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花眼這不是病人老了都會有這毛病,而近視眼卻不同,一般都是用眼過度造成的,且古已有之。比如課本上的那位杜老先生大家都愛給他們畫副眼鏡,那絕不是調侃,他就是近視眼,否則絕寫不出‘窗外明月光,疑是地上霜’的名句,而大家如此做也正是爲了表示自己的崇敬之情。
‘十年苦讀,一舉登科’這是古代每一個讀書人的心願,因而燈下用功便是免不了的事情。可那會兒又沒有電燈,在石蠟普及前,蠟燭都是用蜂蠟製成的,每根價格高達一貫數百文,一晚上點上幾根,一個月的生活費都沒了。所以昏暗的油燈下讀書纔是常態,近視眼在士子羣中也是處於多髮狀態,鄧光薦便是受害者之一。
趙昺從前世帶過來的望遠鏡給了**,其實他還是很肉疼的,但自己堂堂王爺話已出口也不能再要回來啊,因此總尋思着再做一副,可這個時代大宋還造不出玻璃,也只能暫時放下。今天在珠寶店發現水晶後這個問題就算解決了。
在看珠寶匠磨製了兩副鏡片後,趙昺突然又想起倆師傅來了,一個倍受遠視眼折磨,可還要沒黑天白日的替自己審閱公文;另一個苦於近視眼,恨不得將書本都貼到臉上,卻還‘孜孜不倦’的不忘教導自己。於是他便讓工匠分別磨製了幾副鏡片,又做了鏡架,給他們每人做了副眼鏡……
“先生,我看看!”趙昺也是戴過眼鏡的人,立刻清楚鄧光薦的問題出在了哪裡。這個時代沒有驗光設備,眼鏡的度數都是他估算的,老花鏡還好對付,大點小點都能湊合。而近視鏡卻不行,瞳距和度數不合適,肯定會暈的。
“殿下。這個還行。”鄧光薦試戴了另一副後,終於不再暈了,滿意地說道。這也就是趙昺早有準備,多做了兩副度數不同,但樣式完全相同的鏡片,可以相互交換,折騰了一會子總算攢出來一副能用的。
“多謝殿下,老夫終於不再受着眼疾之苦!”應節嚴見兩人忙完了,施禮謝道。
“先生爲國操勞,又傾心輔助學生。我做這點事情乃是應該的。”趙昺急忙還禮道。
“唉,殿下真是聰明,居然能想出這種辦法治療眼疾,妄自我吃了那麼多的藥丸也從未見效過,看來殿下確有醫者之才。”鄧光薦也難得當面誇獎殿下一番。
“先生讚譽,學生不敢,只要不再爲我今日私自出府之事氣惱便好。”趙昺笑道。
“殿下……”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應節嚴得了好處當然也不便再追究,只嘆這孩子太過狡猾。稍不留神便着了他的道,“殿下,瓊州之事有何妙想?”他也只能接着談剛纔的事情了。
“兩位先生,我是如此考慮的……”趙昺便將思考多日的方案娓娓道來。“如今天下形勢,蒙古人斷不會放棄統一全國的戰略,瓊州早晚會有一戰,此戰是無可避免的。”
“殿下。如今敵軍北還,形勢稍緩,近聞文相已重整兵馬自梅州出江西。收復會昌。福廣各地義兵同舉,朝廷兵馬也向廣東靠近欲收復諸州縣,盡復江南也無不可!”鄧光薦卻不苟同道。
“先生,如今賊酋已經坐穩了中原,諸王皆尊其爲汗,內亂稍事便平。而江南各重鎮又屯駐有大軍,可保不失。我朝即便能暫時收復些州縣,卻星落各地,各自爲政,無法統一調度指揮,只要敵軍再次南下便會頃刻土崩瓦解,重落敵手。而賊酋此次南下爲求長治久安,必會傾力撲殺各地烽火,竭力追殺我朝遺臣。那將是不死不休之局,而我朝廷羸弱,再難立足大陸,而瓊州也將難免一戰!”趙昺言道,收復廣州後,府中不止是鄧光薦還有許多人都抱有盲目的樂觀,以爲不必再往瓊州,想留在廣州。
“殿下以爲只是曇花一現而已?”鄧光薦滿是疑慮地言道。
“正是,殿下一力經營瓊州便是爲朝廷守住最後一片疆土,留下復興之地。”應節嚴說道。
“既然如此,臣下也不便多言。”鄧光薦言道,但他還是保留了意見。
“我以爲瓊州之守在於以海爲險,險中之重又在海峽,兩位先生以爲可對?”趙昺又說道。
“嗯,正是!”應節嚴說道,“以海爲塹,憑險據守,乃是上策。”
“不然,我以爲若想守住海峽決戰海上纔是上策。但如今我帥府軍戰船不足,水軍未經訓練,尚不可用。可戰事將近,暫且以守爲攻實是不得已。”趙昺指着地圖言道,“而守瓊州必守白沙,此處爲南渡江口,攻取白沙便可逆流而上直取府城,深入島嶼腹地,其它諸城則頃刻崩潰。”
“殿下所言不錯,雷州距瓊州不過四十里,順風順水時至神應港只需半日,此處可泊大型舟船,便於登島,正是用兵之地。殿下之意是想在此建寨固守,拒敵於海上?”應節嚴十分贊同殿下的看法,自大陸來島一般情況下都是在神應港登岸,再輾轉進入島內。
海峽對岸的雷州形如半島,四面受敵,難以抵禦敵軍的圍攻。而神應港距瓊州的府治府城五十里,其間也無險阻可守。若敵船隊渡過海峽登陸,則可控制港口將兵員和輜重源源不斷的送到島上,那時他們可以發揮騎軍的優勢快速深入掃蕩各州縣,也可以用重兵圍攻府城,進一步打開南下的通路。
我軍喪失天險後難以拒敵,要麼節節防守消耗敵軍,要麼退入羣山之中聯合各黎硐與敵周旋。但以現在軍中的形勢都難以長久,勢必被敵各個擊破。而黎硐一向與朝廷不睦,能否配合都是問題,還要提防他們勾結敵軍出賣自己。因而守住海峽拒敵於海上,阻止其登陸纔是良策。
“先生,我以爲建寨固守不容質疑,但不應以神應港爲主,而是這裡堅城!”趙昺在地圖上點了點道。
“海口浦?!那裡只是一個小港,爲何要在那裡建城?”應節嚴看過驚異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