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所言甚是……”陳前侯笑着道:“臨淄王如此精明之人,他絕對會坐陣於後,絕不會現在這個時候打過來……”
“這個老東西可不是個簡單的,一個連親子都能輕易捨棄的人,不能小覷。 ”李君玉道:“他雷聲大雨點小,只叫四王打前鋒,自己在後面保存實力,蠶食其它州縣的土地,野心非小。他估計是想劃江與朝廷共治了……”
“竟打着這個主意?!”謝風擰眉道。
“終有一天,我要親率大軍,調配兵馬二十萬,與他決戰……”李君玉道:“不過不是現在,我從不小看臨淄王,他雖蒼老,但是身邊能人輩出,又有謀臣,現在的實力只怕與雲南齊鼓相當。”
兩人吃了一驚,道:“臨淄王的實力竟這樣強嗎,公主也不能信心全敵?!”
李君玉笑着道:“我的話還未說完呢……”
“可惜他們不知道他們對敵的是公主……”肖錚自豪的道:“有公主在,臨淄王絕無勝算。”
李君玉也笑道:“不是我自滿,我行軍打仗,不可能輸的,況且,還有門主爲我出謀劃策,臨淄王雖然經驗豐富,詭計多端,可他終不及顧修,顧修兩次敗於我手,臨淄王……”
李君玉沒再繼續說,只是喝了一口茶。
兩人見她如此自負,面面相覷。
肖錚見他們二人不信,便笑道:“兩位以後拭目以待便知虛實,公主從不說大話。小看她的人,都敗了,或是死了……我估計還要小看她的人,臉也會慢慢被打腫吧……”
謝風與陳前侯尷尬的不應聲,只是掩飾性的喝了一杯茶,心下覺得她確實是有些自負。
然而自負的根源的確來源於強大與自信,她強大,並且是真的自信。
顧修,李霸先……現在就連陛下都被她耍的團團轉。更別提旁人了,他們都差點被她的演技給騙了。
她對朝廷的滲透更是不必細說,加上有千機門在……
沉默了一會兒,陳前侯笑着道:“公主有信心自然是最好不過的……”
肖錚見這兩人神情古怪,便也不說話了,只是暗暗翻了個白眼。京城權貴從骨子裡流露出來的這種矜貴何嘗又不是一種高高在上,看不上任何人的自負?!
李君玉自在的坐了一會,神情自若,見天色已晚,便笑道:“我與肖將軍去前院坐坐,兩位侯爺不便久留,還請自便吧,以後有的是機會再聚……”
“既如此,我們二人也該早些回府了,這裡的確不宜久留。”謝風道。
李君玉便拱了拱手,起了身,與肖錚一道往前院去了,遠遠的還能聽到肖錚大罵道:“……嫁到宗室,我倒要看看哪個王八蛋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看我不宰了他,切了他的鳥下來當下酒菜……”
“……”兩人對視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的俱是無奈。
“你以爲呢?!”陳前侯道:“公主性情如何?!”
“確實倨傲,再看看吧……”謝風擰眉道:“氣度確實不凡,眼中有銳氣,然而剛過易折,她說話的確有些自大了……”
陳前侯點點頭,道:“……也許是該謙虛點,她一直這樣嗎?!也許這麼說,的確是因爲她真的很強大……”
謝風微微沉了臉,道:“……門主計謀叫人心折,可是公主她,的確太過自大了……”
“的確如此,算了,再看看吧……”陳前侯道:“也許是因爲有了戰功,難免帶了一些出來,到底是少年人……”
兩人心中有點鬱悶和不滿。
肖錚抱怨了一通,看李君玉毫不在意,便道:“公主,陛下想這麼算計你,你就不急?!”
“不是還沒安排嗎?!若是真要這麼做,我自然有辦法,沒發生的事,你急個什麼?!”李君玉道。
“也對……”肖錚鬆了一口氣道。
李君玉彈了彈他的側臉,道:“你以後說話別這麼誇張,這裡人多眼雜,誰知道哪個是奸細。”
“我知道了……”肖錚道:“只是他們二人爲何在這裡與你相見?!”
“也許這裡是他們二人的產業?”李君玉笑着道:“誰知道呢?!”
“我看他們不怎麼信你,雖說會爲你驅使,但看這架勢,頗爲輕視,高高在上,處處一副考你的樣子,所以我纔不服說了這些話……”肖錚道:“就因爲咱們是雲南的人,就不比京中人高貴了?!我看他們說這樣,以後說不定你一失勢就能立即再擇主……”
“他們在京中是走投無路,纔不得已選我的……”李君玉道:“不是甘心選我,自然頗多猶疑。”
“說的也是,諸王都不是好東西,無人爲繼,他們心中又有大志,自然走投無路……”肖錚道。
“你何必與他們辯駁,多說無益,多一個助力總比多一個敵人強……”李君玉道:“他們在朝堂久了,難免心有駁雜,不及咱們軍中之人赤誠,心中也頗多計較,這是太正常不過的,都說一鄉風水一鄉情,說的就是這個理,人心也一樣,以後是敵是友,再行計較……”
“公主說的話難道就真的這麼自大?!”肖錚擰眉道:“爲何在雲南公主說了,沒人會以爲虛,就連楚煙砂也對公主五體投地,他們憑什麼這副表情……”
肖錚道:“算了,這個鳥京城果然人心叵測,說個話都這麼累,我們心裡本來就這麼想的,他們還不信,話不投機半句多,以後少說話便是了,反正水土不服,大家說着也不會高興……”
李君玉笑了笑,道:“……他們也是赤誠之心的人,只是在京中久了,難免說話留一手,不管如何,多個助力,該高興纔是啊……”
肖錚點頭。
“走了,去前院坐一坐……”李君玉便與他進了前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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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夜色剛擦黑,梅香閣的燈纔剛剛點起來,梅香閣建於護城橋之側,花燈一點,就能看到護城河裡的燈光,肖錚一見就被震住了……
他呆呆的看着,喃喃道:“……難怪說京城煙花之地引人流連忘返,總呆在這兒,什麼鬥志也得喪失了……”
李君玉拍了他一下道:“來這兒可是看看而已,你可別想什麼歪心思……”
“公主,我哪敢啊……”肖錚紅了臉,只是看着河中的花船,暗歎雲南都沒這麼美的東西。
李君玉帶他走到一處包廂,纔看到一龜奴,那人一見二人這麼早就來了,還吃了一驚,道:“兩位貴人請……”
說話間,已是將他們二人給上下掃了一眼穿着了。
這些人早練就了一雙毒辣的眼睛,一看二人就知是顯貴,也不敢怠慢,忙引到了一處包廂坐了。
李君玉坐了下來,丟了一塊碎銀子給他,道:“上壺好茶,不必叫姑娘了,我們只等底下舞開場……”
“是,是……”龜奴十分高興,掂了掂至少有十來兩。
肖錚道:“再上些酒菜,這個時辰還真的有些餓了……”
那龜奴答應一聲,便忙帶上門出去了。
“這裡還挺清淨嘛……”肖錚稀罕的笑道,他像個土包子似的在這裡到處看。
這包廂,後面對着護城河,前面就對着樓下的戲臺,裡面佈置也十分雅緻,的確是達官貴人趨之若婺的地方。
“還沒到時候呢,過一會兒,你就知道這裡門庭若市……”李君玉道:“底下這麼清冷,只怕樓中姑娘還未起來……”
“原來是這樣,咱們像是迫不及待似的,來的倒早了……”肖錚笑着道。
龜奴很快就端了菜與酒,還泡了好茶上來。這才帶上門出去了。
李君玉與他慢悠悠的用飯,直到護城河中的幽揚笛聲響起,震的肖錚道:“……沒想到這裡人才輩出啊……”
他湊過去看了一眼,道:“公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見到門主,咱們可一定要帶他也來見識見識。”
李君玉白了他一眼,道:“你試試!”
肖錚覺得脖子中帶有一股冷意,便不敢再說了。
笛聲幽揚,傳出很遠,幽幽暗暗的,帶着一股說不清的愉悅,令人陶醉。
李君玉閉目聽着,漸漸的很多樂器齊起,箏聲,蕭聲等附合着笛聲,組成一組十分悠美的樂曲。
“公主,有一條花船靠到後院了……”肖錚定了下神,又道:“……見鬼,好像是趙王……”
李君玉也睜開了眼睛,道:“得,想自在一回也不行了。他可真是盯我盯的緊,這麼快就找來了……”
肖錚也有些不舒服,道:“……陰魂不散。他來幹什麼?!”
李君玉也挺無語的,才離開他的暗探的視線纔多久,就找來了……
這個人的耳目真是遍佈京城啊。
“幸虧早吃完了,不然看到他,飯都吃不下去……”肖錚道:“打擾人欣賞美景,掃興……”
無論他怎麼抱怨,趙王還是一路行來了,笑着道:“原來公主也有如此雅興。”
“難得碰到趙王……”李君玉笑着道:“沒想到趙王如此繁忙還有空來此喝花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