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長老取出一粒靈丹,讓星月服下,然後用真元替她梳理受損的經脈,許重在一旁頗爲緊張的看着,過了好一會兒,青衣長老停手起身,道:“已無大礙了,不過她傷勢頗重,還要靜養一段時間方能痊癒。”
許重一聽,放下心來,道:“師父,這裡離五柳山怕有幾千裡了吧?我們要把師姐送回派中嗎?”他心裡其實並不希望將星月送回到五柳山,而是希望帶着星月帶樑京城去。
青衣長老沒讓許重失望,道:“一來一回,頗多耽誤時間,那睿宗皇帝病重已久,當越快診治越好,我們且將星月一同帶到樑京去吧。”
許重頓時大喜,星月見許重喜笑顏開,狠狠剜了他一眼。
青衣長老放出鷹舟,許重上前想扶起星月,星月卻怒道:“不要你這髒手碰我!”說着想掙扎着想自己起身,但她雖然比之前已好了一些,卻還是無法站起身,一時咬緊了櫻脣,眼中已是淚珠欲滴。
許重看的心疼,又要上前幫忙,卻仍被星月將手打開,只好看着師父。
青衣長老站在一邊看的好笑,心道:“許重這小子在我和太嶽師兄面前尚能鎮定自若、侃侃而談,想不到在星月跟前卻手忙腳亂,真個有意思。”不想耽擱,便將手一指,一束柔和的白光化作光團將星月托起,輕輕放入了鷹舟之中。
許重正要進入鷹舟,忽然想起一事,走到高熾的屍體處在他腰間一陣摸索,將高熾的儲物袋找了出來,然後又到兩個紅衣人的屍體身上一陣摸索,果然又找到兩個儲物袋,樂滋滋的這才上了鷹舟。
青衣長老看了只是搖頭微笑,卻不阻攔,星月看了卻是滿臉鄙夷。
鷹舟飛快的飛往樑京城的方向,青衣長老本來想要問問星月如何與那些紅衣人發生了衝突,但星月疲勞已極,不久就在鷹舟中沉沉的睡去了,只好作罷。
許重本想靜心修煉,但無奈只要閉上眼睛,眼前就會出現星月的身影,鼻子中也若因若無的聞到屢屢馨香,也不知道是幻覺還是真的聞到了。於是乾脆不再修煉,趁着此時離星月只有一尺之遙,好好的看個夠,不然等到星月傷好了之後,就再沒了這樣的機會了。
這一次中間再沒有發生什麼異常,又過了近三個時辰,許重眼前就出現了一座雄偉的大城,青衣長老道:“那裡就是樑京城了,百年前我曾來過這裡,和當時朝中的武威將軍劉重勳相交甚好,那時大梁朝還是剛剛建立,此城還未建完,轉眼百年匆匆而過,樑京城已如此規模,不過舊友卻已不在,令人唏噓不已啊!”
許重聽了勸道:“師父不必難過,想凡人高壽者最多不過百年,劉將軍自然也是如此,不過想來他定然還有後人,師父如想念舊友,不妨去看看他的後人就是了。”
青衣長老笑道:“你說的倒也不錯,不過看了又怎麼樣?徒自傷感罷了,你明日代我去看看吧。他家子孫若有難處,不妨幫他一二,也算我全了故友之情。”
這時鷹舟距離那樑京城已不遠了,地上行人已經頗多,青衣長老便尋了個僻靜無人處落了下來,收回了鷹舟。
許重不明白爲什麼不直接飛進城去,反而落了下來,青衣長老解釋道:“一是顯示我五柳仙派對皇帝的敬意,二是不欲在凡人中顯露,免得麻煩。”
許重還是不明白,爲何堂堂一個修仙宗派要對凡間的皇帝表示敬意,也想不明白在凡人中顯露又有什麼麻煩的。不過他也不問,看看星月是肯定無法自己走的,讓師父用法術帶着走師父一定不肯,自己倒是願意揹着她,但想來她肯定不幹。
於是對青衣長老道:“師父,我去找一輛馬車來吧。”
“也好,我已飛符傳音讓城中五柳觀弟子來接,不過你若能找到馬車我們能快些入城,那便去吧。”
星月這時也醒了過來,許重走到她身邊道:“師姐你稍等,我這就去找馬車讓你快些安頓下來。”說完許重就轉身離開。
看着許重的背影,青衣長老笑道:“想不到這小子要找馬車卻不是爲了師父,而是爲了師姐,當真有趣。”
星月此時精神好了許多,聽見青衣長老打趣自己,心中着惱,更恨許重,道:“長老莫笑話弟子。”
“也不是笑話你。星月,你當真不曾考慮過找個雙修道侶嗎?”
星月更羞,隨即堅定的道:“星月自入門就發下誓言,一心追求大道,無心於這些兒女瑣事。”
青衣長老搖頭笑道:“雙修之道豈是兒女瑣事?雙修也乃是我玄門正宗道法,於修煉大有益處。要知道,天生爲人,便分男女,正和天地陰陽,陰陽交泰,坎離相融,就成龍虎啊!”
星月一時無語,她雖然根骨資質絕佳,進境之快實屬罕見,但要和青衣長老論道就差得遠了。半晌才道:“長老是因爲那人是長老弟子就勸我和他雙修?就憑他也能進窺天道嗎?星月就選道侶,也要選個人中之龍般的人物,能與星月比翼齊飛,那人看起來一臉奸猾,爲人也是下作……總之星月絕無此心!”
這幾句話說的很不客氣,但青衣長老並不惱怒,只是嘆道:“星月,莫着了皮相!我豈會因許重是我弟子就勸你與他雙修?別看那許重根骨不佳,卻是異常刻苦,向道之心甚堅,他入門只有兩月,卻已修煉到了養氣中期頂峰!”
“養氣中期頂峰?”星月心中頓時奇怪,自己可是親眼看着許重用一根針式的法器殺了高熾,又一連放出了幾道土盾,如此法力至少也要有築基期的修爲才行,怎麼青衣長老說他只有養氣中期頂峰呢?這人難道隱瞞了修爲?可是他怎麼做到的?居然能瞞過青衣長老?
青衣長老見星月沒說話,又道:“最主要的是許重乃是得妖師看中的人,將來必定前途遠大!別看你現在修爲高過他,將來他的成就定當在你之上啊!”說完青衣不禁回想起當年自己也是得到妖師看中,受到照拂,這纔有了今日的青衣長老。
又想到許重此子遠比自己當年懂得趨利避害,進境也比自己當年快得多,倒是比自己強的多了。
星月又是奇怪:“妖師?妖師是誰?很了不起嗎?那小子得到他的看中就前途遠大了?”星月正要開口詢問,青衣長老卻換了話題轉而問起星月他們如何與那些紅衣人起了衝突。
其實星月和高熾與那些紅衣人發生衝突的過程很是老套。當初星月奉師命前往暮雲宗尋找早該回山的高熾,結果在半路上就找到了高熾,那高熾當時卻正因爲一株已近成熟的千年螢火草與一個紅衣人爭鬥。
螢火草乃是修仙界中煉製高階法器的必備之物,數量極少,尤其是上千年的更是罕見。在修仙界的大型交易會或坊市中,即使是百年的螢火草也要一塊上品靈石才能買到,千年的螢火草更是價值高達上百塊上品靈石。因此高熾和那紅衣人都是捨命相爭,不肯相讓。
兩人修爲差不多,鬥了幾天也無法分出勝負,就在這時星月循着靈氣波動找了過來,出手殺死了紅衣人,兩人正要採摘那螢火草,沒想到又來了四個紅衣人,其中兩個修爲在洗髓期,一個是培元期,而看起來是長輩的那個老頭更是修爲遠超星月。
本來星月和高熾根本堅持不到青衣長老和許重趕到,沒想到那老頭見了星月起了色心,不欲殺死二人,只想慢慢收服星月做他的鼎爐,星月這才能撿了一條命。
青衣長老聽了道:“那些紅衣人是西方涼州天邪宗的弟子,那老人叫做青霜子,修爲和我相仿,也難怪你們不是對手。那天邪宗是修魔宗派,行事激烈歹毒,這次吃了虧,今後你們卻要小心了。過幾日這裡稍定,你帶我去採那螢火草,我那藥園中卻是還缺了這一株靈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