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拓此時心裡非常清楚,他不能再像先前那般對方太醫無理,自己這病,在找到更合適的大夫之前,還得仰仗方太醫。
他從十分難看的臉上,硬扯出一絲牽強的笑容:“方太醫,今天多虧了你。”
方太醫又笑,笑容有些奇怪,起碼看在上官拓的眼裡是很奇怪的。
“侯爺客氣了,我是大夫,救死扶傷本就是我的天職,應該的,只是可惜,我依然沒能找到根治您這病的辦法,實在抱歉。”
他說最後這句話時,面上依然掛着那奇怪的笑,這讓上官拓越發覺得這方太醫可疑,實在太可疑了。
可除了他的一些讓他莫明不愉快的表情外,他又實在找不出別的錯處。
這方太醫,究竟是他想的這般可疑,或只是自己多疑了?
他現在無心糾結這些,胸口的疼痛令他痛不欲生,周身的無力也令他很絕望,這種痛苦,他只想快些結束,快些,再快些。
方太醫說半個時辰,果然那藥準時在半個時辰後送來,萬琨親自端來的,送到了上官拓的牀前。
若是從前,上官拓定然不肯就這樣服用,怎麼着也會尋個人替他先喝上一碗,緩上一會再喝。
可今日,他再也管不了這麼許多,就算現在端一碗毒藥給他,他也會一口灌下。
服下藥不久,胸口的疼痛便一如前幾次那般迅速緩解,周身的無力感也漸漸消失,他長長舒出一口氣,閉着眼調息了一會,再睜眼時,疼痛已經散去大半,周身也有了些許的氣力。
他朝方太醫問:“你給我用的是什麼藥?爲何效果這般迅速?可過不了多久,又會復發呢?”
方太醫早料到他會有此一問,答案自然早就準備好了。
“侯爺,您這病主要是胸中舊疾引發的銳痛,我早就說過,沒有辦法給您根治此病,只能開了些鎮痛救急的藥,在服用鎮痛藥之前,先行鍼梳筋通脈,這樣能讓藥效迅速發揮效果,令您的痛苦在最短的時間內減緩。”
上官拓急的坐起了身,“難道就找不到能徹底治好的辦法了嗎?”
方太醫道:“我正在想辦法,侯爺莫急。”
莫急?他能不急嗎?短短數日時間,他連續發病四回,一回比一回要命,疼的他死去活來。
“要多久能找到辦法?”上官拓問。
方太醫搖頭:“這個我不敢保證,只能盡力而爲。”
上官拓盡力壓制着心中的怒火,平靜的聲音裡,依然透露出他此時極度的不滿:“我不想聽盡力而爲四個字,我給我三天時間,三天之內,必須找到方法,否則——”
否則?滿門抄斬?殺無赦?呵——
方太醫面不改色,只目光淡淡的盯着上官拓,如今的方家滿門,也就他一個人,妻子死時,懷有三個月的身孕,那是他和妻子的第一個孩子,他永遠無法忘記妻子的死狀,一直都不能原諒自己,自那以後,他沒有再娶妻,老家的雙親也早已亡故,方家,就只剩他一人,他還怕滿門抄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