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顧長衍回來,問到顧長歌的風寒,顧長歌說:“夜裡停了地暖,凍了一夜,能不着涼嗎?聽說昨夜哥哥將那個奴婢給賣了,那麼我風寒一事,哥哥不會不知道吧?”
顧長衍沉聲說道:“對不起。”
“所以,哥哥還是不願和離。”
“是。”
顧長歌道:“我有個疑問,今日嫂子來看我的時候,我突然在想,哥哥你不願和離,會不會是因爲保護嫂子?”
顧長衍身子一頓,說道:“長歌這麼聰明啊!那長歌以爲呢?”
顧長歌推了他一下,“少廢話,到底是不是?”
顧長衍摸了摸鼻子,淺淺笑道:“是,也不是。這算是原因之一,但哥哥不願和離不止因爲這個,白芷……我與她夫妻一場,當初成婚便已是衝動,如今和離,怎麼着也得深思熟慮,不能讓將來後悔。”
“那我明白了。”顧長歌點點頭,之後閉了嘴,並不說他夫妻二人的是是非非。
顧長衍微微挑眉,“長歌,你是真不管你哥哥了?”
“當然,我親口說出的話還能有假?反正我是不會再讓我自己弄得裡外不是人。”
顧長衍笑了笑,突然說道:“你今日單獨見了白芷,她沒與你說什麼奇怪的話吧?”
顧長歌心中警惕乍起,皺眉道:“什麼叫奇怪的話?什麼意思?”
顧長衍笑:“沒別的意思,就是怕你受委屈。那麼,她可說了什麼?”
顧長歌搖頭,“除了說服我幫你們和離,別的就再沒有了。唉,哥哥啊你就放心吧,你妹妹我這性子誰還能欺負?也是嫂子有孕在身,我才讓着她的。”
顧長衍點頭,“那就好。”
隨後顧長衍找了白芷,問了隔夜茶與停地暖的事情,二人爭論之後,顧長衍沉聲道:“有些話你別說漏了,那些事情,不該長歌承受。”
“哪些事?”白芷似笑非笑。
顧長衍沉着臉,“你心裡明白我的意思。”
白芷喔了一聲,心中則不以爲然,口上說道:“今見顧長歌,勸她促成你我和離,她明顯有些心動了,只是礙於你們兄妹的感情,拒絕了。明明心中無比希望我們和離,卻還得死命遵從你的意願,是個好妹妹啊!不過她到底還是心動了,我想,等我再努力努力,不出幾日,她便會答應我了。”
顧長衍輕輕皺眉。
白芷又說:“她說你愛我,我說既然愛就應該放手,他說你之所以不放手,是因爲怕我被有心人盯上,我兇了她……今天她不肯答應我,看來我明天還得加把勁兒,顧長衍,你說我明天應該說些什麼?”
顧長衍咬牙道:“好好養胎,你不是最重孩子嗎?”
白芷卻說:“我最討厭你這類人,明明不在乎,卻把自己說的多麼深情,明明只是關心你的孩子,卻看着好似對我好。”
現在的顧長衍已經不說愛了,因爲沒用,只說道:“夜深了,你累了,睡吧!”
“你在心虛?”
顧長衍忍住怒火,拉門而出。白芷在他身後冷笑,見他離開,立刻傳來心腹婢女,吩咐道:“給世子爺房裡送兩個……”
心腹婢女憂道:“自從上次,世子重傷了兩個之後,就再沒人敢去了。”
白芷皺眉。
婢女馬上說:“世子妃放心,伺候世子是她們的福分,世子妃的命令沒人敢不從。”
白芷想了想,說:“算了,不必強求,重賞之下必有勇女,你去辦吧。”
“是。” wWW▲Tтkan▲C○
不出半個時辰,顧長衍就怒氣衝衝地回來,怒道:“白芷,你這是做什麼?你很想我碰別的女人?你希望我碰別的女人?”
白芷一臉笑容,“是啊,爲妻者,應爲夫婿廣納美妾,這是爲妻的本分,世子爺既然不想和離,爲何不讓爲妻做自己分內的事情呢?”
“白芷……”顧長歌怒道:“我這是尊重你……”
“是嗎?我怎麼沒聽過有這樣的尊重,夫君,我以爲,你這是給我扣上一個善妒的名頭呢。”
顧長衍面色陰沉得驚人,“白芷,也只有現在,你才能揮霍我的寬容。”
“嗯,我知道,是因爲孩子嘛,孩子纔是最重要的,我算什麼。既然如此,以後你就不要再說愛我了,讓人噁心。”
聽說,這夜端王世子和世子妃大吵了一架,世子妃動了胎氣,還驚動了宮中太醫。
次日,顧長歌的風寒好了大半,就親自去白芷住處看她。許是昨夜鬧得太過,此刻的白芷躺在牀上,臉色微微發白,聽到動靜斜了眼顧長歌,就又眯上眼睛了。
屋中有有四個婢女服侍再旁,顧長歌揮了揮手,“先下去。”
四個婢女同時看向白芷,白芷輕輕點頭,這才輕輕退下。
顧長歌坐在牀頭,說道:“我也不問你和哥哥的事了,那個信物你可有拿到?”
牀上的被子動了動,白芷掏出一塊令牌,壓低了聲音說道:“顧長衍隨身攜帶之物,若非昨晚我鬧出這事分他的心,還拿不到。”
顧長歌暗暗幾下令牌上的圖案和紋路,一邊說道:“哥哥的隨身攜帶之物,想必不到晚上,哥哥便會有所察覺,白芷,你想好了如何向哥哥解釋?”
白芷嗤笑,“無需解釋。”
顧長歌微微思索,恍然道:“原來你是故意的,其實你根本就沒想與我交易,你將哥哥的信物偷來,哥哥早晚會察覺,正好應了你的心,讓哥哥對你失望,而且我看了這個信物,猜出端王府的秘密也就進了一步,如此,我和哥哥的隔閡也更深了一層。”
“白芷,你誆騙我?”
白芷笑道:“長歌你不也在誆騙我?你根本沒想與我交易。你反覆強調說你不能背叛顧長衍,我又怎能相信你會背叛他與我交易?”
“好吧。”顧長歌豎起大拇指,問道:“那端王府的秘密,你不打算告訴我了?”
“你都沒打算幫我和離,我爲什麼要告訴你?”
“和離你自己不是有謀算嗎?”
白芷道:“謀算我雖有,卻還不知能不能成呢。萬一不成呢,少不得也是需要你幫忙的。如果你同意,我們也還可以繼續交易。”
“那還是算了吧,我是不會背叛哥哥的。”她已經將那塊信物的形狀紋路都記清楚了,到時候化出來,讓人去查不就行了,知道端王府的秘密是遲早的事情。
顧長歌看着白芷發白的臉,嘆道:“這幾天你消停些,好好養着,孩子最重要。”
“嗯,我知道。”白芷慈愛地摸了摸肚子,“昨晚,到底還是我衝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