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女神?夏天的屍皮?”
夜重天和阮暮天同時喃喃重複了一遍雪漫的話,然後面面相覷,那是什麼玩意兒?
夜陵說把他們兩個交給雪漫處置之後,雪漫就勾脣一笑,說了原諒他們的條件:他們要在三天之內給她找來冬天的女神,以及夏天的屍皮!
“那個,雪漫啊,你能不能告訴我們,這兩樣東西要到哪裡去找啊?”阮暮天一臉討好的笑容,就差湊過去給雪漫垂肩捶背了。
雪漫淡笑揚脣:“如果要我告訴你們的話,我還提什麼要求?你們覺得夜陵他弄不到這兩樣東西麼?還是說,堂堂攝政王和武狀元其實內中草包,連這麼簡單的東西都猜不出來?”
“……”阮暮天頓時無語嘔血,這還是簡單的東西嗎?他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夜陵在桌下握着雪漫的手,輕輕摩挲,眼中略微帶笑。他就知道這個女人睚眥必報,不會輕易放過夜重天他們,所以才特意把兩人交給她的。
不過,對雪漫來說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夜重天和阮暮天不該瞞着夜陵向南宮若水提那要求。這也算是一種小小的‘背叛’,既然他們背叛了她的男人,她自然要好好整治他們,讓他們以後不敢再犯了。
“如果我們在三天之內找不到這兩樣東西呢?”夜重天還是比阮暮天想得遠,他作了最壞的打算,想看看雪漫的懲罰會是怎樣的。
“如果三天之內,你們找不來這兩樣東西給我……”雪漫揚脣一笑:“那就要替我做一件事。”
夜重天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什麼事?”畢竟,他曾經在雪漫手裡損失過所有的寶物啊!
阮暮天也眨巴着眼睛看着雪漫,希望自己的‘純真可愛’能喚醒雪漫的良知,不提那麼讓人爲難的要求。
雪漫看了兩人一眼,挑眉說道:“其實也很簡單,那夜敏郡主我挺不喜歡的,如果你們找不來這兩樣東西給我,那就以夜陵的名義去請夜敏郡主過府一敘。”
“就這樣?”夜重天和阮暮天雙雙表示懷疑,就這麼簡單?怎麼不像他們認識的雪漫呢?
阿彌陀佛,他們終於開始認識雪漫了!真是喜大普奔啊!
“當然……還有!”雪漫笑了笑,說道:“不過現在我不會告訴你們,三天之後你們再來問我吧。”
既然雪漫已經這麼說了,夜重天和阮暮天也知道雪漫現在是真不會告訴他們,於是連忙就起身匆匆告辭,準備集思廣益讓身邊人努力去想‘夏天的屍皮’和‘冬天的女神’到底是什麼東西了。
夜重天和阮暮天兩人走後,夜陵看着雪漫抿了下脣,道:“這冬天的女神,本王倒是猜到了梅花,但夏天的屍皮是什麼,本王一時還真沒猜出來。”
“其實很簡單啊,就是……”雪漫瞥了瞥周圍的下人們,樂呵呵地住了嘴:“三天後再告訴你吧,隔牆有耳呢!”
夜陵倒不是那麼心急的人,他一向擅於等待捕獵,先帝都曾說他是最好的獵人,也是最讓敵人恐懼的獵人!
所以,夜陵沒有再追問下去,只和雪漫離開了偏廳,到書房去聽肖樂稟報一些各地的情況,處理一些該親自處理的事情了。
雪漫雖然在書房的榻上補眠,但她還沒睡着時就聽到夜陵和肖樂在談事了,談的還是她這個外人最好不要聽的事,心裡不免有些異樣。
既然夜陵明明不信任她,又爲什麼非要把她綁在身邊呢?讓她聽見他的那麼多事,他到底打什麼算盤?還是,她想多了?
想了許久無解,雪漫便也真的睡去了,只是夢裡夢到一股煙霧一直束縛着她,讓她有些呼吸不過來,胸口便十分悶疼,睡眠也便不怎麼好……
三天之後,夜重天和阮暮天耷拉着腦袋來夜王府‘領罰’了。
他們和夜陵一樣,只猜到了的冬天的女神是梅花,但夏天的屍皮是怎麼也沒猜出來。有的人說是焉死的月季,有的說是枯死的荷花,但他們怎麼都覺得不搭邊兒。
“怎麼樣?我要的東西找來了嗎?”雪漫一看兩人神情,就知道他們對‘夏天的屍皮’沒什麼把握。
夜重天看了雪漫一眼,遞給一支梅花:“這是冬天的女神,對吧?”
“嗯,沒錯。”雪漫接過梅花,聞了聞,笑的燦爛,“還有呢?”
夜陵在一旁看見夜重天把梅花遞給雪漫、雪漫又把花拿到鼻前去聞的一幕,心裡突然有些悶。
他一語不發地伸手抽走雪漫手中的梅花,若無其事地也看着阮暮天:“那夏天的屍皮,你猜着什麼了?”
雪漫和阮暮天都沒注意到夜陵的反常,只有夜重天注意到了。
夜重天訝然一下之後,自覺地離雪漫遠了些:以後,他要牢記和這個女人保持距離,不然夜陵老大會扒了他的皮!
“我帶了很多來,總有一樣對吧?瞧,這是幹月季,還有枯荷花,荷葉我也帶來了!這個是……”阮暮天如數家珍地把袖子裡的東西全拿了出來。
雪漫一一看去,最後,笑着搖搖頭:“都不是。”
“都不是?”阮暮天臉色發白了,果然沒猜中!這下子,不知道要接受什麼懲罰了。
“夏天的屍皮,是這個。”雪漫將手攤開,一副夏蟬的皮就出現在幾人面前,連肖樂都好奇地伸長了脖子來看雪漫手裡的東西。
夜重天和阮暮天呆了半晌,才終於明白過來,夏天的蟬最多,也最能代表夏季,而蟬會蛻皮,等蟬死亡之後,蛻掉的皮自然就成了‘屍皮’。
“真是心服口服,我來之前還想着一定是你瞎說的呢!”阮暮天撓撓頭,一點反抗的小心思胎死腹中,無可奈何地決定替雪漫做那件事。
夜重天也有些無可奈何,只好問道:“上次你說要我們做的事是去請夜敏郡主過府一敘,卻有後話沒有說完,現在可以說完了吧?”
“可以。”雪漫微微一笑,說道:“我會讓赤炎在轎子上做手腳,你們去接了夜敏郡主之後,轎子在中途會裂開,夜敏郡主會摔出轎子,哦對了!麻煩你們指定夜敏郡主穿純白的袍子!”
夜重天越聽越皺眉,到最後有點不贊同:“雖然你是未來的夜王妃沒錯,但這樣整治未來的側妃,有些不妥吧?”
說着,夜重天看了夜陵一眼,發覺夜陵卻沒有太大的反應,頓時感覺夜陵真是變了,因爲從前的夜陵是最討厭女人爭風吃醋耍小把戲的!
“夜陵都沒承認她是夜王府未來的側妃,你急什麼?”雪漫冷笑一聲,“夜王府裡,有她沒我,有我沒她,這是我的原則!”
她可不會和其他女人共侍一夫,如果夜陵真要娶兩個女人,拜完堂她就會自行滾蛋!
天涯海角她都可以去,總之她已經做到上官情的要求,嫁夜陵爲妻了。至於嫁了之後,呵……上官情也沒讓她陪夜陵一輩子不是?
再說了,上官情能提的只有一個要求,一個‘嫁’字,就已經是一個要求了,其他的她可以無視!
夜重天和阮暮天對視一眼,暗歎他們的發小碰到了個妒婦,真是令人扼腕!不過,更令人扼腕的是,他們的發小居然無動於衷!
“怎麼?覺得難以接受?”雪漫又冷笑一聲,“你們若是覺得我善妒,可以自行想象一下你們未來的妻子,同時嫁兩個男人,也伺候兩個男人,你們心裡是什麼感受!”
“那怎麼可以!”夜重天和阮暮天瞪眼同時大叫了出來!
“男人怎麼和女人比是吧?”雪漫打了個呵欠,道:“可惜生你們的都是女人,不是男人。從某種角度來說,女人比男人高貴多了。你們敢說你們母親不高貴嗎?”
“……”夜重天和阮暮天一下子說不出話來了,雖然她說的都對,可他們就是覺得有哪裡怪怪的。
畢竟,夜闌國一向是這樣,男人是女人的天,千百年來都是如此,誰想過改變?
“話題扯遠了。”雪漫看了一眼夜陵,也不知怎麼,就說了她爲難夜敏郡主的根本原因:“前幾日從聖水宮回來之前,我和赤炎碰了面。赤炎告訴我,夜敏郡主進宮去找了成貴妃,成貴妃答應夜敏郡主的請求,要設法誘騙我去大街,再用兩名男子玷污我清白,讓我無法再頂着未來夜王妃的名頭擋夜敏郡主的路!”
這番話一出,夜陵一下子眼神冰冷了,他緊抿着薄脣,身上散發出一股讓人不寒而慄的懾人冷氣,宛若處身地獄之中一般!
“她,該死!”
夜陵從牙縫裡擠出這麼三個字,不過,雪漫卻握住了他的手,一臉笑意:“無妨,就憑她和成貴妃,還奈何不了我,我就陪她玩玩。”
玩玩……夜重天和阮暮天再一次領略到了雪漫的自傲,他們感覺雪漫和夜陵其實是同一類人,一樣的驕傲自負狂妄自大,偏偏又有驕傲自負狂妄自大的本錢,讓人沒法詬病!
唉!夜敏郡主,你就自求多福吧!夜重天搖着頭,暗暗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