挾着白色淨火,張開大嘴咬向許重的危急關頭,許重匆忙間從儲物袋中取出一物朝白龍砸了過去,白龍一口將許重拋出之物咬在了嘴裡,隨即發出一聲慘叫,接着就在白龍嘴裡連續發出了數聲炸雷響,白龍一晃頭,將嘴裡的東西吐向了許重,身軀一陣扭曲,變得暗淡了不少。
許重接住那東西,這才知道剛纔自己無意間居然將通靈鏡扔了出去,想不到竟然起到了效果,不過這通靈鏡許重始終沒有祭煉成功,並不能隨意驅使,他一看白龍速度慢了下來,一頭鑽進了前面不遠處的一個山洞裡。
後面中年人氣得哇哇大叫,本來以爲剛纔能殺死許重,沒想到不但失了手,還傷了白龍,雖說白龍不過是紅寶樹幻化出來的,影響不大,但自己本來現在就是勉強支撐,要恢復先前的威能實在力不從心。
“我還能堅持,不過那奸猾小子應該已經是堅持不住了,仇已經結下,要是今天殺不了他,日後那小子必定是個大麻煩,我還是再堅持堅持,務必殺了他!除了那乾坤挪移令,這小子那個金輪也是個好東西,殺了他,自然也是我的!”
中年人一晃紅寶樹,暫且收了白龍,跟着許重進了山洞,一看之下,忍不住罵了一句,傻了眼:這山洞中卻是個迷宮一般的地方,裡面無數洞口通向不同的方向,也不知道許重到底進了哪個洞口了。用神識查看了幾個洞口,沒有任何發現,他暗道:“我就在此守着,不信你不露頭,你只要逃走必然要有法力波動,到時候我再取你性命!”
又想了想,中年人再次服了幾粒靈丹,然後布了一個法陣坐了下來,心道:“就算你躲在裡面不出來,等我法力一恢復,便是平了此山也要找你出來,哼哼,你終究逃不出我手!”
許重其實就躲在一個山洞的不遠處,只是同樣布了法陣,偏偏對方也沒有查看他藏身的洞口,他的神識又可以隱藏,所以沒被發現,這時一看對方竟然堵在了外面開始修煉起來,不禁暗暗叫苦,他早已查看了自己藏身的這個山洞,並沒有其他出口,外面又被堵住,看來一時半會兒是沒辦法逃走了。
“乾脆我也先修煉恢復法力,不然這麼下去,等那個雜碎恢復了法力,我就根本連一點兒機會也沒有了,只要恢復了法力,就還有一線生機!他媽的,如果老子真的不行了,老子拼着自爆也要拉着這個雜碎一塊!”
許重的靈石已經沒有了,無奈之下,只好取了幾粒靈丹服了下去,靈丹藥效雖說很好,不過恢復法力的速度卻是要比靈石慢得多。
就這樣,許重和那中年人一裡一外,都開始修煉起來,希望儘快的恢復自己的法力。不過令中年人很鬱悶的是,開始時他吸納靈氣還很快,不過沒過多長時間,天地靈氣忽然開始變淡,似乎都流向了某個地方,中年人本想去查看一番,不過想到這靈氣很像被某個修士吸納了,而那個修士居然能如此快速的吸納靈氣,不用說修爲肯定在自己之上,自己若是冒然打擾的話,說不定會引起對方不滿,因此只好忍了。
撫遠城西南方二百里外的一個山谷中,殘破的萬寶畫軸忽然嘩啦一響,接着從裡面飛出一人,正是古風,原來靠着這畫軸,儘管松煙和若琳先後自爆而死,但古風只是受了重傷,卻留下了一條命。他緊緊拽着萬寶畫軸緩緩地向地面落去,然後強忍着身體的巨大痛苦,撿起了掉在地上的兩截簫和斷了弦的古琴,收進了儲物袋中。
“有了這簫和琴,師父面前我也有話說……唉,還是先找個地方療傷吧!”
古風正要找個地方療傷,忽然感到從極遠處傳來強烈的法力波動,心裡一驚,暗道:“有人鬥法?”但隨即自嘲道:“別人鬥法關你何事?現在我自身難保,哪還管得了那麼多,不過這氣息傳的這麼遠,鬥法的人修爲不低,而且感覺很像淨火啊,難道是大師兄或者是師父?不管了,還是療傷重要。”
隨便找了個隱蔽的地方,又佈下一個陣法將自己隱藏起來,古風開始療起傷來。
五柳山金柳峰青衣長老洞府中,青衣長老正在修煉,忽然睜開了雙眼,眼中射出兩道白光,不住吞吐,半晌,青衣長老笑道:“此子也該經歷一番歷練,否則不知修仙之苦,也罷,既然一時沒有危險,我只管看着便是了……”隨即青衣長老又接着修煉起來。
與此同時,各峰還留在洞府中修煉的長老們都微微笑道:“青衣師弟(兄)要鍛鍊弟子,我等自然不便插手,只看着就是,量也無妨。”
……
轉眼過去了十餘天,許重在接連服用了十餘顆築基丹和迫靈丹之後,他的傷勢終於完全恢復了,他睜開眼睛,用神識感應了一下四周的動靜,發現外面的陣法還在,說明自己那個對頭仍然還在修煉當中,並沒有醒過來。
許重臉上陰晴不斷變化,心裡暗道:“趁着這雜碎還在修煉,我若是悄悄的逃走,估計問題不大,不過這麼走了我實在心有不甘!這雜碎將我逼得如此之慘,若不殺此人,心裡實在不痛快!可動手的話,必定會引起法力波動,就會被他發覺,我若是不能一下就殺死他,之後恐怕又要開始逃了,怎麼才能一下就殺死這雜碎呢?”
他正自己思忖着,忽然外面法力一陣波動,許重忙將神識覆蓋了出去,發現法陣已被撤掉,那中年人居然已經停止修煉,醒了過來。
許重心中一動,忽然想起當初在樑京城中,自己和那陰煞宗的老魔鬥法時,曾用幾張靈符將那老魔弄得手忙腳亂,甚至被定住了片刻,那老魔修爲最低也有洗髓期了吧?不然也無法煉製金色屍鬼,既然突破人禁的老魔都能被靈符定住一會兒,這雜碎至少也能被定住片刻吧?
“老魔的身體堅硬無比,當時我沒辦法傷他,不過你這雜碎只要被我定住,還能逃出老子的手掌心兒嗎?嘿嘿,他媽的,我怎麼這麼笨,竟沒有早點兒想起這個辦法來?”
許重立刻高興了起來,心念一動,立即取出了一大把靈符,光是定身符就有七八張,心道這麼多靈符,夠這雜碎喝一壺的了。
那中年人眉宇間顯得心情不壞,他這十餘天的修煉,不但傷勢盡復,而且修爲更進一步,竟然一舉突破到了培元后期,他放出神識四處查看了一下,發現和十天前沒有任何變化,還是沒有一點兒許重的動靜,暗自奇怪,喃喃道:“奇怪了,這小子竟然耐性這麼好,這麼多天居然連一點兒動靜也沒有,我雖然一直在修煉療傷,不過他不可能逃得過我的神識感應……究竟藏到哪兒去了?”
中年人沉吟了片刻,突然殘忍的大聲笑道:“小子,我知道你還在這裡,我雖然不知道你藏在什麼地方,不過沒關係,我的法力不但恢復了,還突破了一層境界,你想不到吧?嘿嘿,你只管接着藏起來,別出來,我這就連你帶這山一塊燒,看你還能藏得了多久!”說着手中突然出現了那紅寶樹。
許重一看,咬了咬牙,心道:“成敗在此一舉!”突然收了法陣衝出藏身的洞口,站到了那中年人的面前。
那中年人一看,冷笑着正要說話,就見許重手中一晃,耀金輪已經閃耀着強烈的金光出現在空中,正飛速的旋轉着,中年人忙將手中的紅寶樹一揮,叫道:“這次定叫你活活燒死、化爲灰燼!”白龍瞬間幻化出來,強烈的熱量使得整個山洞瞬間擴大了數倍,凡是靠近白龍的山石都被瞬間氣化掉了。
許重悄悄將手中的靈符全部注入了法力,然後一指,耀金輪頓時放大到一人多高,朝中年人砸去,同時將手中靈符全部激發,打向對方。
那中年人知道耀金輪的厲害,一見耀金輪朝自己砸了過來,忙揮動紅寶樹,白龍頓時擋住了耀金輪,但中年人雖然看見從許重手上飛出十多個光點朝自己打來,卻並沒在意,只揮動紅寶樹想將這些光點擋住就是了。
沒想到紅寶樹剛剛靠近這些光點,這些光點突然四散而開,隨即爆出數道光圈瞬間將中年人套了個正着,中年人暗叫:“不好,是定身符!”接着就一動不能動了,同時白龍一閃回到了紅寶樹中。
半空中又憑空出現數道水柱、火龍、藤蔓之類的都一股腦的朝中年人打去,雖然並不能使他受到重創,但也使他鬱悶到了極點,心道:“這小子實在卑鄙,靈符居然成把使,我也是大意了,沒想到培元期的修士居然還會使用這種低級的靈符!得儘快恢復,不然恐怕糟了毒手!”
他全力運轉真元,眼看就要破開定身符的束縛,這時就見許重陰陰一笑,接着大吼一聲,身上的法力瘋狂涌入耀金輪,耀金輪頓時加快了旋轉的速度,巨漢后羿和三足金烏同時活了過來。
就在中年人徹底破開定身符的束縛時,一道金光已經朝他飛射而來,同時兩條火龍也迅猛的撲了過來,他剛要閃開,許重突然對着他一指,大叫道:“定!”居然又對他施展了定身術這種低級的法術。
許重惡狠狠的叫道:“既然你要殺我,老子就先殺了你!”
中年人頓時身形一滯,雖然瞬間就恢復了正常,但再想躲就來不及了,連紅寶樹都沒有來得及揮動一下,已被金光和火龍同時擊中。
“我不甘……”中年人只來得及說出幾個字,接着轟然一聲巨響,整個身體驟然爆炸,而後四處飛濺的肢體被火龍夾帶的南明離火燒的乾乾淨淨,一點兒痕跡也沒有留下來。
“哈哈,讓你這雜碎……和我作對!”
許重收回了耀金輪,然後撿起掉在地上的紅寶樹,暗暗稱讚:“真是一件好寶貝,能發出那麼強大的淨火不說,被我南明離火燒了個正着,居然一點兒事也沒有,老子不客氣了,歸我了,哈哈!”說着將紅寶樹也收進了儲物袋中。
“該回峰了……怎麼剛剛纔恢復了法力……現在,又這麼空虛疲憊?咳咳,這耀金輪……厲害是厲害了……不過,也太耗費,法力了。”
本來許重想立刻回峰裡,畢竟這裡剛剛鬥法,法力波動肯定不小,萬一被別的修士找了來,自己恐怕有危險,不過他實在沒力氣堅持回峰了,只好又隨意鑽進了一個山洞,勉強走到了最深處,然後佈下法陣又開始修煉起來。
五天之後,許重走出了山洞,臉上帶着一絲興奮:“想不到兩次鬥法,兩次耗盡全身法力真元,老子竟然,突破到了培元中期,原來與人鬥法,對提升修爲有這麼大的好處,竟能使真元變得凝練,看來以後老子要經常找人鬥法了。”
許重隨意的往前走了幾步,深深呼吸了幾口,又回頭看看已經面目全非的山洞,忽然有了一種再世爲人的感覺。和這個中年人鬥法,是許重第二次面臨險境了,上次是陰煞宗那老魔,最後靠大儺印虛張聲勢給嚇跑了,不過面對那老魔時,許重心裡遠遠沒有這次絕望,畢竟自己的金陽針還能剋制老魔,這次到最後,他已經毫無辦法,他甚至已經有了自爆同對方同歸於盡的打算了。
“有機會還得多弄幾張靈符啊,別看是最低級的靈符,卻救了老子的命!嗯,老子要不要自己也學着制符呢?”
許重撓撓腦袋,正要喚出金柳盾飛走,忽然擡頭看着遠處的天空,一人正快速的朝自己這裡飛來,許重皺眉感應了一下,嘴角露出一絲微笑:“穀風,兩個同階修士自爆,你居然沒被炸死,倒也真是命大,不過這樣纔有趣。”
他乾脆站在原地不動等着穀風。穀風飛行的速度極快,只一會兒已到了許重所在山谷的上空,盤旋了一圈後,這才落了下來,身上已經換上了一身新的藍色長衫,氣色雖然有點晦暗,但無大礙,傷勢也算恢復的差不多了。
一見許重,穀風先是驚訝,而後大笑了起來,道:“許道長,咱們還真是緣分不淺,想不到不過十幾天的時間就又見面了。呵呵,看來道長也是個見多識廣之人,竟對我來的方式沒有一點兒驚訝,想來道長以前見過修仙界的人吧?”
穀風嘴裡說着,心裡還是感到有種奇怪的感覺,便用神識又仔細查看了許重一番,但仍然沒有發現許重身上有一點兒靈氣波動的痕跡,便放了心,又道:“不知許道長怎麼到了這裡?這裡似乎不久前有我修仙界修士鬥法,道長沒受牽連吧?”
許重看着穀風,雖然知道穀風用神識查探自己,但感到他的眼神中透着真誠,裡面並無一絲惡意,便笑道:“穀道兄放心,貧道雖然九死一生,但萬幸安然無恙,倒是我看穀道兄氣色比之前有些晦暗,不知遇到了什麼難解的事情,不妨說給貧道聽聽,也許貧道能幫點兒小忙也說不定。”
穀風一愣,搖頭笑道:“都是我師門中的事情,不值一提。對了,道長可見到鬥法的是什麼人了嗎?”
許重一指穀風,道:“其中一箇中年人裝束和穀道兄相似,也穿着一樣的衣服,另外一人卻和貧道相似了。”
穀風又是一呆,懷疑道:“中年人,穿着和我一樣的衣服?看來那是我大師兄了,不過另外的那人穿着和道長差不多的衣服,那是誰呢?”想了半天沒想出個頭緒來,又問道:“道長可知道他們鬥法的結果?中間說了什麼嗎?”話一出口,忽然一拍自己的腦門道:“是我糊塗了,那般激烈的鬥法,我在幾百裡外都能感覺到這裡的法力波動,只是當時正在療傷的緊要關頭,不能趕來,道長沒有修爲,想來當時必定昏了過去吧?我竟然來問道長,可笑可笑。”
許重心中嘆道:“這穀風倒是個淳樸之人,能處處爲人着想。”口中道:“穀道兄說的不錯,我醒來後這裡就成了這個樣子,並不知道他們鬥法的結果,不過,我倒是聽見他們說什麼乾坤什麼令的,還有什麼另外半塊在什麼地方之類的。”
“哦?居然說到了這個!”穀風顯得大吃一驚,接着用極小的聲音喃喃自語道:“大師兄究竟想幹什麼?這種事也能對別人說的嗎?不過就是說了也沒用,原來的半塊丟了,另外的半塊卻在萬雷島萬雷洞府中,那島上天雷無數,沒有萬雷密匙,就是師父那樣的元嬰期大修士也根本不敢上島……算了,我管這些幹什麼?趕快回去報告師父要緊。”
穀風擡頭正要說話,結果愕然發現,許重張大了嘴正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樣子看來十分的震驚,忙道:“許道長你怎麼了?”
許重一下回過神來,眼珠子一轉,拍着胸口道:“嚇死貧道了,剛纔貧道看見你頭頂突然出現了一個骷髏,十分恐怖,這才……咦?怎麼又不見了?”
穀風疑惑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頭頂,只以爲許重前些天看見修士鬥法受了刺激,還沒完全恢復正常,想了想,取出一塊刻着一條游龍的令牌,遞到許重手中,道:“道長找時間將我送你的丹藥服下,也就沒事了,我還有事要馬上回島,這令牌道長收下,以後有機會到東海,只要拿着這令牌可保道長平安到達游龍島。告辭了!”
說着腳下忽然出現一柄飛劍,載着穀風瞬間消失不見了。
“另外半塊乾坤挪移令竟然在萬雷島萬雷洞府中,嘿嘿,那通靈鏡內的石碑,不就是萬雷密匙嗎?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等我將這乾坤挪移令合在一起,倒要看看能將我挪移到什麼地方!”
許重看着穀風消失不見了,這才祭出金柳盾向五柳山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