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殿下,四郎……”一道柔媚刻意到令人雞皮疙瘩直冒的聲音響起。
齊王臉上的笑意頓時僵在臉上,看着不知打哪冒出來的飛奔而來的醜女人,心中卻疑惑有些熟悉好像是哪裡見過。
就在他還在努力思索怔神之際,那個看着有些眼熟的醜女人飛撲進了他懷裡,矯揉造作、佯裝矜持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這才讓他回了魂。
“四郎,我知道你絕對不會把我忘了的,你終於來了……”杜子靈撲進齊王懷裡,擔憂許久又加上今日的驚恐交加,一直到了這個時候才終於安下心來。
自豁出去把自己交給齊王之後,兩人便再難有機會見面。她始終記得齊王交代過的話,不能隨意透露兩人關係以防遭到朝中一些老頑固的反對和攻訐,兩人的婚事他會來想辦法。至此,她只能被動而焦急的等着,中秋之****費盡心機想辦法混進皇宮想與他見上一面。她怕他忘了兩人之間的約定,忘了她還在看不見的角落苦苦等候……可是卻碰上顧傾冉那個掃把星,壞了她的好事不說還毀了她的容貌。
她恨之入骨卻又無可奈何,更過分的是顧傾冉那個賤人居然捷足先登進了齊王府,讓她既憤怒又痛苦。
“你……”這是在定國公府,齊王一貫在外給人親善和煦的表像,是以即便心中再厭惡,也沒有露出真面目嫌惡的推開這女子。
“四郎,靈兒還以爲你把我忘了呢……顧傾冉那個賤人毀了我的臉,她還搶走了四郎你……”杜子靈說到顧傾冉,不由的咬牙切齒,可是礙於在齊王面前保持她溫柔善良的形象,她只能用眼淚和哭聲來示弱,希望能以退爲進揭穿顧傾冉的狠毒面目。“四郎,連你也幫着她欺負我……”
齊王喜歡嬌俏可人、媚骨天成的女子,最厭煩女子哭哭啼啼、爭風吃醋耍心眼。是以一下見了杜子靈這副模樣,第一反應是想推開,第二反應則是以爲她認錯人了。
可是聽着聽着,從靈兒和顧傾冉這兩個名字中,卻想了起來是怎麼一回事。那日中元節他跟太子一言不合大打出手,卻殃及了無辜的杜子靈。因着杜子衿及笄那****在府中遇上杜子靈是以有些印象,且不願自己一直以來努力維繫的好形象一夜傾覆,是以他最後出手救了杜子靈。
之後太子就帶着顧傾城趁亂離開了,原本打着離間太子與顧傾城的計劃沒有達成,齊王心下惱怒之餘就進了包廂喝酒。誰知這杜家四小姐竟不顧羞恥跟進了包廂找她,一看就知道是那種攀龍附鳳的女子,偏偏還無貌無勢。因着杜子衿剛被封爲郡主,又與太子之間的傳聞鬧得沸沸揚揚,他有心打探些內幕便假意敷衍一番。喝道半醉半醒,拉着半推半就的杜四直接在包廂行了周公之禮,因着杜四還有用,他便也沒怎麼用特別的手段折騰她。不想過了十天左右,又在夜間被明顯是偷溜出府的杜四在那家酒樓撞上,這一回竟是直接問起什麼時候娶她?他嚇得頓時酒醒,畢竟跟定國公沾親帶故的,他不好直接打發撕破臉,只能先甜言蜜語、連哄帶騙暫時將她穩住,之後再也沒去過那家酒樓,也沒再見過這個貪慕虛榮的杜四。
一直到今天,此刻。
若是這杜四沒有出現,他都幾乎快要忘了這個人的存在了。
“四郎,你怎麼不說話?”齊王從始至終的沉默零杜子靈不滿,也後知後覺的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你是不是早就把靈兒忘了?對了,你來找我,怎地來了二伯母的毓梳院?”
齊王正想把喋喋不休的杜子靈推開,找藉口搪塞過去,卻眼尖的發現又有一婦人進了門,觀其打扮舉止,不像是一般的僕婦婆子,剛伸出的手就停在那兒。
“民婦杜家三夫人李氏,見過齊王殿下。”三夫人跟着過來,一來就瞧見自個兒女兒跟齊王抱一起了,便認爲齊王定是對女兒有情,眼下又有孩子,婚事肯定是鐵板釘釘了。屆時她就是當今天子的親家,齊王的丈母孃,是以見了齊王,也是一副笑逐顏開的模樣,沒有那種以往見到高自己一頭的貴人的自卑拘束樣。“王爺跟我家靈兒真是郎才女貌呢……”
齊王一見三夫人的笑容便知,杜子靈肯定是把他們之間的事情告訴她了,若不然這個民婦見了自己哪敢這樣一副不甚恭敬的模樣。聽着她那顛倒是非的話,牙齒酸了一下,齊王只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都扭在一起了。
停在離杜子靈肩膀半寸的手,果斷的伸出去用力的推開杜子靈,齊王錯開兩步笑的和善卻不失威嚴。“原來是杜三夫人,本王與四小姐素未謀面,她這一上來就如此親暱,這其中是否有什麼誤會?”
齊王一番撇清關係的話,不由的讓杜子靈呆愣當場,亦喜亦嗔的表情全都僵在臉上。剛剛是她聽錯了還是什麼,齊王殿下說不認識她?這怎麼回事?是他許久未見自己忘了還是……
三夫人臉上的笑容也僵住,她懷疑是不是自己女兒弄錯了,一瞬間不自信浮上心頭,下意識狐疑的看了自己女兒一眼,見她同樣震驚錯愕,心中更是搖擺不定。
“四、四郎……你說什麼?你忘了我了嗎?我是靈兒啊,你說過會來娶我的……”杜子靈一下子慌了,急了,忙上前解釋,撩開遮去一半疤痕的頭髮,把一道醜陋的疤痕全然展露在齊王眼皮底下。“你看看,是我……是不是因爲這疤?你就認不出我了?都怪顧傾冉那個賤人……”
齊王臉上的笑意沒有收起,只是看着卻淡了些,他出聲制止杜子靈如潑婦一般的哭訴吵鬧。“杜四小姐是不是有所誤會?”
三夫人見齊王擺明了是翻臉不認人了,自己女兒震驚錯愕之餘滿臉受傷,不像是認錯或作僞,心中一陣慌亂。情急之下,忽然想到女兒腹中還有一個最有力的仰仗,便脫口而出,驚爆秘密。
“齊王殿下,怎麼會誤會呢?你都讓靈兒懷了你的孩子兩個月了,怎麼可能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