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毛珠正要往外走,眼珠一瞥,就看到劉天的身影,她腳步頓了頓,就見劉天一直看着某個方向。
“先等等,你姑父在幹什麼?”
糟糕!
“姑姑……我真的很不舒服,我們快點離開這裡吧……。”毛翠翠趕忙攔在她面前,卻被毛珠一把推開:“起開,我倒要看看,又是哪個小妖精勾了你姑父的魂。”
毛翠翠心底哀嘆一聲,我的姑姑,你能不要這麼天真嗎?
這是什麼地方?不是你撒潑打滾的地方,這些名媛貴婦更不會給你面子,人家只會加倍的嘲笑你。
“是她?”毛珠驚訝的說道,雙拳緊握,又是這個女人,第一次見到的時候就覺得這女人不是什麼好東西,敢勾引她的男人?
毛珠也不笨,知道對方應該有來頭,直接衝上去討不到便宜,眼珠子一轉,想了個辦法,招手喊來一個酒師,端了杯紅酒。
“姑姑,你要幹什麼?”毛翠翠見她如此,驚訝的問道。
毛珠輕哼一聲,端着紅酒就朝那個女人走去。
恭維的人散去,莊曦月鬆了口氣,眼前的空氣終於流暢了許多。
這時一個人迎面走來,莊曦月蹙了蹙眉,因爲她認出了這個女人是誰。
對方路過莊曦月身邊的時候,忽然把手裡的紅酒朝莊曦月身上潑去,擺明了就是故意的,雲涯眼疾手快的拉開莊曦月,女人酒杯潑空,但還是有幾滴濺到了莊曦月的裙襬上。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女人聳了聳肩,面上卻無一丁點道歉的誠意,心底反而可惜,都怪那女的拉她,要不然這件一百多萬的裙子就毀了。
莊曦月眼底劃過一抹冷意,這個女人還真是陰魂不散。
撫了撫裙襬,莊曦月淡淡挑眉,無形之中流露而出的傲然尊貴彷彿利劍般兜頭劈來,毛珠有些站不住,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那溫柔稀釋了眼底的鋒利,淺笑吟吟:“你屬狗的嗎?”
毛竹立刻瞪圓了眼睛:“你怎麼知道?”
還真猜對了。
“逮着人就咬。”莊曦月薄脣輕啓,一字一頓冷冷說道。
毛珠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是罵她的,一下子就指着莊曦月的鼻頭:“你才屬狗,你全家都屬狗。”那潑辣的樣子跟街頭罵街的潑婦沒什麼兩樣。
這邊的動靜吸引來全場人的關注,見是毛珠,大家都見怪不怪了,但是和晏夫人吵,明顯找死的啊。
大部分人都抱着看戲的心情。
陳歡一看這場面,心底暗叫糟糕,趕忙跑過來。
莊曦月冷笑一聲,“再把你剛纔的話說一遍?”語氣低沉,卻夾雜着無上的威嚴,令毛珠小心臟顫了顫。
“這位夫人,我不知道我們究竟哪裡惹到你了,中午在餐廳,下午在禮服店裡,現在我們又遇到了,這不得不說是一種緣分……。”雲涯搖頭笑笑,言語中沒有指責對方的意思,但所有人都聽的出來,都是這女人胡攪蠻纏,她們也很無奈。
晏夫人和紀小姐都是有素質和禮貌修養的人,再看看毛珠,怒目猙獰,一臉尖酸刻薄,傻子都知道該相信誰。
雲涯眼眸微眯,靜靜的看着毛珠,毛珠想到下午在店裡,少女持刀朝她刺來時眼底的幽涼,下意識有些驚懼。
但想到這是在表哥的宴會上,表哥一定會向着她的,有了底氣,挺了挺胸:“我都說對不起了,你們還揪着不放,是不是要我跪下來磕頭纔可以啊?有你們這麼欺負人的嗎?”
這人胡攪蠻纏的功力也是讓雲涯大開眼界,明明是她故意潑酒,竟然成了我們揪着不放。
“你給我閉嘴。”陳歡走過來狠狠瞪了毛珠一眼,然後恭敬的朝莊曦月賠禮道歉:“晏夫人實在對不住,這位是我家遠方的表弟妹,從小腦子就不好使,她說的話您別放在心上,我代她給您賠禮道歉了,還希望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別跟她一般見識。”
“誰腦子不好?”毛珠暴跳起來,指着莊曦月朝陳歡叫道:“明明是她先欺負我的,表嫂,你可不能幫着外人欺負自家人。”
“啪”陳歡忍無可忍,一巴掌扇在她臉上,“你給我閉嘴吧,再胡說八道給我滾回老家去。”眼底的兇狠嚇到了毛珠,捂着臉一時怔在原地。
陳歡扭頭朝莊曦月恭恭敬敬的賠罪:“讓晏夫人看笑話了,您放心,回去我一定嚴加管教,決不讓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莊曦月勾了勾脣,語氣嘲諷:“這樣的女人,也是讓我歎爲觀止。”
陳歡壓低了眉眼,心底恨死了毛珠,這女人來了就會給她惹麻煩,晏夫人是能得罪得起嗎?田平還有很多地方指望晏南陌呢,她巴結都來不及,這女人竟然主動得罪晏夫人。
看來這個女人不能留在京都了,要趕緊把她送走。
“今天的事情就到此爲止,攪擾了田夫人的宴會,是我的不是,祝福已經送到,沒別的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了。”莊曦月溫溫柔柔的說道,然而聽在陳歡耳中,卻是實實在在的警告。
看來這次是把晏夫人得罪了。
額頭沁出冷汗,她根本來不及擦,“晏夫人慢走,我送送您。”
陳歡親自把莊曦月送出宴會廳。
臨上車前,莊曦月瞥了她一眼:“令弟妹非同凡響,今天算是見識到了。”
話落坐進了車裡,轎車揚長而去。
陳歡站在冷風中,整個人彷彿掉進了冰窖般,心裡嗖嗖冒着冷風。
田平之前跟東方家族的人走的過近,一朝天子一朝臣,現在東方健倒了,田平爲求自保,就該向晏南陌投誠,今兒這個宴會說白了就是向莊曦月示好的,結果……
陳歡想到莊曦月最後說的那句話,以及說這話時眼底的陰冷,心底那個涼颼颼啊……
晏夫人會不會以爲毛珠這麼做是他們授意的?誤解了她們的用心?到時候再對田平不利……
陳歡越想越忐忑,趕緊回去找田平商量對策去了。
宴會早早結束,田家客廳,毛珠看着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小聲道:“又不是我的錯,你幹嘛那麼生氣,難道你竟然相信一個外人不相信我?”
劉天冷聲道:“以前的事情就罷了,但今天你實在太過分,你知道那個人是誰嗎?你就跟人家胡攪蠻纏?”
“你說我胡攪蠻纏?我哪裡胡攪蠻纏了?劉天,你就是喜歡那個女人是不是?她比我漂亮比我年輕還比我有氣質,你喜新厭舊了就直說,別拿這些話來糊弄我。”
劉天揉了揉發跳的太陽穴,深吸口氣。
陳歡冷冷的看着她:“到現在你還不知道錯在哪兒了,在這個世界上,你胡鬧可以,不講理可以,但前提是你老公能給你擺平,你自然可以繼續作威作福,比如你的s市,你就算鬧翻天了你老公都會給你兜着,但這裡是京都,一錘子砸下去就能砸中兩個權貴,而且全都是你老公惹不起的權貴,隨便勾勾手指頭,就能讓你老公死無葬身之地,至於你們那些臭錢,在人家眼中算什麼?啊?人家根本就看不進眼裡,你現在,麻利的卷着你的包袱給我滾回s市去,你這尊大佛我供不起。”
陳歡是真的氣壞了,這女人就是喪門星一個,長成這樣性子潑辣成這樣關鍵是還不會生孩子,表弟究竟是怎麼想的?這種女人留着過年不成?
“你剛纔打我那一巴掌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現在還敢教訓我?你讓我回我就回啊,那豈不是很沒面子?我老公在哪兒我就在哪兒。”
陳歡差點氣吐血,指着毛珠你了半天,忽然吼道:“給我滾。”
“老公~”毛珠搖着劉天的手臂:“他們都欺負我,老公你給我做主啊。”
劉天擡眸看了她一眼,那眼底的幽冷令毛珠心臟緊縮了一下,她從來沒見劉天用這麼可怕的眼神看着她,一時有些害怕起來,下意識握緊了他的手臂。
“老公~。”
“看來我以前實在是太慣着你了,讓你養着如今這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樣子,是我的錯。”
他閉了閉眼,顯得有幾分落寞。
毛翠翠站在角落裡看着,忽然有些心疼他了,姑姑做的實在太過分了,看把姑父給氣的。
“表嫂,您放心,我會盡快把她送回s市,決不讓她再給您添亂,至於給您帶來的困擾,我很抱歉,我會親自登門,去向晏夫人賠禮道歉。”
劉天誠意十足的說道。
陳歡對這個表弟還是很看好的,要不是有這麼個敗家娘兒們,絕對能走的更遠。
毛珠一聽他的話立刻就炸毛了,“什麼?你還要去見那個女人?不行,你不準去。”
陳歡覺得這個表弟妹腦子真的病得不輕,跟個神經病似的,“你知道那個女人是誰嗎?”
她忽然開口問道。
毛珠挑了挑眉:“我管她誰呢?”
“那秦仲文你總該知道吧,沒見過人,名字總聽過的。”陳歡雙手抱臂,靠回椅背裡,嘲諷的瞥着那個無知的女人。
“我又不傻,秦仲文我當然知道了。”毛珠翻了個白眼。
“很好。”陳歡冷笑着瞥了她一眼,薄脣微啓,一字一頓的說道:“就是你口中那個女人,他的丈夫,就是未來的秦仲文。”
秦仲文這個名字代表什麼概念,毛珠不傻,她很清楚。
此刻聽到陳歡的話,下意識尖叫一聲:“什麼?”
陳歡冷冷欣賞着她此刻的失態,“原來你連她是什麼身份都沒搞明白,別到時候你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你死了倒沒什麼,要是因爲你連累了劉天還有我田家,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怎麼可能?你一定是在騙我。”毛珠下意識不願去相信,不可能會那麼巧,那個女人竟然是……
“信不信由你,話已至此,趕緊滾吧。”
話落像是再懶得看一眼,起身去了樓上。
劉天站起身來,擡步往外走,走了兩步,扭頭冷冷的盯着她:“愣着做什麼?還嫌丟臉不夠?”
——
今天一天對雲涯來說,可謂是十分倒黴了,淨遇到一些奇葩,累的都不想說話。
“小姐,已經查明瞭。”明月敲門進來,一閃身已移動到牀前。
雲涯閉了閉眼:“說。”
“孟君辭。”明月冷冷吐出一個人的名字。
雲涯並沒有任何驚訝的神色,聞言勾了勾脣:“都快把這號人物給忘了,看來斷一條手臂還不夠啊……。”
“小姐,讓我去解決吧。”此人該死。
“不用,慢慢玩纔有趣。?”雲涯眼底閃爍着幽冷的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