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大人不想和祁永春多廢話,一坐下便自懷裡取出了婚書,笑道:“這一轉眼,都十九年了,孩子們都大了,咱們也該爲他們好好操辦操辦!”
祁永春要的就是這話,忙道:“說的是啊,咱們做父母的,可不就盼着兒女早日成家麼!每每想到這事,頭髮都要愁白了!”
尹大人道:“可不是,若非逸軒這小子不肯聽我的,早在兩年前就該成親了,害祁小姐生等了這兩年。”
祁永春忙擺手,笑道:“現在這時候正合適,一點也不晚!”可不是不晚麼,溶雪剛剛及笄。
兩個大人又說了一會子話,都是些相互恭維的場面話,尹大人接觸到兒子遞來的目光,當即會意,於是朝着祁永春道:“祁大人,說了這麼久,怎的還不見令千金出來?這都是要成親的人了,也該讓他們兩個見見纔是。”
祁永春哈哈一笑,忙揮手讓廳裡的丫頭去請祁溶雪。
祁溶雪是和梁氏一起來的,她今日穿了件桃紅色絲緞面繡梅花短襖,下面穿着淺碧色百褶長裙,領子上滾着的白狐毛邊,襯得膚色白中透粉,十分嬌俏可人。
祁溶雪一進廳堂,眼睛便再也離不開尹逸軒,他的模樣比兩年前更加清俊儒雅,身形筆直,行止優雅,和她想象中的一模一樣。
尹大人看了兒子一眼,又看了那尹溶雪一眼,笑道:“說起來,我只在溶月三歲時見過一次,沒想到,這一轉眼,溶月都長成大姑娘了!”
梁氏和尹溶雪臉上的笑容瞬時僵住,紛紛拿眼去看祁永春。
祁永春也一臉尷尬,乾笑道:“尹大人,這是溶雪,不是您從前見過的溶月!”
尹大人一臉恍然道:“不是啊!我說呢,怎麼一點都不像了,那溶月呢?快叫她出來吧!”
祁永春越發的尷尬,他以爲尹大人已經知道了此事,這才上門來議親,從前不來議親,也一定是嫌棄祁溶月生母乃是商女的緣故,這才一拖再拖。
“尹大人,有一事您可能不知道,溶月她已經不是我們祁府的人了。”
尹大人作出一副驚訝的模樣:“這是什麼話?她出嫁了?”
祁永春趕忙擺手:“不不,不是,是這樣的,她前陣子驚了鄭世子的馬,害鄭世子墜馬重傷,夫人教訓她幾句,她竟出言頂撞,對夫人十分不敬,我一怒之下,就將她逐出了祁府,除了族籍。”
祁永春見尹大人一臉震驚的模樣,忙又道:“溶月那樣的性子,配不上令公子,下官心知肚明,我這二女兒與她大不一樣,文靜秀雅,性子也好,與令公子實乃良配。”
尹大人又看了眼祁溶雪,搖頭道:“你的二女兒雖好,可我們當初定下的親事,分明就是你的大女兒,如今既然你的大女兒已經沒有了,那這親事,乾脆就作罷吧!”
祁永春怎麼也沒想到,尹大人會說出這種話,這打小便訂下的親事,怎能一句話就作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