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以爲有資格與朕討價還價嗎?你做過的事情,自己清楚,朕也清楚,殺你百次也不爲過!”趙昺盯着孫勝夫看了好一會兒才言道。他看出其雖然擺出一副自信的樣子,但閃爍的眼神還是出賣了自己,其還是心虛的。
“陛下,草民自知罪孽深重,才懇請陛下饒恕。否則草民將一切告知,事後卻又降罪,草民實在不敢冒險一試!”孫勝夫沒想到小皇帝似乎並不將自己放在心上,心中大急,但他也知道做生意誰先露了底牌誰就輸了,因而咬緊牙關依然不肯鬆口,舔舔嘴脣道。
“呵呵,你還真是沒有白跟蒲賊一遭,先保住自己的本錢再說,剩下的都是賺的了,這筆買賣無論賣點什麼你都穩賺不賠。可不要忘了,你知道的,朕未必不知,想用一堆廢話換取朕的承諾,朕豈不賠大了。”趙昺撇嘴輕笑道,他從其行爲動作上,業已看出其已經心虛了。
“陛……陛下,草民所說的絕對物有所值,陛下所得絕對比草民這條爛命要多百倍!”察言觀色正是孫勝夫所長,否則也不會在蒲府混到奴才頭兒的高位。他聽了小皇帝的話那是精神一振,小皇帝也是買賣人啊,那就有的談了,想自己若是今天死了就在商場中沉浸一輩子了,怎麼也能鬥得過眼前的小孩子啊!
“值不值,把貨亮出來看看才能定價,總不能紅口白牙的空手套白狼吧!”趙昺歪歪嘴輕蔑地道。
“也好,若是草民所言對陛下確有助力,還請陛下答應草民的幾個條件。”孫勝夫點點頭道,至於小皇帝的態度他倒是不放在心上,談買賣掙得是錢,自己當孫子又如何,只要價錢合適也不是不能做。
“說說看!”趙昺仍是一副並不大感興趣的樣子說道。
“草民獲知蒲賊一個驚天機密,他欲行刺陛下……”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孫勝夫即便每日耳染目睹也知道談生意先要放出個好東西,這才能唬住對方,自己纔好加價。他想着這事情事關其小命,先放出來定能當下建功,自己正好憑此保住本錢,可話剛一出口便被打斷了。
“將其綁了,脖子上套個繩兒,從城上扔下去吊死示衆!”趙昺招了下手說道。
“陛下,這是爲何?草民還未講完,這真是個大秘密啊!”陛下話一出口,便立刻有侍衛上前將孫勝夫按住就上綁繩,倪亮用繩子挽了個套就掛在他脖子上。孫勝夫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邊掙扎邊喊道。
“屁,還驚天的秘密,此事我們早就知道了,不就是蒲老賊用錢收買了幾個殺手欲行刺陛下嗎?你也參與其中,幫着蒲賊招募、聯絡了不少人,還從中收取了好處。是不是?”倪亮說着將繩套緊了緊,似是讓其死個明白,冷笑着說道。
“這……我還知道蒲家的財寶都藏在哪裡啦!”孫勝夫沒想到被自己視爲最有威力的‘炸彈’,不但沒有能嚇住人家,倒把自己給震的不輕。小皇帝不但知道了蒲壽庚的計劃,連自己借招募殺手之名,暗中從預付款中分成的事情都一清二楚,情急之下把準備的後手喊出來了。
“扔下去!”趙昺聽了擡頭瞥了他一眼說道,“這也叫秘密,朕只要抓住蒲壽庚,或是什麼像你這樣的奴才,嚴刑拷打之下,只怕他二十年前吃過什麼都會招了,還非得用你跟朕講條件!”
“陛下,草民不敢了,想知道什麼儘管問,小的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只求饒過小的狗命!”孫勝夫沒想到會是這麼個結果,自己視爲討價還價的寶貝在小皇帝眼中竟然毫不值錢,這才意識到自己做買賣找錯了對象,其那是手握權柄的皇帝,不是普通的買賣人,自己得不到的東西,他一句話就能做到。
“哼,算你識趣!”趙昺擺擺手,讓侍衛退下道。
“咳咳……謝陛下不殺之恩!”孫勝夫咳嗦了半天,弄得滿臉都是鼻涕眼淚,這才緩過氣來,再沒剛纔的從容,磕頭道。
“你的時間不多了,蒲府陷落在即,你最好將知道的儘快說出來,否則連機會都沒有了!”趙昺讓人將其架起來說道。
“是,陛下。小的知道錯了!”孫勝夫雞啄米似的點頭道。
孫勝夫的心理防線被徹底擊毀,趙昺見其沮喪的樣子,知道火候也差不多了,便連連問。但他沒有問刺客藏身何處,又有多少,藏寶之事更是隻字未提。而是詢問了蒲府內院的佈防情況及兵力配置,孫勝夫知道自己已經是砧板的魚肉,生死全在小皇帝的一念之間,當下只能將自己所知全部抖摟出來,以求博得小皇帝的歡心。
趙昺問清之後,立刻令人將獲知的內情迅轉給正準備決戰的趙孟錦,讓其據其所言調整部署。其後又問了些不疼不癢的問題後,令鄭虎臣派人將其接走詳加詢問。並答應孫勝夫保證其家眷的安全,對於其則要看其表現如何,若是胡言亂語定殺無赦,交待的好不僅饒他性命,還另有賞賜。
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自己的褲衩都被快被拔掉了,孫勝夫清楚已經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格了,而小皇帝雖然沒有答應放過自己,但是已然放過自己的老婆孩子,總算還有些希望,只能盡力配合以求活命……