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重招呼青衣長老上了馬車,然後自己走到星月身邊柔聲道:“師姐,你有傷在身,還是我扶你上車吧?”
這時有外人在場,青衣長老不欲暴露自己三人修仙者的身份,自然也就不能施法幫星月上車。星月恨恨的瞪了許重一眼,心道:“又便宜了這個小子。”點頭答應下來。
許重心中頓時高興起來,小心的扶着星月站了起來,到了馬車邊上,又小心的將星月抱起來然後輕輕地放在車廂裡。
老方早已看得呆了,想不到時間竟有這般美麗的女子,目光一直緊緊地盯着星月不放,許重看見了心中不喜,道:“看什麼看?再看挖了你的眼睛!”
老方這纔回過神來,不敢再看。
許重上了車,結果沒想到車上的那青年男子此時也正緊盯着星月看,星月臉上羞得通紅,青衣長老頗有些無奈的看着那年輕男子,心道:“真是思慮不周,早該讓星月戴個面紗的,也少了許多麻煩,這下不要生出事端纔好。”
星月心中想道:“怎麼天下的男人個個都是如此?看見漂亮女人就這般不堪!不過這人長得倒是不錯,比那小子強多了。”
許重沒好氣的咳嗽了一聲道:“我說,沒見過漂亮道姑嗎?有什麼好看的?再看眼睛就掉出來了!”
想不到那男子竟然沒有反應,還是一直盯着星月看,青衣長老見了嘆了口氣,道:“唉,真是世風日下,世風日下啊!”
許重哼了一聲,有心用地行鍼狠狠地刺他一下,但青衣長老在此,不敢輕舉妄動,只好過去將星月擋在自己身後,讓那男子看不見。
那男子這才清醒了過來,看了看許重和青衣長老,尷尬的笑道:“這個……在下失態了,不過其實也怨不得在下,實在是這位姑娘太過美麗,真是如仙子臨塵,怎不令我等凡夫俗子自慚形穢啊!”
聽了男子的話,青衣長老只微微一笑,星月卻想到:“這人說話也比那小子中聽得多。”許重哼了一聲道:“仙子也是你能看到的嗎?小心瞎了眼睛!”
星月聽了許重的話心裡想到:“這小子果然不會說話,我就當不得仙子嗎?等我傷好了,定要好好修理他一番。他在自己師父面前隱瞞修爲,肯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
那男子一愣,心中有些不喜,但他涵養功夫倒也真好,隨即笑道:“在下本來無福能見仙子,不想今日託了這位仙長和兄臺的福,得見仙子一面,真是不勝榮幸。”說着微微側身探出頭來道:“在下蕭炎,敢問仙子如何稱呼?”
星月沒有做聲,許重終於忍無可忍,裝作轉身時動作大了點兒,一肘正撞在蕭炎探出的左臉上,蕭炎頓時一聲慘叫,撲倒在一邊。
星月聽見蕭炎慘叫,知道肯定是許重下了黑手,心中不知怎麼竟然有些高興起來。其實星月修爲雖然已到了洗髓期,但修煉至今只有短短的七年時間,今年不過二十多歲,難免心中會有些憧憬。年輕女子無論再怎麼清高,見有男人爲了自己爭風吃醋,嘴上雖然不說,甚至埋怨,心裡也還是會暗暗高興。星月自然也不能免俗。
青衣長老略帶責備的看了許重一眼,伸手將蕭炎扶起,道:“施主還好吧?貧道小徒實在莽撞,也是無心之舉,貧道略懂些推拿之術,待貧道替施主看看也就無妨。”
轉臉對許重道:“孽徒,還不向施主陪個不是!”
許重心中暢快,笑嘻嘻的上前對蕭炎道:“實在對不住,我轉身轉的急了,沒傷着你吧?”
蕭炎擡起頭來,整個左邊臉頰已經腫起老高,再不見之前的俊朗,眼神怨毒的看着許重,他心裡十分清楚,許重的身手比老方還高,如果不是故意的,又怎麼會不小心打在自己臉上?想到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耐這小子,他卻一再對自己不恭,這樣的人即使身手再好,又怎能爲自己所用?
想到這兒,蕭炎頓時怒道:“我好心借你們馬車,想不到你們竟如此對我,真是好心被當成了驢肝肺!現在請你們下車!我這裡不歡迎你們!”
許重一看蕭炎發怒,攆自己幾人下車,正要說話,青衣長老身手攔住了他,道:“如此打擾施主了,小徒打傷了你,自是我們理虧,我這裡有一粒丹藥,能解施主痛處,便送與施主,萬勿推辭。”說着當先下了馬車。
許重一看很是無奈,哼了一聲,也只好跟着下了馬車,轉身將星月也抱了下來。
馬車隨即疾駛而去。
老方駕着馬車,聽見蕭炎在車裡牙咬得咯咯直響,道:“公子,這事兒就這麼算了?”
蕭炎沉吟許久,方道:“大事要緊,耽誤不得……況且這次進京只有你我兩人,那小子一個人我們尚且對付不了,何況他還有個師父!可惜冷仙師沒來,不過那小子死定了,那小妞我也一定要得到!看樣子他們也是要進京城,老方,你一會兒就安排人手給我查清他們的底細!”
老方答應了一聲,心道:“那小妞被公子看上了,真是可惜了一朵鮮花,就要枯萎了……”
許重此時正低着頭被青衣長老訓斥,星月在一旁幸災樂禍的看着許重倒黴,心裡很是痛快。
“人家好心借你馬車,你怎麼不知感激,反而出手傷人?你修仙求道難道是爲了欺負人的嗎?……”青衣長老說了好半天,許重頭都快大了,卻不敢辯解,只是他心裡對師父的話並不以爲然,自己修仙雖然不爲欺負人,但起碼也是爲了能隨心所欲、痛痛快快的活着吧?
“師父修爲是高,只是這行事實在有些迂腐,太過老實了一些,堂堂一個胎動期的大修士,竟然就這麼灰溜溜的被一個凡人給攆下了馬車,說出去肯定沒人會信!要是這麼活着,還修煉幹什麼啊!”
星月開始還很高興看許重捱罵,不過見青衣長老罵起沒完,想到不管怎麼說許重捱罵多少也是因爲自己,便開口求情道:“長老,許師弟已經知錯了,您就饒過他這次吧,下次如果他再犯錯誤,再罰他不遲,如果他屢教不改,就罰他到思過崖面壁!”
許重開始聽星月居然肯爲自己求情,心中歡喜的不得了,結果沒想到星月居然提起面壁的事,頓時心裡一驚,生怕青衣長老就此罰自己也去思過崖面壁,忍不住朝星月做了個苦臉求情。
青衣長老說了半天,自己也有點累了,見星月替許重說情,便道:“這次你師姐幫你求情,我就饒你一次,下次再犯,定要你到思過崖面壁思過!你記得了?”
許重忙答應道:“弟子記下了……師父,現在馬車沒了,不如弟子再去找一輛吧?”
青衣長老瞪了他一眼道:“你就老老實實的呆在這裡,哪兒也不許去!想來城中五柳觀的弟子也快到了。”
許重只好老老實實的呆在原地等着,好在星月就在身邊,只要在星月身邊,對他來說在哪兒都好了。他自己也是納悶,不知道自己從什麼時候起,竟然對星月有了好感,甚至有些迷戀,說起來自己其實算這次也只見過星月兩次,怎麼感覺上對星月竟然如此的親近,如此的熟悉呢?
三人又等了好半天,也不見有馬車來接,星月這時又沉沉的睡了過去,青衣長老則端坐吐納,只有許重竟然感到心煩不已,無法靜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