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選之人？”我詫異的問道，“馬哥，我不過是個普通的人，略微懂了一些法術而已。”
“你本來是普通的人，但是你越來越不普通。你想想自己身邊發生了多少事情，是普通人一輩子都不會遇到的。你是靈石家族的後人，是司神師，你得到除魔刀，你得到人體符，諸如此類種種，全都是上天的安排。你受到的苦難，也是上天的安排。因爲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
“爲什麼是我？”我說道，“靈石家族的人雖然不多，但是個個優秀出衆，爲什麼選中了我？”
馬哥說：“這就要你自己以後去問上天了。你身上發生的任何事情，那都是有緣由的。林長生，既然你是天選之人，你就好好的肩負起你該承擔的責任。”
“馬哥，你來就是給我說這些的嗎？”我詫異的問道，“你是黑苗族的人，但是讓我想不通的是，你給了我除魔刀，讓我逢凶化吉，讓我破壞了黑苗族的聖地，得到了黑苗族最高端的符咒。你做的這一切看起來你又不是黑苗族的人。你到底是向着哪一邊的？”
“我是哪一邊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到了你該得到的東西。”馬哥說，“我是黑苗族的不假，但是我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靈石家族的人被滅了族。你們可是女媧的後人，你們要是被滅族，後果會非常嚴重。”
“馬哥，你是不是靈石家族潛入黑苗族裡的人？”我悄悄的問道，“你是不是那個最了不起的臥底？”
“你想多了。我就是黑苗族的人。我以前告訴過你，黑苗族有三個分支，我不是純種的黑苗族人，所以也可以說我不是黑苗族人。說遠了，林長生，你得到了人體符，法術也不錯，你現在準備做什麼？”
我說了我的計劃，對於馬哥，我沒有戒備心，之前我就覺得馬哥的身份特殊，一定不是普通的人，單單那一柄除魔刀就可以看出來。
他到底是哪一方的人，到底是誰的化身？我想不通。
現在對着他，我竟然有一種說不出的安全感，覺得他不是壞人，是那個在暗中幫我一把的人。
我說我要去找紫玉，找三叔，找到了他們之後，我要團結靈石家族的力量，讓靈石家族的人有凝聚力，才能抗擊黑苗族。
“你的計劃不錯。”馬哥說，“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只守不攻的話，你永遠都是被動，黑苗族想什麼時候滅你，就什麼時候滅你，你永遠都是緊張防禦的那一方。”
“馬哥是讓我進攻？”我說道，“靈石家族的人不多，良將更少，我們有什麼資本進攻？能守住都不錯啦！”
“那你要人體符做什麼？你掌握着黑苗族最高端最神秘的符咒，你拿來玩的啊？你當紋身用啊？”
馬哥的反問讓我不知所措，看着他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我恍然大悟般的叫道：“馬哥！你給除魔刀，就是讓我得到人體符？然後——你讓我去攻下黑苗族，我掌握了他們最高端的符咒，我豈不是就可以成爲他們的主宰者？馬哥，你是不是這個意思？”
馬哥臉上的神色動了動，笑了一下說道：“這可都是你說的，我什麼也沒說。”
“我明白你的苦心了馬哥！”
“我什麼也沒做。人體符是你自己得到的，又不是我給你紋上去的。你這個小子，你怎麼什麼事都往我身上推？”
我笑道：“對對對，馬哥，不是你說的，也不是你做的，都是我，都是我自己的主意。馬哥，謝謝你。”
他又笑了笑說道：“與其被別人壓制，不如揭竿而起，拿下對方城池，永無後患。靈石家族本來就是至高無上的聖族，是女媧的後人，怎麼容得下黑苗族和飛獵門這些烏合之衆的欺負？你們靈石家族早就該奮起反抗了。”
“是啊。歷代的靈石家族都被欺壓被強食，還險些被滅族，到了我這一代，我絕不會讓歷史重演。”
“光說口號是不行的。”馬哥說道，“按照你的計劃，你要找到紫玉，找到你三叔，你要集結靈石家族的人，這都是對的。步驟全對。”
“馬哥，你行走五湖四海，你有沒有聽到我三叔絕塵的下落？他是不是落入了狐仙或者什麼妖的手裡？”
馬哥忍不住的大笑：“傳說絕塵已成人魔。人魔是什麼概念你懂嗎？人魔有人的智慧，有仙的風骨，有魔的魅惑和霸道……你說絕塵如果到了這種層次，怎麼會受制於狐仙或者妖？狐仙和妖在他那裡，不就是下飯菜嗎？”
“這麼說，相傳九仙廟裡的狐仙帶走我三叔，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絕對不可能。只有絕塵滅了他，沒有他帶走絕塵的道理。你見過鬼怪綁架神仙嗎？沒見過那就對了，鬼怪見了神仙就會魂飛魄散，連滾帶爬的，怎麼會去攻擊神仙？”
這麼說，三叔沒有被狐仙帶走。
而且放眼一看，洛城還沒有這樣一個能帶走三叔的人。
那三叔是自己走了嗎？
他去了哪兒，怎麼也不給我打聲招呼？
見我不說話，馬哥說道：“你不要擔心絕塵，那是你最不應該擔心的一個人。他原來的本事就不小，沒人敢惹。成了人魔之後更是如虎添翼，如果他被誰綁走或者制服，圈子裡早就沸騰了。你想想，要是哪個門派抓住了人魔，那還不弄出普天同慶的架勢？”
“這麼說來，我就放心多了。三叔應該是去某個地方，一個人躲起來修煉了。”我推斷道，“他剛成爲人魔，可能身體還不大適應需要靜養清修，他向來喜歡清修，每隔一段時間都會閉關。”
“你早這樣想，就不會像無頭蒼蠅一樣的亂撞。”馬哥說道，“你要站在思想的高度，站在絕塵一樣的立場。絕塵是誰？他的前身是靈石家族的領袖。領袖是什麼？他會變成一個吸血狂魔？他會成爲吸血鬼？你們對人魔的定義檔次太低，同時，你對絕塵的認知也太少。”
我暗自驚歎，馬哥對我們靈石家族這麼瞭解，瞭解三叔的程度，甚至比我還要深！
我的腦海裡不禁又冒出那個念頭來。
馬哥究竟是誰？
要說他就是一個普通的黑苗族人，我不信。
他好像猜到了我的心思，低聲說道：“你見到我這件事，誰都不能說。還有關於除魔刀的事，你也不能告訴任何人。就算以後我們在什麼地方碰見，你也不能說認識我。”
“我明白了。”我說道，“馬哥，雲山老者這個人，是不是真的存在？”
他一笑：“到底有沒有這個人，我也不知道。我對自己未知的事情，從來不下結論。我已經告訴了你太多的事情，再說下去，我會把我自己都賣了。”
“那我自己去找雲山老者，找到紫玉，然後再開始下一步的計劃……”
他打斷說：“就像剛纔我說給你的那樣，你的計劃也不要告訴我，我聽了也當沒聽見。我們見面的事就當沒發生，說過什麼，就讓這裡的天地知道，草木知道吧。”
我鄭重的點了點頭。
“人體符能解黑苗族所有符咒。”馬哥站起來說道，“就算他們最後做了改良和升級，也是萬變不離其宗。遇到不能解開的符和咒語，你用自己的血加持就能解開。我要走了，你還有什麼要問的？這一別，說不定要多少年才能見到。”
“馬哥！我還想問一件重要的事情。靈石家族的聖女是誰？”
“守護你們的就是你奶奶，至於別處的聖女，我不知道。不過我告訴你，聖女不止一個。”
“那我奶奶現在在哪兒，你知道嗎？”
“聖女假死之後，會用另外的身份活着。”馬哥說，“我也不知道誰是她現在的身份，更不知道她在哪兒。你可以自己留意，你身邊那個最關心你的人，最在乎你的人，最忠於靈石家族的人，有可能就是聖女。”
“那……我以後注意着吧。”
“聖女是不會那麼輕易暴露自己身份的。一旦暴露，她就會再死一次。所以就算你認出來，你也不要說破，畢竟死一次再以別的身份活過來，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我知道了。馬哥，我要是找你的話，我去哪兒找你？”
“你找不到我。我要是有事自然會找你。”馬哥說道，“不過目前來看，你沒有什麼新動作，沒有什麼大計劃的話，我是不會出現的。”
“那……要是我攻下了黑苗族，把他們握在我手裡，把覬覦靈石家族的人都鎮壓住，馬哥你會來見我嗎？”
馬哥頓了頓，問我：“你會喝酒嗎？”
我伸出兩個手指頭。
“二杯？”
我搖搖頭。
“二兩？”
我把頭搖得更厲害：“是兩斤！”
他露出驚愕的表情，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如果真有那麼一天，馬哥願意和你大醉三場，以死相陪！”
他大笑幾聲離去，直到他的身影消失，我還沒有回過神來。
我的腦子裡全是一個念頭：馬哥究竟是誰？他爲什麼對我這麼好？
難道真是我命裡的貴人？
不，貴人一說，一定是他故意說的幌子，他有另外的身份，不是行走雲南邊界的生意人，更不是普通的趕馬者。
他難道是靈石家族的臥底？
還是作爲聖女的奶奶的化身？
聖女是聖使，誰說聖使一定就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