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傾城懷疑李家在對付她,畢竟她身爲李家的外甥女,卻不僅不親李家,甚至抱有一種敵意的心態,且李青玉廢在她手上,李家怎會甘心?
所以,她讓洛如霜去李家試探一番。
幾次試探雖未肯定此事,卻發現了李家的不同尋常之處。
張楚,到底有什麼特別之處,爲何獨得李承恩青睞,連李亭雲都要禮讓幾分?
張楚與李展親密,爲何李家大房敢怒卻不敢言?
若說欣賞,爲何當年張楚初入仕途之時不欣賞他,偏要在混了幾年江湖之後?而張楚在江湖上,並沒有讓人望塵莫及的地位。
李家此舉,怪得很!
洛傾城不解,又分析了張楚的生平,越發覺得異常。
於是,她又讓洛如霜去探。
而洛如霜每去李家,必會讓李家幾乎所有人都不舒服,或拿李青玉失寵說事,或拿當年李家對她們姐弟袖手旁觀說事,或拿李家對樑心玉偏心說事,或說李家和洛家不親,或挑撥李家幾房之間的關係。
這一次,因爲主要目的是張楚,所以一到李家,洛如霜便提出要見張楚。
李亭雲攔住他,“張先生今日身體不適,不宜見客,表弟,還請你別鬧得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九月漸寒,饒是四季分明的大魏京城,也已有一股冷嗖嗖的感覺。
洛如霜繼續輕搖摺扇裝逼,好似他和李亭雲很熟一般,他熟絡的伸手去拍李亭雲的肩膀,被李亭雲一躲,卻也不見他任何尷尬,只聽他笑道:“亭雲表哥對張楚倒是不錯,然而表弟我卻聽說,張楚對李展掏心掏肺……這個張楚,當真是忘恩負義,表哥你所做的一切,值得嗎?”
“這是我們李家的事情。”李亭雲冷冷地說道,言外之意,李家內部的事情,你一個外人還是不要管了。
洛如霜臉皮厚,“我身爲李家的外甥,可不是外人,本公子也是李家人,表哥說這話就見外了。噯表哥呀,表弟我對這個張先生好奇的很,你就讓我見見他唄?瞧你這防我跟防什麼似得,我不是豺狼猛獸,張先生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我還能吃了他不成?表哥呀,我們是一家人,你對我可不是自家人的態度,你到底當不當我是自家人?”
李亭雲隱忍地說道:“表弟多慮了,張先生確實身子不適,表弟若是通情達理,就不該強人所難。”
強人所難?洛如霜有些不高興了,他覺得自己都這般低聲下氣了,李亭雲該識趣了,但李亭雲就是不應他心意,這就很討厭了,洛如霜臉上的表情淡了些,他道:“表哥當真不讓我見他?”
“我說了,張先生身子不適。”
“哼,到底是不是身子不適,只有見了才知道。依本公子看,不是身子不適,而是不想見本公子吧!一個下等人,竟這般不識擡舉,本公子記住他了!”他又冷冷地看着李亭雲,說道:“一個不識擡舉的人,竟也勞煩李大公子這般相護,倒還真是個人才了。你不讓我見他,本公子還非要見見他,李大公子別攔着,否則本公子對你不客氣。”
表哥又如何,他洛如霜認他這個表哥,李亭雲就是他表哥,他不認,李亭雲就不是。
李亭雲自然不可能讓他見人,而洛如霜又不依不饒,結果自然的,兩雙鬧得極爲不快,瀕臨斷親的狀態,隨後洛如霜撒潑,被李家趕了出去。
洛如霜覺得自己在李家受了委屈,於是給洛傾城彙報工作的時候,自然添油加醋的說道一通。
洛傾城清楚他的尿性,鑑於洛如霜對她的忠心,也不會怪他,只是會對他的話打折扣,聽一半即可。
洛傾城淡淡道:“聽你之言,張楚在李家的地位比我們想象中更高?”
“是的,李亭雲如此護他,連他親二房都能不在意,這個張先生,當真讓人好奇!”
洛傾城沉默了下,說道:“你再去李家試探,務必見到此人。必要之時,怎麼在李家鬧都無妨,出了事,姐姐給你收場。”
“姐姐放心,弟弟必不會讓姐姐失望。”
洛如霜巴不得在李家鬧,一來他認爲李家人不識擡舉,這些人都是僞君子,外表裝得清高,其實心裡齷齪的很,他就是要鬧,鬧得他們顏面盡失,將他們僞裝的面具撕下來,二來則是爲姐姐辦事,他心甘情願。
於是,洛如霜再一次被李家扔出來,隨後便在李家門口大鬧,對周圍看熱鬧的百姓說李家的不是,說她們姐弟當年受苦的時候,李家怎樣的冷眼旁觀,說洛傾城成了一國之後,李家如何如何的跪舔,又說跪舔不成,便讓李青玉進宮爭寵,絲毫不顧洛傾城的感受云云。
從他口中,李家成了忘恩負義毫無原則缺心眼牆頭草,反正那些人性的醜惡,李家都有。
若是曾經,洛如霜在幾位大靠山相護之下,還是大魏男神的時候,百姓倒是信他的話,然而自從在北燕鬧出那些事情,又失了魏無翎這個靠山,隨後百姓對洛如霜漸漸失望,如今,他的話在百姓眼裡連個屁都是!
洛如霜說得口乾舌燥,卻沒有達到想象中的效果,失望至極,憤怒至極,先回府休養一番,次日再來。
重複了好幾次,洛如霜累了,便買通其他人找李家麻煩。
終於魏無極看不下去了,對李承恩說:“不若讓我與他見一面,左右遲早會見面。”
“你確定要見他?他熟悉你……”洛如霜叫了魏無極五年的姐夫,當年討好魏無極花了大力氣,怎會不熟悉他呢。
魏無極覺得無妨:“我在北燕之時也見過他,而且,現在的我早已經不是當初的我,只要注意些,應是無妨。”
李承恩終是應了下來。
終於能見那個神秘的張楚了,洛如霜冷冷一哼,他就知道,李家遭不住他這麼鬧,他都已經鬧了這麼久了,李家現在才識趣,早知如此,還不如當初就答應他呢。
洛如霜上上下下地打量,張楚,這人倒是不卑不亢,明知自己的態度不好,卻也不惱,一直微笑,倒是識時務,只是不卑不亢識時務的人多了去了,張楚算老幾,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李家爲什麼獨獨青睞他?
“李家爲什麼對你這麼好?你們有什麼交易?”洛如霜直接開門見山的問,像審犯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