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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時,玉佩已經找不到了,鄭侯爺雖然心痛,卻也只能不了了之。
還能怎麼着?將皇宮翻一遍嗎?
據說鄭世子怎麼都不肯說玉佩究竟給了誰,爲了此事還被鄭侯爺關在祠堂面壁了一個月。
她早已記不清那塊玉佩上雕刻着什麼圖案,只依稀記得那是一方小巧精緻的玉佩,她一瞧見便愛不釋手,天天都戴在身上。
後來找不到了,她還傷心了好一陣子。
“你送給朋友的東西是什麼?”她小心的問道。
鄭仲文苦笑:“是一塊家傳的玉佩,我從出世起便戴在身上,父親說那是寶物,可佑我平安,我後來轉送給了一個我很看重的朋友,可我那朋友,卻——”
“卻怎樣?”她心跳逐漸加速,緊緊的盯着他的眼睛。
“她死了,都是騙人的,說什麼家傳寶物可護平安,都是騙人的!”
不,或許不是騙人的,或許,真的可護佑平安。
她現在還活着,這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
原來,她能起死回生,能重活一世,都是那塊玉佩的功勞,原來胸口上的這塊胎記,是玉佩上的符號。
原來,重新給她生命的,不是老天爺,而是眼前的這個男人!
她極力壓制着激動的心情,不想讓他看出她的異樣,她不能說,不能說,說出來,對誰都沒有好處。
她不希望他捲入這場政局的紛爭,只希望他能如他父親所願,平安喜樂的過上一生。
“你怎麼了?”終是發覺了她的異樣,他問。
她搖頭:“許是累了,我想睡了!”
他自然的伸手扶住她的手臂,攙着她起身,扶她至牀邊坐下,柔聲道:“那你休息,我回房了!”
她點頭,垂目不語。
鄭仲文轉身離開,輕輕關上了房門,站在門外許久都未曾邁步離開,就如房中坐在牀畔的人,許久都未曾躺下。
三日後,兩人的身體都好了許多,三貴回了一躺朝陽城,帶來馬車,將二人接回了朝陽城的客棧。
朝陽城距離彭城有六百里路程,駕馬車需要兩日能到,可如今距離除夕只有五日,這一來一回的折騰,怕是趕不上回京過年了。
三貴想到府中老侯爺兇悍的模樣,不由虎軀一震,忙扯了扯公子的衣袖,低聲道:“公子,不如讓護衛送祁小姐回彭城吧,咱們還是早些起程返京,否則就很難趕上除夕夜了。”
鄭仲文搖頭:“不行,不親自送她回去,我不放心,除夕夜趕不上就趕不上吧,又不是小孩子了,你派個人送信回去,就說咱們晚幾日到。”
三貴無奈,只能照辦了,世子決定的事,莫說九頭牛,就是一百頭牛也拉不回來。
自朝陽城出發,路上又遇風雪,原本只有兩日的路程,生生走了三日纔到彭城,此時的彭城街上,已經是一片喜氣洋洋,南方過年和北方不同,許多人家喜歡提前一兩日將春聯貼出來,孩子們也穿着喜慶的新衣在雪中跑來跑去,紅燈籠四處可見,鞭炮的碎屑夾雪裡隱隱若現。
這就過年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