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兒如何了?”他顫着聲問楚天齊。
楚天齊搖頭:“我也不知道,皇姐讓我先照看文兒,看情形,萬琨的傷,比文兒更重。”
這時祁溶月停了手中的針術,她長長嘆了一口氣,眼眶微紅。
“怎麼樣?”鄭仲文問。
溶月搖頭:“不好,很不好,他的傷勢太重,利刃傷及心脈,我只能暫時保住他的一線生機,隨時都有可能——有可能再也醒不過來。”
楚天齊一臉懊惱道:“都怪我,都怪我沒用,堂堂一個皇帝,卻讓孩子們替我受過,我真該死。”
鄭仲文拍了拍他的肩頭:“這不怪你,局勢所迫,他們做了自己應該做的事,不是你的錯。”
楚天齊突然想到一事,忙道:“姐,姐夫,師傅她——”話未出,聲已哽,他不知該如何開口,如今師傅唯一的兒子又變成了這模樣,他真不知該如何面對師傅。
祁溶月心頭一驚:“師傅怎麼了?你倒是快說呀。”
楚天齊將鄭念文先前闖進宮時說的話複述了一遍。
溶月驚的拔腿就要跑,卻被鄭仲文及時拉住:“你去哪裡?你知師傅在哪嗎?”
楚天齊也不知簡蘊和萬先生的住處,可當他提到洛姬時,溶月立時便知道那個地方,她一直知道洛姬的住處。
鄭仲文帶了一隊人馬,護送祁溶月和楚天齊去城外的洛莊,鄭念文和萬琨也一併被擡了去,宮裡清剿叛黨的事便交給了天虎。
待他們趕到洛莊時,只見閔恆之獨自一人坐在院裡流淚,穿着一身素色孝衣,神色悲憤。
聽見腳步聲,他慌忙擡頭,一眼便看見走在人羣最前頭的祁溶月。
他緩緩起身,目光凝着溶月,嗓音沙啞:“你來了,師傅她,已經走了。”
溶月只覺眼前陣陣發黑,雙腿虛軟無力,撲通一起跪在了地上,哭喊道:“師傅,徒兒來晚了,徒兒來晚了。”一磕及地,久久不起。
“師傅,徒兒不孝,沒能陪在您身邊,送您最後一程,徒兒不孝啊!”
鄭仲文和楚天齊在她身邊跪下,眼淚溼了眼眶,於他們而言,師傅就像是他們的再生父母,爲他們付出了太多太多,到頭來,卻這般不得善終。
連她唯一的兒子也——老天爺,你是不是瞎了眼,難道好人不該有好報嗎?
這時萬先生從屋裡走了出來,瞧見鄭仲文和溶月回來了,楚天齊也安然無恙,他長長嘆了一氣,上前扶起三人,溫聲道:“你們安然無恙就好,簡蘊最擔心的就是你們,若她在天有靈,看見你們都好好的,一定會安心的。”
他往人羣中探了探眼,疑問:“萬琨呢?念文呢?他們沒跟你們一塊回來?”
這時幾個侍衛擡着渾身是血的萬琨和念文往前走來,停在了萬先生的面前。
萬先生瞧見兒子這般模樣,驚得說不出話來,趕忙上前探了探兒子的鼻息,還存有一息在,他鬆了口氣,有溶月在,她一定能治好萬琨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