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寧香寒喘着粗氣從痛苦的記憶中解脫出來時,她的四肢仍然麻木。僕人通道的黑暗牆壁以一種沉重的沉默迎接她,她自己的喘息聲充滿了這種沉默。"你以前從未向我展示過這個,"當毛拉移開她的手臂時,寧香寒低聲說。
"我現在就給你看。"
"她怎麼能...... "寧香寒吸了一口氣,她溫柔地揉着自己肩膀上被箭射中的地方,"她有什麼權利把你留下來。"
"我之前沒有給你看,因爲我擔心你會改變主意。我現在給你看,只是爲了提醒你要警惕。你已經升到我之上,成爲男爵夫人,但你仍然是一個混血兒,對埃莉諾拉來說是可有可無的。"
寧香寒緩緩呼出一口氣,點了點頭。她在黑暗中摸索着找到另一根火柴棒,點燃了蠟燭,把它放在最近的空燈籠裝置上。光源安全後,寧香寒又回到了研究瓷磚上的玫瑰花。"六下三上,說明很容易遵循--但如果需要兩個人,可能會很困難,"她嘀咕道。"你又不能幫我。"
"我現在更強大了,因爲我已經回到了皇宮。"毛拉在右邊的窗戶旁現身,把她蒼白的右手放在中間的一塊瓷磚上。"在莊園裡,我的力量要弱得多。"
"因爲你死在這裡?" 寧香寒沉思了一會兒,然後搖了搖頭。"好吧,我們在這裡,所以不妨給它一個機會。"
她移到左邊的瓦窗前,數了數,找到了觸發的瓦片,然後將手掌貼在光滑的雕刻上。
"好的,找到了,"寧香寒確認道。"那就數到三。一、二、三"
她身邊的鬼魂在她們倆推着瓷磚的時候忽隱忽現。寧香寒看着毛拉越來越清晰地進入視線,直到只有她皮膚的淡藍色色調將她與一個有生命的人區分開來。這也使毛拉左臉的可怕酸疤更加痛苦地顯現出來。寧香寒把目光移到了雕花的窗戶上,她吃力地靠在不動的瓷磚上。
"不靈了,"毛拉喘着氣說,她的實體形狀一閃一閃的,很快又變回了幽靈般的透明。
"也許我拿錯了?" 寧香寒複述了一下,只是爲了證實她的選擇是準確的。埃莉諾拉會不會用錯誤的信息誤導毛拉?但如果她想讓毛拉幫哈娜通過這條通道逃走,她爲什麼要這樣做呢。
"我不夠強壯,"毛拉哀嘆着,她進一步淡出了視野。"我太無用了。"
"別這麼說。不要就這樣放棄,"寧香寒一邊堅定地回答,一邊把她的手放回瓦片上。六下三上可能是正確的,也許埃莉諾拉是從右邊而不是左邊數的?寧香寒搖了搖頭。與其猜測,不如讓我看看我是否能探測到扳機。她閉上眼睛,慢慢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呼出。一團薄薄的霧氣出現在她的手下面,並在瓷磚上蔓延。
當冰冷的水汽從牆壁的縫隙中滲入,照亮了她手右側兩個空間的石質玫瑰磚後面的空隙時,寧香寒集中注意力。"我找到了!它在...... "她停頓了一下。因爲她找到的那塊瓷磚在閃爍。那朵玫瑰瞬間亮起了微弱的藍光。奇怪,它對我的魔法有反應嗎?
"那我們再試試吧!" 毛拉急切地說道。
"等等,等等。"寧香寒把她的手從牆上移開,退到一邊。"讓我先試一試。" 她退了回來,直到她站在燈籠的蠟燭下面。
"你是什麼......"
"我只是需要一點時間。"寧香寒喃喃自語,她再次閉上眼睛,伸出雙手,專注於胸前的冰冷魔法。蒼白的寒光照亮了她的臉,冰凍的心臟魔力使通道上充滿了幽靈般的雲霧。霜沿着石板鋪成的地板、牆壁蔓延,並勾勒出每朵玫瑰的弧度。"再來一點。"
兩朵藍玫瑰在寧香寒閉上的眼睛後面的柔和的黑暗中發亮。她專心它們,直到每塊瓷磚後面的空隙都充滿了魔力,牆壁上回蕩着微弱的咔嚓聲。
寧香寒睜開眼睛,感覺到她的心因失敗而崩潰,覆蓋着冰霜的牆壁仍然靜止不動。"該死的。我想的太容易了。"
但那些有標記的瓷磚仍然在她面前發光,寧香寒在它們後面注入的淡淡魔力向外擴散,直到每個玫瑰圖案的窗戶都發出她之前看到的淡藍色的光。
"毛拉?" 寧香寒不確定地低聲說着,她退了一步。
"它對你的魔法有反應,"鬼魂帶着不相信的語氣確認。
然後,就像在毛拉的記憶中一樣,在兩組發光的瓷磚之間形成了一扇門,並慢慢下降到地板上。
寧香寒盯着隧道,她冰冷的光芒慢慢消退。在黑暗中,她身邊的鬼魂幽靈般的身影發出了陰森的光芒。寧香寒搖了搖頭,她在兩個發光的石窗之間瞥了一眼。"不管有沒有魔法,它都是爲了發揮作用而建造的。"
我以爲自第二位聖徒的叛亂以來,只有凡人的國王和女王領導拉斐爾?她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冬日玫瑰。珀西說什麼了?關於這是皇家傳家寶的事?"寧香寒感到困惑,覺得自己偶然發現了什麼重要的東西,就轉向了毛拉。
當寧香寒看到毛拉的臉時,她的問題就消失了,現在她的臉被憤怒的表情所扭曲。一股寒意從她的脊背上流淌下來,寧香寒把目光從鬼魂發黑的眼睛上移開,在她的包裡摸索着另一根火柴,重新點燃她的魔法熄滅的蠟燭。
"你真的很幸運。"
寧香寒手中的火柴棍斷了,她轉過身來,發現黑暗中只有她自己。在她舉起燈籠上閃爍的蠟燭,走近秘密通道後,塗在這些話上的惡意久久不散。
寧香寒在狹窄的通道外停了下來,回頭看了看毛拉肩膀中箭倒下的地方。"我很抱歉,"她對着空蕩蕩的陰影低聲說,然後擠過灰暗的石牆,拉動槓桿,封住了秘密入口。
一條狹窄的樓梯將寧香寒帶入潮溼、寒冷的地下通道。她默默地沿着這條單行道向前走,一邊與埃莉諾拉譴責毛拉的決定搏鬥着。難道女王真的期望一個半女巫的女僕能把哈娜從監獄和處決中解救出來?
當寧香寒走到第二層通往地面的樓梯時,另一個想法很快佔據了她的思想。如果埃莉諾拉進入了秘密通道--那麼她爲什麼沒有逃跑?她又是怎麼死的?
在臺階的頂端,第二道假牆和槓桿在等着她。寧香寒用力拉了一下金屬桿,決心將這次旅程進行到底。暗門打開了,這次她是在王宮外堡壘牆邊的一個小拱門下面出來的。
"這肯定會派上用場的,"寧香寒一邊小聲說着,一邊走出來檢查這個被葡萄藤覆蓋的拱門。果然,更多的玫瑰花磚出現在爬行植物的生長下面。"我想這是非常隱蔽的。除非有人足夠幸運,在同一時間推動正確的瓷磚。"
或者他們使用了魔法。
她向後退了一步,感覺到她的左腳下有一塊石頭在咔咔作響。寧香寒看着通道再一次被封住,然後檢查了停在拱門邊的鋪地。當她找到一塊單獨的玫瑰磚時,她笑了。踩在上面並不能打開秘密通道,所以它的用途只是爲了關閉暗門。
寧香寒滿意地發現她的逃跑路線不會那麼容易被發現,她從包裡拿出一根木炭,在天花板上畫了一朵小玫瑰。回程時,她的路已經標得很清楚了,寧香寒掏出懷錶,皺着眉頭看着標示她遲到15分鐘的分針。
她從牆上滑下來,衝到櫻花樹的樹枝下,這些櫻花樹將宮殿與周圍的首都隔開,爲她遮擋了在高處堡壘牆上巡邏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