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的小祖宗,不是讓你乖乖待在房裡別出來嗎?你怎麼就不聽話?若是你真摔着了,我可怎麼向你孃親交待?”他嚇出了一身的冷汗,到現在腿還在抖着呢。
怪的是,小小姐竟然不讓他抱,還窩在這陌生男人的懷裡不肯出來,這可真是奇聞啊,從前小小姐見到陌生人就躲,誰碰她一下都不肯。
鄭仲文抱着孩子下樓,走到燈下打量她的小臉,他打量她,她也打量他,四目相對,小傢伙突然喊了一聲爹爹。
驚得在場兩人合不攏嘴。
青年尷尬極了,上前欲將小小姐給抱過來,鄭仲文卻側過了身子不肯,他朝小傢伙問:“你連你爹都不認識嗎?”
小傢伙眨了眨眼睛,突然笑了:“你就是我爹爹,我認得你。”
青年急壞了,朝鄭仲文道:“實在對不住,我家小小姐以前不是這樣的,今兒也不知怎麼了,可能是剛剛受了些驚嚇,您還是將她給我吧。”
他再伸手,這一次,鄭仲文沒有躲開,可小傢伙卻使勁的抱着鄭仲文不肯撒手:“我不要你,你走開,我要我爹爹。”
鄭仲文樂了,笑問:“我和你爹爹長得很像嗎?”
小傢伙點頭:“像,你就是我爹爹,我要告訴孃親,畫上的爹爹走出來了。”
鄭仲文的胸口突然開始疼痛,那種強烈的,令他連呼吸都無法順暢的疼痛,那兩年間,從未再感受過的疼痛。
他抱着孩子轉身,眼睛盯着那半開的大門,那輕柔的腳步聲,是那樣的熟悉。
那腳步,每走近他一步,他就能感受到更強烈的痛苦。
是她,是她來了?難道這兩年來,她一直都在晉城?
眨眼間,一位蒙着面紗的女子邁步而入,跟在她身後的姑娘手中提了個藥箱,她一眼看見抱着孩子的鄭仲文,身子僵在原地無法動彈。
四目相對,他在她眼中看見驚訝,她在他眼中看見驚喜。
“孃親,孃親——”小傢伙在鄭仲文懷裡扭動着身子,掙扎着往下跳,鄭仲文只得先將她放下。
小傢伙走路還不是太穩,跑起來卻很快,三步兩步的跑到了孃親的身前。
她將孩子抱起,垂下眸,不發一言徑直往樓上走。
小傢伙窩在她懷裡,奶聲奶氣道:“孃親,我看見爹爹了,你看,這是爹爹。”
她伸手捂住孩子的嘴,低聲道:“別胡說,跟我回去。”
她擡腳便要上樓,鄭仲文卻攔在了她的身前:“你沒有話要對我說的嗎?”
她不看他,眼神落在別處:“這位公子真是好笑,你我素未謀面,我又怎會有話對你說?”
素未謀面?他笑,無聲。
壓下那痛,他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祁溶月,你說我們是素未謀面的關係?”
她的眼神依然看着別處:“公子認錯人了,我姓楚,不是你說的祁溶月。”
“是嗎?”他冷笑:“既然如此,那你爲何不敢看着我?你看着我,看着我說,說你不是祁溶月,說你不認識我鄭仲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